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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猎户家的俏村花-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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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点。”
  陈小幺望着碗里的菜,眨眨眼。
  梁川筷子顿住;“怎么?”
  “呀。”陈小幺露出个傻兮兮的笑来,眉眼弯弯的,“你理我啦?”
  梁川没闹明白,“嗯?”
  “你……你不气小幺啦?”
  梁川这下是真愣了,抬起脸来,看了看他,“我啥时候气你了?”
  陈小幺这下可就有话说了,眼睛睁的大大的,数落他,“你、你不跟小幺说话呀,不肯跟小幺坐一起,也……也不看小幺,这还不是气小幺了嘛?”
  梁川握着筷子,半晌哑口无言。
  他也没想到,陈小幺都看出来了。
  他心里的确是憋着点儿戾气,但那不是冲陈小幺。
  光是这么几天,发生的事儿太多太杂。
  梁川总觉得有哪不一样了,隐约有几个念头从脑海里划过,可都抓不住,也想不明白。
  陈小幺身上只有他能闻到的气味儿,陈小幺这个跟温岑一样的病,这个让温岑娘三十多岁都走了的病。
  还有那在府城大街上见到的马车。
  虽只是辆马车,但梁川就是觉着,那里头坐着的人很不同寻常。
  这一样样的,总之都不是常理可以解释的。
  除了这些外物,还有他自己。
  他因为陈小幺身上变浓的香味儿而失控的那一晚,如今回想起来,像是一个癫狂冲动的黑甜梦境,就连只稍稍回味,都觉得头皮发麻。
  要再来一回,他不晓得自己能不能再忍住不咬陈小幺脖子。
  怕是不能。
  多半得死死咬住,最好能把牙尖儿都刺进去,把陈小幺的脖颈给咬出血,咬烂。
  ……说不定就像村里那些闲话讲的似的,自己真有什么疯病。
  “没气你。”梁川沉默了会儿,道,“吃饭。”
  陈小幺扁了扁嘴,显然是对这个敷衍的安抚不太满意,不过也没再闹,低下头,一筷一筷的戳起碗里的菜来。
  …
  过了一天一夜,又算是出了趟远门,两人身上都沾了不少灰,尤其陈小幺,还出了场大汗。
  再捂怕得捂馊了。
  吃完饭时辰已经不早了,梁川还是烧了一大锅热水,让陈小幺先去洗洗。
  这木桶还是梁小妹出生后,刘美花找村里的木匠打的,小半个人高,本来只是给小女娃儿在屋里洗澡用的,后来梁小妹长大了也没再用过。
  梁川把它翻了出来,估摸着这尺寸陈小幺一个人能坐得进去,便拿猪毛刷子里里外外刷了一遍,又拿烧滚的水一烫,才往里倒热水。
  热水哪能是这么造的,烧水不费柴火啊。这也是刘美花不在家,不然看见了肯得念叨。
  陈小幺自成亲过后,也就没在木桶里洗过大澡了,每天都是用盆儿接了水,在屋里洗的。
  别人家的夫妻,还得在一个盆里烫脚呢。陈小幺是见过的,腊月天的时候,刘美花端一盆热水进去,梁老汉先把两只脚往里一踩,刘美花拾掇一会儿,也把脚往里放。
  那两人平日里看着一个沉闷一个碎嘴,不像是处得来的,但老夫老妻了,一起泡脚唠嗑的时候,竟然也显得像有那么几分温馨。
  不过陈小幺跟梁川从没这样过。梁川没说过,先时的陈小幺胆子又小,哪敢把脚丫子往梁川脚上放。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
  陈小幺趴在桶边,伸指头戳着热水,一边试着温度,一边肚里转着些小心思。
  可他这么趴着,又觉出点不舒服来。
  伸手揉了揉小屁股。
  梁川把堂屋拾掇了一遍,处理了一下狼皮,预备过几日拿去卖,最后又绕到院子后头喂了兔子。
  那只兔子倒是好吃好喝,伤腿也完全长好了,如今活蹦乱跳的,很肥一只。
  怨不得刘美花老惦记着它,老想着把它给炖了。
  梁川拿着片菜叶子,隔着笼子喂,那兔子张着三瓣嘴,一点点的啃,没一会儿就啃完半张叶子。
  倒是比陈小幺能吃。
  梁川想到屋里那人,估摸着他应该泡到桶里去了,擦干净了手,寻了件换洗衣服拿进去。
  一推门,发现人没在桶里。
  陈小幺正坐在木桶旁边的凳子上,背对着他,小心翼翼的拿瓢舀了水,往身上浇。
  他脱得光溜溜的,湿润的黑发往一边拨去,搭在圆润的肩头,浑身上下白的就跟那春笋差不多。
  等浇了水,他两条细胳膊往下伸着,绕过后腰去,背上两片薄薄的骨头藏在皮肤里,便随着他的动作动来动去,隐约能看到些弧度。
  兴许是皮肤比一般庄稼人家的男娃儿都嫩些的缘故,头天晚上留下来的印儿,过了一天,非但没褪,眼下被热气一熏,还愈发显眼了。
  肩膀和背,腰跟腿,还有肉最多的那块儿,到处都是。
  梁川都僵着了。
  因着是着急赶路,又担心陈小幺那病,他弄完了就没工夫再仔细瞧过。
  可眼下一看,只觉得那天晚上自个儿骂自个儿是牲口,还真没骂错。
  偏陈小幺动作还没停,听见人进来了,扭头瞧他,脸颊上全是被熏出来的红,求助似的,小声道,“都弄不干净……”
  还把手拿出来,伸给他瞧,“够不到。”
  梁川这才意识到他方才拿着手指头在探哪儿,他只觉脑子嗡的一声,血往两处都直冲。
  如若陈小幺不是陈小幺,换个其他能有弯弯绕绕心思的,梁川真要怀疑他是故意的。
  但天地良心,陈小幺可不是故意的。
  他先时是真没觉出来,是到了屋里,才发觉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先自己用指头试着够了够,可又哪里够得着。
  只好求梁川帮忙。
  梁川硬邦邦站着,一时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走肯定是不能走的,那也太畜生了。东西是他弄的,让人难受了一天,现在他自个儿甩手走了是怎么一回事。
  可留下——
  梁川也是头一回和男娃儿成亲,别的就算了,这个还真没想过。
  主要是从没意识到,完事了还得这样的。
  陈小幺扭脸瞧着他,不舒服的在凳子上动了动,水珠儿顺着他薄削的背滑下来,在唯一有肉的地儿停住,又慢慢没下去。
  进了那缝里。
  陈小幺一脸傻乎乎。
  他瞧着梁川不动,委屈的撅着嘴,又要自个儿伸手。
  梁川实在看不下去了,两步走了过去。先扣着人腋下,往上一提,把人提了起来。随后,他自己就在那木凳上坐下了。
  “我给你弄。”
  梁川声音发紧。
  陈小幺轻轻“哦”了声,也不晓得这是件多亲昵的事儿。
  都天天睡一张炕了,怼也怼过了,虽然想起那东西的模样,陈小幺仍是有几分嫌弃,但眼下又不是掏烧火棍儿出来。
  他乖乖坐下了,然后腿弯儿就被抱了起来。
  ……
  约莫一盏茶功夫过去,陈小幺穿着件里衣,浑身清清爽爽在炕上滚来滚去,只是脑袋里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梁川收拾屋子里,自己又另倒了水,直接在柴房里洗了。
  陈小幺在炕上等他,掰着手指头数了好多个十,也没见他回来。
  只觉得梁川一个澡洗的真久,比他还久。
  久到他眼皮都快打架了,他男人才从另一头上了炕。
  陈小幺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一只手伸过来,探了探自己的额头。
  陈小幺睁开眼睛,扭头看他。
  “等再过几日,我又去趟镇里。”梁川说,“如今爹娘还没回来,你——”
  陈小幺没说话,安安静静的,可是眼神很委屈。
  好半天,陈小幺才张嘴道:“上回,就是你不在,小幺一个人……”
  梁川哑了声。他沉默半晌,显然也是想到了这茬。
  “算了。”他把薄被往上一提,往陈小幺身上一搭,盖住他半个肚子,“带你一块儿去。”
  想了想,又补了句,“再去给你买那个糖。”
  陈小幺乐了,这下不止不委屈了,睡意全没了,直往梁川身上缠。
  热乎乎的气息挨蹭过来,钻进梁川鼻腔里。
  还是那股熟悉的青草香,可混在里面的铁锈味儿,却像是淡了许多。
  几乎已经快闻不到了。
  陈小幺把脑袋埋进他怀里,梁川望着他的颈子,牙尖发痒。
  就在这档口,他突然生出个很怪异的错觉。
  觉得要是学着那些老林子里的狼的模样去咬人,真就往这儿咬上一口,那从今往后,陈小幺身上,铁锈的气味儿,估计永远都散不了了。
  就像是从里到外,打上了另一个人的烙印。
  这冲动如此血腥,如此怪异,但却莫名的并不陌生。就好像是某种与生俱来的血脉习惯,一直掩藏在他身体里。
  光是想在脑子里合计合计,都觉得天灵盖一阵战栗。爽的。
  梁川盯着那儿看了半瞬,忍着这股冲动,把陈小幺的手往肚子下面一压,闭眼道:“睡觉。”
  ……………………………………………………
  作者有话要说:
  该说不说,俺们川子哥其实还是挺纯情的。


第25章 
  陈小幺数着日子等啊等;一直盼着去镇上的那天。
  不过日子还没等到,钱家大娘先找上了门,说是有户人家要办喜事了;要找梁川帮忙。
  这可是件稀奇事。
  两村年年都有不少人家办各种红白喜事;都是要找些壮劳力帮忙做工的;这可都是争着抢着去的好差事。
  一来,去做工的不止有银钱拿,还给管饭,主人家大方些的;碗里的油水不会少,几天的工帮下来;相比起下地干农活儿;那是又轻松,又赚得多,还能吃几顿好的。
  二来么;找你做活儿,那说明瞧得上你,是承认这你一家子人在村里的地位,是相当长脸的一件事情。
  不过梁家人一般是没这个殊荣。
  梁老汉胳膊不成,刘美花又是个女子;唯一的壮劳力梁川,看着又不是个好相与的;隔三差五往山上跑、找不到人不说,加之又有疯病的传言在先;所以遇到这样的大事儿;还真从没人来找过他。
  钱家大娘来的时候,正是晌午;日头烈的很,家家户户都敞着院门吃饭。
  梁家也没例外,四方桌搬到堂屋正中央放着,梁川同陈小幺就着穿堂风吃晌午饭,也不算特别热。
  门被叩响的时候,是陈小幺撒下碗筷,一溜小跑去开的。
  钱家大娘只瞧见一个纤细的身影跑过来,一晃眼差点还没认出来是谁。
  自打那天从镇上回来,陈小幺身体是一天比一天好。
  上回发病的时候,他满头满脸的冷汗,看着还挺吓人,但这么几天在屋里将养下来,又熬了胡大夫给开的药吃了,病早养好了不说,脸色也愈发的好,白润润的十分招人。
  身条儿也像一夜之间又拔高了点,细腰长腿,如今无论是看正面,还是看背面,都是个身量纤细的漂亮少年。
  如今谁要来看他,都保管认不出这是以前陈三家那个又矮又柴的陈幺儿。
  陈小幺见到来人,张了张嘴,也一时没想起来该叫啥。
  这不怪他。
  以前还没嫁人时,陈家祖孙俩和村里其他人的来往都很少,大多人都是见了他,也不会跟他搭话的。
  上巧村有几百来号人,陈小幺脑子又笨,至今连很多人的名字都没对上脸。
  “我钱婶儿!不认识我啊?”钱大娘一边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一边不露声色的在陈小幺面上打量了一圈,见果然没什么病色,想来那天被梁川背出去,的确就是风寒了。
  不然哪能好的这么快。
  钱大娘往院子里挤,还探头看屋里,“你家川哥儿在不?”
  陈小幺乖乖叫了人,又让开门,让钱大娘进来,说:“他在吃饭。”
  陈小幺嗓音是天生的就软。
  但他以前跟哑巴似的也不爱说话,见人就跑,便也没人注意他的声音,如今他一句“婶儿”叫的,钱大娘顿觉有几分舒心,多看了他几眼,道:“哎哟,这小嘴儿还挺甜。”
  还别说,这陈小幺如今嫁了人,拾掇的干干净净,又被养出了点肉,看着是挺招人稀罕的。
  瞧这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比村里的小哥儿们,看着都招怜惜的多。
  以前倒是没看出来,陈家的这个幺儿有这么一副好模样。
  如今又晓得了他这病是不会染到旁人身上的,钱大娘心里痒痒,伸手就想捏一把陈小幺的脸。
  看这小脸蛋儿,嫩的跟能掐出水来似的。
  梁川放下筷子,往门边走了过来。
  钱大娘讪讪收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堆着笑说,“川哥儿啊,近来忙不?有个帮工的活儿,看你做不做。”
  梁川让她进来说话,外头日头大。
  钱大娘跟着进了屋,往椅子上一座,瞅了眼桌上的菜,又喝了口茶水,这才说明了来意。
  下巧村村长家的闺女邓芝凤,得了门好亲事。
  这邓芝凤就是两村公认的村花儿,村长家条件好,还在镇上有个铺子,是以把这女儿当小姐养大的,养的才貌双全,择婿自然也是万般上心。
  村里的泥腿子那定然都是看不上的,自邓芝凤及笄起,她爹娘给相看的,就都是府城里的人。
  相看来相看去,挑挑拣拣,到了今年年头,终于有了一家满意的。
  是清泉镇徐员外家的亲戚,家里也是做大买卖的,有个孙辈的今年刚中了举,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候。那人跟着家里人来清泉镇探亲,就跟那天恰好也到府城买首饰的邓芝凤瞧对了眼。
  一对上眼,那是惊为天人,觉得邓家妹子虽是出身农人,但有种天然去雕饰的美,一下就陷进去了。
  如今邓家正里里外外的张罗着婚事。
  如今来找梁川呢,也是为着这档子事。
  新娘子出嫁,自然是得从下巧村出,可男方家离得远,又在北边儿的州城,须得走山路。
  村长爱惜女儿,给置办的嫁妆丰厚,这一路山路走过去,万一要是遇见什么匪人,那算是全玩完儿了。
  折了银钱还是好的,就怕人出了什么岔子。
  因此,才有人出了个主意,说请些子有力气有身手的年轻汉子给护送过去,既是保安全,也显得娘家这边重视。
  这不,头一个就想到梁川了。
  梁川体格啥样,多有力气,大家都是知道的,还是这两村唯一一个猎户,北边那片儿的山上那么多狼群,他成天来来回回的,也没见伤了,可见是很有两把刷子的。
  钱大娘说完了,就看着梁川,看他咋说。
  梁川没立刻答话,而是沉吟了一会儿。
  “这咋还用得着想呢?”钱大娘道,“我跟你说川哥儿,你光是去这一趟,邓家就给七八两银子,这还不包括男的那边到时候给包的礼钱,一路上的吃食也不用你操心,到了地儿更是管饭,这还有什么不好?”
  “不是银钱的事儿,大娘。”梁川说着,看了眼陈小幺,“如今我爹娘都不在,一走这么多天,留小幺独个在家,我不放心。”
  “这有啥不放心的,你就去个三俩天,左右又都是乡里乡亲的……”话到嘴边停下来了。
  钱大娘显然也是想起前些天的事儿了。
  “这活儿我能接。”梁川又说,“但我要去,就得带着小幺一块儿去。”
  “这哪能行?!”钱大娘急了,“去的都是高壮汉子,你家小幺跟着,岂不是……”
  她眼神在陈小幺身上转了一圈,把“累赘”俩字咽了回去。
  陈小幺眨眨眼,看看梁川,含着筷子没说话。
  “罢了罢了。”钱大娘见梁川神色坚决,摆摆手,道:“我去给邓家说道说道,看人家咋说吧,要是能成,我隔天儿再来给你带话。”
  说完也没多留就走了。
  送走了人,梁川坐回四方桌旁,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今个儿的菜是小白菜豆腐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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