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家的俏村花-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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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川每回从州城回来,那定是要给家里人带东西的。有时候只是些小玩意儿,有时候又是新鲜样式的布匹、绸缎一类,拿去给大人孩子裁新衣。
带啥一般就是看这回运货去了哪。
梁川就看着三个人一起摸啊摸,先摸出一个精巧的小盒子。
盒子一打开,里头躺了条淡青色的发带儿,瞧着是府城里男郎们时兴的样式。
两小只现在头毛还短短的、毛茸茸呢,自然是用不上这个,就是用上了,也扎不起来几缕。梁重雪机灵的很,一双小胖手举着那条发带儿,递给陈小幺,“阿爹,给你的!”
陈小幺欢欢喜喜的连着盒子一起拿过来,抱在怀里看了一通。
两个小的又继续摸。
陈小幺跟着探头看。
又摸出来一个布绢儿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瞧,是个玉镯。
那玉镯凉凉滑滑的,瞅着可漂亮了,三个人都喜欢,但两小只挨个的把小短手往里面伸,却没一个戴的上的。
大了一圈儿。
看来又是阿爹的了。
陈小幺又笑眯眯的抱进怀里。
两小只继续摸啊摸,这回,则是摸出来一个木头雕的玩偶,还没等看清呢,陈小幺就眼睛一亮,连忙拿过来,“也是给小幺的!”
小幺可是看清楚了,这个也是照着小幺做的!和以前那个兔子头的,恰好是一对儿。
梁重雪呆了。
他瞅着阿爹怀里都抱着三样了,可自己和弟弟还一个都没有,急的跳脚,小短腿一蹦一跳的,要去抓陈小幺怀里的,“怎么阿爹一个人能有三个呀!”
陈小幺抱着一堆东西,笑的得意洋洋的。
三个怎么啦?你们还在阿爹肚子里面的时候,小幺连糖人儿都能一个人吃三只呢!
“毛毛的呢?”
“寒寒的呢?”
两小只一叠声的问。
“在这。”
三人一齐转过头,一大两小,眼睛都是一样的圆溜溜。
就见梁川不知何时已经蹲在了他们后头,长臂一伸,从旁边又捞出个小包袱出来。
这包袱一抖开,大家就见到了里头的东西。
是几本带图画儿的书,和一把小木剑、一柄小木弓。
书都是崭新的,小木剑和小木弓也十分精巧,不过陈小幺小臂长短,瞅着是用榉木做的,还细细的打磨光滑了边缘。
这摆明了就是给毛毛寒寒的了。
两个娃娃顿时不闹腾了,高高兴兴的摆弄起了包袱里的小玩具来。
梁川在两个头上各揉了一把,又把陈小幺拉起来。
陈小幺怀里东西满满的,都快兜不住了,要粱川帮他拿。
梁川把头带跟镯子接了过来,带着他一起,把东西先放进了里屋。
出来的时候,刘美花正洗好了碗,站在廊下瞧着两个娃娃玩玩具。
见了两个大人,招呼了一声,便说要走了。
临走前,刘美花又探头往院子里瞅了一眼,“娃娃又大了些,这都会跑会跳的了,你跟小幺,想没想过把他俩送去学堂念书?”
拖江湛的福,五里地那修起来的书院,如今也快三年了。
书院里的夫子乃是府城来的秀才郎,还不止一个。
如今,不止是上巧、下巧两村,还有邻村的,都有送娃娃来学字的。
江湛和温岑修那学堂的时候,打的名头虽是为自己未来侄子修的,但那会儿,毛毛跟寒寒还在他们阿爹肚子里呢,等到他俩大了能读书了,都好些年后了。
这大半好处,还不是都给两村村民占去了。
两村的人,都是记梁家这个人情的。
这学堂盖起来后,不止秦兰香见了陈小幺不说酸话了,就连周莲花,也待他客客气气的。
“再看吧。”梁川道,“等大点儿了,看他们自个儿。”
“毛毛倒是成。”梁川看了看两小只,又道:“寒寒……怕是个看不进书的。”
到底是当亲爹的,两个儿子,梁川算是了解。
毛毛虽是脑子灵活,爱看些图画书,但性子跳脱,未必能喜欢枯坐在学堂里习字,需有人教导。
寒寒,则更像梁川自个儿。
倒也不是说他就比哥哥笨,或是学不会,只不过是天生的对这类的不感兴趣。
刘美花跟着一道瞧过去。
两个娃娃手里都有书,都有小玩具,毛毛翻着翻着那小书本,就能被书里头的不知道什么逗的咯咯笑;但寒寒呢,翻着那带图画的书看了几眼,就不甚感兴趣的扔到了一边,摆弄起那木头做的小刀来,倒是爱不释手的。
“你这当亲爹的,就这么说自个儿子?”刘美花撇撇嘴。
梁川笑了下,没说话。
没有人想到的是,梁川这话还真一语成谶。
许多年后,梁意寒虽已经是御笔亲封的一品军候,可那手。狗爬字,没少被手底下的兵痞子们嘲笑。
第58章 完结章
梁川一回来;整个梁家院子就都热闹了起来。
梁川本人虽不是个多话的,可到底九日不见,陈小幺想他想的很。
这些天;陈小幺日日牵着他的手、拉着他的衣角;跟在他身边;总能叽叽咕咕说好些话。
两小只见着阿爹一直叭叭的,对着爹爹可比对他们两个要亲热,羡慕的紧呢,便也不甘示弱的缠着爹爹哇啦哇啦。
这么一来一回的;梁川不管走到哪,身边都黏着三个小话痨;跟连着一串儿葡萄似的。
隔壁马有财见过一回;便笑的不行,说他可从来没想过,川儿当了爹之后会是这样的。
光陈小幺一个;本就是个软绵绵的主儿,如今又多两个更小的,都往他身上一挂,梁川哪还有半点当年那副硬巴寡言的模样。
如今,田里的庄稼不用梁川操心;他这又刚跑了货回来,荷包里满的很;也不必急着上山。
左右没什么别的事,便打算趁着天气晴朗;去将半山腰那茅草屋修葺加固一番。
这日;一大早起来,先把两个小的送到茶棚子那让刘美花和梁小妹帮忙看着;梁川便拉着板车,带着陈小幺一道上了山。
从南边儿去山上,比以前从北边儿去,定然是要远些。陈小幺先是跟在旁边走,过了会儿,他走累了,便还是爬到车上去坐着。
梁川拉着板车,先是觉得后头一阵轻轻的晃动,车上重量没多多少,脖子上便圈上来一双细胳膊。
陈小幺跪在板车上头,轻轻搂梁川的脖子。
每回拉车带他,他定然是不肯好好坐的。
“坐稳些。”梁川侧头瞧他一眼,“别摔了。”
陈小幺在后头轻轻应了声,却仍是没往后好好坐着,只是两条胳膊从搂着梁川脖子,换成搂着他腰了。
板车上头,除了一个陈小幺,还放着一些干柴、绳索什么的,但不多。
打算等到了地儿,缺啥再去林子里砍,左右就是费些时间,不着急。
因着车上重量轻,梁川便也走的快,不过半个时辰,二人就到了。
梁川勒停了车,陈小幺先轻轻巧巧的从车上跳了下来,一溜小跑上前,绕着那小茅草屋转了一圈儿。
这小茅草屋,小幺可是熟悉的很呢。
他在里头待上过好些天的。
但上回来的时候,这茅草屋还算齐整,虽然里头没啥东西,可起码没四面漏风。
如今梁川上山少了,这个冬日又是下雪又是刮风的,这小茅屋早便破烂的不行了。
但往后仍是会有上山的时候,在这小茅屋歇脚也必不可少,若是将它好好拾掇一番,以后就算带着陈小幺一道来,也不愁突然下雨了。
一到了地方,梁川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先把带来的木头和干草搬了下来,去补那几个破洞。
虽是初春,梁川却已然穿的单薄,没一会儿就流了些汗,他把外衣一脱,只留下里头一件汗衫子,两条麦色的胳膊修长结实,肩背上隆起的肌肉都清晰可见。
陈小幺给他把衣服拿到板车上去放着,又抱了一小捆干草过来,蹲在旁边,一点点的给他递。
梁川干起活儿来很专注,又麻利,他在这林子里进进出出的,砍木头的砍木头,抡锤子的抡锤子,没多会儿,就小半天过去了。
小茅屋外头的,是差不多补好了,但里头的还没捯饬。
估摸着,下午还得干上个小半天。
梁川抬起手来擦了把汗,低头一瞧,便见陈小幺正抱着膝盖,坐在那茅草屋的屋檐底下,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梁川走过去,“饿不了?”
陈小幺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又打了个哈欠。他其实是有些困了,但还是说:“饿。”
梁川便拨了些干柴,生了火,把带来的饼子在火上烤软了,先递给陈小幺。
陈小幺一上午就光给他递了些草,其余时间都坐在阴凉处玩儿去了,自是也饿不到哪里去。
他只吃了小半个,又把剩下的全塞给梁川。
两人吃完了饼,梁川四处摸一阵,这才发觉忘带了水囊。
这会子要下山去拿,肯定是麻烦了。梁川想了想,把陈小幺从地上拉起来,“摘点果子去。”
离这块儿最近的,也就是那歪脖子枣树了。
二人走了没几步路,便到了那山坳坳里。
许久不见,那棵歪脖子枣树粗壮了不少,但是越发的歪了。
不过树上的枣子倒是一个个的又大又圆。
梁川摘了两个伸手就能碰到的,又拿了根杆子,在树枝子上打了几下。但约莫是果子还生,长的结实,打了这么几下,竟然只掉下来几个。
陈小幺实在馋的不行啦,连忙跑过去抱住了那树干子,“小幺上去摘。”
梁川打量了一下,把杆子一扔,“成。”
这树也不高。
陈小幺便手脚并用的往上爬。可爬了两下,他就觉得胳膊没啥力气了,扭头,眼巴巴的瞅着梁川。
梁川笑了,走过去,抬手托起他屁股,把他一举。
这下子,小幺终于能够到上面的枣子啦。
梁川就看着他一把小细腰扭来扭去的,左一下、右一下,摘到一个就往下递。
梁川腾出一只手接过来,全放进篓子里。又抬起头,继续看着他。
他喉头滚了一滚。
一气儿摘了几十个,陈小幺往下头的篓子里一瞧,终于觉得差不多够了,要梁川把他放下来。
梁川依言把他往下抱。
可也不知道为啥,到了树干子中段儿,他手突然松了些力气。
陈小幺吓得立马往前一扑,手紧紧搂在了树干子上头。
身后的手却是半点儿没松呢,小幺还好好的给抱着。
陈小幺这才惊魂未定的回过头。
他这么一转头,高大的汉子便恰好能俯身下来,低头亲他。
软乎乎的嘴巴给啾了好多下,陈小幺这才反应过来上当了。
他开始手脚并用的扑腾,推梁川,还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梁川这才退开一点。
“小幺、不想在这!”陈小幺瞪他,“那回……那回你把小幺抱在树上,小幺背上可疼了……”
他脸蛋红红的,嘴唇上还有被亲出来的一层薄薄的水光,瞧着委委屈屈的。
“嗯。”梁川干脆把他整个人翻了个面儿,兜在怀里,嘴唇落在他额头,又嗅他颈间熟悉的香气,呼吸热的发烫,“那在哪?”
陈小幺抿抿唇,瞅了他一眼。
梁川如今二十四快二十五,正是一个汉子最精猛的年纪。
他一走那么多天,香香软软的媳妇儿,自然也是有好些天没好好搂过了。
可自打他一回来,不止陈小幺想他,两只小的也想爹爹想的很呢,日日要爬到小夫夫的炕上来一道睡。
中间隔着两个呼呼大睡的小身体,就连亲一口都得轻着声儿。
陈小幺给他嗅着嗅着,也有一点点想了。
可他瞅着梁川的模样,眼珠子却骨碌碌转了一圈,小声道:“小幺……小幺哪里也不想。”
又立刻补充:“你非要……非要……的话,那小幺要骑着你!”
刚刚被这么一怼,他就想起来上回给怼的后背疼的事情了。
小幺报仇,十年不晚。
小幺也要让梁川被压的痛!
梁川就笑了,瞧着比方才笑的还开心。
他把陈小幺抱下来,往回走,“成,都随你。”
…
因着某种缘由,那天下午,这小茅屋到底是没补完。
又过了几日,便到了清明。
夫夫俩又上了一回山。
虽是个暖春,但清明这日,到底还是落了些小雨。
雨并不大,细丝丝的跟羽毛似的拂在脸上,只能觉出些细微的寒意。
两人一道去了北面的那片坡上。
这北面的坡上只有陈家人的坟,梁家因着是外头来的,祖坟没跟着迁,只有牌位,不需要上山。
两人一路慢慢的上了山,先寻到了陈阿奶、陈三的坟包,按着村里的习俗,把带来的饭菜放到坟前头,再才是点香烛、烧纸钱、叩头。
给两个老的祭拜了,又绕了几步路,到了旁边的两个墓碑前。
这两个,比起先前的就小很多了。
只因这里头并没有棺材,只是衣冠冢。
左边那个,是当年陈阿奶给陈三办了白事后,再给儿子立的。
因着连骨灰也没有一捧,只好寻了陈栓子当年的衣物,立了这么一个冢。
去年,也约莫是清明时分,从京里寄来了一些东西,还附有一封信。梁川寻来阿莫,念了那信里的东西,便同陈小幺二人,在陈栓子的坟旁又立了这么一个。
陈栓子的坟头,陈小幺是认识的。以前阿奶还在时,便年年带他去磕头,给他说过了这是他爹。
可这座新墓碑上写的名字,陈小幺却从没见过。
他起先不晓得,以为是不认识的人。可后来,没人同他说,他也慢慢的晓得了。
这人应当是小幺爹爹很亲的人,也是小幺很亲很亲的人。
就像自己对梁川,还有对毛毛、寒寒那么亲。
祭拜完了,两人又一起下山。
下山的路总是陡一些,早晨又落了雨,地上有些湿滑。
陈小幺差点绊了一跤,梁川便索性把他背起来了。
他一步一步的走,感觉到背上的人玩了一阵他的头发丝,又低低的、仿若自言自语的道:“摆在爹爹的旁边呢。”
“嗯?”
陈小幺没有说话,又玩了一会儿他的头发丝才放开,搂着他脖子,笑吟吟的道:“以后小幺的,也跟你摆在一起吧?”
梁川愣了一愣,等意识到他在讲什么,便觉得心像给一只软绵绵的手揪了一把似的。
可陈小幺偏偏不晓得自己在说一件什么样的事,他只是纯粹的觉得这样摆在一起很亲密。
他继续搂着梁川说了一阵,忽然发觉前头的人一直没讲话,好像不太想理自己的样子。
陈小幺嘟着嘴,戳戳他的肩膀。
“往后再想这个。”梁川这才转头过来,侧眼看着他,眼神深深的:“小幺长命百岁。”
陈小幺眨眨眼睛,顿时笑眯眯的。
长命百岁是句好话呢,小幺可喜欢。
他高高兴兴的把梁川一抱,蹭在他耳朵旁边,软绵绵的道:“小幺一、一个人,有啥好的呀?我们一起长命百岁。”
说完就想起家里还有两个小的,连忙补充,“还有毛毛、寒寒……”
一想起了毛毛寒寒,便又想起还有更多。
他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毛毛寒寒,还有爹娘,小弟小妹,还有温夫子,江湛,京城里的那位婶婶,阿莫……”
越数越多了,小幺十个手指头都要掰不过来啦。
数到第十个,手指头终于是不够用了,陈小幺着急得不得了,来借梁川的手。
梁川就笑了。他一把把陈小幺的手握进手心里,捏了一捏,温声道,“好。”
他说:“小幺这么乖,说的话定当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