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前夫哥-第2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或许是因为父母和张开霁都对这场手术寄予了太多厚望,为了心安,他们这次找了全市最好的医生操刀。但其实我们都清楚,任何手术都存在风险,没有人能拍着胸脯说百分百不出意外,百分百不留后遗症。抱有期望就会感到失望,比起不停向医生求证手术的成功率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高,我更希望他们只是把这场手术当成一场无关痛痒的阑尾手术,只不过一个是肚子上开刀,另一个在脑袋上开刀。又或许是因为我太消极了,以前也这样,每逢遇到存在概率的事情,不管成功的概率有多高,我都下意识认为自己的霉运只会成为不中的那一方,不管是公司年会还是超市积分兑奖。
张开霁听完我胡编乱造的担忧,虽是满脸无奈,但还是没能说出任何责备的话。
下午的检查需要空腹,他们怕我只能看不能吃,眼馋难受,所以到了饭点很自觉地离开了病房。
不像上次那家医院没有空余的病房只能和其他人住一起,这次为了方便张开霁陪床,住的是单人病房。虽然方便了不少,也不用再担心医生检查的时候不好意思,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张开霁他们在的时候还好,我就算感到烦躁也不至于坐立难安,可他们一旦离开,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我连一秒都待不下去。
换了身衣服,我便从医院溜了出来。
并不是要临阵退缩,而是打算去找大妞。她比我生病的时间长,她肯定知道能让我术前放松的方法。我相信只要见过她,被天生乐观的她安慰两句话,我就能重拾信心。
不过我也有一段时间没和她联系了,不敢保证她中途没有转院。毕竟上次出院的时候,她告诉我,她不喜欢在同一个地方驻留太久时间,如果我去找她没见着人,就说明她去了其他医院,找到了更好的医生。
我满怀期待去住院部申请探病,却得到了大妞已经出院的消息。
护士长并不知道大妞去了哪家医院,只是告诉我出院那天,大妞的父母来接的她。
没见到大妞,我只好回了医院。
父母比我先回病房,他们没见着我,还以为我又像上次那样偷跑了,所以在我回去的时候老两口正急得在病房里打转。见我是又惊又喜,忙擦了眼泪,装作平常的模样迎上来,问我去了哪里。
我告诉他们我只是出去散步,为了让他们放心,我赶紧换回了病号服。
病房里只有他们,没见着张开霁。
父母告诉我,张开霁有点事,要晚点才过来。
我没有心情去深究张开霁去了哪里,因为心里惦记着其他的事情。
我联系不上大妞了。
上个月我还曾给她发过消息,问她近况如何,她虽然回消息很慢,但好歹也会回。
我这次一直没能等到她的消息。
我隐约感觉不对劲,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但我不认为那是真的,我使劲搓了两下不停颤抖的手,给大妞拨去了电话。
我想,如果她不方便发消息,接个电话报声平安应该没关系吧。
电话并未如我所愿接通。
挂断电话,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父母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但因为我的心很乱,情绪不受控制,再度对他们流露出了不耐烦。
父母说不失落是假的,但还是互相宽慰,提醒我有新消息。
闻言,我赶紧掏出手机,见到熟悉的头像在闪烁,仿佛是一簇象征着生命的火苗在攒动,我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去。
是大妞。
“我刚才有事。怎么了?”
听到她没事,我就放心了。
“没什么。只是去找过你,护士说你出院了。”
大妞的回消息很慢,仿佛一个对智能设备不熟悉的老年人。
“嗯。出院了。”
我忙问她去了哪里。
大妞这次依然隔了很久才回我,不过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的病情如何。
大妞的问题彻底打开了我的话匣子。手机的按键音在病房里绵绵不绝。也只有面对同样患病的她,感到“平等”的我才能彻底敞开心扉,说一些不能和父母,以及张开霁说的话。
我告诉大妞,我现在又住院了,而且马上要做手术。但我很害怕手术会失败,也害怕术后的后遗症。我的用语毫无修饰,把我的急躁和不安暴露无遗。但一想到对面的人是大妞,只有她才能百分百能理解我,我又觉得没有关系。
我想,我希望听到的并不是大妞对我的建议,而是听到她以过来人的口吻告诉我,做手术一点都不可怕,一闭眼一睁眼就结束了。
她也的确按我所想让我放宽心,手术很简单。
她说的话,我从父母、张开霁和医生口中已经听过不下十遍,他们每次说都无法让我真正放下心,但听到大妞这样说,笼罩在我心上的雾霾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张开霁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结束了和大妞的对话。
大妞说她最近很忙,可能没办法及时回我消息,让我不用担心。
我说好,还说等我手术结束后就去找她。
……………………………………………………
呜呜呜呜呜呜你们这些坏女人,说让我先安心写论文该论文的人是你们,现在取消收藏说要跑路的人还是你们,呜呜呜坏女人坏女人坏女人
第64章
我怎么也没想到,张开霁有点事要晚点回来指的竟然是他去理发店剃了个头发。
还记得我刚剃完头的时候怎么看都不顺眼,所以当天就戴上了帽子,张开霁却一点都不遮掩,顶着现在的发型从理发店走回了医院。
我原本还以为父母是知情的,但看着他们脸上和我同样惊讶的表情,我想,他们大概也没料到。
我难以置信绕着张开霁转了好几圈,反复摸他扎手的脑袋,确定不是假发,是真的剃得和我一样长,才皱着眉坐回了床上。
“你怎么回事?疯了?”我问他。看着像是换了一个人的张开霁,我可算明白发型对一个人的颜值有多重要了,虽然在我心中,张开霁还是帅的,但这个丑不拉几的发型确确实实让他的颜值大打折扣。
面对我的质问,张开霁却只是毫不在意地摸了摸他的头顶,迟疑地问:“很丑吗?”
“丑!丑死了!”
“是吗?”张开霁笑着说,“原来理发店老板骗我说,我是他见过剃这个发型最帅的人原来是骗我的啊。”
我见张开霁还在这里模糊重点,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气不打一处来,冲他翻了个白眼,便偏过头,饶是他说什么,也不再搭理他。既然他一声不吭瞒着我去剃了头,我现在对他不理不睬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中间父母拉着张开霁问过一次,但张开霁只是笑着说这样比较干爽,就没再说别的。
我对此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见我对他的话会做出反应,张开霁就故意拔高音量,把原本想和我说的话,通过和爸妈聊天的方式大声说了出来。
爸妈瞧见我俩这表面冷战实则调情的行为也识趣地不做中间人,离开病房,给我们留足了两人世界。
没了缓和气氛的父母,我对张开霁的一举一动都感到不快,不管他是站着还是坐着,接水还是上厕所,我都要阴阳怪气两句。
但张开霁一点都不接茬,只是默默做着他该做的事,一声不吭的他让我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既视感,浑身不得劲。
尤其当我看到他故意在我面前晃。
张开霁多半是路边随便找了家理发店,为了赶时间,甚至没有洗头,他现在脸上和脖子上沾满了碎发,再配上他那副云淡风轻的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已经不再留恋俗世,所以要剃发出家。
剃都剃了,我再生气也没办法,强迫症发作,看着那些黏在他脖子上的碎发实在难受,便向他招了招手。
张开霁瞧我终于舍得理他了,还以为我气消了,放下手中的扫帚大步走了过来。
“坐下。”我不爽地拍了拍床,示意他坐我旁边。
张开霁见我向他伸手,还以为我又要摸他脑袋,非常主动地歪过头,拿头对着我。我气不过,拍他的时候用了点力,手指打在他头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啪”的一声,让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妈挑西瓜的时候总说的话,“响吗?响就是好瓜”。今天的张开霁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绝对是个笨蛋。
我自知破功了,板着脸,不许他笑,强硬要求他:“别乱动。”
“好好好,不动。”张开霁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我再三向他强调我并没有原谅他,还生着他的气,然后把头发一根一根仔细从他脖子和脸上扒下来。
由于有些头发比较短,再加上张开霁流过汗,头发紧紧贴在皮肤上,需要用点气力才能扒下来。
脖子的皮肤薄,掐一下就会留下红印,更何况我还故意作恶,使了劲。结果就是,弄半天,头发没弄下来多少,他脖子上倒是被我种上了不少草莓。
按单位密度来算,我国已经在张开霁的脖子上实现了局部地区草莓的产能过剩。
见张开霁照完镜子回来表情有点为难,我故意凶巴巴地说:“怎么?不满意?”
他哪里敢说不满意的话,不过就是说出了为难的点:“等会儿爸妈就要回来了。”
“现在还有什么能比你大中午跑出去剃个头发更让人惊讶的事情吗?”我故意阴阳他,“张和尚。”
张开霁自知理亏,只好没了声。
于是我俩一个坐床头,一个坐床位,没有再说话。
我明着生气,有意向张开霁表达我的不满,所以就算是玩手机也要把音量调到最大。张开霁起初还偷偷看过我几眼,不过见我不想理他,他也拿出了手机,拇指忙个不停,一直在敲字。
一个长达三十分钟的电影解说视频看完,我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我拿脚搭在他背上,没话找话说:“花了多少钱?”
张开霁知道我指的是什么,说:“比较简单,只收了我十块钱。”
我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你要想剃,我在家就能帮你剃,还不要钱。也不知道你咋想的。丑死了。看你在头发长出来前怎么出门。”
我嘟嘟囔囔一直说着埋怨的话,期间张开霁就一直受着、听着,也不反驳,为了让我搭得轻松,还故意驼着背。等到我嘴都说干了,他才慢悠悠地说:“西西,别生气了,看习惯就好了,其实也没那么丑。再说了,你不是一直不想被其他人注视吗?这下我也把头发剃了,还比你的丑,他们就不会再看你了。”
我哪里不知道张开霁怎么想的。但我就是不想他委屈自己。
“歪理。”我拧着眉说,“我不想让他们看我,又不是因为发型不好看。。。。。。还不是因为生了病,总感觉那些人都在嘲笑我。。。。。。”
张开霁揽过我,安慰道:“没关系的,西西,没人会嘲笑你,他们只是觉得你很潮,留了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敢留的发型,那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可能帅哥都喜欢糟践自己的脸吧。换了个这么丑的发型,我丝毫感觉不到张开霁的后悔和不好意思,坦坦荡荡,仿佛他天生如此。
莫名被他的认真打动,我紧绷的表情有所松动,问他:“那你过几天见到学生怎么办啊?”
张开霁愣了一下,似乎被我的问题难住了。看样子,他并未考虑之后回学校上课的事情。
难得见他吃瘪,我接着敲打他:“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
未曾想张开霁竟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说:“不后悔。我知道西西你生这个病吃了很多苦头。我没办法替你分担病痛带来的折磨,也没办法让你完全放下包袱去面对手术,我能做的也只有通过这种微不足道的方式去试图感受你的心情,顺便告诉你,我一直在你身后支持着你。你变成什么样,我就跟着你变成什么样。不管是美还是丑。”
我再次看了一眼那个与张开霁气质完全不符的发型,低下头,终于忍不住破了功,畅怀大笑道:“丑死了。两个长了毛的臭蛋。”
第65章
我睡得不踏实,浑浑噩噩竟然做起了梦。
梦里的我只身一人坐在一艘小船上,没有船夫,也就没人告诉我这是哪里。由于四周没有任何参照物,我只能胡乱朝着一个方向划,不过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不是我认为的公园湖,它远比我记忆中的人工湖要大,甚至没有尽头。
由于四周很暗,温度也很低,丧失方向的我只好朝着视线范围内唯一的光点划去。
我的判断是对的。
在划了没两下,我隐约在对岸看见了一道人影,再近一点发现那竟然是我姥爷,他站在岸边,似乎在等什么人。
我这才想起,原来是我调皮出去玩,天黑了还不回家。我想,姥爷这应该是来接我回家的。于是感觉又饿又困的我加紧了速度朝姥爷划去。
眼看着离姥爷越来越近,我忍不住大喊:“姥爷!是我!西西!我回来了。”
姥爷抬眼看向我,表情凝固在脸上,在我准备进一步靠近他的时候,竟朝我做了一个摆手的动作。
“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方!回去!赶紧回去!”
我不解地看着那个从不对我发脾气的姥爷,发现他似乎要比我想象中年轻许多,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几岁。
年轻的姥爷不允许我上岸,还捡起脚边的石子朝我掷来,大喊让我离开。
感觉疲倦的我只想回家,却被狠狠拒绝。
我委屈地说:“姥爷,你不想我吗?”
姥爷叹了声气,“想。天天想。想你,还有你妈。”
“那你让我上岸回家啊。你不是来接我的吗?我回来了,你带我走吧。我现在好累啊,而且脑袋有点疼。”
我的话仍然无法打动姥爷,他态度强硬,硬要让我离开。
“我一直等在这里,可不是为了等你。你听话,这里不是咱们的家,你要想回家得往回走,一直走,就能看见你爸妈等着你。姥爷想你,但姥爷不能带你离开。等再过几十年,等你老到和姥爷一样走不动了,你再来找姥爷,姥爷那时候才能放心带你走,明白了吗?”
“可我好累啊,我快要睁不开眼了。”我耍赖不走,任性把船桨丢在了一旁,“如果姥爷非要让我走,那你也上来吧。我划不动了,姥爷来帮我划吧。你不是说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吗,那你带我一起回去吧。”见姥爷对我的撒泼打滚无动于衷,我有点慌了,难过地说:“姥爷你是最爱我的,你就上来帮帮我吧。”
“傻孩子,姥爷没办法回去了。”姥爷无奈地说。
“为什么啊?”我急忙追问道。
姥爷说:“因为姥爷已经忘了回家的路了。”
“但你没有。西西,听姥爷的话。掉个头,一直划,就能看到你爸妈。他们都在等着你回去,别让他们伤心。听话。”
不想让爸妈因为我难过,我只好点了点头,“那姥爷呢?姥爷不想回去吗?”
姥爷冲我笑了笑,说:“姥爷还要继续等人。”
“什么人啊?”我问。
我第一次在姥爷脸上看到那样幸福的表情。他笑着说:“一个总是吃不饱饭的小丫头。”
见到姥爷这样,我只好放弃离开,调转方向,朝姥爷指的方向划去。
我中途回了一次头,发现姥爷还站在岸边,不过手里牵着一个穿碎花裙扎马尾辫的小女孩。
见我停了下来,姥爷和那个小女孩一起朝我挥手,大喊让我离开。
我不记得我究竟划了多久,只是按照姥爷的叮嘱,要一直划,不能停下。
无边的黑暗笼罩着我,我甚至不清楚我是否还朝着正确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