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花落尽-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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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你快来观音面前烧香许愿吧,这个送子观音很灵的,我就是那年来许了愿,过了两个月就怀了可儿。”五姨太热心的招呼她。
“是吗?这么灵?”依依含笑说道,并没有走过去。
“是啊,快来许愿吧。”
“依依,你去许个愿吧,进门三年了,也没有怀上一儿半女,老爷要失望了。”大太太在她身后冷不丁的说。
依依点头称是,没有拒绝,她拿了三根清香走到观音面前,跪在蒲团上,闭上眼睛虔诚的许愿。她没有看到身后的何梓明在目光灼热的望着她。
晚上吃完斋饭后,庙里的法事开始了,红白火焰,僧侣们摆好阵势,念经唱诵,踢弹翻滚,更像是一场舞台表演。依依没有兴致,推说身体受凉了,先回自己的厢房休息。
山间月明星稀,中秋的盘月清亮如镜,月光如水。商依依一个人坐在厢房的院子里的竹椅上,山里冷冷清清,她独自赏月,心中思绪万千,越发凄凉,她已经没有家人跟她一起共度中秋团圆夜了。
突然院子侧边的门扉响起,依依思绪被打断,她站起身来,警觉的问,“谁?”
“我。”暗哑的声音响起。
依依的心瞬间脆弱了下来,她走过去,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打开了门扉。月光清凉,洒在来者脸庞俊冷的线条上,只是他眼眸中藏了一个井中月,深邃而明亮,月中只有她。
“你来干什么!”这是十天来她第一次跟他说话,乌亮的眼睛瞪着他,然后摔门转身,负气的说,“过节就应该跟你的家人一起团团圆圆,或者跟你的祁小姐在……”
何梓明长臂一伸,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
依依心里憋着火气要推开他,可是他并不给这样的机会,她越挣扎在他怀里陷的越深,被温柔有力的身躯牢牢的缠住。
何梓明的脸埋在她波浪的卷发里,“依依……”
乌发中藏着他沙哑的声音,“我想你,每天都想你,时时刻刻……”
热切的呼吸透过头发灼烧着她后颈敏感的皮肤,让她失了执拗的气力,融了的硬糖一般软在他的身体里。
他的唇摩挲的拨开发层湿嚅的吻在红豆般的印记上,呢喃着:“我想要你。”
他披着清冷的月光,却像火一般燃烧,依依是被烧化了的蜡,软软的被他横抱进屋压在了床上。
依依本想说些什么,被他的唇舌追逐着亲吻,整个口腔被他占据,她目眩神迷着,被他吻的节节败退,任由他抽走她的理智和气息。
随着衣衫的薄落,湿冷的空气侵袭着皮肤,依依想起自己这些天一直要找他要说上海的事情,而他避而不见。她委屈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好像被他看出了心思,埋头吮着她胸前的敏感,在她水漾的泣啜声中挺进了坚硬的欲望。
“何梓明,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她娇喘的声音在他耳边像催情的药,让他一发不可收拾的蹂躏着她的身体。
山林里如此的清幽,迸发的情欲狰狞着要撕裂这份幽静,而小屋里的他们不敢放肆的发出声音,只能压抑的承受这无边的欲望带来的快乐和痛苦。最后只剩彼此耳边的喘息和轻柔如羽的情话。
第66章
中秋的月色很美,这个夜晚如此的美好而短暂,狂浪之后,何梓明克制了自己无尽的贪恋,柔情的抱着她,听她枕边的软语。
“你今天许了什么愿?”他只剩下温柔。
“说出来就不灵了。”她脸上透着尚未褪去的潮红,看着他的眼眸又甜又亮。
“你不说我当然也知道,因为你只有一个愿望。”他惆怅的轻抚着她赤裸的皮肤。
她知道他的难过,用她的温柔缱绻包围着他,让他深陷其中,如痴如醉。
“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觉得我是活着的。“他用大手轻抚她额前湿漉漉的碎发,呢喃着吻着她的眼帘。
“这三年我每天都在等你,想听到你的声音,给我一点希望。以后对我好一点,好吗?”
“嗯。”她柔情似水的应允。
何梓明环抱她的手臂箍的更紧了,便听她说,“只要你不再设法让我去上海。”
他身体的气压瞬间沉了沉,然后听到他更加饱含磁性的声音。
“那我不走了,留在这里每天陪着你。”
她的头枕在他的腿上,白玉纤长的手指隐在他黑密的发从中,指腹温柔的摩挲着,过了许久才叹息似的说,“别说傻话了。”
“我不会再让别人有机会欺负你了。”他深潭般的眸子里映着她的脸,无比认真的说。
“明明就是你欺负我。”她看着胸前绯红的印记,仰在他身上低吟道:“你疯了。”
“那也是被你折磨疯的。”他俯身吻她。
“那你回来这些天都……”依依咬了咬被他吻的红肿的下唇瓣,终究没有问出口。
他用拇指抚着她的唇,沉默而温柔的应对着她的酸意。
依依偏过头去,委屈从眼角流淌出来。
“反正我们是最后一次了,等你和祁小姐结婚后,我再也不会……”
何梓明霍然低头封住了她的话,强势而霸道的把她口中的酸涩和津液一同抽离出了她的身体。
“不会有这一天的。”长长的湿濡的吻过后,他在她耳边说,“我只要你一个。”
依依垂眸掩住眼中酥软的甜蜜,扯了扯嘴角,“你的事我管不着,你不用跟我说。”
何梓明眼角浮着笑意,把她的脸勾过来,“你让刘清远跟林六六说你是他的情人。”
“你的好兄弟又告诉你了?你们真是什么都会分享。”依依轻笑道。
“嗯,我可以把一半身家分给他,可是不能跟他分享你的感情。”他望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
“你在吃好兄弟的醋吗?”依依眼波流转,轻笑道。
他酸酸的问:“你有喜欢过他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她不回答他,只玩弄着他的耳垂。
他紧紧的搂着她,“我只想你是我的。”
她凑上去亲吻他柔软的嘴唇,“起码今晚是。”
旖旎的时光过后,何梓明郑重的说,“我不要只有一夜,那以后的日子只能更痛苦,跟我去上海吧,我都安排好了,你不要再拒绝我了。”
依依亲了亲他的鼻尖,“起码我们还有一夜属于彼此,人不能太贪心了。”
“我就是一个很贪心的人。”
“不要再说这些了好吗?你知道我不会变的。起码让我们拥有一个美好的现在,再过一会儿,他们也都该回来了。”她躺在他怀里伤感的说。
“好。”他亲了亲她的额头。
何梓明第一次有了倾心相爱的体验,可是快乐的时光太短暂,依稀的人声传来,在依依的催促下,他只能不舍的与她吻别。
第二天依依要先回布坊厂处理事情,何远山和范冶也要回何府。其他的太太们则继续在山上小住几天。依依拿好了行李,放到范冶开的车上,她跟三姨太聊着天,等着何远山来一起走。
不料过了一会儿,看到何梓明和何远山肩并肩的走来,看何远山严肃的表情,好像在说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两年何梓明在上海大放异彩,何远山对这个儿子的态度也大为转变。以前在家的时候放些生意让儿子打理,总觉得他不如自己年轻时那么精干果决,性格阴郁,毫无光彩,只能打理一些小事,没有什么出息,对这个看不顺眼的儿子不是打骂就是斥责羞辱。
何远山是白手起家,通过各种手腕做到今天这份家业,全家老小都仰仗着他的鼻息,连当年看不起他的岳父的冯家都已经败落,被他踩在脚底。所以何远山一直得意且自傲,看不起颖城的任何人,除了刘家的大少刘清仁。
当年因为冯家六姑娘的事情,没想到跟这个比他小好几岁的大少爷做了对头,何远山当年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没想到刘清仁也是个狠角色,虽是个少爷出身,但是雄心勃勃,手段狠绝不输他。短短几年就爬上了高位,若不是何远山及早就已经看出他的势头和凶狠的报复心,找了个好机会及时的摆了他一道,制衡了他多年,让他无法轻举妄动,恐怕何府早被刘清仁吞噬了。直到商依依的到来,何远山震怒但并不吃惊,他知道刘清仁这辈子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他只能凭借着早年埋伏下的两张牌来见招拆招。
不过何远山心里也有着幽深的忧虑和恐惧,自己年岁渐长,早已没有了年轻时的锐气和不顾一切向上爬的狠戾,虽然这么多年打下了这么大的家业,但是也只是偏安一隅,在小小的颖城做个人物罢了。而刘清仁还正是盛年,在北京有了如此权势,再过五年,十年可能更不止于此了,那何远山靠自己手上的牌还能自保吗?
当年何梓明不顾他的反对和威胁,执意去了上海独立发展,没想到才两年时间,就已经在上海站稳了脚跟,这么短的时间就步步为营,风光无限,让何远山对这个儿子刮目相看。让他觉得虽然儿子像他母亲,不为他所喜爱,但是还是继承了他的优秀品质,假以时日,也许真的能羽翼丰满,在上海这个大城市发展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过些年可以为他何家与刘清仁抗衡了。
所以何梓明回来的这些天来,何远山对儿子虽然还是不会当面夸赞,但是态度变了很多,经常与他探讨生意和时局,对何梓明的意见非常的重视。所以这次何梓明提到进口丝织厂代加工的项目,何远山就很重视,觉得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精心思考之后,觉得要由年轻能干而富有经验的六姨太商依依去上海承接这件事。
商依依看到他们俩走来,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笑着问候:“老爷,大少爷早。”
“六妈早。”何梓明一脸平静的问安,丝毫察觉不出昨晚他们有过那样的缠绵。
“老爷,可以走了吗?我东西都已经放到车上了。”商依依也没有再看何梓明,恭谨的对何远山问道。
“你把行李拿下来吧,去梓明的车上。”何远山看了她一眼,“梓明今天也回城,他临时改了时间,明天就要回上海了。今天正好跟你一起去布坊厂看看,好把具体情况回去汇报给傅先生。我就让范冶开车直接回府了。”
“哦,这样。”商依依看了何梓明一眼,他还是毫无波澜的表情。“那劳烦大少爷了。”
“是劳烦六妈带我去厂里了解情况。”他客气的说道,“车子停在西边入口了。
依依轻轻一笑,“大少爷客气了。”
“阿爸,我们先走了。”
说着何梓明就从车内取出她的小箱子,引领着依依往西边走去了。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一边走着,依依一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一路人来人往,何梓明目不斜视的提着箱子往前走,依依无奈只能跟在他身后。
“你真的明天就要回上海了?”她思绪乱成一团,忍不住又开口问道。
直到他们走入墙根的一处拐角,他没有提箱子的右手突然伸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依依应激的一惊,刚想抽回手,可是已经被他修长的手指穿过指间,牢牢的握在手心。
何梓明侧过头来看着她,眼中尽是柔情蜜意。他的手掌干燥清洁,指尖微凉,掌心火热,就像深秋的暖阳。依依被他的手一握,宛若一个初恋的少女,心跳加速,情思盘绕。
这时从拐角处转过一个僧侣,两只手迅速的回撤了下来,不知道有没有被他看见,从这僧人身旁错身而过时,商依依若无其事的信步中藏着紧张和奇异的兴奋。
终于走到了车内,依依正襟危坐的坐在副座,等待着何梓明跟车外的仆人交代完事情,然后看着他认真的上车,发动汽车,一路长扬而去。
商依依看着周围渐渐变成了无人的山间小路,终于舒松了一口气。这时候车子突然刹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她开口说了上车来的第一句话。
话音未落,就被身旁人的一个长吻淹没了。
绵长的吻让她无法呼吸,终于停下,随即又被温柔的轻吻了几下,才放开了她。
“可以走了。”他眼中带着满足而戏谑的神采,又开动了汽车。
依依满脸绯红,本想反击他几句,但是看到他年轻英俊,朝气蓬勃的笑脸,嘴里像含着一块厚润的梅干,沁人的甜意和丝丝的酸楚弥漫在口中,让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怔怔的看着他,最后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他觉察到了她的叹息,转过头来看她。
“真的明天就要回上海了吗?”她的眼眸变得幽深。
“嗯,早上收到电报,临时有急事需要回去处理。”他转回头去看着前路。
“噢。”依依神色恍惚的点点头。
他伸出右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掌,“过不久我就回来接你。”
依依缓缓的摇摇头,突然轻笑了起来,“上次我们在一起也是在你去上海前一夜,也是在经过了这条路上,你说多巧。”
“嗯,车胎被石子扎破了,还买了匹马,我还说以后要教你学骑马。”
“嗯,然后就过了三年。”依依笑得风情摇曳,“不知道我还有没有下一个三年。”
她的手被重重的握紧,痛的差点出声。
“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你和我,再也不会分开!”何梓明转头盯着她,声色俱厉。
车子晃动了一下,“山路转弯路窄,小心看路。”依依担忧的指着前方。
他转回头去,神色凝重,不再说话,依依跟着心神不宁起来。
突然他一脚急刹车,一声尖利的响声后,生生的停住了车。
第67章
商依依被震的往前一扑,胸口撞到了前方。
“怎么样,撞的厉害吗?”何梓明搂过她,急切的问道。
她捂着胸口,喘了口气,“还好,就是杠了一下,有一点疼。”她缓过神来,看到车子已经偏出了小路的一边,车头扎在一堆小树丛里,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
“怎么回事?”
“好像又爆胎了,我下去看看。”何梓明说着走下了车,依依也不放心的下去查看。
只见何梓明蹲在地上,眉头紧皱,手上拿着两颗大铁钉。依依一看,地上铺了十几个这样的大铁钉,不由脸色一变。
“快上车。”何梓明厉声说道,他迅速的站起身来,推着她想要上车。这时候树丛里已经猝然伸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横在了商依依的脖子上。
依依被颈上冰凉的寒气惊的吸了一口气,她侧目之间,看到另外一长一短两把刀子出现在何梓明的身前。
“少爷太太,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呢?”身后传来粗蛮的笑声,“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能就这么走了吧。”
何梓明立刻举起双手,沉着的说:“我们只是路过,三位兄弟在这吃这碗饭的,我们留下买路钱,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拿刀围着他的两个穿着短衫的汉子,上前搜他的身,把他西装口袋里的钱包拿了出来,递给威胁着依依的那个光头看,他扫了一眼里面有几百块钱,收进了衣服口袋。
“车子不错,手上这块表也是好货色,还有这么漂亮的太太。这点钱就想过路,我怕是不合适吧?”那光头笑得露出了凹凸不平的门牙,像看到肥羊的狼,胃口大开。
“三位大哥,有话好说,我们路过此地,无意得罪各位,身上就带了这些钱,大家都是求财而已,我的首饰也都留下来给各位大哥做个见面礼。”依依冷静的说着,一边取下珍珠耳环。
光头伸手接过耳环,对着阳光看了看色泽,笑得更欢了,“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太太,戴的首饰果然是好货色,身上还藏了什么好东西,让大爷也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