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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杨花落尽-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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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有什么消息吗?”依依终于问道。
  “天下大乱,封城了,手术完你好好休息,明后天你好一点了我会想办法带你离开上海。”刘清远简要的说。
  “还有别的消息吗?”她眼中带着卑微的渴望。
  刘清远的心抽搐着,轻轻摇了摇头。
  “嗯,叫医生进来吧,可以开始了。”
  “依依……”
  “嗯?”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你是很可靠的朋友。”她目光清明的望着他。
  刘清远露出清浅的笑,转身出去叫医生。他看到医生正在随意翻看着他带回来的报纸,头版头条写着刺眼的大字:“直系刘司令遭刺杀生死不明,杀手引爆枫丹白露当场被击毙。”
  “可以开始了,医生。”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下,目光带着祈求,“拜托了,她一定不能有事。”
  手术没有用太长的时间,医生拿酒精在伤口周围消毒,用手术刀割开了她肩头的伤口,在绽开的肌肉中用镊子取出了弹头。然后把弹头附近坏死的组织切掉,整理了伤口用针缝上。
  刘清远一直握着依依的手,整个手术他如同经历了一场酷刑,他无法想象商依依的感觉,她只是紧闭着眼睛,死死的咬着牙。他不断的为她擦着额头的汗滴,在她耳边说着自己也知道没有什么意义的安慰的话语。
  “结束了。”医生说,“接下来最重要的是看伤口会不会感染,只能靠你自己了,挺过了今天晚上就会好很多。明天要下腹没有什么不舒服,也没有流血的话,胎儿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依依听到这话全身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没事了,依依,没事了。”刘清远轻抚着她额头湿透的头发。
  “其实还好,你不用太担心我。”依依轻声的安慰他。
  刘清远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重重的点了点头,他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等他再抬起头来,依依已经昏睡了过去,他看着她饱受折磨的脸,心痛的无以复加。
  他就这样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在这个寂静黑暗的夜里,他独自消化着这一切,他回忆起自己跟何梓明七岁第一次认识在一起玩耍的场景,虽然从那时起何大少就摆着白嫩的臭脸,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但是他知道十几年过去了,何梓明始终也没有第二个朋友。
  刘清远轻笑了一下,落下了眼泪。
  夜里依依发起烧来,刘清远找来毛巾打湿了敷在她发烫的额头上,“依依,你不能有事,一定要挺过去!”
  “何梓明,梓明……”她迷蒙的睁开了眼睛,呢喃着抓住了刘清远的手。
  “别走……”她哭了出来,眼泪如珍珠般,一颗颗的从眼尾滚下,无声的没入了枕头。
  刘清远坐在她的床边,反手握住了她柔弱无助的手,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额头,指尖为她温柔的抹去眼泪。
  “我不走。”他温柔的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依依的眼泪落的更厉害了,她哽咽着用双手紧紧的抓住他温暖的大手,牵引着这只手来到她的小腹上,刘清远只感到手心发烫,酸楚的痛觉从手心传到了心房。
  “不要再离开我……”她昏昏沉沉的呓语着,眼眸却发出异样的光彩,饱含着深情和眷恋,“我们有孩子了。”
  “嗯,我不会的。”
  她挽着他的颈,让他俯下身来,望入她幽深的眼眸,黑潭似的眸中中饱含了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
  “好痛,其实我撑不下去……”她轻声抽泣。
  他再也勾不出强装的笑容,只是默默的凝视着她,抚摸着她烧的发烫脸,在发烫的额头上轻轻的一吻。
  可是颤抖红热的唇印在了他冰冷的双唇上,渴求的亲吻着他。刘清远迟疑的停滞了一瞬,俯身轻啄着她干涩的唇,迎着她轻启的双唇,温柔的吻着她。
  她像是深海中漂泊的孤舟终于找到了安全的港湾,害怕再失去他,浓浓的依恋和没有机会诉说的衷肠都化入了这个热烈的吻中。刘清远捧住她的脸,指尖浸着她的热泪,深深的吻着她,杂糅着对失去的一切的无力和伤痛,对她深沉的爱恋,纠结盘绕的唇舌间交错着,安抚着彼此伤痛的心。


第97章 
  第二天清晨商依依醒来,她脑袋晕沉沉的,肩上伤口的疼痛刺醒了她。这个狭小简陋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她看着窗外投进来的晨曦,因发烧而运转迟缓大脑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一天之内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以至于她呆滞了好几秒才相信了这些事情是真的发生过了。复仇并没有真正实现,而本来她的生命要停止于昨天,可是她活过来了,而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可能已经不在了,而且是因为自己。
  命运像一只把残忍当做有趣的猫,把她这个微不足道的生命当做耗子一样,在掌中反复的玩弄,在擒与纵之间,每次给一点生活的希望,随后便用更黑暗的爪狠狠扑灭。在她绝望的不想再悲惨的活着的时候,却又被告知,她的生命里将迎来一个全新的生命。
  她摸着没有感觉的腹部,陷入了深深的恐惧,命运可以轻易的夺走她所有的产生过的幻想和希望,那这个正在孕育的小小生命呢,它更加的脆弱,对面的是漫长的黑暗的未知,商依依绝望的哭泣了起来。
  昨天一天没有时间和力气去消化他已经离开她的现实,而现在,她在晨光中睁开了眼睛,就不得不面对这一切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像每个平凡的一天一样,不会因为生活中无法承受的痛而暂停。如果活着,就要在每个早晨迎接新的一天的晨光,不管你多么的不愿意,多么的渴望停在过去的某一个时间。
  她的心被揪的痛出了声音,她十一岁的时候看到父亲被射杀的恐怖场景,至今还印在噩梦中。而昨天在硝烟和弹雨中何梓明提枪走去与刘清仁对决,在敌人的包围中倒地的画面,要陪伴她一生了。依依痛的揪紧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心脏的抽痛远过于肩头的伤痛。
  她痛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死死的抓住床头的铁架,不让自己痛得滚下床去。此时她连眼泪的流不出来,这几年来何梓明在她的生命里出现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他如此强势狠绝狂热的一刀刀的把自己刻入了商依依的骨血。他从来不会输,只要他想要的,不管多么处心积虑和疯狂,他都会实现。
  依依浑身颤栗着承受着他带给她的痛,她不敢想他是否还活着,她是一个悲观的人,宁愿相信最糟糕的结果,也不敢徒抱希望,等着希望被戳破的一刻痛苦会数倍的归还。
  她相信他已经死了,甚至在昨夜就已经进入了她的梦里,她迫不及待的告诉了他,他们拥有了一个孩子,他温柔的抚慰她,亲吻她,拥抱她,让她产生了可以一直停留在梦中的幸福的幻觉。在他想要离开她的时候,她哀求他不要走,让他知道自己的痛,他又重新用力的拥吻她,直至她跌入了更深的昏迷。
  商依依正在痛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房门轻轻的开了。门口的人看到她在床上痛苦挣扎的样子,立刻放下了手中端着的早餐,大步跨到她的床头。
  “依依,你怎么了?”刘清远抓住她双手,压住她扭曲的身体,他本来就一夜没睡,满脸的憔悴,此时吓的脸色惨白。
  依依咬紧牙关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只是发出干涩的声音。
  “是不是伤口太痛了?肚子痛不痛?”他压住她紧张的查看她肩上的伤口有没有恶化,还好没有看出发炎的症状。然后又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没有昨晚那么烧了。
  她痛苦的摇了摇头,整个人蜷缩到他怀里颤抖着。
  “没事的,会好起来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他紧紧的搂住她,一手轻抚着她的额头和头发,一手轻柔的抚摸着她发颤的身体。
  商依依感受到了他的温暖和力量,她大口的吸着空气,新鲜的空气让心脏的律动得到更多的能量。
  “依依,我分担不了你的痛苦,可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你不会是一个人。”他低头在她耳边说道,充满了温柔和力量,“只要你需要我。”
  依依渐渐的平复了下来,她抬头看着他的脸,年轻英武的脸庞憔悴而消瘦,下巴长满了胡茬,显得苍老了许多,原本风流带着桃花的笑眼也只剩下深沉和忧伤。
  “我买了早点,你先吃一点,吃饱了再睡会。”
  依依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帮我买一份朝晖早报吧。”
  “好。”刘清远把早点一口口的喂到她嘴边,“现在还早,一会报刊亭会有最新的报纸,你先睡,我去买。你要是今天能好些了,我们今晚就走。”
  “要是……”依依犹豫而胆怯的问,“要是他还活着呢?”
  “晚些我会联络我的亲信去打探消息。”他说完就垂下了眼帘。
  依依看他的神情知道他其实已经联系过了,胸口又是一阵绞痛。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勉强点了点头,躺下来闭上了眼睛。听到他轻声关门的声音,她默默的淌下泪来。
  她的烧还没有退,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睡醒醒,哭哭睡睡,等她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听到医生正在房间外跟刘清远说话。
  “她现在还有些高烧,如果今晚不再反复烧上去问题就不大,伤口也没有发炎,你照顾的不错。再等一天就差不多了,后面就靠慢慢调理了。胎儿还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但是你太太受了这么大的痛苦,肯定对于保胎是不利的,我等会开几副保胎药,吃一段时间,等半个月一切都还正常的话就不用再吃了。”
  “谢谢医生,您水平太高了,这次真是多亏了您了。您真是妙手仁心,我不会忘记的,这点心意还请笑纳。”
  “我是看你昨天求的可怜才收了她,不过今天你们马上要走,昨天我还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奉系,东南联军,北京直系三方和谈大堂发生爆炸案,死伤几十人。当时奉系的杨司令在会议厅里,孙将军车队还没进大堂,这两边都没死伤,倒霉的就是北京直系的,还有杀手在爆炸后趁乱刺杀刘司令,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张作霖在东北都发怒了,要求严查,孙将军指责是对方为了破坏和谈使出的阴招。现在三方军队都围在上海了,全城封锁,看来是要在上海打仗了。唉,我这个小诊所惹不起麻烦,不管你太太中枪的真实原因是什么,我都当做没有见过你们。”
  “我明白,谢谢医生了。晚点我太太好一些就马上离开。”
  刘清远走进了病房,看到依依已经坐了起来,正在蹙眉认真的看着放在床头的朝晖早报。
  “你醒来了?感觉好一些了吗?”
  依依点点头,并没有抬起头来看他,她把手上的报纸里里外外翻了一遍,沉思不语。
  “报纸上的舆论不能太相信了,都是为控制舆情发出的,大少的事情我回再找人打探,但是现在上海太危险了,你已经有了身孕,不能再冒险了,今天晚上我们坐船去香港。”刘清远走到她身边低声说。
  依依敛目,沉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抬头看他:“清远,晚上我一个人走。你现在还可以回去,现场目击的人死伤大半,刘宗望和刘清仁都生死不明,直系的高层都在京城,你在上海,无人能直接威胁到你,你就说是被我持枪威胁迫不得已让我逃走了。”
  刘清远默默的握住了她的手,“你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了。”
  “我知道你对我好,怕我自己一个人不行。但是你别忘了,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撑过来的,这一次我也可以。现在我还有了宝宝,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你不要跟我亡命天涯,做一名逃犯,我是认真的,已经有一个男人为我死了,我不能再害了你的下半生。”
  刘清远浅笑了一下,握着她的手,“我过去十几年都没有机会照顾你,现在终于有了机会,虽然不是什么好时候,接手孤儿寡妇,但是这也算是我的特长吧。”
  “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再开玩笑了。”依依凝视着他,“这对你不公平,你失掉了阳光下的一切美好的事物,要隐姓埋名跟我躲在黑暗里。更何况……”她咬了咬牙,残忍的说,“更何况你的付出不会有任何回报,我的人和心都已经给了他了,以后还要为了养育他留下的骨肉而活。”
  刘清远把她的手举起来,在她的手心一吻,他露出了漂亮的笑容,眼里散发着柔情缱绻的气息,“得到什么对我来说向来不重要。当年你就说过,我最大的福气就是做个闲散少爷,一辈子吃吃喝喝流连风月,什么也不用追求就是最好。能了无牵挂的陪伴我心爱的女人,照顾孩子,不比在北京察言观色,四处逢迎的生活好太多吗?而且这也是何大少给我的嘱托。”他苦笑了一下,“虽然他现在肯定很后悔,自己这么不争气,把费尽心机得来的女人和孩子拱手送人。”
  依依垂着眼帘,一眨眼,滴下一滴眼泪,她抬起头来,朝他轻笑了一下,“好,你从来不勉强我,我也不勉强你,你爱怎么样都好。等想离开了随时离开就好,不用顾忌我。”
  刘清远放心下来,“我们收拾收拾,先离开这里。”
  “好,不过我先去打个电话到朝晖早报,找一个朋友。”
  待依依从电话亭里走了出来,神情凝重。
  “怎么了?”刘清远问道。
  “没有找到她,萧筱是朝晖早报的记者,”依依不安的说,“我怕她出了什么事。前天我把从刘清仁手上拿到的我父亲蒙冤的材料寄给了她,让她登到今天的报纸上。本来我想昨天刺杀刘宗望,不管成功还是失败,我行刺的事情都会成为大新闻,各大报刊都会报道杀手的身份,杨其霖的女儿为父报仇,萧筱会报道出当年我父亲被陷害的真相,洗刷我父亲卖国贼的骂名。可是今天什么都没有,所有报纸都是猜测三方和谈爆炸案背后的各派势力,没有半点事前刺杀凶手的报道。朝晖早报对此发表的评论指向日本在上海的势力主使,这背后是谁在控制了舆论?”
  “可能内容太敏感了,被主编压住了不让发表。”
  依依点点头,“你说的很对,可是我很担心萧筱。”
  “记者本来就一天到晚在外奔波的,何况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在外采新闻,你也不会太担心了。法租界的新闻是很自由的,不允许政治迫害。”刘清远打开车门,对她说,“走吧,现在最危险的就是你了,等我们到了香港,我把你安顿好了之后,我再回来,替你打听你的朋友的情况,你不用担心。”
  “你跟我在一起就很危险,那你再回来会不会……”
  刘清远目光深沉的看着前方的路,“我回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办,而且大少就算不在了,我也要替他办理好后事。”


第98章 
  上海全城警戒,刘清远换了一辆车,上面贴着北京直系的通行证,路上停下了两次,他从偏僻的弄堂里走进去,都提了口皮箱出来。在车内小心的服侍依依换上一身女军官的制服,递给她一个有着她照片的证件。
  依依按照他的嘱咐应对关卡,其他时间一路闭目休息,疼痛让她麻木了紧张的神经,何况她并不害怕,如果被抓,倒也是一了百了,没有什么痛苦了。
  幸运的是他们持着证件,很顺利的就过了关卡,没有被怎么的盘查,依依发现通往码头的关卡看守基本都是东南直系孙传芳的官兵。
  到了人潮涌动的码头,天色已暗,还有两个小时才开船。刘清远怕依依被人流冲撞,带着她到码头餐厅寻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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