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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炮灰原配重生后-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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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锦拿起桌上一本书,翻到先前看的页数,笑道:“这说明他有了知觉,并非坏事。今天在他的腰和大腿施针,我碰了他,正常男子大多经不住的,都算是寻常反应。先前季屠夫也这样过,不过他不痴不傻,自己会遮掩过去,并没有像小侯爷这样胡闹。”
  彦桓气得脸涨得通红:“我就不这样!是他们心思不纯才会如此!姑娘救治了他们,他们就应该心怀感恩,拿姑娘当神明看待。人哪里能对神明生出龌龊之心?”
  “神明?若人当真都能把医者当做神明,就太好了。”程锦拿书抵住了下额头,然后看向彦桓,忍不住笑了。
  若还是上辈子的程锦,她确实会为了撞上这种事羞恼的。上辈子她给顾珏治腿的时候,不知道羞成什么样子。但后来她随着顾珏出征几次,顾珏在前方打仗,她就再后方医治伤患,她害羞犹豫的功夫,或许就会多死一个人。比起人命来,什么男女之别,一些无法自控的冒犯,并没什么要紧的。
  程锦说着,又对彦桓笑着问:“而且你又不是男子,你又怎么知道男子是哪个样儿?便是你是男儿身,你如今年纪这么小,也是不懂得的。这是我为他们治病时,不得不碰到了他们,才引起的再寻常不过的反应,没什么龌龊的。这种事,又哪里控得住的?”
  程锦虽然憎恶顾珏,但在这件事上却不认为他有错。
  彦桓自知失言,竟差点泄露了自己是个男孩儿装扮的假丫鬟,便抿住嘴唇,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过了许久,程锦看书看得都有些困了,才突然又听彦桓慢吞吞地说:“反正他们那样不好,跟畜生无异,不能学他们……”
  程锦听了想笑,但也不便再多说了。左右等彦桓再长个一两岁,通了人事,再遇到个中意的女孩,就明白过来了。
  彦桓见程锦合了眼睛,歪靠着枕头,是睡非睡。因这个时候有些热,彦桓便强忍着心中委屈,拿了团扇靠过去,给程锦一下一下的扇着风。
  彦桓知道他如今年纪小,又是女孩儿打扮,如何表明心意,程锦都不会当真。但彦桓想,或他长大了些,或是等他不用再隐藏男儿身份的时候,他就会让程锦知道,这世上还有他这样尊她敬她的男子。他才不会像顾珏那样冒犯程锦,显露出那等畜生行径!龌龊心思!
  但此后顾珏就缠上了程锦,程锦只在院子中,顾珏就坐着木轮椅黏在程锦身后。程锦想了想,却没有阻了顾珏亲近她。
  她之所以先给顾珏治腿,就是因为头上的穴位复杂,一时不慎,轻者致残,重者致死。在头部施针,又不能用麻沸散,极其需要病人配合,程锦得让顾珏听她的话。为了尽快将顾珏治好,让顾珏快些回京城去,程锦是忍得了的。
  程锦对付恢复正常的顾珏,本事还有限。但对于如今痴痴傻傻的顾珏,她却有的是手段。不过一个月左右的功夫,顾珏就对程锦言听计从,眼里也再无旁人,气得文妈妈背地里连骂了好几声“狐媚!”。
  连芷兰都有些吃味,原本她很盼着程锦能在顾珏身上费些心思。如今程锦当真在顾珏身上费心思了,也和顾珏亲近起来了,但看着顾珏只听程锦的,眼里心里只装着程锦,芷兰却也高兴不起来。
  但文妈妈再如何骂,芷兰如何吃味,都抵不过彦桓对顾珏的厌恶。
  顾珏有时追着程锦来她屋里一趟,彦桓都要在他离开后,仔细地做了清扫,仿佛顾珏是什么令人作呕的脏东西。便是顾珏没有用过茶水,彦桓也都要认真将茶杯茶壶清洗过一遍,才肯让程锦用。仿佛,只因为顾珏看过一眼茶杯,就把它给玷污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何必深情
  顾珏这么缠着程锦; 程锦心中也是不耐烦的,但她想着往后的日子,竟也生生忍了下来。程锦都觉得这一世她的心性确实平和了许多; 忍性很是见长。
  夏天快要过去的时候; 顾珏竟也会下地走几步路了,侯府那边得了消息,终于派了人过来。虽然来的也不是定国侯与靖阳郡主身边最要紧的心腹,却也算是很得脸的人了。他们见顾珏当真能笨拙地走几步路,但人还是痴痴傻傻的,就叹了口气; 将侯府送来的东西一放,当天就回去了。
  侯府送过来的东西; 有给顾珏的; 也有给程远和程锦的。东西虽都是好东西; 但一看都是没上心挑选过的。非但给程锦的几匹缎子花色太老,并不是程锦能穿的,连顾珏此刻能真正用得上东西都没几样。也只程远欢喜地将东西都收了起来,为了收这些物件; 竟要多置办两个定好的樟木箱子去装。
  程锦也将所得的东西都好好的收起来; 却不似程远那般只一心收着; 全然并不去动用。缎子花色老; 程锦就等着哪家老人过生日; 给她们送过去。首饰样式不好; 程锦就打算只留着一两件去侯府戴。其他的; 等过两年就能熔了; 改个样式自己用也行; 送给别人也好。
  只是几件玉器摆件难以处理; 明眼人一看就是皇家出来的东西,不好乱送给别人,那样式如今程家也摆不的。但总归都是好的玉石料子,天长日久的难保哪天可以用上,或是能够卖出去或是当了的,可如今就只能好好收着。
  程锦太知道侯府那边的人都是如何做事的了。
  如今侯府里最要紧的就是定国侯与靖阳郡主与二公子,先前顾珏也算个要紧的人,但如今人又痴又傻,也不算要紧了,自然就轻忽了。靖阳郡主好脸面,必然吩咐下来是要给好的。但是给什么好的,靖阳郡主又不能一样样说,自然由着下面办事的人拿捏。那办事的人当中有一些是虽自己不能得利,也见不得别人好的,怎么肯让与他无关的人轻易得了好?因此才有了这些东西送过来。
  程锦上辈子已经与侯府这些人生足了气,连珍珠都折在里头了,如今也懒得再去气了。总归给了东西,就没给好。能有侯府的势力可依,就比没势可依好。那些轻视与傲慢,程锦又不是没见过,如今就只当没瞧出来。
  程锦虽不计较,珍珠和关嫣瞧了出来,却替程锦不平。珍珠与关嫣不高兴,彦桓更是因为顾珏缠着程锦,整天紧绷着小脸。恰赶上七夕节,燕州城中不仅有夜市,还能放河灯。程锦就带了三个气包子换了新衣裳,在家里焚香迎过仙,对着灯穿过几枚针,弄完这些迎仙乞巧的事后,就忙出去看热闹了。
  燕州没有京城里那么大的规矩,到了七夕这天,已成婚或是有婚约的男女是能出来一道逛逛的,而尚没有婚约的男女也能出来凑热闹,去月老庙求根红线,再在月老庙旁边的算命摊子上算算姻缘。其他时候羞于出口的婚姻一事,只在今日可以去求一求。
  七夕节里,集市上最常见的除了小吃摊,就是胭脂水粉与首饰摊子最多。一对有情人放了河灯,去过月老庙,那些男子少不得或是买些胭脂水粉或是些珠钗首饰送给身边的女子,女子也少不得挑个香囊配饰送给身边的男子。珍珠名下的那家胭脂水粉铺子,也在集市上找了个摊位,此刻店铺里的伙计正照看着。
  一到了集市上,珍珠就也顾不上去气了,忙四处凑起了热闹,很快手里就杂七杂八买了许多东西。彦桓则盯了那些小吃摊寻起了吃食,关嫣却看着那买胭脂水粉的摊子,仔细与自家的货比了比。虽然如今胭脂水粉铺子是在珍珠名下,但珍珠毕竟年纪太小,许多事珍珠都要托了关嫣出主意。关嫣因知道铺子都是程锦出的银子,且程锦在里面还有股,关嫣自然希望哪个铺子都能为程锦赚银子的,就拿那间胭脂水粉铺子当做自己的一样费心打理。
  见摊子上的货大多粗劣,均没有自家的好,关嫣就回到了自家的摊位上。那珍珠只顾着去凑热闹,竟忘了自己也有个摊位在做生意,胭脂水粉的生意便只得由关嫣来照看。关嫣一边笑眯眯地照看着摊位,一边想着等回去再如何去罚珍珠。
  珍珠尚不知回家还有处罚等着她,正抱着一纸袋的炒栗子全神贯注地听人说书。
  说书人坐在长案后,正很应景地讲着痴男怨女悲欢离合的故事。因是在市井中说书,并没太多规矩,就只顾着新奇有趣。
  此刻讲的这个故事,是说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姓周,又是生得风流倜傥,又是才高八斗。这周公子原和自家的姑表妹青梅竹马,情根深种。但哪料周公子的母亲不允两人一起,势必将两人拆散,让周公子另与一户姓桂的人家结亲。周公子母命难违,就只得娶了那桂家的女儿。可周公子一心记挂表妹,虽与桂姑娘成亲,却每日郁郁寡欢。而那表妹更是思念周公子至极,竟直接病死了。
  表妹死后,她的魂魄去不肯入地府轮回,只游荡于周公子身边。而那周公子知道表妹的死讯想要寻死,表妹便数次救周公子于危难。后来地府神君为表妹的深情所感动,便允许表妹返回阳世。但吴表妹尸骨已腐,恰好嫁给周公子的桂姑娘抑郁而终,表妹的魂魄便落在了桂姑娘身上。
  经过一番周折,周公子认出了桂姑娘的身体里竟是自己表妹的魂魄,两人自此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程锦坐在珍珠身边也听着这个故事,听得说道表妹死后,周公子欲追表妹而去时,周遭一片啜泣声。待听得周公主和表妹两人白头偕老后,周遭都是一片欣喜的感叹声。珍珠也是先哭后笑的,竟吃光了一袋子栗子。
  程锦是既不啜泣,也不欣喜。她并不在乎周公字与其表妹如何情深不悔,又是如何百转千回终成眷宿,这种情深似海的故事她上辈子都经过了,只不过她并非故事里的表妹,而是只略提过几句的那个婚后备受冷落,还要及时死了将身体让给表妹还魂的桂家姑娘。
  说过了这个故事,说书人又说了个相许十生十世的故事。程锦一听,如今夜已深了,这十生十世怕是讲不完,要留着明天继续引人来听的,程锦明天可没时间再来听故事,而且不定又听到什么让人憋闷的故事。程锦索性就站起身来,牵着珍珠与彦桓往回走。
  “唉,周公子当真是一往情深之人……”珍珠还在回忆着方才听来的故事,就突然顿住,低声道,“那不是简大夫么?诶,他旁边的不是徐银匠家的姑娘?”
  程锦看过去,就见简行之和徐银匠的姑娘正提着的小灯笼走在不远处,简行之为人羞涩,徐银匠家里的姑娘也是个腼腆的。两个人挨着一块儿走,两张脸都红通通的。因集市上的人多,简行之小心护着徐姑娘,一手提着灯笼,一手为许姑娘挡开别人。简行之的手腕上帮着一条红线,与徐姑娘手腕上的红线竟是一样的。
  程锦见他们这样,就忍不住笑了。原本她就觉得简行之很好,现在更觉得简行之好了几分。
  什么情深不悔,生死相随?程锦上一世就是被顾珏那痴情之人给坑了。现今在程锦看来,好的男子合该是简行之这样,和哪个女子在一处,就该对哪个女子一心一意的好。既与一个女子成亲,就什么前情旧事都应该尽数抛了。哪有一边娶妻,一边记挂着别人的道理?
  她程锦上辈子的眼光不好,这一世的眼光竟然不错。
  程锦再一想,若不是她重生回来,让简行之避开祸事,徐姑娘哪儿能觅得佳婿?
  程锦便宽慰许多,先前听那个故事所产生的些许憋闷,就全散了。上辈子程锦与徐银匠家有些来往,与徐家姑娘也见过几面,知道徐家姑娘嫁得并不好。如今徐姑娘能与简行之在一处,依两个人的性子,往后余生怕是连架都难吵起来的,但是一段很好的姻缘。
  “简大夫他……”珍珠还想说话,却被程锦拉住,扯到了避人的地方。
  程锦忙捂了珍珠,低声道:“别喊,到时候让他们听到了,他们会不好意思的。”
  珍珠探出头又看了简行之与徐姑娘一眼,皱着眉头,扁着嘴:“我还以为简大夫能等一等姑娘的,想来像周公子那样痴心的男子还是少的!”
  彦桓在一旁听了珍珠的话,明白过来珍珠话里的意思,就立即探出头去看简行之。彦桓先前也见过简行之几次,只记得简行之很和气,对简行之其实并不厌烦。
  但彦桓如今只看着简行之的背影,就觉得简行之突然面目可憎起来。面甜心苦的人多了,别看简行之看起来和气,难保就不个表里不一的人。而且简行之走路的仪态不够端正,脑袋也太大了些,只提了一会儿灯笼竟然还要换下手。想必骑马射箭也是不会的,如此羸弱,怎能为夫?
  待彦桓想到听珍珠话里的意思,程锦与那简行之的事大概已经过去了,彦桓才心气稍平,再看简行之也不觉得太过可憎了。但简行之就算大概是个不错的人,也不能成程锦的夫君,程锦的夫君最起码骑马射箭上,应该比得过他彦桓。若连他不及,那是万万配不上程锦的。
  “都已过去的事,自然各寻各的姻缘,何必再等什么呢?以后都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程锦忙拦住了珍珠。
  程锦说着,笑了起来:“我看简大夫这样很好,比那个什么痴情的周公子要好多了。你当情深是什么好的?有的情深之人最是可恶,比如那故事里的周公子,既无法违背母命,不能跟表妹在一起,另娶了桂姑娘。他就该对前面的情意撂开手,对自己的妻子一心一意。他却成了亲,还冷落妻子,害得妻子抑郁而终。”
  “而他在听了表妹去世的消息后,竟然不顾父母家人,自己寻死去。早有这份胆气,当初怎就不敢违背母命跟表妹在一起?这是有鬼神的故事,倘若没有呢?表妹因他的懦弱而死,桂姑娘因他的冷漠而死,他的母亲知道他的死讯,大约也得伤心而死。他这样的人,有怎么好的?”程锦说着,摇了摇头。
  程锦是在骂那周公子,也是在骂顾珏,更是骂上辈子的自己。
  珍珠从未听过这样的话,皱眉道:“姑娘说的是有些道理,可他们都说深情的男子好呀。”
  程锦笑道:“可不能能因为自己的深情去拖累别人啊。营生也不管,事业不顾。把父母兄弟姐妹、以及家里妻子儿女,都狠心抛下了。伦理纲常全都不在意,只追着一份男女私情去。这算什么好人?所谓的深情之人多为偏执狭隘,不好相交。但凡心胸开阔一些,又有事业要奔走,哪里能只追着一个人去深情?”
  程锦这话说完,彦桓便猛地抬头看了程锦一眼。
  说到深情,彦家的男儿倒是出了好几个痴情种子。从成帝开始,就为了皇后空置后宫。待到他的父王,就更为深情了。自他母妃薨逝之后,父王就没再亲近过一个女子,将他这个独子当做仇人一样看待。
  彦桓念及自身,很是赞同程锦的说法,便点头道:“深情之人确实多为偏执,我也不喜欢那样的人,将来也必然不会去做那样的人。”
  珍珠见彦桓这样说,虽心中仍疑惑,却也立即道:“嗯,我也不做那样的人。我还有姑娘,还有嫣姐姐,还有流月姐姐,还有胭脂铺子要顾……”
  珍珠说着,看了眼彦桓,勉为其难地加上了他:“当然还有小珊瑚要照顾,我也不能去做那深情的人,去追着哪个儿男子去死。”
  程锦没想到因为一段说书人胡诌的故事,一个简行之,竟然扯住这么些话,竟还让彦桓和珍珠互不相让的争着表明不去做那深情之人来了。
  程锦便笑道:“今天是七夕,合该祈求姻缘的,哪里像这么样互相比着不做那等深情之人的。这些痴话若是让别人听了,怕是要笑得。我们去找嫣姐姐吧,她刚才正看胭脂水粉呢……”
  程锦她们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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