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阴郁公子宠上天-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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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坤吉也顶着一层湿哒哒的被子进来了,推着小云往窗边走。
坤吉飞快地将被子往原囿安身上一盖,原囿安眨眨眼抬起头来,眼中的湿意瞬间被蒸发干,只余眼圈绯红。
坤吉与小云是前后脚进来的,原囿安的所有心理斗争和爆裂的情绪,都发生在一瞬间。
坤吉会武,将原囿安送下去不算难事,又站在底下,接住了跳出来的小云。
原囿安落了地,第一时间是去找霍玉玉,他方才听她的哭喊时心硬着,此刻一看见玉玉,方觉得心几乎碎了。
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涌上来,让他几乎站不住脚。
他知道玉玉一定会没事,他亲眼看着她跳下去的,可不知为何,他喜悦到有些难过,就好像方才面临死亡的不是他,而是玉玉,干涸的眼眶蓦地涌出了眼泪。
霍玉玉早就哭花了脸,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扑进他滚热的怀里。
“原囿安,吓死我了,你真的吓死我了……”
原囿安摸着她的发顶,心如擂鼓,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喘气,咳嗽着,眼泪抖落,一颗颗砸进她的发中,消失不见。
——
这一日的兵荒马乱过去了,回到安昭院,原囿安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浑身的疼痛。
主要是上半身被火烤了,皮肉里像有无数针游动着往外挑似的,疼得他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霍玉玉跛着脚,将他泡在凉水中,一遍又一遍地给他淋,他很困,但疼着,又忍不住咳嗽,睡不过去。
好在家中备有不少药膏,给原囿安灌了两壶凉白开,把他身上冲干净,让他降了温,坤吉将他放趴在床上,霍玉玉再给他上药。
他背上有大片大片的红,绚烂得像花的汁液染在雪里。
霍玉玉一边涂抹,一边落泪,“知懿,你不要有事,你要是有事,我会很生气很难过,不会原谅你啦。我也……”还不想死啊。
药膏中添了薄荷脑,极大程度地减轻了原囿安的痛感。原囿安侧着脸,抬手想擦一擦玉玉脏兮兮的脸,但手拐不过来,只能沙哑地安慰道:“我答应你,不会有事的。”
霍玉玉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可原囿安心疼啊,他还是见不得她哭。
“玉玉。”
霍玉玉用手帕擤掉鼻涕,闷闷地嗯了一声。
“你今天解我的衣裳,手很抖,但很快。”这是第一次,原囿安存心逗她。
但霍玉玉显然魔高一丈。她用早已哭肿的双眼嗔了他一眼,“还不是跟你学的。”
原囿安笑着咳了咳,又唤了句“玉玉”,玉玉耐心地应了声,他闭上眼,缓缓吐了口气,终于问道:“下午做噩梦了吗?”
霍玉玉手上的动作一停,睫毛颤了颤,浅浅“嗯”了声。
“是那个老和尚的预言吗?”
霍玉玉想了一下,没想起来,“什么老和尚?”
原囿安没再开口,沉默了一会儿,他小声道:“梦里的东西不重要。”
活在当下就好。
看似宽慰玉玉,实则在安慰他自己。
不要计较出现在她噩梦中将她惹哭的人,现实中,她是他的妻。她答应过他永远不会离开,答应了他每个节日都与他一起。
霍玉玉憋了憋嘴,“嗯。”
梦里的她被沈含彦抛下,然后活活烧死,现实中的她,被原囿安救下了。
原囿安活着。
她也活着。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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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135章===
原囿安做了个梦,梦里锦官城的蝉鸣响彻天际,傍晚的阳光无比燥热,火一般的颜色,长长的千重阶上长了薄薄的青灰,他滚落下去时,那些青灰擦进他火辣辣的伤口里。
到处都在惊跳跳地疼,木板夹住腿,白布裹着浓厚腥臭的药缠紧,浑身都在发热,无法动弹,每一浪蝉鸣都踩着他的痛点。
门口打进来一束极白的天光,霍玉玉跟在她娘亲身后,第一次进到这座幽深的宅子,进入他的领地。
她红着脸,却不像在外面对着那群小孩那样耀武扬威,而是怯生生的,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偷偷看他。
她的娘亲很好,眉目中的温柔有几分像他的娘亲,他不讨厌,所以没有赶他们走。可他不怎么喜欢霍玉玉,甚至说得上有些讨厌。
他曾在二楼见过她,她虎虎地像头小牛犊,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前一刻还在威胁身边的小胖子,后一刻见了他,活像见了鬼,与锦官城的其他小孩别无异样。她的娘亲宠她爱她,这一点也与别人一样。
可与他截然相反。
他看着她,莫名产生了敌意,恨不得让她也承受一下自己的痛楚,看看那双眼睛是否还能生机蓬勃。
霍玉玉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又往她娘亲身后躲了。
从头到尾,她一个字也没同他说过。
真是,无趣极了。
霍玉玉走后,扶桑细柳,天光在半截屋子里转了数圈,依旧没有照到他的身上。他整日侧着脸,雾蒙蒙的眸子里倒映着一成不变的光景。
他毫无感情地看着忧叔忙里忙外,好像期待着什么,又好像抵触着什么,这样的感觉沉积成了恼怒,他却只能忍着,感受身体的每一处疼痛。
那时他想,他这一生如此短暂,却如此诡谲,好似生来走的就是通向黄泉的阴路。
就要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在这里了吗?
他不是很能接受。
骑马观花,摇桨泛舟,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他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临到死前,才敢大方地承认自己很孤独。
不过他没有死,身上的伤好了,除了腿。
蝉鸣消停,风雪呼啸,衔着春天的燕子在檐下搭了巢,他偶有坐着轮椅出去房门,视线越过东墙看日出,再慢慢移到西墙,日复一日地咀嚼孤独。
就在他以为这个梦长得没有尽头时,有人敲响了大门上的铜环。
那是个暗沉沉的下午,风卷着落叶有些凉,来人一袭白衣,长相有几分熟悉,若是在粗制滥造的话本中,可以来上一场极其无趣的搭讪对白。
所以他没有说,只是打量来人的眉眼,恍然想起来,这人与那个来看过他的包子脸小姑娘有些相像。
她说自己叫白沅芷,她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眼中似有夜间的雾气在流淌,但其中盎然的兴趣毫无遮掩。
嗯,看走眼了,一点也不像。
他对她不感兴趣,一如对门外的那一块石头一样。
她给他的感觉,就像披着人皮的死物。
可是与一个会跑会跳会说话的死物相处,似乎很轻松。他也理不清自己的想法,又不愿承认自己寂寞怕了,推开她,又希望她能扑上来,很离谱。
不过白沅芷来的次数很少,话也不多,对他感兴趣的时候就问他问题,他往往不会作答,她觉得他无趣了,就坐在外面看他的书,真像一块石头了。
时间对于他来说,流逝得缓慢,但日子单调重复,他在二楼看着溧江对面的重重山峦,一回头,惊觉时间已过了数年。
忧叔对白沅芷的称呼,也从“白姑娘”变成了“公子的友人白姑娘”。
这便是友谊吗?与他记忆中的友谊并不相同。
这样的疑问,他没有问出口,也没有机会。
因为一场贪污案的抄获,白沅芷再也没出现过。
他仍旧守着一座老宅,接受了自己只能坐轮椅的事实,偶尔想起那个靠着石头看书的人,便去二楼吹吹风。
忧叔问他,是否想要打听白姑娘的下落。
他觉得奇怪,反问为何。但忧叔这样一提,他倒像是真的有了那个想法。
但忧叔犹豫着说,以为公子心悦白姑娘,毕竟白姑娘的才貌,在锦官城数一数二。
他没有否认,而且认真思索起来:什么叫心悦?
不讨厌,也不在意,算心悦吗?
在他眼中,白沅芷不是女子,亦不是男子,她只是个人,或者装在人皮套子里的什么东西。
于是,对于白沅芷他又多了一个疑问:他心悦与她吗?
忧叔没有给他这个答案,而是告诉他,白沅芷被流去了乐坊。
梦境的最后,便是他无声地默念着的,“乐坊”二字。
——
原囿安发起了高烧,昏睡了整整三日。霍玉玉让人将小榻搬去了床边,日夜守着。
国子监那边告了假,大师兄来看过两人的伤势,章氏和舅母也来了,顾府的长辈和表弟表妹们也来探望了……连忧叔都来了,原家的父母也没有来。
忧叔来了也不做别的,恰逢中午,给霍玉玉做了一餐饭。
饭后,霍玉玉将忧叔叫去了外面,平京城的冬风凛冽干燥,刮得人脸蛋子疼。
小院中只有一处简单的假山,四面环水,长不大的树秃了,水边的草也黄得贴了下去。霍玉玉看着黑褐色的土壤,轻声问忧叔:“侍卫叔叔,原囿安的爹娘,为何要……那样对他啊?”
在原家时将他关在别院,又为了新生儿将他送去锦官城五年,他好不容易恢复健康了,却与他断绝了关系……
霍玉玉有些气恼,“难道就因为他不是他们心中的完美继承人了吗?”
忧叔垂头看着脚面,沉默了几个呼吸,才道:“霍姑娘,我只是一个侍卫,只奉命保护公子,其余的不该知晓。”
霍玉玉抿抿唇,咬住一点磨了磨。
原家家大业大,就算有什么隐情,也不是一个侍卫知晓的吧。
反正无论有什么隐情,给原囿安的伤害却是实实在在地造成了。
两人静默地站了会儿,从前,忧叔是这样站在原囿安身后的。
后来,忧叔脚尖错了错,似是下定了决心,看向霍玉玉道:“但我已经卸任,不在原家管辖之内。”
霍玉玉反应了一下,眉毛一扬,欣喜地看向忧叔。
不过忧叔的话,却生生剥掉了她的欣喜。
忧叔道:“原家本就不是太平之家,原囿安脱离本家,乃是天意。”
霍玉玉皱起眉,“天意?”
风从忧叔侧方刮来,一缕乱发搭在忧叔鼻梁上,给这个瞧着就温和缄默的男人添了几分迷离的孤勇。
“往前数百年,原家的王爵,是建立在巨大的业障之上的,百年之期一到,原家自然该消减了。原囿安乃天命危宿,如果硬要托着原家的业障,他会死的,死于自……”
忧叔忽然看向她,瞬间,周围大雾弥漫,异常朦胧,他嘴唇一张一合,声音变得遥远而空旷,到后面,霍玉玉已经听不清楚了,连忧叔的脸都被涌上来的雾气吞噬了。。。
霍玉玉伸出手去,喊了声“侍卫叔叔”。
一眨眼,却发现自己趴在床边,半边身子都是麻的,心中狂跳不已。她的手握着原囿安的手,原囿安醒了,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生气,沙哑着问道:“玉玉,你的梦里怎么总是出现别的男人。”
霍玉玉没有回答,而是猛地起身,扭头看向窗外。
原本薄白的天光,不知何时已经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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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136章===
原囿安话一出口,也想到自己还梦见了玉玉有意避着的那个女子,自知有愧,眨眨眼,眼底那点醋意全散了。
他还趴着,动了动,不觉得很疼,只是虚得厉害,想坐起来。
霍玉玉醒来后就有些古怪,像是惊魂未定,又像是有些疑惑,反应了一下,才连忙掀开薄被,跪到床上去将他侧过身,使力将他扶着坐了起来。
原囿安背上有伤,一直趴着,被子也轻薄,是以,屋内的炭烧得足,两人这么一动,都出了汗。
霍玉玉看了看他后背,结的一层薄痂没有裂开,她松了口气,用薄被将他裹了个严实之后,一言不发替他揉起了脖子。
原囿安扭过头去看她,结果脖子一拧,僵着疼,只能皱着眉作罢。
往常见他皱眉了,霍玉玉总是要凑到他眼前,担忧地看着他,此刻的霍玉玉虽在他身边,思绪却不知飘去了哪儿。
他咽了咽干燥的嗓子,问道:“方才可是梦见在锦官城的事情了?”
霍玉玉摇摇头,意识到原囿安看不见,出声道:“不是,梦见侍卫叔叔了。”
她皱眉道:“可能是因为侍卫叔叔今日来看过你吧。”
原囿安没应声,还是小气,暗暗衡量一番,觉得自己并不想知道具体的内容,安心享受了一会儿按压,才语气低落地说:“热,不舒服。”
玉玉将薄被拉松了些,摸了摸他额头的汗,“这样会好些吗?等等吃了饭,擦个澡换身衣裳就好了。”
原囿安垂下眸,明显不舒服,但什么也不说。
霍玉玉下了床,让门口的小云把炭盆撤掉两个,去把温粥和小菜端来,还要准备沐浴的水,吩咐完,又去撑开了些窗,接着走到外面的桌边,给原囿安兑了一杯蜜水。
她的脚还没好,走路有些跛,原囿安的视线一直追着她的身影,她在桌子边忙活了一会儿,他觉得有些烦,都受伤了,有什么事不能让别人做吗?为什么要在那么远的地方?拿过来不行吗。
等霍玉玉小心地端着一杯水回来时,他还来不及收起心疼又幽怨的眼神,愤懑道:“你的脚伤着,这些事交给他们做就好了。”
霍玉玉将水放在他唇边,安慰道:“顺手的事儿,而且不怎么疼,没伤着骨头,过几天就好了。”
原囿安喝了一口,盯着她不喝了,她失笑一下,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假,轻轻晃了晃脚,“呐,我就是想表现一下,不可以吗?”
原囿安半信半疑,这才从被子里伸出手来,端着蜜水一饮而尽。喝完了,他故意将杯子放在远离霍玉玉的一侧,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契约。”他看向她,罕见地露出些天真的焦急,“契约书烧了。”
玉玉忙活一通,就是为了对账,结果他没保存好。
霍玉玉看着他水光潋滟的眸子,抿着唇眨眨眼睛,一副“早有准备”的模样。
“契约书在我怀里,怎么会烧了?”她俏皮地笑出一排细牙,“而且中饱私囊的人,我都处理了哦,干干净净!”
原来那契约书原囿安放得浅,霍玉玉给他脱衣服时一下子就看见了,她当时也急,揉成一团就塞自己的里衫里了。
昨日原囿安昏迷着,自然没有看到他的小妇人如何速战速决。
原囿安的烧已经退了,趁着阿娘舅母都来了,霍玉玉直接让坤吉去把两位管事找来的府上,最新的账目自然也带着。人和账目到了,她也不急着看,而是真诚地看着两位管事说:“其实,上次我去酒庄转了一圈,有人举报某位管事中饱私囊。”
话音一落,副管事就迫不及待先陈情起来,主动说出了刘管事这几年暗箱操作的事情。
刘管事背后挨了一刀,满脸愤怒地看向副管事。这时,舅母在一旁起势,“话可不能乱说,要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