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阴郁公子宠上天-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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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快撤退,我来掩护!”
霍玉玉说完,裙子上就挨了一球。她丝毫不慌,“咻咻咻!”手里的雪球飞出去,红衣少年左右避让,结果连中三球。
“哈哈哈哈哈!”霍玉玉得意洋洋,“怎么样?你怕不是没听过我东柳街雪球小霸王的鼎鼎大名!”
在小少年面前得意忘形的下场,就是寡不敌众。霍恺同被迫加入战局,打得头顶冒烟。
霍玉玉挨了雪球也乐呵,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霍恺同却皱着眉,一边攥球、投掷,一边嘀咕:“幼稚”“无聊”“怎么没完没了”“那小家伙你等着”“哼哼”“就问你,小爷准不准”……
章苹之听见外面的闹腾,也出来了,原囿安不大自在地唤了声“母亲”,她笑着往他手里塞了个红包,也一起看着。
原囿安看看手里的红包,有些诧异:他已是及冠之年,怎的还有红包?
章氏笑着说:“多大都是孩子,收着吧。玉玉那孩子还说要收到七老八十呢!”
他本来想笑的,鼻腔却蓦地一酸,握着红包的掌心轻轻攥了起来,再看向前面上蹿下跳的玉玉,心头暖得不可思议。
这个被家人流放的孤独少年,年节时,只在山顶闻过山脚飘上来的硫烟味,此刻,终于拥有了属于他的家和热闹。
然而,更让他动容的是,霍玉玉亲自给他做了一碗长寿面。
面是厨娘和的,面条是她搓的,粗细不匀,很长很长,一根面盘了一大海碗,外加了个荷包蛋,味道不好,但也还能入口,可问题是——
这可是整整一大碗!
看霍玉玉那高兴劲儿,他一闭眼一咬牙,准备豁出去了。好在丈母娘来解围,说吃头吃尾就行。
——
在章家小院提前吃过晚饭,原囿安牵着霍玉玉回安昭院。
天色逐渐变暗,沿街的店铺都关着门,只挂着红灯笼,灯笼里没有点油灯,显得异常萧索。炮竹声和小孩的嬉闹声似乎隔得很远。
回去的路上,霍玉玉捏着他的手心,认真道:“今晚要守岁,不可以偷偷睡觉哦。”
原囿安点点头,心中开始盘算不睡的方法。
过了一会儿,他想起来早上出来时思考的问题,看着霍玉玉的侧脸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玉玉,我的生辰,是除夕。”
他说了,便一直看着霍玉玉的反应。他知道,霍玉玉已经知道了,但不是他亲自告诉她,应该是丈母娘知道他的八字之后告诉她的。
果然,霍玉玉没什么反应。与其说没反应,不如说是生闷气了。
他心虚起来,立刻开始思索示弱的方法。今日饮了一杯小酒,可以说头晕;出来吹了寒气,可以说头疼;背上的伤已经好了,但可以说不自在……
没等他开口,霍玉玉竖着眉毛朝他看了过来。
他一肚子理由,全哽在了嗓子眼儿里,但眼神却很自觉地乖顺起来。
霍玉玉哼了一声,撒开了他的手。
他心里一慌,又立即牵住了她,十指相扣。
霍玉玉停下,抿着唇,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有东西给你。”
他这才松了手,视线一直追着她的一举一动。
霍玉玉在随身的小包里摸了摸,摸到一个东西,又看他一眼,才把东西拿出来,却攥在拳头里,对他道:“手。”
原囿安乖乖摊开掌心,这是他长大后第一次,以一种索取的姿态手心朝上。
霍玉玉的拳头在他的掌心上摊开,他触碰到了一抹凉意,霍玉玉的小手移开后,一个小巧的红色福囊停在他掌心的纹路上。
他看向霍玉玉,霍玉玉也看着他,不过她一个字都没说,等他将福囊揣进腰间的丑荷包,她才牵起他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这一夜,两人守到了子时,到底还是抵挡不住融融的暖意和滔天的困意,爬上了床,因为坚持要守岁的霍玉玉同志拥有十分灵活的原则——
别人守岁,通宵;她守岁,过了子时就行。
而原囿安的第二梦,便是在这个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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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139章===
说是个梦,但梦境的内容接连着上回,时间跨度太长,感受经历总是攀模不清楚,锦官城的季节如何、气候如何、路途经历如何都模模糊糊,像是一本志异怪谈中一段简陋的文字,颇有某某某生于何日死于何日的意味。
可切身的感受,他的病痛与孤独,他回平京时的心境如何,看见本家的人时心中如何自嘲,又清晰无比,让原囿安切切实实地进入了梦中,仿佛亲身经历一般。。。
原囿安入梦,在锦官城停滞了数年,他也数不清过了多少年岁,总归是梦中的南柯一梦,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老死在锦官城时,本家的父母亲自来接他了。
不知是不是心有怨念,梦中,他没有幼弟,父母看见他时,也是满脸愧疚和欣喜,只是两人的面庞都有松弛下垂的迹象,不然他还真以为自己在锦官城不过待了数月,而非数年。
母亲说:“安儿,原来那道士是假的,他死了我们才知道,害我们分隔这么久,全是因为一个谎言。”
父亲说:“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他们看着他的疤,看着他无法直立的枯瘦双腿,说着不符合预期的话,轻而易举地将这些年的离弃翻篇。
他们握着他的手,掌心温暖,眼里甚至泛起了泪光,他一个字都没说,他们也像得到了神祗的宽恕一样。
奇怪,真奇怪。
他奇怪地没什么感觉。
连愤怒生气都没有,没有半点波澜。
回到平京城之后,他们给他安排了新的院子,更小,更奢华,仆人更多,更热闹,有一扇只能从里面关上的后门,他随时可以推着轮椅出去。
好似真的在弥补他,那些从来没见过的堂弟堂妹都涌进来了,叽叽喳喳的,围着他没话找话。
他看着其他人,他们笑他们闹,都像隔着什么似的,对,像一场场随心而起的皮影戏。
他不能理解。
无法融入他们,无法融入这个家。
所以他住回了自己曾经的院子。
父母尴尬不已,但不好过问他什么,只互相看看对方,贴心地为他找借口——
“安儿清净习惯了。”
他是如何回应他们的体贴呢?
他让忧叔把院子里的枫树都伐了。当初种下时只有他一般高的枫树,如今已高出了院墙。
那时也是个冬日,枫树枝头残存着几片干卷的红褐色枫叶,树干分割着别院的上空,他抬头看天时,总会想起当初被拔掉的那些幼小枫树,低低的云层被回忆染了色,他感觉自己倒悬在天上,仰头看见的是干涸龟裂的河床。
父母没说什么,没有任何人置喙,家人和家仆都是哑巴,是瞎子。
他觉得无趣极了。
他活这一生,受过那样恒久的孤苦,究竟有什么意义?
曾经想要延长的生命,连聊无意义都稀松平常,十年与十日又有何区别?
他每日都在想这些事情,直到忧叔带来了白沅芷的消息——
她迁籍去了冬青乐坊。
一个平平无奇的阴沉日子,他难得觉得还有疑惑未解决,便是死了也不甘心,化作鬼也想搞清楚,所以轮椅轱辘转啊转,他顶着一路的灰尘和目光,去到了冬青乐坊。
按照时下横行的话本,他合该在乐坊的某一处妙景旁,不早不晚,不疾不徐,于众多美娇娥中,遇见一个貌美超群的故人,此后一眼万年,非她不可。那故人也合该出淤泥而不染,若是染了泥,那必然也是迫不得已,总之她洁身自好,只为了再次与他相遇。他身为男子,只需接受她,便是这个世界对她最大的恩惠。
怀着这样光怪陆离的想法,他用一锭银子,打开了冬青乐坊待客的大门。
乐坊的主要建筑是一座三层大排楼,窗修得同门一样,敞开来,面向的看客的全是一排排格子间。格子间里,女郎们冻得哆哆嗦嗦,舞跳得更起劲,弹琴的手指扫得飞快,难得见著作画的,也是豪迈地挥舞着手中的画笔,免得自己僵掉。
她们像没有生命的商品,陈列在这里。
他残忍地觉得,白沅芷挺适合这里的。
她那副精美人偶般的样貌,无论是打雷下雨还是刮风下雪,都能保持着近似于嘲笑的微妙表情,很适合充当这里的牌面。
他口中呼出的白气上升着,恰当地朦胧着他的视线,他上下左右扫了好几圈,也没看见那个他可能心仪的人。
“哇——”有个人冷哭了,哭声压抑着,仍叫人觉得畅快。
不过其他看客显然与他感受不同,他们皱着眉摇头,觉得这哭声坏了他们的兴致,纷纷朝罪魁祸首看去。
像是某种宿命时刻出现,原本阴沉的云层不知何时被风吹走了,午后的日光投射在琉璃瓦上,薄得近乎苍白。
他的心口燥了起来,拉松了披风在颈子前的结。他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略略逡巡,以为自己定会看见让自己眼前一亮的故人。
可于一片苍白的冬日阳光中,他只看见了一个小脸通红,仰着下巴哭得毫无美感的姑娘。
那姑娘擤了鼻涕,鼻尖更红了,憋着嘴抽着嗝,复又弹一段旋律,错了几个音节,或是节拍不对,总要停下来嚎一嗓子,再擤了鼻涕,抬手擦去眼泪,继续接着弹。
看着有几分眼熟。
他想了想,想到了白沅芷,接着又想到了那个让他第一次恨得牙痒痒的包子脸小姑娘。
他早就不记得那个小姑娘的名字了,可还是记得她那双眼睛,黑黑亮亮,像是偷偷藏着整个春天的生机。
正想着,他的身后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听着,三个人。
这时,那哭着的姑娘朝他看了过来。
奇怪,他分明什么都看得粗略模糊,却直直地对上了那一眼。只是片刻,那双眼睛的视线随着他身后的脚步声往旁边移去了,他便再也看不清。
他侧过脸朝身后经过的人看了一眼,看见两个肌肉喷张的大汉,大汉前面,一个发型繁重的女子被一位白胡子看客叫住了,看客指了指那哭着的姑娘,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
不多时,两个大汉出现在哭着弹琴的姑娘身后,将她架了出去。哭声没有了,换了个新的人,那人他总算眼熟,正是他要找的人。
不过却没有想象中的心跳漏拍,旁人都目不转睛的时候,他移开了视线,心想白沅芷与当初一点变化都没有,或是有变化他也不知道,他不曾仔细看过那张脸,作出没有变化这个判断,也仅仅是一种感觉。。
既然带着疑虑来了,他还是等着,等了不知多久,他无聊得烦了,便让侍卫推着他四处走走,准备等白沅芷离开格子间。
不料,行至一处人迹罕至的枯竹林处,正准备静静,却意外地听见了两个姑娘的谈话。
他素来不相信巧合,但也不相信所谓的冥冥之中自有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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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140章===
两个粉衣姑娘,坐在竹林中的一处石头边,背对着他,正左肩贴着右肩说悄悄话。
“阿玉,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瘦小姑娘抬袖擦了眼泪,沮丧道,“反正都是落到贱籍来了,我全家都没了,不会有人帮我脱籍了。”
被称作阿玉的姑娘正撩起袖子看自己胳膊上的新伤,往伤口上吹了吹,似乎觉得冷,又往上面哈了口热气,疼得“嘶”了一声,才道:“那你准备自杀吗?”
听声音,阿玉正是那练琴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姑娘。
瘦姑娘愣了,“自杀?”
阿玉点点头,掰着指头一一数来,“阿贞是吞金走的,她吃掉了她这些年所有积蓄,死前很痛苦,在床上哀嚎了半宿才断的气。”。。
瘦姑娘沉默了。
阿玉又掰下一根指头,“阿光是上吊走的,把她的舞服撕了绑成麻花绳,撕的还是最漂亮的那几件,她是趁咱们都不在的时候上的吊,也不知道她多痛苦,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她的脸已经紫了,舌头挂在嘴巴外面,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长的舌头。”
瘦姑娘依旧沉默。
阿玉再次掰下一根指头,“阿寒和阿冬你知道啦,就在前面那片湖里淹死的,那水也不深,我跳下去的时候,发现蹦一蹦还是能浮出水面吸口气的,可她们还是没上来啊,互相抱着对方,死了也不松手,连扑腾都没扑腾两下。似乎也不是很痛苦。”
瘦姑娘这回终于点点头,“我听说你和阿白下去救人了,还担心你们也上不来呢。”
阿玉静默了片刻,又掰下一根指头,不过这回瘦姑娘制止了她,“我虽然刚来不久,这些还是省得的。”
阿玉点点头,语气十分认真,“这都是自杀成功的姑娘,也没受太大的罪,有些怕疼的,找了什么药来吃,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但肠子肚子烂了,疼得整日整夜地哀嚎,被一席子裹了丢出去,听说有的被专门捡尸的人捡回去了,有的还活着就被野狗吃了——”
瘦姑娘抖了抖,“阿玉你别说了,我害怕。”
阿玉老成地叹口气,搂着瘦姑娘的肩,碰到瘦姑娘背上的伤,惹得瘦姑娘惊呼着缩了身。
“不好意思啊。”阿玉赶紧收回了胳膊,“我以为你要自杀才说的这些,想着做件好事,你死了别来我梦里找我,我很怕鬼的,他们说无论生前多么懦弱胆小,化成鬼之后都会变得很可怕。阿姝,我喜欢你们,我不想害怕你们。”
最后那句说得暧昧,像情郎表明心迹一样。
被叫做阿姝的瘦姑娘哭了,“我也喜欢你阿玉。”感动之余,她诚实道,“我不想自杀,我只是……”
阿玉停着思索了一下,语调忽然高昂了起来,“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谁家的公子,要离开乐坊了?真好呀,我等的人……唉……”
他听着,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话本中的内容,心想这姑娘果真如话本中描述的一模一样,在等自己的真命天子。不过悲哀的是,于她而言的救赎,于那位郎君来说,不过一段风流韵事。
阿姝摇摇头,沉重道:“我准备接客啦。”
这回,换阿玉沉默了。
阿姝道:“我从小就手笨,脑子也不灵活。琴棋书画、傅粉施朱、女红管账这些,家里的姐姐妹妹们都会精通一两样,我偏偏什么都不会,连读的书也记不住。雷掌事已经给过我两次机会了,是我自己抓不住……”
阿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弯下腰捡了片竹叶,拿着竹叶转了片刻,才道:“那就没办法啦。”
阿姝问:“那你呢?打从我来时起,你都被拉出来打好多次了。”
阿玉吹掉竹叶,语气有些无所谓,“挨都挨了,不能白挨嘛。”
“你在为你的竹马郎守身吗?”
“算是吧,也不算。”
“嗯?如果不是为了喜欢的人,为什么要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