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错之嫡女的快意人生-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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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寺里,不代表红尘的事情她就不知道。
安王和周家小姐那幽幽暗暗的牵扯,已经是世人都知道的事情,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
李锦夜气笑了,这丫头的伶牙利齿全往他身上扎了。
“这事,我和虚怀说一说,他要肯便罢了,若不肯……”
“你也要说得他肯。”玉渊眼珠子一转,“这是你欠我的。”
李锦夜:“……”
“当然,我也不是白让你做这个中人,喏,这个给你,拿回去让人熬了喝,这是七天的量,喝完有什么感觉,你派个人每天告诉我一下。”
“这是什么?”
“三分三制成的药,用来以毒攻毒。”玉渊把包好的药递过去。
“高玉渊,原来你每天捣鼓的那些个草药,是给我家阿夜治病的啊,你不会是看中了我家阿夜的人罢。”
若换了另一个人,玉渊定要啐她个满头满脸,但这人是阿古丽,这女人的肠子是直的,而且嘴直通肠子。
但她的眼里还是淬了火,正想着要如何回敬过去,却见李锦夜伸手来拿她手里的药。
一拿,落了空;
他脸色变了变,手立刻往边上挪了半寸,才将将好抓住了药。
玉渊看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这时,她才发现他的手--凉得没有一丝温度,像在上面结了一层冰。
她握得快,李锦夜甩得也快,故意玩笑道:“高玉渊,莫非,你真是看中了我?”
玉渊眉心不易察觉地皱了皱,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似的,直直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李锦夜刻意把脸上的表情放得很淡,“最近太累了,眼睛有些模糊。”
“不是有些模糊,是快瞎了吧!”
“高玉渊,你年岁是长了,性子却是活回去了,从前还知道拐弯抹脚一下,现在连迂回婉转都不会了。”
“不是不会,是不屑。”
玉渊脸一沉,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他的手就往屋子里走。
这时,房里传来幽幽地一声长叹,千回百转似的,“阿夜,你完了,眼睛瞎就算了,还惹人家姑娘生气。”
“阿古丽,你给我闭嘴。”李锦夜真是忍无可忍。
“……你个小没良心的!”阿古丽低骂了一句,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却把两只耳朵直直的竖起来,听着外间的动静。
“坐下,伸手!”
“高玉渊,你拉着我的手,让我怎么伸?”
玉渊惊得手一松,心道:自己一定是被他气疯了。
李锦夜一撂衣袍坐下,语气是淡淡的调侃:“阿渊,我眼瞎不是早晚的事情吗?你急什么呢?”
何止是眼瞎,总有一天他会连听力,嗅觉统统都失去,然后变成一个只会喘气的活死人。
就像在孙家庄那样。
他早就做好了和这副残缺的身体和平共处的心理准备,只盼着这破身子能支撑到大业完成的那天。
只是人尝过了甜,再回到苦,到底还是意难平的吧。
虚怀找人帮他从东瀛那边弄了副眼镜,那玩意架着鼻梁,实在难受。他也是真心不想让她看出来。
李锦夜不知道他这一句话,竟把玉渊说得心酸无比,眼泪几欲夺眶而出。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我不会让你瞎,更不会让你死!”
李锦夜暗暗吃惊这语气中的坚定,没说什么,听话的往椅子上一坐。
“等着!”
玉渊扔下两个字,走到外头对卫温交待了几句,转身端详着椅子上的人,心里对自己说:“别急,淡定一点,会有办法的。”
她走过去,将李锦夜的袖子往上撂。
李锦夜吓得手一缩,“你要做什么?”
“别动,帮你先把脉。”
“阿渊,别费劲,虚怀他都没办法的事情,你……”
“他没办法,不代表我没办法。”
玉渊神色凝重的凑过去,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从现在开始,你也给我闭嘴。”
李锦夜:“……”
是不是眼睛退化了,别的感官便清晰起来,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清冽的草药香,很好闻。
这时,他手腕上一热,少女的指腹覆上来,温暖极了,像是一道暖风,把他心里血淋泛光的伤口,都吹愈合了。
玉渊凝神感受着指间的脉搏,比两个月前又乱了不少,从这脉相来看,他这两个月的日子应当是过得极累的吧。
想到这里,她心里滔天的怒火就这么没了,转眼只剩下对自己的怨恨,无力又无奈。
第二百七十八章 竟像痴了一样
玉渊收回手,平静道:“我现在要对你头上行针,尤其是眼睛四周的穴位,针刺下去不会太痛,过了一个时辰后,会痛得厉害些,但对你的眼睛应该有好处。再配合我给药,你的视力不会下降的太厉害,甚至会有好转的趋势。”
李锦夜猛的抬头,这一回他看清楚了,面前的少女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眼睛里却簇着一团火,点点火星都在往外蹦。
“从现在开始,你的身体归我管了,乖乖配合,乖乖听话,否则--”
……
否则怎么样,李锦夜没有听到,但什么叫痛得厉害些,他却是体会颇深。
这何止是厉害些,简直就是厉害死了。
整个脑袋像是被斧头劈成了两半,离眼睛最近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几欲爆炸。
青山见自家少爷整个后背被冷汗湿透,牙齿咬得咯咯响,在原地看了一会,实在没忍住,跑张虚怀院子里,硬是把人从热被窝里拖出来。
张虚怀一个月中,有半月回自个家住,有半月住安王府,住安王府的目的也是为了帮李锦夜调理身体。
他一听李锦夜不行了,吓得连鞋子都穿反了脚,一脚深一脚浅的跑来。
一看,李锦夜正盘坐在床上运气呢。
他反手给了青山一巴掌,气骂道:“小兔崽子,吓唬谁呢?”
青山实打实的挨了一巴掌,也懵了,刚才明明是疼得不行了。
“别打他,刚缓过来。”李锦夜说话透着虚,整个人像是大病初愈一样了。
张虚怀这才发现不对,上前一把脉,脉相没有什么区别,又闻了闻一旁的药盏,脸色立刻变了。
“三分三,谁给你开的药?”
“是高小姐开的。”青山忙告状:“爷也是因为被她施了针后,才疼成那样的。”
张虚怀急得跳脚,“这丫头是疯了吗,三分三是毒,而且是剧毒,她人呢,是不是在高府,老子找她去。”
“别去!”
李锦夜眼睛逆着光,眼眸还没完全聚焦,眼前的一切朦朦胧胧的,“左右是变成瞎子,随她折腾吧,也是为了我好。”
张虚怀差点也一巴掌拍上去:“……不是,李锦夜,你是被毒傻了吗?那可是三分三啊……”
“她说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
这法子听上去,怎么这么邪乎?
张虚怀耳朵里都是嗡嗡声。
李锦夜头上泛着细密的汗,声音干涸无力:“青山,备水,我要沐浴。虚怀,你帮我再按按穴位,这会头又疼得厉害了。”
张虚怀顿时紧张,如临大敌,十指立刻捏住他额头的要穴。
李锦夜长吁一口气,跟呓语似的:“……那个,她让我给你传个话。”
“要你传的话,估计不是什么好话,老子不想听!”
“是不是好话,你听了再说。”
片刻后,安王府的某间房里突然扯出一声暴怒:“李锦夜,老子是太医院院首,你让老子去做郎中坐堂,门都没有--”
……
“小姐,该睡了,四更了!”
守夜的阿宝发现小姐从寺里回来,睡觉的时间又往后延了,“这医书明儿再看吧,仔细伤了眼睛。”
“你先去睡,我再琢磨一会。”玉渊摆摆手,嫌她吵得慌。
阿宝见劝不住,把火盆子往床边靠了靠,一边打哈欠,一边嘀咕着走出去,“像痴了一样。”
玉渊猛的从书上抬起头,追问了一句:“你说谁痴了?”
“小姐你啊,竟像是被人灌了迷魂汤,白天黑夜都不分了。别以为我们在高府什么都不知道,卫温可都说了。”
“这小蹄子……”
玉渊气笑,怎么在她面前一副老实样,一背过身就把主子卖了呢!
什么叫迷魂汤,谁能灌她迷魂汤啊。
“小姐,人家王爷可是要和周家小姐成亲的人了,费那么多劲做什么,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笑意,骤然僵在玉渊的脸上,她看着晃动的棉帘,突然扔下医书,起身推开窗户,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刺得她的脸生疼。
什么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给他治病,为他苦读医书,难道是为了要和他成亲?这些丫头是不是太闲了,脑子里整天在胡想什么?
自己不过是……不过是想和阎王爷抢人罢了。
罢了,她管不住别人说什么想什么,总能管住自己吧。
玉渊独自生了一会闷气,暗叹了口气,正要关上窗户,突然顿住了手。
不对啊,她要管住自己什么?
玉渊小心翼翼的问自己,思绪一下子万马奔腾起来,深深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没有半点预兆的……浮上了心头。
孙家庄他们不告而别时,自己心里小小的失落;
扬州府的屋顶上,头上是明月,身旁是他;
江南客栈里,他握着她手写字时,怦然心跳;
还有……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开始得寸进尺的报复,从前那些被她忽略的,故意视而不见的种种,像是用一把磨刀石,反复的磨着自己的心。
她是要管住对他的……
这个念头一起,玉渊整个人都战栗起来,脸颊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滚烫!
……
这一夜,玉渊几乎是睁着眼睛到天亮。
第二天起身时,眼底的青黑色把罗妈妈吓了一跳,外头守夜的阿宝遭殃,挨了一顿骂。
阿宝想将功补过,白天越发尽心的服侍起小姐来。
哪知,今天的小姐和往常有些不同。
先是吃早饭的时候,打碎了调羹;再是摆弄药材的时候,把三分三的根和筋弄错了;午后翻医书,一页医书看了足足一个时辰。
她差点以为小姐是睡着了,可抬眼一看,小姐的两只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
最奇怪的是,一整天,小姐脸上浮着一层红晕,一摸额头却又是冰冷的,弄得阿宝心里七上八下的,小姐不会是因为昨儿没睡好觉,得了病吧!
阿宝关切的神色入了玉渊的眼,没入她的心,身上、脸上灼烧的热意让她这一天像踩在云里雾里一样,整个人都是飘的。
她在心里把李锦夜从头骂到尾,又把自己从尾骂到头,可心里的念头没有消下去半寸,反而滋滋的往上冒。
第二百七十九章 已是擦肩
在高玉渊发现自己竟然拿反了医书时,她突然从贵妃榻上站起来,心里对自己说道:不行了,那个医馆在年后一定要开起来。
正想着,罗妈妈匆匆进来。
“小姐,三爷回来了。”
“那就摆晚饭吧。”
“小姐……”罗妈妈一脸被人踩了尾巴的表情:“三爷还带了人回来,说是多添双筷子。”
“谁?”
“陈家少爷!”
……
暖阁外的梅花开了,玉渊坐在窗口,看到了那道俊挺的身影,心里又把三叔给骂了一通,面上却还得端着笑。
“陈少爷大驾光临,蓬荜增辉,欢迎欢迎。”
陈清焰心里设想过一千遍见到她的场景,独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笑眯眯的人,会是这么一句冠冕堂皇的话。
他的心暗暗跳动。
这姑娘四月前拒婚,丧母,还把亲爹送进了监狱,又在延古寺住了四个月,原本以为是冷情冷性甚至万般皆空了,哪知……
哪知还笑得活蹦乱跳!
陈清焰意味深长道:“你看起来,挺好。”
“是挺好的!”玉渊撂着头发笑笑:“陈少爷坐吧,别站着,一会锅子都凉了。”
“是,是,是,都坐,都坐。”谢奕为帮忙招呼着,眼睛却下意识去看玉渊。
他今天把人带回来,属于先斩后奏,也是被逼急了没法子,谁让这姓陈的在衙门口把他给堵住了呢!
玉渊不接他这茬,“陈少爷喝什么酒?”
“玉渊,能不陈少爷陈少爷的叫吗,唤一声清焰又如何?”陈清焰苦笑。
这话一出口,玉渊便不吭声了。
她现在和陈清焰的关系,本该避嫌,若是再唤“清焰”,只怕谢姨娘得扎个小人诅咒她死。
“陈清焰,桂花酿如何?”
“好!”
陈清焰一语双关,退而求其次,连名带姓也算能接受。
三人入座,玉渊端起酒杯。
“听罗妈妈说前几日陈府送了年礼,正想着要还些什么才好,想来想去,夫人是在江南住过的,就给夫人备了些江南特产,你替我谢谢她。”
“这年礼是我送的,和母亲没关系。”
“噗--”
谢奕为惊得一口热酒没含住喷了出来,他忙不迭的跳起来,“阿渊,我回房换件衣服就来。那个……清焰兄,失礼了。”
说罢,也不敢去看玉渊脸色,逃也似的走了。
走到拐角处,他顿足,回首,心里一阵泛苦。
刚刚玉渊已经把话扯到蒋夫人头上,偏这陈清焰又硬生生的扯回来……
阿渊啊,别怪三叔不讲义气,这一关,这个人,你早晚得自己面对。
玉渊对着暖阁外磨了磨后槽牙,心想要不把三分三让三叔喝了吧。
“玉渊, 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救她吗?”
没前没后的一句话,让玉渊脸上装出来的笑意隐了去,眼睛望着杯子里澄澈的酒浆,轻轻叹了口气。
“那天……”
陈清焰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目光灼热地看着她,“有人喊谢府四小姐落水了,我的耳里只听到了谢府二字,旁的便再也听不见了。”
男女情爱于他一个锦衣玉食的贵公子来说,真算不得什么!
从小母亲就教他,这世上比情爱更重要的事情太多,例如荣华富贵,例如前程未来。
然而尝过了一遭,他才发现,倘若没有那个人,再多的富贵,再远大的前程又有何用?
“我说这些话,你不要有压力,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我纳谢玉湄并非真心。”
玉渊默默的给他斟满了酒,牛头不对马嘴的道:“娘走的时候,没几个人来送她,你来,我很开心。”
陈清焰默默地盯着执酒壶的手,青葱如玉,根根分明,也不知道这手以后谁能牵到。
“我与谢玉湄有恨,也不想劝你要好好对她,种什么因,结什么是果,都是自己的命数。”
玉渊端起酒杯,对他示意:“人生那样短,不管真心假心,不管愿意不愿意,日子总得过下去。陈清焰,这杯酒敬你!”
“也敬你!”陈清焰端起酒杯,一口饮下。
有些人,有些话,不必讲太清楚的,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了然,高玉渊于他而言,已经擦肩。
他冒冒然来,也只是想求一个朋友的名份,陪在她身边。
她到底是允了!
幸事!
陈清焰笑道:“你下面有什么打算?”
“打算开……”
“高玉渊,你给老子滚出来!”
玉渊吓得把后面的话咕噜咽下,抬头看过去,只见数丈之外,张虚怀一脸怒色地瞪着她。
身后还站着一人,长身玉立,那人的脸一半在光影里,一半在光影外。
她心里咯噔一下。
……
走出暖阁,玉渊匆匆迎上去,“师傅,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
张虚怀真想一把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