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错之嫡女的快意人生-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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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一战,大莘国看似大胜而归,谁又知为了这一仗,国库掏尽,镇西军、镇北军元气大伤,以至于休养生息了这些年,依旧没有缓过来。
东西贸易中断,西北百姓的日子这些年越过越差,也是后遗症之一,用两败俱伤来形容,不为过。
玉渊是知道寒先生有几把刷子的,却没有想到他藏着的刷子是如此厉害,心里暗暗吃惊。
“大莘如今看着繁荣昌盛,实际风雨飘摇,前几年南方水患,淹了多少良田;西北蒲类虽灭,但北狄余下各部落对中原虎视眈眈。王爷登得大位,是为黎民百姓,我便助你;若是想为蒲类报仇……”
寒柏川冷笑一声:“那就对不住了,就算三小姐于我的恩情再大,这个忙,我也是不能帮的。我虽然是一介书生,却也是读了圣贤书,知道家国天下。”
李锦夜不由肃然起敬,垂了下眼,幽幽开口道:“寒先生也许不相信,我想那个位置其实只有一个目的。”
玉渊心里一顿,竖直了耳朵去听。
“我只想他日史书记载,宝干帝屠尽蒲类一族,是大错。他并非什么明君,而是实实在在的昏君暴君。”
肉眼可见的,寒柏川的脸色突然变了,变得很难看。
玉渊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目光深深地看向李锦夜。
这番话听着大逆不道,细细品一下,和自己把谢二爷送进牢里,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自古天子以孝治天下,寒柏川是个老实巴交的书生,他,他会同意吗?
出乎意料的,寒柏川重重点了下头,以至于玉渊的眼角剧烈的抽搐了几下,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只要不累及百姓,我便不管什么明君,昏君,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李锦夜一听这话,太阳穴突突乱跳,掀了被子,着单衣下炕,对着寒柏川深深一揖,“先生大义。”
寒柏川看着他,重重的叹了口气,“飞鸟尽,弹弓藏,好在我这身子也等不到那天的,看在阿渊小姐的份上,且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这话没什么锋芒,却有种阅尽尘世的岁月苍凉感。
李锦夜心里一阵惊疑,突然想起前朝有个姓寒的太傅,国破时,写下千字血书给当时的皇帝,劝他大开城门,受降迎新君入城,免百姓伤亡。
皇帝大怒,亲手斩下太傅的人头,挂于城门,称若有降者,杀无赦!
新君攻城,遭遇到史无前例的反抗,城破后,下令屠城三日,血流成河。
数百年的繁华帝都,一夜成人间地狱。
李锦夜敛了心神 ,郑重道:“多谢先生。”
“谢什么谢,要谢,谢阿渊!”寒柏川袖子一拂,转身离去。
李锦夜目光转向高玉渊。
玉渊撂了下头发,浅笑道:“几年前我救过他的命,三叔说他家曾经官至太傅,后来才落魄了的。我听他授课,讲得很好,很透,想着应该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官至太傅!”
李锦夜心中了然,这个寒柏川必是前朝寒太傅的后人。
“他的身子早就灯枯油尽熬干了,你好好待他。”
李锦夜没吭声,僵立良久,半晌突然道:“为什么帮我? ”
“什么为什么?我乐意!”
玉渊看也没看他一眼,拿起空药碗,一掀帘子,正要走出去,冷不丁青山从外头冲进来。
两人同时一愣,青山赶紧退后半步,“爷,周小姐来了。”
玉渊的眉头拧成一团,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锦夜站在门口目送她离去,目光深了深,“她住哪里?”
青山迎上主子的目光,忽略其中对他自作主张的谴责,轻声道:“高小姐就住这院里,方便给爷看病。”
李锦夜脸色大变,冲着高玉渊的背影道:“你这是往哪里去?”
远远的,玉渊听到了,一双碧清的妙目中,透着无奈,“避避!”
李锦夜反剪了手,眼神冷的跟冰碴似的,半晌才道:“青山,把我的手壶给她拿去,这天寒地冻的!”
“是!”
“王爷!”
光影里,寒柏川去而复返。
李锦夜瞧不见他脸上的神色,问:“先生这是……”
寒柏川走上前,“听说周小姐来了,有几句话要与王爷说一说。”
“先生请说!”
“朝中局势,王爷心里很清楚。周大人二十几年随侍在皇上身边,一言一行能左右皇上的决策。倘若我是王爷,便不会舍近求远。”
李锦夜睨他一眼,不知为何,心里突然不痛快起来,冷笑道:“依先生之见,我应当如何?”
寒柏川甩出两个字:“联姻。”
李锦夜的肩头轻轻抖了下,半晌,道:“我又何尝不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在犹豫?”寒柏川疑惑道:“周小姐天黑上门,情谊写在脸上,王爷只要顺水推舟,几乎不废半点劲。”
李锦夜一弯嘴角,“不想借女人上位。”
“是王爷的骨气重要,还是王爷心里的大事重要?”
李锦夜:“……”
寒柏川:“成大事者,骨气二字真真要不得。王爷不仅女人的位要借,岳家的位要借,连兄弟朋友的位,也得借。”
李锦夜无言以对!
第二百八十八章我也不喜欢这京城
“高小姐,爷的手炉,他让你拿着。”
玉渊有些意外,“我就在这小花园走走,不用的。”
“小姐拿着吧!”
青山把手炉往她怀里一塞,小腹一提气,人就不见了踪影。
手炉是白玉做的,雕工精致,摸着就不是凡品,玉渊嘴唇抿了一下,有些拿捏不准李锦夜是个什么意思。
一阵寒风刮过,她打了个寒颤,混沌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明。
能有什么意思呢?
不过是随手之举罢了,自己想太多!
这时,耳边传来脚步声。
玉渊看了看四周,身体向大树后靠了靠。
“这周小姐可真真是胆大,竟然敢光明正大的找上门,一点闺中的教养都没有。”
“你这个小妮子,嘴上积点德吧,人家可是将来的安王妃,仔细被人听见了,找你秋后算帐。”
“哎,她要是进了门,侧妃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可不是吗,原本王爷对她就冷。”
“你说王爷的心是什么做的,石头吗?可石头也有捂热的一天啊!”
“快别说了,仔细被人听见,咱们赶紧走吧,主子在等着呢!”
脚步声渐渐远去,玉渊从树后走出来,眼神黯然。
她多活一世,阴谋狡诈里摸爬滚打过的人,世事道理都清透明白,早就是冷了心肠的。
哪知,红尘万丈,还是将自己折了进去。
进去以后呢?
玉渊自己问自己。
一辈子不说,藏在心里?
还是厚着脸皮贴上去,像那个陆侧妃一样,在他身边做个可有可无的人?
前一世,以为男人对你笑,对你好,便可以一生一世到白头;可到头来,不过是黄梁美梦,够不着,睡不醒,稀里糊涂的就成了吊死鬼。
还没有吃够这样的苦吗?
玉渊抬头看了看无边的暗夜,心想:就算我喜欢你了,又怎样?我的心还是我的,我这个人还是我的。
……
周紫钰进到花厅的时候,李锦夜已经束发,更衣,又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周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
周紫钰俏生生的看着他,眼里的情愫满得快溢出来。
“我听我爹说你昨儿晚上跪了大半夜,白天不方便,这才挑了晚上过来瞧瞧。”
李锦夜淡淡道:“我没事,快回去吧,被人瞧见有损闺名。”
周紫钰仿佛没听见似的,指着他道:“你脸色不大好!”
“着了些凉,喝了药,出身汗便没事了。”
周紫钰脸上尽是心疼:“其实,你大可以不跪的,只要和我说一声,我再去求求我爹,他们不敢拿苏世子怎么样。”
少女的话已经讲到这个份上,李锦夜再不能装糊涂下去,他想着寒柏川的话,慢慢点了下头。
“我怕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这话,如同冰天雪地里喝了一壶热茶,周紫钰整个心都是暖的,“你的事,我从来都不觉得为难。”
说完,她羞赧抬起头,模样瞧着可怜又可爱,李锦夜轻轻一笑,“那以后若再有事,我便来找你。”
周紫钰脸一红,道:“说定了。”
“好!”
李锦夜面色难得的柔和,眉宇间隐隐流转着沉静儒雅。
周紫钰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一颗心怦怦直跳,几乎要跳出胸腔,话不成话,“我,我得走了!”
李锦夜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我送你!”
“送什么送!”
周紫钰嗔怨的看着他:“回去躺着好好养病,回头我让人给你送点好东西来。”
李锦夜含笑点点头,直到周紫钰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脸才沉了下来。
“来人!”
“爷!”
“去把寒先生请过来。”
片刻后,寒柏川走进花厅,不解道:“王爷?”
“陪本王走走吧!”
李锦夜起身走到外间,无星无月,整个天地间都像笼着一层黑幕似的。
“先生喜欢这京城吗?”
“不喜欢!”
李锦夜踱了两步,回头看他,“巧了,我也不喜欢,这里让人喘不过气来。”
寒柏川见他满腹心事的样子,不知道为何,心里涌上一股怜惜。
“三年前,我与人在江南的屋顶上,对她说起过大漠的夜,星空亮得仿佛就在眼前。她说‘那应该很美’”。
“老夫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想去大漠看看。”
李锦夜微微叹了口气,“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带她去看看!”
寒柏川眼皮一跳,蓦的抬起头。
……
周紫钰回到周府,刚下小轿,就看到父亲背手立在二门口。
“爹!”
“你还知道回来?”周启恒甩袖就走,“这什么时辰了?”
“爹,他们王府离咱们家太远,光坐车就得大半个时辰,我就与他说了几句话!”
周紫钰提裙追上去,挽住周启恒的胳膊,晃了晃道:“爹真小气。”
周启恒伸手点了点她,气笑道:“他怎么说?”
“他说怕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还说以后再有事,便来找我。爹,咱们帮帮他吧,他都染了风寒,生病了!”
周启恒看着天真烂漫小女儿,嘴角满意的勾起。
苏长衫的事情出来以后,他就在等着李锦夜向他求情。哪知等半天没等到,却等来他为了苏长衫在殿外跪了半宿的消息。
这一举动,让周启恒真正的高看了李锦夜一眼。
他侍君二十年,官场混了三十多年,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什么样的人和事没见过。从这件事上,他看到了李锦夜性格上的矜傲自负还有谨小慎微。
有缺陷的人,才好拿捏啊!
“爹,你倒是说句话啊,帮不帮?”
周启恒回过神:“帮,帮,我女儿看中的人,我能不帮吗?”
“那还差不多!”
周紫钰笑颜如花,“爹,明儿早朝,你劝皇帝把苏世子放了吧,人家挺无辜的,那个江元亨才是最大的坏人,谁让他当街抢女人的!”
“江元亨算什么坏人?”周启恒冷笑一声。
周紫钰大吃一惊,“那谁才是坏人?”
“这事,你别管,爹心里有数!”
周启恒怜爱的抚着小女儿的发髻,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那个叶昌平在西北作威作福太久,早就是皇上心头的一根刺。
也罢!
他便帮皇上把这颗刺拔了去,也算给小女儿,小女婿的未来,清掉一根大障碍!
第二百八十九章千万别弄丢
翌日。
午时,玉渊正在庭院里摆弄草药,突然眼前一阵风刮过,抬头,苏长衫一脸怒气冲冲地站在面前。
“李锦夜呢?”
玉渊指了指书房。
苏长衫一撂衣袍,走了两步,突然退过来:“你是高玉渊,你怎么在这里,还是这副鬼样子?”
玉渊轻轻笑了一下,答非所问道:“我这个小厮很丑吗?”
“好看不到哪里去。”苏长衫一脸的鄙夷的走进书房。
片刻后,书房里传来苏长衫骂爹骂娘的声音。
玉渊在外头听了片刻,忍不住笑了。
今日早朝,先是卫国公参了永毅侯一本,替儿子伸冤;
再是永毅侯参卫国公一本,控诉他儿子仗势行凶。
就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时,周启恒突然站出来做和事佬,劝了这个劝那个。
哪知,这两个老家伙还不肯听劝,把老皇帝气得胡子翘翘,子不教,父之过,两人各打五十大板,罚三月俸禄,回家面壁思过。
老的罚了,小的自然放出来。
偏偏那个江元亨就是个缺心眼的二货,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是被人设了套,瘸着腿坐在马车上追着苏长衫骂了整整一条街,气得苏长衫恨不得把他另一条腿也给打瘸了。
笑着笑着,玉渊便笑不出来了。
周启恒竟然出来做和事佬,十有八九是和昨天晚上周大小姐有关系。如此看来,周家和李锦夜之间已经达成某种共识,好事将近。
有了周家的帮忙,再加上寒先生在背后出谋划策,李锦夜的登顶之路应该会顺畅很多。
而自己……
玉渊不自觉的捏着手里的草药,扪心自问道:你真能管住自己的一颗心吗?
她若有所思的琢磨片刻,感觉自己可真是矛盾。
既盼着李锦夜能暗中查觉点什么;又怕他查觉出什么。这一点别别扭扭的歪心思从昨天听到“周小姐”三个字开始,就有了。
以后,怕也会一直跟随着她。
玉渊不由自嘲一笑,心想:等师傅解了禁足,便早些回去吧!
她把草药放进药罐里,添了水,架在炉子上煮,又回到房里反复净了手,才走进书房。
“该行针了。”
苏长衫让出炕边的半个身位,笑眯眯道:“高玉渊,你还是穿和尚袍子更好看些。”
玉渊对付这种二五不着调的人,只有一个白眼,“李锦夜,你躺下来。”
李锦夜躺下,闭上眼睛。
细针入穴基本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过了一会,熟悉的疼痛感又翻上来。
苏长衫见他疼的厉害,目光一抬,落在玉渊身上:“这病能结婚生子吗?”
玉渊顿了顿,手上的动作没停,“可以。”
“不耽误和周小姐行房吧!”苏长衫口没遮拦。
玉渊虽然两世为人,却还是大姑娘一个,听了这话,免不了脸红,手里的针想扎到苏长衫的嘴上。
还没动作,就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一晃。
“啊--”
苏长衫跳起来哇哇直叫。
玉渊这才发现,自己手上的银针,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苏长衫的手背上。
“李锦夜,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小爷我好心关心你,你却恩将仇报,我,我……我这是倒了什么大霉,竟然和你做兄弟?”
“滚出去!”李锦夜低吼一声。
“滚就滚!”
苏长衫拔了银针,往地上一扔,忿忿道:“小爷我身体心灵受了两重惊吓,我要去怡红院压压惊,羡慕死你!”
“砰!”
木门重重一震,书房里又恢复了平静。
“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李锦夜闭着眼睛道。
玉渊笑了一下,“哪能啊,不过确实不耽误。”
“阿渊?”李锦夜突然唤了一声。
“嗯?”
玉渊静等他的下文,哪知等了片刻,只等来了一句:“没什么!”
“我明日晚间帮你行完针就回府了。”
“好!”
“到时候我会着人把新开的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