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错之嫡女的快意人生-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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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焰看着两人之间隔着数丈的距离,张张嘴,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良久,他自己对自己说:我这是真正的,彻底的配不上她了!
江锋见陈清焰的目光太过灼热,眉头皱了皱,低声道:“小姐,快进去吧。”
玉渊看着那人执拗的目光,低声道:“我先进去,你随后把人带到花厅。”
第三百九十八章不会再见
陈清焰跟在江锋的身后,一步一步走进高府。
这座府邸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漂亮,一花一草,一石一椅都是那人喜欢的样子。
“陈少爷,花厅到了,请!”
陈清焰抬腿跨进门槛,玉渊听到声响转过身,笑道:“好久不见,快坐吧。”
陈清焰依言坐下,接过下人递来的茶盅喝了一口,是上好的碧螺春。
玉渊打量面前的男子,眉目依旧湿润,气质也依旧优雅,只是脸上多了几道风霜,像是故意刻上去的,人也清瘦的厉害。
“蒋夫人身子还好吗?”
陈清焰放下茶盅,起身道:“心病难医。若能宽心,还有些日子,若不能宽心,也是快的!”
玉渊虽然听罗妈妈说起过,但从陈清焰嘴里说出来,心里依旧是咯噔了一下。
陈清焰坦然道:“从前我总不信命,总觉得天大地大,命是个什么东西。”
“如今呢?”
“如今不得不相信。”
陈清焰笑笑:“不过,我心里并不难受,因为这一步一步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早就想好了,没什么好后悔的。可惜,我母亲看不开。”
玉渊本来还想宽慰几句,他这样一说,反让她觉得那些宽慰的话,都是多余。
“今儿过来,一是想与你道个谢。”
玉渊撂了下头发,“谢什么,不过是几支老参而已。”
陈清焰摇头,“谢的不是参,是你的这份情。”
玉渊有些愕然地抬头看向他。
“不是所有人,都敢往我们府里送东西的,都避之不及呢,你是头一个。”
玉渊干咳一声,没有说话。
花厅里沉默下来,许久,陈清焰又开口道:“二来,是想与你道个别。”
“你要去哪里?”
“回南边。”
陈清焰顿了顿道:“陈家的祖籍在苏州府,那里还有几间老宅和几亩良田,只要不吃喝嫖赌,过日子是没问题的。”
玉渊问道:“蒋夫人这个身子,能经得起舟车劳顿吗?”
陈清焰神色悲戚,“就是想趁着她现在还能走动,带她回去,一直拖着没走, 就是想见你一面,咳咳咳……”
玉渊猛的抬眼看他。
陈清焰本来就瘦,再一弓背咳嗽,身形竟有了些形销骨立的感觉,玉渊瞧着一怔,忍不住别过头去,“见我做什么,正事要紧。”
“故人一场,总要道个别的,以后怕是见不到了。”陈清焰说得轻描淡写,脸上连个起伏都没有。
玉渊却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分不吉祥,“陈清焰,成王败寇是命,但你的人生还是很长,别总说这些丧气话。”
陈清焰看着她白皙的侧脸,心道:这哪里什么丧气话啊,这是再真实不过的大实话。
以后她是高高在上的安亲王妃,自己却是平头百姓,再见面,他要跪着与她说话,还得自称“草民”。
他这辈子跪天跪地跪祖宗跪父母,却不愿意对着曾经心爱的女子下跪。
这是他的骨气,也是仅剩下的一点点骨气。
所以……不会再见!
陈清焰从怀里掏出个锦帕,递过去,“等不到你大婚,先把添妆的东西给你。”
玉渊想了想便接过来,一层层揭开锦帕。
“是柄白玉做的如意,没旁的意思,就是祝你凡事如意。”陈清焰轻声道。
玉渊低头看一眼,这如意的质地很好,做工却略略粗糙,不像是出自匠人之手。
“我亲手雕刻的,你别嫌弃。”
玉渊咬了下唇,抬首大大方方笑道:“不嫌弃,挺好的,我收下了,只是没什么东西送你。”
“送我出府就行。”陈清焰接话道。
“你这就要走?”
陈清焰“嗯”了一声,“出来太久,怕母亲惦记。”
玉渊把如意交给一旁的罗妈妈,利落道:“走,我送你出府。”
……
两人并肩而行,默默地走一段路,陈清焰看着少女柔软的颈脖,突然开口道:“谢玉湄我纳了。”
“既然纳了,就好好待她。”玉渊神色淡淡。
陈清焰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不免升起些许莫名的惆怅,他知道这惆怅从哪里来,本来他盼着从她脸上看到一些诧异的。
哪怕一点点,他也觉得这段感情付出的--值了。
哪知,她的脸上半点诧异都没有,仿佛他纳谁,不纳谁都与她无关。
“陈清焰!”
这时,玉渊突然开口,目光直直望进他的眼里:“我有个建议你想不想听听?”
“你说。”
“倘若家中能走开,我建议你到外头去走走看看,人生在世,别拘泥于眼前的一城一池,一粥一饭;不看过巍巍高山,你不知道天地有多辽阔;不看过湖泊,你不知道人有多渺小。朝堂之争,争的是名,争的是利;山河之争,争的是天,是地,在天地面前,人世间种种求不得的苦,便显得很淡很淡了!”
陈清焰踉跄了一下,竟觉得有些发黑。
他万万没有想到,高玉渊会对他说这样一番话;陈家败后,父亲只是长吁短叹,母亲则哀哀欲绝,所有人都垂头丧气地劝他回南边去,劝他安份守己,劝他缩起尾巴做人,唯有她……
陈清焰心里涌上阵阵苦涩,自己与她相隔的何止是一个安亲王妃啊。他们之间隔着高山,隔着大江,隔着胸襟,隔着见识……
陈清焰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高府,浑浑噩噩回到陈府时,才想起来自己不曾与她说一声“再见”!
他一屁股跌坐在书房的椅子里,胸中的那团郁郁之气,恍如要将胸膛也撑破似的。
他这一趟,其实就是故意做给她看的,那柄如意也是故意留给她的,为的,就是想在她心里最后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日后哪怕她能想到他分毫,他的目的便达到了。
哪知……她却与他说了那样一番话。
没错,在天地面前,人世间种种求不得的苦,很淡了;淡到她根本不曾将他放在心上。
从前也是,以后也是。
他所谓的浓墨重彩的一笔,于她来说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东西,,她不会在心底给他留位置,她的心,统统给了那个男人。
陈清焰想明白这一点,心里发出两声感叹。
第一声--自己可真是个跳梁小丑啊!
第二声--那个在她心上的男人,可真是幸福啊!
第三百九十九章算帐的有一个
“少爷!”
阿九推门进来,“谢姨娘来了。”
陈清焰回神,冷了脸道:“她来做什么,让她回去。”
阿九为难道:“谢姨娘说,给少爷煲了些养生的汤,请少爷尝尝。少爷,外头挺冷的,谢姨娘又大了个肚子……”
“请她进来吧!”
片刻后,谢玉湄拎着食盒进来,厚重的棉袍下面,肚子已经高高隆起,脸上有些浮肿,八分的颜色只剩下五分。
“爷,湄儿给你熬了些老鸭汤,最是清火败毒。母亲那边我已经侍候用过了,母亲今儿胃口好,喝了有小半碗,还直说香呢!”
陈清焰的脸色稍稍缓了些,“辛苦了!”
“这点小事哪里辛苦,又不是湄儿动的手,明儿我再让厨娘做些别的,娘喜欢吃鱼,就熬个鱼头汤吧,放些豆腐、花菇在里面,鲜香的很。”谢玉湄笑意盈盈。
“不用了,你收拾收拾细软,三天后准备出发。”
“真的要走,太好了!”
谢玉湄其实早就盼着离开京城,姨娘做出那样龌龊的事情,她还有什么脸面留在这里。
去了苏州府,无人知道她的底细,一切就能从头开始。若是运气好生下个儿子,说不定还有扶正的希望。
她如今算是想明白了,自己从前争不过高玉渊那个贱人,以后更是想都不用想,不如把陈家的人侍候好,还有个出头的希望。
谢玉湄美得飘飘然,不曾察觉陈清焰的脸已经青了下来,他突然开口道:“刚刚,我见着你三姐了。”
像是当头被敲了一棒,谢玉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强笑道:“她,回来了?”
“回来了,让我好好待你。”陈清焰的目光停留在谢玉湄身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反应。
谢玉湄佯装感动道:“到底是一家子骨肉,从前再分生,到关键的时候她还是念着我的。”
这话,说得十分便宜卖乖,鉴于她怀着身子,陈清焰不想与她一般计较,“你回去罢。”
谢玉湄没有挪动脚步,反而往前进了一步,含情脉脉道:“爷,今日可歇到我院里来?”
“不了,我歇在母亲房里。”
谢玉湄眼底的失望掩不住,“那,我便先走了。”
“谢玉湄!”陈清焰叫住她。
“爷?”谢玉湄喜出望外,眼神中又隐隐升起期盼。
“我既让你怀了我的孩子,便不会亏待于你,只要你安份度日,陈家便能为你遮风挡雨。旁的,不要肖想,你也肖想不到。”
陈清焰把话说得直白露骨。
这个女人本性如何,他心知肚明,绝对不是个安份守己的主儿,若不是病中的母亲逼着他圆房,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碰她的。
既然碰了,他不亏待她,吃的喝的和主子无异,但若她想仗着肚子里的孩子达到什么目的……
陈清焰冷笑一声,他这辈子就是不娶正妻,也不会扶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坐上主母之位。
谢玉湄失魂落魄的走出院子。
不要肖想,难道就一辈子做妾?
生下来的孩子一辈子顶个庶字?
那自己这些日子的谨小慎微,伏低做小,机关算尽又算什么?
谢玉湄手落在隆起的肚子上,心里戚戚然的想到一件事:倘若从那个贱人一回谢家,自己就与她交好……那么现在她的命运,是不是也像那贱人一样,一飞冲天了!
……
陈清焰一离开,玉渊便把那柄如意交给罗妈妈收起来。
罗妈妈当着小姐的面,把它放进箱笼的最深处,放完,拿眼角去瞄小姐的脸色。
哪知她家小姐眼神飘忽,根本没往她这边看过来,罗妈妈这才觉得自己小题大作了。
“小姐,这一趟进宫到底为了何事?”
玉渊回神,想了想道:“去江亭院里吧,我一并说。”
半盏茶后,罗妈妈一声惊呼,“十月初八,还有整整五个月,三媒六礼一个都没有行起来,这时间哪够啊?”
江亭:“亲王大婚,礼部应该有章程,五个月抓紧些,怕也够了。”
江锋:“这事还得等三爷回来再商议商议,咱们几个也得分派分派任务。我这就派人去请三爷回来。”
玉渊忙拦道:“等他下了衙门也是一样的。”
江锋掀帘子的手一顿,“怎么能一样呢,这可是天大的大事,他又是小姐唯一的长辈,得立刻拿章程出来,半点都等不得。”
说完,他朝罗妈妈使了个眼色。
罗妈妈会意,立刻把小姐往外赶,“婚姻大事,小姐就不要操心了,安安份份的在房里呆着,大事小事交给我们。小姐在这里呆着,反而添乱。”
她添乱?
玉渊傻了。
江亭接话道:“以后没事,也别往鬼医堂去,闲着无事绣绣嫁衣,未来的安亲王妃可不能抛头露面。”
所以--
以后的五个月她就是被困死在闺房里绣嫁衣?
玉渊回到房里,冲李青儿皮笑肉不笑的一伸手,“青儿,你看看我这双手像是绣嫁衣的手吗?”
李青儿这会忙得脚不沾地,哪有功夫细看,敷衍道:“银针都能拿,怎么就不能绣嫁衣。小姐,你去后花园转转吧,这屋子小,我还得找东西呢!”
赶情连自个房里都不给呆?
玉渊看着满屋子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丫鬟们,心里泛起些忧伤,这婚怎么说操持,就操持起来了呢!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
谢三爷是在一个时辰后回来的。
一回府,他就钻进江亭的房间,连带着晚饭都在江亭房里用的。
玉渊一个人孤零零的用完饭,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院中赏了会月,正要回房休息,一转身,愣住了。
不知什么时候,李锦夜站在了她身后,幽深的眸子如同一片深海,“回房换件男装,我带你去街上转转。”
“这么晚了?”玉渊定定地望着他,笑道:“万一碰到个登徒子怎么办?”
“登徒子碰不到,算帐的有一个。”
“你要与我算帐?”
李锦夜“嗯”了一声。
“什么帐?”
“先换衣服,出去再说!”
玉渊歪着头,“我都是快成亲的人,不能随便跟人出去,得先跟我家三叔说一声。”
“他忙着为你准备嫁妆,没空管你。”
玉渊:“……”
第四百章 忧国忧民
四九城里,有钱人,有有钱人的去处;穷人,自有穷人的去处。
“两位公子,刚出锅的面汤,来一碗吗?热腾腾的,还冒白汽呢!”
这鬼天,夜里依旧阴冷,玉渊虽然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却依旧觉得冷,迫切需要一碗热汤浇一浇。
“想吃?”
“嗯!”
李锦夜牵起她的手,走到小贩跟前,“来两碗,一定要热乎的。”
小贩欢天喜地的应了一声,掀开一口滚着沸汤的大锅,手脚麻利的切好了面。
“两位公子有没有忌口?吃不吃得酸?吃不吃得辣?要咸要淡?要硬要软?”
李锦夜缓缓道:“问我兄弟。”
“兄弟”抬眼嗔看上他一眼,“清淡些,软一些,别放辣。”
李锦夜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些都是他的饮食风格,这丫头习惯性顾着他的身子呢!
两人刚在长椅上坐下,两碗热腾腾的面便端到了面前。
玉渊挑了一筷子,拨到李锦夜碗里,调皮的眨了下眼睛道:“你是要养家糊口的人,多吃点。”
李锦夜一本正经的答:“弟弟说的是,再过几月我要娶媳妇了,身体养不壮实,怕被人嫌弃。”
玉渊:“……”
恰好这时小贩端着勺子给两人添面汤,正正好听到这一句,笑道:“看公子的身板挺壮实的,你媳妇哪能嫌弃啊,爱都爱不过来!”
李锦夜没什么血色的嘴角短促的笑了下,“我从前身子不壮实的时候,我媳妇也没有嫌弃过!”
玉渊:“……”
小贩:“哟,公子有福气啊,找了个这么好的媳妇。”
李锦夜抓住玉渊放在桌上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打了一下,“我媳妇今儿还托人给我送了几只老参过来,真挺贤惠的。”
贤惠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的齿缝里咬出来,玉渊这才后知后觉,李锦夜所谓的算帐是指什么。
她心中一动,道:“小哥,你这面汤里是不是醋放多了,怎么一股子酸味儿!”
小贩一头雾水:“不可能啊,一滴醋儿都没放,哪来的酸味。”
“那可能是我闻错了。”
玉渊说完,又凑近了压低声道:“他要回南边,以后见不到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微垂,纤长的睫毛轻轻地盖着眼睫,又在眼尾处卷翘起来,李锦夜本来想好生质问她几句的,可是看着她的脸,他却忽然觉得没那个必要了。
事实上,他也从来没将那个陈清焰放在眼里过。
李锦夜眼睛一眨,“等以后进门了,我可得好好调教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