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错之嫡女的快意人生-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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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奕为,你怎么不问问我喜欢的人是谁?”
谢奕为眼里的嫌恶一闪而过:“我不想知道,我就想把你拉回头,别一条道儿走到黑!”
苏长衫将他眼里的嫌恶看得清清楚楚,他听到自己的心“咔嚓”一下,碎成两瓣,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他觉得恶心!他觉得恶心!
谢奕为见他愣住了,还以为他有悔过之意,继续宽慰道:“长衫兄,男人当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若真……那便是罪孽深重。趁着现在还能回头,咱们别喜欢他了。改明儿,你进宫求皇上给你说门好亲,咱们过正常日子。”
苏长衫毫无焦距的目光,终于缓缓聚拢到一起,他喃喃道:“说不喜欢就能不喜欢了吗?”
“这……”
谢奕为活二十多年,从来没尝过情之一字,轻飘飘地想:一个人若心性坚定的话,有啥不可?
“长衫兄,你……”
谢奕为拍拍他的手,惊觉他的手凉得像死人一样,忙用另一只手去捂。
苏长衫猛的甩开他的手,眼中一股不动声色的煞气露了出来,一时间,那俊秀的男人好像一尊苏醒的凶神。
谢奕为惊了一跳,忙道:“你别动怒啊,我,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下面的话,谢奕为说不下去,面前的男人凶神恶煞地看着他,仿佛下一瞬,他就会扑上来,一口咬断他的颈脖。
是不是自己话说得太过了?
苏长衫静默片刻,一拳砸在马车壁上,然后,帘子一掀,跳下马车。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谢奕为打了个寒颤,喃喃自语道:“忠言逆耳啊,早晚一天你会知道,我说的话是对的!”
……
漫天的飞雪中,大庆二庆走上前,齐齐的叫了一声:“爷?”
苏长衫摆摆手,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雪地里。
他心烦意乱的时候,就喜欢走路,仿佛一步一步走下去,就算绝路也能走出生路来。
大庆二庆对视一眼,随即各自垂下眼睛。
刚刚谢三爷的那番话,算是一盆刺骨冰水浇在了爷的身上,将爷浇了个透心凉。
其实,正需要有人把这盆冷水浇下去,这样爷才不至于走火入魔。
可是,明明是件好事,为什么他们看着爷的背影,心里头这么酸呢?
此刻,苏长衫目中似要滴下血来。
他心里有些后怕的想:幸好自己没有开口,否则以那人的禀性,岂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
可另一个念头又无端横起:万一他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他,又有改观也不一定啊!
几重纠结,几重撕咬,几重痛楚过后,苏长衫突然顿住了脚步,头微微仰起,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
“来人!”
“爷!”
“给王爷捎个口信,就说……”
苏长衫死死的咬紧牙关,胸口有如抵着一把尖刀,呼吸俯仰之间就能见血。
他清楚的知道,这话一说出口,此生就与那人擦肩而过。
“爷?”大庆见他神色似悲似泣,忙伸手扶住了。
苏长衫推开了他,闭上眼,耳畔轰鸣,满心的酸只剩下了一个念头:罢了,罢了,擦肩而过也比让他厌恶的强!
“就说!”
一开口,就是破音,苏长衫深吸口气,狠狠地清了清嗓子,“就说,谢三爷的婚事……我不会从中作梗的!”
……
李锦夜得到这个消息后,心里半分喜悦都没有,反而深目看了大庆一眼,“你家爷,现在怎么样了?”
大庆垂首道:“爷瞧着挺难过,我们作下人的也不敢劝,希望时间久了,爷心里能好受些。”
李锦夜眼中风云涌动,“他与谢三爷说了没有?”
“没有。”
“连口都没有开?”李锦夜大吃一惊,心道这不像是苏长衫的行事风格啊!
“怕也是不想让三爷和王爷您难堪!”
“我倒没有什么难堪的,王妃那头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大庆抬头,咬了咬牙道:“其实上回爷把刘家的婚事拒了去,老爷就已经很生气了,若再……老爷只怕会把爷活活打死。”
“你家爷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他做事不仅有分寸,也知道进退,王爷,日后若有好姑娘,帮爷留意着,爷心里其实挺苦的。”
李锦夜点点头,“你去和你家爷说,等我回了京,陪他一醉方休。”
“是,王爷!”
第四百二十八章谢三爷的婚事
大庆一走,李锦夜并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在院子里足足站了半盏茶的时间。
谢奕为让他开口,这个口怎么开?
刚刚在书房里时,阿渊明确表示不喜欢沈五小姐,这会去劝,她会不会认为自己为了宏图霸业而利用她叔叔。
李锦夜的太阳穴,突突的疼。
“王爷回来了,怎么不进屋啊,外头怪冷的。”
李锦夜看了阿宝一眼,转身进屋。
玉渊已经卸了珠钗,倚在床上看医书,见他进来,掀了被子上前帮他脱衣服。
他不爱她的丫鬟侍候他,只好自己辛苦些,好在成婚几月,自己慢慢的也做熟了。
刚靠近,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玉渊眉头一皱:“这是在外头站了多久?”
李锦夜笑笑:“有件事情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在外头略站了会。”
玉渊何等聪明,“是为了三叔的婚事?”
“他昨晚找我,说想娶沈五小姐,让我劝劝你。”
玉渊的脸,忽的沉了下来,目光紧逼着李锦夜。
李锦夜心头一紧,苦笑:“我就怕你用这种眼神看我。”
玉渊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为什么?”
“他说他没有情投意合的女子,娶谁只看双方的利益;还说他正需要一个厉害的,打理内宅,生儿育女。”
“他有什么利益,是王爷你的利益吧!”玉渊冷笑。
李锦夜一听这话,喉头微动,不知道从何说起。
说没有,那是昧着良心;
说有,他真怕阿渊误会。
心中反复犹豫半晌,他叹了口气道:“阿渊,我于你心里,便是这么一个人吗?”
玉渊蓦的抬头,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直到眼中酸涩无比,方才闭了闭眼,几不可闻道:“他是我三叔,我们相依为命,我只盼着他找个,找个中意的。”
而不是自己牺牲一辈子的幸福,成全别人。
就在这时,外头罗妈妈的声音响起来,“小姐,奴婢守夜听到几句,说句逾越的话,三爷虽然独门独户,但头上还有一个老爷。老爷这人不省心,大爷大奶奶又是精明的,三爷读书做官还行,于人情世故上却是一窍不通的。”
“你也来劝我?”玉渊咬牙。
“老奴不敢劝,只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若不是小姐嫁进了王府,三爷就算是个探花爷出身,这婚事还在天上飞着呢!”
罗妈妈顿了顿又道:“三爷日后有了永昌侯府做岳家,就算没有小姐,他在这偌大的四九城,也能立足。”
玉渊只觉得心里一震,半天没有言语。
李锦夜轻轻抬起手,指尖点着她的眉心,“这话,也是我想说的,只是我说出来,又怕你多心。我打听过了,沈五姑娘原先定的亲事,是已故太后的娘家,宫里的胭脂水粉都从那家采买,说是大户,那是人家低调行事,真论起来,贵着呢!”
玉渊不是那不明理的人,只是牵扯到三叔,才让自己钻到了死胡同。
她握住眉心的手指,放在嘴里狠狠一咬,“贵着又怎样,我三叔也不差,这世上有几人能中探花的。”
李锦夜气笑:“阿渊,你这护短的毛病能不能改改,你若护着我也就罢了,护你三叔,我这心里可吃味了。”
“呸!”
玉渊嘤咛一声,扑进李锦夜怀里,半晌,她抬起如水的眼睛,低声道:“我再派人打听打听,若那沈五姑娘品性真是好的,我便没话说。”
……
玉渊这一回派的是江锋。
江锋打听了一圈,甚至花银子买通了永昌侯府的下人,确实没打听出什么不妥之处,只说这个五小姐言容德功都不错,只是脾性略大。
她的生母也并非不入流,而是家道中落的官家小姐,读过书,识得字。
玉渊这才点头同意。
她这边一点头,谢奕为那头便得了消息,由江亭出面把冰人请回家,冰人递上沈五小姐的生辰八字,江亭递上谢三爷的生辰八字。
八字一换,两府往寺里合帖,没有相冲的地方。
李锦夜于是命府里老管家帮着谢三爷把六礼行起来。
那头永昌侯一看是王府老管家在操持谢三爷的婚礼,不敢大意,把夫人叫到跟前叮嘱一番。
谢奕为这些年赚的银子,一个子儿不拉的都在玉渊手里,扒拉出来一瞧,总共不到一万两银子,哪够娶媳妇。
好在玉渊早早的备下了一份,暗中交于江亭,让他帮着预备彩礼。
江亭拿着银子,左思右想总想不通小姐为什么对三爷如此掏心掏肺,送宅子不说,还倒贴银子帮他娶媳妇。
谢探花与永昌侯府结亲的消息传开,旁人倒没什么,独独谢府众人,心里不是个滋味。
尤其是当家人谢老爷。
谢老爷这辈子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最不看好的儿子,不仅进了户部这么一个油水足的衙门,还马上要娶侯府千金,这,这可是滔天的富贵啊!
夜凉如水,谢老爷歪在炕上,和妾严氏你一句,我一句的商议事情。
严氏哪能不知道男人的心思,“老爷,这府里虽然分了家,但三爷终归是你嫡嫡亲的儿子,儿子大婚,哪有说做老子面儿都不露的,没的叫侯府人看笑话去。”
这话,直说进了谢老爷的心里,心道可不是这个理吗,嘴上却叹了口气:“他现在翅膀硬了,不把我这个亲爹放在眼里。”
“他不把老爷放在眼里,老爷可在心里记挂着他。”严氏往男人身上蹭了蹭,“要我说啊,也是太太生前造的孽,若不是她护着二房,亏待了三爷,三爷至于和老爷父子俩分生吗?”
谢老爷一听严氏提起发妻,脸色阴了下来,心头那个恨啊,甭提了,这妇人活着就没做过一件好事。
“老爷啊,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三小姐改姓了高,咱们拿她没办法,但三爷却还是姓谢啊。”
谢老爷听到这里,一把推开严氏,披了衣裳走出院子,直奔老大房里。
谢大爷一听老爷亲自来,吓得赶紧穿了衣裳迎出来,“父亲,大冷的天,你怎么来了?”
谢老爷阴沉沉地看着他,“你三弟大婚,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跟个死人似的,不闻不问?”
一句话,把谢大爷惊得哑口无言!
第四百二十九章立福王为太子
谢大爷心里那个冤啊,都快冤成窦娥了。
他倒是想闻想问呢,人家给吗?
太太去世,府里往那头去发丧,人家睬都不睬,那可是他名义上的嫡母啊!
天大地大,大不过一个孝字,按理说嫡母过逝,他一个做官的怎么着也得丁忧三年,若瞒而不报,一纸状书告上去,定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可这个状书怎么写,有没有脸写?
当初分府,老三是被扫地出门的,甚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他恨谢家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更何况邵氏那个死贱货,还差点要他的命。
谢老三这是抱定与谢家老死不相往来,如今人家出息了再凑上去,爹啊,你敢说这个话,儿子可没这个脸啊!
谢老爷冷笑一声,“他是你亲弟弟,也是我亲儿子,没的儿子大婚,我这个做老子的连杯喜酒都喝不上的。”
说罢,谢老爷自个都觉得自个脸皮忒厚,没好意思太逗留,直接甩袖走人,留谢大爷一人在院里直翻白眼,喘粗气。
“大爷!”
顾氏走到他跟儿前,叹气道:“老爷这是逼你去和老三修复关系呢!”
“他就是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也没用啊!”谢老大一脸的沮丧,“我难道不想凑过去吗?”
顾氏把人拉着往房里走,一边走,一边道:“还是得想个法子凑上去,不仅他这头要凑,三丫头那边更要凑,只有凑上去了,才有咱们的好日子。”
谢大爷清咳一声,“你倒说说,用什么法子?”
顾氏想了想,道:“他大婚就是个凑上去的当口。不过这事急不得,得慢慢来,稳稳的来。老三的心结,一是在分家这事上,二是他从前的婚事上。”
谢大爷一听,脸上有点臊。
“赶明儿我去那府里瞧瞧,看看要不要帮忙啥的,我一个妇道人家出马,老三总不能冷着脸赶人吧!”
顾氏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哪知一过那府,她就傻眼了,替老三帮忙操持婚事的,竟然是王府的老管家。
老管家笑眯眯的与她道:“劳大奶奶操心,府上白事还未出孝,三爷这头是喜事,一来怕累着大奶奶,二来怕冲撞了,大奶奶请回吧。”
话说客气婉转,偏偏顾氏屁都没敢放一个,灰溜溜的走了。
回到谢府,一通捶胸顿足的后悔,心里呐喊道:王爷啊,什么时候你的大腿也给我们大房抱抱啊!
……
冬至一过,接二连三又下了几场大雪,天气越发的寒了起来。
一晃,李锦夜夫妇已经在庄上住了足足三个月,归京的日期近在眼前。
皇宫里。
张虚怀跪在蒲团上,垂首道:“皇上,微臣请告三天的假,去庄上看看安亲王。”
宝干帝也正惦记着这个儿子,“朕已经有三月不曾见他,你帮朕带句话,就说若是身子不好,就还在庄上养着,不必来来回回的跑了。”
张虚怀磕头称是。
三日后,张虚怀从庄上回来,本不需要进宫请脉,他却是连夜递了帖子求皇帝。
老皇帝只当儿子病情有了什么反复,忙把人叫进来。
哪知一问才知道,儿子在这三月的时间里,竟然把毒给去了,惊 得当场跌坐在龙椅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虚怀忙道:“微臣也不信,按理说王爷这一身的毒已经有些年头,都入四经八脉,怎么可能说去就去。哪知一诊他的脉搏……”
“如何?”
“皇上,与常人无异,只是稍稍弱了些。后来问了我那徒弟才知道,她用的是南越人以毒攻毒的法子。”
“何为以毒攻毒?”
“就是将这世上最毒最毒的毒药做引子,将王爷身上的残毒拔出来。那丫头估计也是被逼急了,才行此险招。啧啧啧……这当中若有个差池,王爷的性命怕就交待在她的手上,微臣是万万不敢行此险招的,九死一生,九死一生啊!”张虚怀一脸的叹息。
老皇帝听得将信将疑,这高玉渊才多大的年纪,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出众的医术。
“来人,传安亲王夫妻回京见朕。”
“皇上,王爷刚刚拔过毒,身子虚着呢!”张虚怀做戏做全套,又上前恳求道:“求皇上容他歇上些日子再回京吧。”
宝干帝凝着眉轻描淡写地在张虚怀的脸上扫了一圈,虽说不上凌厉,却让人脊背发凉。
张虚怀心一虚,忙垂下头,耳中只听宝干帝幽幽道:“来人,传朕的口谕,命刘太医立刻出京,为安亲王诊脉。”
刘太医得到口谕,风尘仆仆地赶去庄子,又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他几乎是呼天抢地的扑到老皇帝跟儿前,“皇上啊,安亲王他,他……他的毒去了。”
宝干帝神色不变,“你确定?”
“皇上,臣以项上脑袋作担保,这毒的的确确是去尽了。”
刘太医脸上一半吃惊,一半感叹,“简直匪夷所思,王妃用的那个法子……”
宝干帝涩声低喃道:“那丫头……竟是如此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