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错之嫡女的快意人生-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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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亲王府里,李锦夜从净房出来,玉渊上前拿毛巾给他绞发。
“今日谢府大奶奶来了?”
“嗯!”
“那孩子你若喜欢,便养在眼跟儿前,还能替你解解闷。”
玉渊眼皮跳动,不语。
李锦夜扭头,目中露出一丝愧疚之色,正要开口,只听玉渊冷笑一声道:“我管着王府这一大摊子的事儿,还有高府,三叔府里的事情,忙都忙不过来,哪需要添个孩子来解决。”
李锦夜陪笑,“王妃大人辛苦了,我是怕你……”
“怕我非得要个孩子?”玉渊气得把毛巾往他身上一扔,“你可真真小看了我。”
李锦夜扔了毛巾,跟过去与她对视,目光都是柔情。
玉渊微微扭向一边,不去看他。
李锦夜索性捏住她的下巴,笑道:“瞧我只说了一句,你便气成这样,日后可怎么哄你好!”
最后一句话,原本李锦夜想说“日后我不在了,谁来哄你”,想着这话说出来,这丫头十有八九得把他关门外,只得含进喉咙里。
回府他听说这事,仔细想想,把那孩子留下来也不失为是件好事。
一来,与玉渊有血亲关系;二来,真到那一天,那孩子养熟了还能陪着她。若是个男孩则更好,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将来阿渊不就儿孙满堂了。
玉渊拍开他的手,“作什么动手动脚的,谁要你哄?”
“好,不哄,我亲总行吧!”
李锦夜作势去亲她,玉渊避开他的唇,哪知这人亲她是假,手上挠她才是真,玉渊“噗嗤”一声破了功,一边躲,一边连连告饶。
李锦夜嘴角翘起,咬着玉渊的耳朵道:“今日上朝,晋王上折子说要去东边查访水利。”
耳朵被他咬得痒痒的,玉渊把头缩进他怀里,“晋王长大了,知道进退了,远远的避开你和福王之争,这主意怕是令贵妃娘娘出的吧!皇上答应了吗?”
李锦夜瞳孔微缩:“奇怪的是,皇上没有答应。”
“为什么?”玉渊脱口而出。
第四百五十七章
李锦夜淡淡道:“没说为什么,只让他在工部好生当差。”
玉渊抓住他的手,在他掌中写下一字--宠!
李锦夜觉得心头一阵敞亮,将玉渊滑腻瓷白的手,反握在掌中,“晋王从小就聪明,出身又好,自然是得宠的,再加上令贵妃不争不抢,又为他增分不少。”
“他在工部的差事当得如何?”
“不愧是皇帝手把手教出来的,待人谦和不说,行事也有分寸。”
两人略说了一会闲话,吹灯安寝。
翌日一早,天未亮,李锦夜如往常一样更衣上朝,玉渊送他离开后,依旧睡眼朦胧,爬上床拥着留有男人体香的被子又睡起回笼觉。
睡意袭来的时候,她心想,这当皇帝的有什么好,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还得防着下面一众人谋权夺位,苦都苦死了。
天光大亮,玉渊才爬起来,刚用过早饭,卫温阴沉着脸走来。
玉渊看到是她,朝罗妈妈看了一眼。
罗妈妈会意,挥退下人,只留自个在跟前侍候。
卫温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小姐,奴婢已经彻底查探清楚了,不用再跟着,请小姐示下。”
玉渊招她走上前,“你且与我详细说说,都有些什么人?如何打听的消息?如何往外传的信?都传给了谁?”
“小姐!”卫温清了清嗓子,“这事得从陆侧妃身边的那个叫香之的丫鬟说起,她……”
玉渊越听越惊心,听到最后,脸彻底沉了下来,“罗妈妈。”
“老奴在。”
“让江锋把那几个婆子都看起来,香之关进柴房,西南院没有我允许,任她是谁,也不能走出院子半步,违者,杀!”
“是!”
片刻后,江锋大步而入,脸有厉色,“小姐,一切妥当,人都看起来了。”
玉渊:“西南院里闹了吗?”
“闹得厉害,我把刀拔出去,一众人就不敢吱声了。”
玉渊起先凝重的神色,渐渐地缓了下来:“派人去宫门外守着,王爷一出来就请他回府,这事牵扯到陆家,我作不了主,得让王爷拿主意。”
“是,我这就派人去。”
“等下!”玉渊突然唤住他,起身又补了一句:“先替我审审那几个婆子。
“是!”
……
片刻后,四个婆子被人从床上拎起来,押送至花厅。
花厅里,江锋独坐主位,手上拿着一把长刀,寒光闪闪。
婆子一看这架势,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江锋起身,把刀架在其中一个胖婆子颈间:“你们做了什么,自个心里有数,一五一十说出来,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我求王爷留你们一条贱命,若敢少说一个字……知道下场是什么吗?”
“说,奴婢说,统统都说!”
一盏茶后,江锋站在玉渊面前,“小姐,统统都审过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王爷什么时候回的府,什么时候出的门,见了哪些人,有哪些人上门……”
“只有这么多吗?”玉渊不放心。
江锋正色道:“从这四个老腌货嘴里,确实只有这么多。”
玉渊叹了口气,“还是怪本王妃治家不严,平日里太好说话,才纵容得她们如此放肆。”
江锋眼中闪过寒光,“小姐,这种吃里扒外的人,仗毙吧!”
“若是我带来的人,定是要仗毙的,我的眼睛里揉不下沙子,但这几个是王府的老人,等王爷回来再定夺。”
话落,老管家提着衣袍进来,“王妃,陆侧妃在院子里大哭大闹,说王妃您冤枉她,要以死明志。”
“以死明志是吗?”
玉渊转过身,冷笑:“江锋,替我备上一碗毒药送过去,我倒要看看她是真的想死,还是想以死逼人!”
罗妈妈到底胆小些,“小姐,万一……”
“没有万一。一个敢背叛王爷的人,死了也就死了!”
……
“她真这么说?”
幽静的内室里,陆侧妃拈着一串佛珠,端坐上首处,手里的佛珠拨得极快。
香之被拿下,生死不知!
自己被困在这处小小的院子,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天,什么地,陆侧妃如何能不焦急。
“侧妃,那碗药就在外头摆着,江管家说您要喝,只管喝,无人会拦。”
“啪--”
佛珠应声而落,珠子散了一地,陆若素眼中闪过屈辱,似充了血一般。
“侧妃,如今我们出又出不去,生死都在王妃手里捏着,这可如何是好啊?”
“王爷呢?”陆若素方寸大乱。
“王爷早朝还未回来,可就算回来了,王爷也只听王妃的啊,更何况香之姐姐她……”
青衣丫鬟不敢再往下说,若是无中生有的事情,还能在王爷跟前叫叫冤,可现在的情况分明是实打实的被抓住,这事就算去了顺天府尹,找青天大老爷也不顶用啊。
更何况,王爷这人最恨吃里扒外,他若回来,别说一个香之的命保不住,就是侧妃她自己……
青衣小丫鬟不敢再往下想,一张脸像死了亲爹娘一样的难看。
陆若素则呆若木鸡,心里只反反复复问一个问题:好好的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她该怎么办?
陆家的人,会出面救她吗?
……
江锋复而入院:“小姐,西南院里清静了。”
卫温冷哼,“一碗毒药就清净了,可见这寻死觅活的,都是假的。”
玉渊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脸上并无多少意外,“什么时辰了,王爷从宫里出来了吗?”
江锋见小姐脸有急色,忙道:“小姐别急,我再派人去探探。”
话落,一个影子从外头直接掠进来,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玉渊一看,竟然是乱山,忙问道:“王爷呢,早朝还没有结束吗?”
乱山抱了抱拳,“王妃,早朝早已结束,王爷被叫进了御书房,刚刚小的等在外面的时候,王公公派人送信。”
玉渊瞳孔一缩,“他说什么?”
乱山咬牙道:“王公公说,凉州事发。”
“什么?”
玉渊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第四百五十八章请赐我毒酒
御书房里。
宁国公陆征鹏冷笑道:“皇上,臣查到凉州城一战,钱大人所言非假,确实有一支神兵突然降临,这事不光大牢里的那几个俘虏能做证,还有凉州城的几十个百姓,都是证人。”
宝干帝目光幽幽落在钱若元身上,后者大着胆子斜看了李锦夜一眼,扑天抢地道:“皇上,真的是有啊,臣冤枉!”
宝干帝心中冷笑,连个安亲王妃的女流之辈都斗不过,朕让你停职自省也不算冤枉你。
李锦夜冲着西北深目望一眼,“若真是有这样一支队伍,有机缘,本王定要与救命恩人结识一下,若没有他的出手,本王此刻应该在阴曹地府与判官喝酒。”
宝干帝点头道:“宁国公,你既然派人查了凉州一事,可有查出这支队伍是何方英雄?”
陆征鹏强忍得意,正色道:“回皇上,臣略查出一点眉目。”
“说来。”
“据当地人形容,这只队伍个个身骑高马,手拿长刀,将脸和头蒙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是何方人士。”
李锦夜冷笑,“做好事不留姓名,倒是真英雄,不像某些小人,咬着一些小事死死不放。”
他每个字都带刺,这冷嘲热讽莫名地带出一些王爷的气势来。
陆征鹏不以为忤,反笑道:“真英雄是真英雄,若这英雄心中存了私情?”
宝干帝剑眉微蹙,“宁国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皇上!”
钱若元跪着膝行几步,“臣曾经问过那几个俘虏,他们说那些人骑的高马绝非西边所产,而和北狄的马相似,北狄的马高大,强壮,后肢极为发达。”
“不仅如此!”
陆征鹏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呈过头顶,“皇上您看,这匕首上的图腾,和当年蒲类匕首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北狄蒲类?
宝干帝勃然变色。
李锦夜慢慢扶着衣袖上的折痕,哑然失笑。
千防万盯,还是让陆家抢了先,他最怕的,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要如何保住阿古丽呢?
李锦夜咬咬牙,“陆征鹏,亏得你为了你的主子,还千里迢迢寻了这把刀来,下面你是不是要说,这些救我的人,是蒲类的人?”
陆征鹏嘴角一牵,“正是,王爷身上流着蒲类人的血,只有你出事,他们才会急,才会出手相助。”
李锦夜漫不经心地看了皇帝一眼,眼里却慢慢涌上了血色,“这么说来,十几年前那一次屠城,我蒲类还没有都死绝?还有喘气的?”
“有!”
陆征鹏目中寒光一闪,豁出去了,“过年前最后一夜,有人往王府送了一车年礼,无名无姓,这车年礼没有入库,直接送入你和王妃的内宅,我着人仔细查过,他们随着北狄的商队入关,若你蒲类没有人,谁会给你府上送年礼?”
李锦夜突然低低的笑起来:“我李锦夜何德何能,竟连收个年礼都在陆大人你的眼皮子底下?”
“我……”陆征鹏哑口无言,脸色铁青道:“这也怪不得我,要怪就怪王爷你和蒲类贼人暗下勾结。”
“贼人?敢问陆大人,哪个贼人?”
“谁知道,反正就是你们蒲类的人,这些人早该死了!!”
“陆大人!”
李锦夜说到这里,突然毫无预兆的落下泪来,他也不擦,也不哽咽,只一字一句质问道:“我蒲类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要被屠城,被灭族,要早该死了,要被称为贼人?”
李锦夜瞠目欲裂:“她们是杀你爹娘了,还是奸淫你老婆了?”
“你,你……”
安亲王妃泼妇似的话,此刻从安亲王口里说出来,更多了几分森严和杀气。
陆征鹏眨巴眨巴眼睛,朝皇帝扑通一声跪下:“皇上啊,安亲王这不是在质问臣,分明就是在质问您啊,皇上,安亲王有异心哪!”
皇帝一听这话,如遭雷击,目光如电般向李锦夜看去。
陆征鹏直起腰来,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决绝之意。
“皇上,十多年前,蒲类王野心迢迢,明里向咱们大莘国称臣交好,暗中却一统北狄十几个部落,想与我天朝抗衡,您为让大莘国永久昌盛,这才命白方朔灭了蒲类异族,怎么到了安亲王的嘴里,就变成了蒲类是无辜的呢?皇上啊,他可是您嫡嫡亲的亲儿子啊,子怨父,大祸临头啊!”
“孽畜!”
宝干帝蹭的一下从龙椅上站起来,拿起手边的端砚,狠狠砸过去,“你可是在心头恨着朕?”
这一砸,正正好砸在李锦夜的胸口,他胸口一片发麻,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他并不知道皇帝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也不去猜测他会不会把这话听进去。
他脑子里只有漫天的刀剑声,化成了悲歌,烈火烧遍草原,忠魂粉身碎骨。
多少次在梦魇中才能出现的惊心动魄,此刻统统浮现在眼睛,李锦夜神魂惧裂,痛不可挡。
他望着地上碎成两半的砚台,似是眩晕,举手伸掌,抵住了自己的额头,“您是君,我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您说我敢怨吗?”
“王爷!”李公公一听这话,吓得魂飞魄散,大吼道:“慎言啊!”
“让他说,让他说!”皇帝指向李锦夜的手,不停地颤抖着,神情里,目光中,都是怒意。
李锦夜撩袍,缓缓跪下,“子不嫌弃母丑,儿不嫌家贫,我自幼生在蒲类,长在蒲类,大莘国于我而言,那是多么遥不可及的地方。皇上为宗庙社稷,为天下苍生屠城,生为亲安王我不敢怨;可就像陆征鹏所言,我身体的一半流着蒲类人的血,为这一半的血,难道我不能生怨?不该生怨吗?”
说完,他抬头,不可思议地望着皇帝,正要开口,一口鲜血突然喷涌而出。
宝干帝一看他激动至此,心里怒意顿时吓跑一半。
李锦夜用衣袖擦了擦唇边的血渍,冷笑道:“连这一半都不能怨,你们又何苦把我生下来,把我生下来后,又何苦将我送过去,我若自小长在宫里,活在大莘,岂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父皇,我生来便是个错误,能活着更是个错误,如今连一个小小的陆征鹏都能将脏水往我身上泼,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才可清静?若这样……”
李锦夜缓缓站起来,略一低头,似是想笑,却没笑出来:“请父皇赐我毒酒。”
第四百五十九章 禁卫军上门
王府,花厅。
周遭一片 鸦雀无声。
玉渊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又过去一个时辰,宫里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她心急如焚。
江锋上前劝道:“小姐,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玉渊沉默不语。
“小姐,要不要把三爷请下山,然后往世子府那边送个信去?”江锋这话说得很含蓄。
玉渊却一听就明白:“延古寺就算了,暂时还没那个必要;世子那边怕是已经有了消息,他的人脉比我们广,若真有什么,周大人那边他会去求情的。”
江锋点点头。
玉渊闭上眼,此刻她最需要的,是冷静。凉州城牵扯到阿古丽,阿古丽牵扯到蒲类……
玉渊猛的睁开眼睛,目光越过江锋朝罗妈妈深深看了一眼。
罗妈妈微微颔首,无声道了一句:“小姐,放心。”
玉渊正要松一口气,却见老管家满头是汗的跑进来,“王妃,宫里的禁卫军来了。”
玉渊耳畔轰鸣,猛的站起来,一时间眼前居然有点发黑,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