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错之嫡女的快意人生-第22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回去吧,叮嘱王爷早点睡,别等我,今日我怕是回不来了。”
“是!”
话落,稳婆冲出来,“王妃,孩子到现在还没入盆啊,羊水倒要流尽了,可怎么办?”
“别慌!”
玉渊大呵一声,朝温郎中看过去,“郎中,可还有别的办法?”
温郎中摇摇头:“该施的针都施过了,该用的药都用过了,生孩子不比生病,这个时候就看二小姐自个了!”
“青山!”
玉渊大呵一声,“再派人去宫中请师傅,只说情况紧急,让他一定想办法出来。”
第五百六十九章难产
此刻的谢玉湖嘴里咬着软布,面白如纸,浑身湿透的躺在床上。
痛!
真痛!
一波又一波,如潮水一般,无休无止,无尽无息!
像是要生生把人撕裂一般,所谓人间地狱,不过如此吧!
嘴里的软布被人拿走,薜姨娘含泪喂了她一口参汤,她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小腹一股剧痛袭来,只来得及发出声惨叫。
惨叫声中,玉渊冲进来,死死的握着她的手,“二姐,你要坚持住。”
谢玉湖眼眶一热,泪落了下来。
“哭什么哭,给我用力!”
玉渊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冲她大吼,“听稳婆的话,让你使劲,你就使劲;让你休息,你就休息!”
“阿渊,……我……我会撑下去的!”
“那就对了!”玉渊吼得青筋暴出,眼眶满是血红。
……
东方,破晓!
黄昏,日落!
李锦夜从衙门里出来,青山迎上去。
“如何,生下来没有?”
“还没生下来!”
李锦夜惊得眼皮直跳,“都一天一夜,怎么就还没生下来?”
青山摇摇头,这女人生孩子的事情,他可说不上来。
“虚怀从宫中出来了?”
“回爷,还没有!”
李锦夜眉头一皱,当机立断道:“不回府,去宫里,我去请!”
“是!”
马车疾驰一盏茶,已到宫门口,远远就看到江锋还等在门口。
李锦夜跳下马车,“江锋,你回去吧,虚怀那边我来想办法!”
江锋一听这话,暗道不好,怕是二小姐还没生下来。
……
“奶奶,到现在还没生下来,怕是危险了!”
翠儿急得不行,“就让奴婢去趟侯府吧,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三爷回来,还不把奶奶给恨死!”
沈青瑶心里也是急得不行,脸上却还端着。
“这与我也说不着的事情,这理就算说到官爷面前,我也是冤枉的。再者说,这事高玉渊瞒天过海,倘若侯府那头知道了,她岂不是要怪我大嘴巴!”
翠儿一听也有道理,一时又惊又怕,呆愣了片刻,喃喃道:“实在不行,小姐要不要过府看看,给王妃和二小姐陪个不是,到时候三爷回来,也有个交待。”
沈青瑶脸一僵,心里开始衡量,半晌,才道:“再派人去探探再说!”
“小姐,小姐!”
小丫鬟满头大汗的冲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安亲王来了,张太医也来了!”
“什么?”
沈青瑶蹭的一下站起来,目光急切地向翠儿看过去。
翠儿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们都来了,那是不是二小姐她……
……
“二小姐怎么样了?”
张虚怀急匆匆走进院子,温郎中顶着两个黑眼圈,迎上去道:“张太医,您可总算来了!”
张虚怀拍拍他的肩,“别急,先说说什么情况?”
温郎中急道:“情况不妙,已经是强弩之末,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孩子就是下不来,急死个人,再这样拖下去,只怕……”
张虚怀回头看李锦夜一眼,“你在外头等着,我先进去看看。”
李锦夜点点头,没说什么!
一进产房,血腥之味扑面而来。
玉渊见是他,简直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泣声道:“师傅!”
张虚怀没空理会,手指落在谢玉湖的腕上,只觉得遍体生寒,这脉相……
“太医,如何?”薜姨娘头发也乱了,嗓子也哑了。
张虚怀看她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谢玉湖的脸上,眼神中有着旁人看不出的怜悯。
谢玉湖却看出来了,事实上,从一个时辰之前她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流出去,带走了她所有的温度。
是自己不行了吗?
她艰难的侧过头,最后从齿缝里咬出一句话:“求你,救……孩……子!”
这话一出口,玉渊整个人跳起来,油然生出一种绝望的害怕:“师傅,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说救孩子!”
这话,就像扼住了张虚怀的脖子。
半晌,他挤出一句话,“因为,师傅有两分把握能保住孩子,如果保大人,十成的可能性是一尸两命!”
“我苦命的儿啊--”薜姨娘惊呼一声,身子软了下去。
“来人,把薜姨娘拉出去!”张虚怀大叫一声,一把拉住玉渊的手腕,“快做决定,再等下去,连孩子都保不住!”
玉渊傻眼了,眼泪簌簌往下流,她缓缓看向谢玉湖、
床榻上的女子已经不能用憔悴两个字形容,头发被汗浸湿了,一缕缕贴在脸上。
唇色是惨白的,眼睛深深凹下去,身子一抽一抽,嘴里只发得出两个字:“孩子……孩子……”
这两个字,像是一把匕首划开玉渊的身体,割得她血肉模糊,内心绞痛。
她千想万想,千算万算,唯独没有想到临了临了,会让二姐走了这么一条死胡同。
倘若时间倒回,她……她……
想到这里,玉渊肝肠寸断,还未开口,大颗大颗的眼泪已经掉出来。
最后,她终是点了点头。
张虚怀当下高喊道:“来人,扶二小姐起来,再喂些参汤,喂完后,切一片新鲜的参片含在她的舌下,去把温郎中叫进来;阿渊,准备行针。”
喊完,他低下头,眼神温柔。
“二小姐,一会我和阿渊,温郎中同时帮你行针,这针能产生一股巨大的劲,你借着这股劲,一鼓作气把孩子生下来。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当初不肯把孩子打掉,也是想让他来这世间走一遭,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听明白了吗?”
谢玉湖眨了下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然后眼珠子一转,看向玉渊。
玉渊蹲下去,把脸凑近了,一字一句从牙齿里咬出来:“你什么都不要说,等把孩子生下来,咱们姐妹有的是时间说话,你要坚持住!”
谢玉湖又眨了下眼睛,唇一启一合,无声说了两个字:“谢谢!”
“参汤来了!”
“参片来了!”
片刻后,张虚怀,高玉渊,温郎中对视一眼,手里的针同时扎向几个穴位。
谢玉湖猛的睁开眼睛,只觉得排山倒海的潮水向着身下涌去。
她深吸口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迸发出惊人的一声吼--
啊……啊……啊!!
紧接着,三针又同时落下……
啊……啊……啊!!
十一月十二戊时二刻六分,高府上空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
第五百七十章让我恃宠而骄一回,成吗
“生了,生了,三奶奶,二小姐生了!”
心急如焚沈青瑶猛的站起身来,忙道:“生是的男孩,还是女孩,大人如何?”
小丫鬟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擦了把汗道:“奴婢打听不到,只知道是生了。”
翠儿喜极而泣,朝天空拜了拜道:“有张太医在,必定是母子平安。”
沈青瑶一屁股跌坐在榻上,许久才朝翠儿招招手道:“去库房准备些上好的补品,一会我过去看看人,趁着高玉渊在,当面给二小姐陪个不是,这事也能早点揭过去!”
翠儿应了一声,问道:“三奶奶,这礼是重,还是轻!”
“自然要重的,王爷、王妃都在,没的让人小瞧了去!”
“是!”
片刻后,贺礼已经备好。
沈青瑶特意换了身崭新的衣裳,又往头上插戴了一只凤簪,方才出府。
到了高府角门,出奇的是门口连个看门的都没有,一路向里,到了花厅依旧未见一人。
提灯笼的小丫鬟心里有些微微发怵,扭头看了沈青瑶一眼。
翠儿呵骂道:“怕什么,怕是有了喜事,到里边领赏去了,走!”
过花厅,入了垂花门,远远就看到一处亮光,主仆三人寻着那光亮而去,来到一处院子。
走近了,才发现院子前围着好些个下人,个个脸上有悲色。
翠儿上前问话:“姐姐,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丫鬟扭头,也没看清来人是谁,叹息一声道:“人都快没了,哪来的好好的!”
轰!
沈青瑶全身一颤,身形摇摇欲坠。
……
残阳似血。
谢玉湖穿着宽大的道袍坐在院子里,手上绣着一幅鸳鸯戏水图。
薜姨娘从屋里出来,看着女儿的背影,叮嘱道:“日头落了,别绣了,小心伤眼睛。”
谢玉湖昂起头,斜阳点点落在她秀美的脸上,“娘,我再绣会,左右无事可做!”
薜姨娘叹了口气,再不多说,由小丫鬟扶着进了屋里。
谢玉湖最怕听到她的叹气声,一声接一声,重的能把人心都压沉下去。
她扔下绣架,悄悄的走出院子,在一堵高墙下站定。
天色灰青,头顶的这方天空半丝云都没有,不知道高墙外的天,有没有云!
她突然觉得无趣极了。
从前在谢家也是四面墙;如今进到这里,能看的也只有这四面墙,她的青春,她的韶华,她的爱,她的恨……都被挡在这墙里,百年后,和所有人一样变成一抨黄土。
什么都没有留下!
可真遗憾啊!
“你在看什么?”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惊了一跳,猛的扭头。
男子的脸映着余晖,白衣在傍晚的微风里飞扬,一头黑发拂起,清亮、明蓝色如宝石的眼睛里含着些许笑意。
她瞪他,心道:哪来的登徒子,跑尼姑庵来撒野。
他仿佛能猜出她的心事,优雅的走上前,冲她勾了勾唇角,“我是来看人的,这会她有事,我便出来走走。”
谢玉湖忽然脸上发热,心口砰砰砰直跳,低下头不敢去看他。
他笑道:“我姓陆,姑娘,你姓什么?”
……
谢玉湖缓缓睁开眼睛,入眼,是熟悉的面庞。
多少年了,这张面庞始终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如今……
谢玉湖想伸手去擦擦那脸上的泪,却发现此刻她已经举不起手了。
“娘,我从前……真恨你,恨你是个妾,恨我为什么要托生在一个妾的肚子里!”
“后来,我就不恨你了,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比你……更……更疼我!”
“娘,女儿不孝,不能给你养老送终了!”
撕心裂肺的痛,从薜姨娘的四经八脉涌出来,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颗大颗的流着泪,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娘啊,生儿方知母恩,当年……你把我生下来,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谢玉湖眼中似有笑意,“娘,来世……咱们再做母女,让我……让我好好孝顺你一场。”
“玉湖啊--”
薜姨娘惨叫一声,身子往后一仰,再次昏厥了过去。
温郎中不忍再看,命丫鬟把薜姨娘扶到外间,张虚怀也摇摇头,背着手走出房间。
床前,只剩下玉渊一个人,她死死的咬住嘴唇,眼泪一滴滴落下。
一线微弱的笑意,从谢玉湖的唇边溢出。
“阿渊……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情,就是……就是与你交好,我欠你的太多,还不清!”
“二姐,不用还,只要你好起来,什么都不用还!”
一滴清泪从谢玉湖的眼角划落,“可二姐,还要厚着脸皮再求你一件事。”
玉渊摇摇头,泣不成声道:“二姐,你求我也没用,我不会养他的,他是你的儿子,不是我的,要养,你自个养!”
“我倒是想……可惜……老天不给我这个命!”
谢玉湖轻轻的笑了,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
是天黑了吗?
“这孩子命苦,你给他一口饱饭就行,教他……做个正直的人!还有……别告诉他有我们这样一对爹娘,不配……我们都不配!”
玉渊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张毫无生机的脸,心神俱碎,“二姐,你这是在用刀子剜我的心。”
“怎么办呢!”
谢玉湖轻轻叹了一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这世上,没有第二个可让我剜心的姐妹!阿渊……二姐命苦,你……容我恃宠而骄一回,成……成吗?”
玉渊没有说话,只是含泪重重点头。
谢玉湖闭着眼睛,却仿佛看到了。
她笑了,笑容纯净如初雪。
“还有……别把我葬到……谢家……那里……太脏了……求你……”
最后一口气叹出,她身子抖了几下后,慢慢的不动了。
玉渊察觉到掌中的手,松散开来。
“二姐--”
一声绝望而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彻夜空,李锦夜死死的咬着牙,竭力控制住身体,没让自己冲进去。
就让她……好好哭一场吧!
而一墙之隔的沈青瑶,只觉得眼前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她不断的往下拉,再往下拉!
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一切都完了!
第五百七十一章 报丧
整整半个时辰,玉渊坐在在屋外的台阶上,恍若置身事外。
冰天雪地里,她一动不动,两只手交叉握着,撑在鼻梁下,兀自出神。
倘若从头再来,她宁肯让二姐恨她,也不会答留下那个孩子的命。
她会用一碗打胎药将那个孩子打了,给她一份厚厚的陪嫁,替她找一个忠厚老实的男人嫁了,太太平平一生。
是她纵容了她的死!
“阿渊?”
玉渊闻声抬头,泪痕犹在。
李锦夜的心揪作一团,快步上前,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拥入怀里。
夫妻俩就这样静静的抱在一处,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许久,李锦夜柔声道:“别太自责,你尽力了,人各有命,这就是她的命!”
怀里的人,没有声音。
低头一看,已经累得睡着了,长睫湿湿的。
李锦夜温柔的指腹覆上她干裂的唇,眼中的疼惜一览无遗,打横将人抱起,目光却看向身后。
江亭,江锋父子上前,低唤了一声:“王爷?”
李锦夜:“我先带王妃回府,这里交给你们,后事办得像样些。”
江锋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直白道:“谢府那头要不要报丧,怎么报?”
李锦夜沉默良久。
二小姐怀孕是瞒着谢府众人的,这会人死了瞒不住,是实话实说,还是……
“她到底姓谢,报吧!”
怀里的玉渊突然开口,她是睡着了,只是睡得不沉,刚刚那几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从男人怀里挣扎落地,她又补了一句:“实话实说,不必瞒着!”
“是!”
“慢着!”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玉渊眯了下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尽是寒光,“给隔壁三奶奶也报个丧!”
李锦夜低头看她,眼中意味颇深。
玉渊对上他黑沉的眼睛,咬牙切齿道:“我如今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让她做了三奶奶。二姐不是因为她,死不了!”
李锦夜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后背,什么话也没说。
……
“砰砰砰--”
谢府的角门被人砸出巨大的声响,看门人不情不愿的从暖被窝里爬起来,眯缝着眼睛打开一条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