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错之嫡女的快意人生-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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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红院的笙歌还在绕梁不休,温热的花酒白雾未消,一夜风云突变,四九城多少人这一夜难以入眠。
天色刚刚破晓时,李锦夜抵达皇城五十里外的通州府,通州府的父母官是程周,是程家的另一个分枝。
程周与程潜如果细细论起来,还是远房的堂兄弟。
程周一见李锦夜来,连个抵抗都没有,直接将人迎进通州府,备上热饭热茶。
一条绳上的蚂蚱,不硬着头皮往前走,也没有后路可退啊!
行了一夜的路,李锦夜累极,并无心进食,只命人抬了几桶热水,洗了个热腾腾的澡。
近乡心怯,他不想阿渊看到自己风尘仆仆的样子。
沐浴更衣后,他命青山拿了一套盔甲来,穿于身上,静静的立于铜镜前。
镜中的男子脸色凝重,肃然,像是盖着一张面具一样,略一挑眉便有阴冷和肃杀之气。
这才是一个为君者当有的表情。
李锦夜转身走出庭院,朝等在外头的曹明刚看了一眼,“帮本王上一封奏章,就说皇帝年事己高,应立一嗣皇帝帮着处理朝务,他若愿意传位于我,我愿奏请他为太上皇,颐养天年!”
曹明刚心领神会,立刻进书房起草。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奏章写好,李锦夜扫过一眼后,命人送入京。
能想象得出来,这奏章一旦到了京城,必会掀起滔天震动,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就到了真正刀枪相见的时候!
李锦夜轻轻的合了一下眼,低声道:“明刚,希望他别做蠢事,否则她若有事,本王将血洗这四九城,李氏江山除了我之外,不留一人!”
曹明刚心砰砰直跳,半天说不出话来。
……
此刻宝干帝的震怒,已无法用言语再来形容。
他听着周启恒一字一句读出奏章,在最短的时间内意识到,二十几万大军真正的兵临城下了。
他现在面临两个选择,要么战,要么降!
降?
他是天子,天选之子,凭什么让他降?
这江山是他的江山,这大莘是他的大莘!
宝干帝像失心疯一样,握着拳头砰砰砰敲打着床,“来人,来人,给朕把安亲王妃和张虚怀绑来,朕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杀进来!”
周启恒看了看一旁目瞪口呆的晋王没动声,令贵妃却冷笑一声道:“还不快去,一个个都是死的吗?”
齐进犹豫了几下,立刻飞奔出去,不消片刻,皇帝的龙榻前多了两个五花大绑的人。
正是玉渊和张虚怀,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奈。
宝干帝慢慢睁开眼睛,浑浊的眼中一道微光划起,“你们可有话要说?”
张虚怀一身的狼狈,但脸上的表情却像是在御花园里闲庭信步,“皇上,是遗言吗?”
宝干帝的双目已经变成赤红色,“算是!”
“如果是遗言,那我只有一句话要说。”
“说!”
“我死了,皇上您活不过三天!”
宝干帝整个人僵了一下,眼里瞬间涌起疯狂,“你,你再给朕说一遍。”
“说十遍都是同样的话。皇上,您可听清楚了,我前脚死,您后脚来,咱们一前一后,黄泉路上正好有个人作伴。”
张虚怀嘴角带着充满不屑的笑意,他娘的,这一天他等得早就不耐烦了,除了放心不下阿古丽外,他根本就没个怕的。
想到阿古丽,张虚怀那不屑的笑,瞬间就柔了下来。
宝干帝简直难以置信,怒意凝滞在脸上,整个身体都在抽搐着。
玉渊见状,立刻补上一句:“皇上,师傅只说一句话,我也只有一句话要说,您可听清楚了。”
宝干帝缓缓移过视线。
玉渊勾了下唇,波澜不惊道:“我前脚死,李氏一族后脚来;我死一个,李氏断子绝孙!”
“好,好,好,一个个都敢威胁朕,朕就与你们同归于尽!”
宝干帝脸色灰白扭曲着,怒相尽出,天崩地裂中狰狞的嘶吼--
“来人,来人,押上城头,朕倒要看看,是朕的刀剑快,还是李锦夜破城快!”
“皇上!”齐进惊得大吼一声,“您冷静啊!”
如果没有当初的兵围王府,李锦夜根本不会反;现在再硬碰硬,那不是把李锦夜往绝路上逼,而是把大莘,把皇上您往绝路上逼啊!
宝干帝心底的暴怒根本压不住,“给朕杀,给朕杀,哈哈哈哈哈……”
他笑声越来越大,似疯似魔,到最后几乎上气不接下去。
突然,他疯狂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捂住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然后,整个身体剧烈的抽搐起来。
一丝血色从他松弛的嘴角流出,他庞大的身体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皇上!”
“皇上!”
令贵妃和李公公飞扑过去,只见皇帝睁着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黄色的帐顶,嘴唇一张一张的,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传太医,传太医!”
令贵妃失声尖叫,等候在外头的太医们蜂拥而来,把脉的把脉,施针的施针……
混乱中,张虚怀突然冲玉渊眨了三下眼睛,玉渊会意一笑便挪开了视线。
忽然,视线中出现一双绣花鞋,抬头去看,是华丽裙裾。
令贵妃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慢慢蹲下来,凑近了,低低道:“安亲王妃,你说是皇上的刀快,还是李锦夜攻城快?”
“刀快!”玉渊如实回答。
“既然刀快,你心里一点都不怕吗?”
玉渊看着她,许久才勉强发出一个字:“怕!”
令贵妃勾唇一笑,“既然怕了,本宫便再给你一次机会,帮着劝一劝李锦夜,别做那大逆不道的事。”
玉渊笑起来,说:“贵妃娘娘,开弓没有回头箭。”
“真真可惜了!”
令贵妃直起身,冲一旁的李锦云扫了一眼过去。
……
“报--”
青山到马前,“王爷,皇帝大怒中风,王妃和张太医被押至城墙。”
李锦夜神色一厉,“命孙将军将大军整个往前压,九道官门围起来,与我在德胜门汇合。”
“是!”
消息仅仅半盏茶的时候,便传到孙焦耳中。
他一扬马鞭,喊道:“儿郎们,与我一同杀进皇城,拥立安亲王为帝!”
“杀!”
“杀!”
“杀!”
第六百四十八章对峙(四)
王府里。
江锋站在谢奕为面前,赤红着眼睛一字一句道:“三爷,我想做件事情,求三爷应允。”
“你说!”
“从皇宫到德胜门有段距离,我想把小姐救回来!”
谢奕为挑眉看他,“然后呢?”
江锋:“然后,高家有暗道,顺着暗道走可以出皇城,与王爷汇合。”
谢奕为想了想可行性,“你带多少人去,有几分把握?”
江锋摇摇头:“我带沈容沈易兄弟去,半分把握全无,但就算这样也要试一试,我不会把小姐的命,交给任何一个人!”
谢奕为摇摇头,“如果说,你家小姐走前与我商定了另一个法子,你想不想听听?”
“三爷,请说!”
谢奕为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下两个字--晋王!
江锋一看,闭了闭眼睛后,复又睁开:“为什么不早说?”
谢奕为低声道:“现在说也不晚,因为只有当所有人的视线被李锦夜的行动牵扯住时,我们才能动手。”
江锋:“……”
江锋:“你就笃定他一定会跟去德胜门?”
谢奕为扫他一眼,漆黑的眼珠好像是蒙了一层东西,“李锦夜无论是在朝中的威望还是民间的威望,都胜过他。令贵妃想扶他上位,想把李锦夜踩下去,这是个时机。苏世子离京前,把他身边的四个暗卫留在京中保护我,我本来是想让他们去冒这个险,如今再添上你们三人,把握更大些。”
说罢,他从袖中掏出一只小瓶,“这东西一定收好了!”
江锋把瓶子往怀里一收,“三爷,我去了!”
“等下!”
谢奕为叫住他,“他还有半刻钟就会出城门,从皇城到德胜门只需一盏茶的时间,王直会想办法帮卫温混在禁卫军的队伍中,她与你里应外合!”
江锋咬了咬牙,“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因为你家小姐说你和江亭都是高家人,她得为高家留点血脉下来,不让我告诉你!”
江锋张张嘴,半晌:“三爷,那现在为什么又说了!”
谢奕为叹了口气,“我在想卫温是你调教出来的,你与她的默契更好些!我其实与你一样,不会把阿渊的命,交给任何一个人,李锦夜也不行!”
江锋眼眶红了,冲谢奕为抱了抱拳,大步离开。
走出院门时,不远处的江亭背着手向他看过来,父子二人交换过一个眼神后,江亭微微颔首。
……
玉渊走出内殿,突然冲李锦云笑了笑道:“打个商量,你哥最是心疼我,他看到我这副样子怕会发狂,他一发狂,什么人都劝不了,能不能把这绳索去了。”
李锦云看着她,强迫自己眸色冰冷:“皇嫂,世人都知你擅用针,用毒,所以,对不住了。”
玉渊像是很遗憾的叹出口气,便不再说话。
出城门,上囚车,囚车前后数百位禁卫军围着。
玉渊对着另一辆车里的张虚怀道:“师傅,感觉如何?”
张虚怀心大的回了两个字:“新鲜!”
李锦云看二人一眼,翻身骑在高马上,飞快地向德胜门出发。
此刻的皇城,几乎就是一座空城,每条巷陌不见人影。
突然,四个黑衣人出现在路的尽头,手里提着长剑,脸用黑布蒙着,只露出眼睛。
李锦云冷喝一声,“以卵击石吗,那就试试吧!”
为首的禁生大喝道:“保护王爷,护住囚车,拿下贼寇!”
话音未落,前锋已经一拥而上,禁卫军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手上功夫自然不弱,但那四个黑衣人却都眼都不眨的迎了上来。
李锦云则下意识拉住缰绳往后退了几步,见那四人被禁卫军团团围住时,才喝住了马身。
就在这时,又从墙头跃下三个黑衣人,直冲向李锦云而去。
“护驾,护驾!”
喊叫声中,余下的禁卫军纷纷拔刀,混乱中,一小个子禁卫军冲到马前,手中刚针直刺马屁股。
马疼得一声嘶鸣,前蹄高高窜起,将李锦云甩下马背。
这时,一黑衣人纵身跃起,脚在马背上轻轻一点,身体如落叶般坠下在李锦云身边,手将刀划开半圈,一圈围上来的禁卫军纷纷被他逼退。
只见他原地一个转身,手往李锦云身后一伸
李锦云只觉得脖子后有什么东西刺入,微微一疼,踉跄了一下站起来,耳边便传来了长啸声。
像是约定好的,黑衣人一听到啸声,纷纷跃上墙头,四下逃窜。
“给我追!”
李锦云一摆臂挣脱了近侍,恼羞成怒的喊道。
领头的看了看人仰马翻的队伍,忙劝道:“王爷,正事要紧,小的这就再去调兵过来。”
不用调兵,听到声音的禁卫军纷纷围拥过来。
李锦云咬了咬后槽牙:“安亲王府的人,统统给我羁押进大牢,一个不留。”
“是!”
玉渊一听这话,巴掌大的小脸苍白无比,嘴唇更是白得吓人,仿佛下一刻就要晕过去。
李锦云深目看她一眼,命队伍加快速度。
他翻身上马的时候,不曾瞧见玉渊飞快的看了一眼隐在禁卫军中的小个子士兵,瞳孔深处的光亮微微一闪。
……
到了德胜门前,李锦云登上城楼。
从城楼望去黑压压一片,竟望不到尽头,他觉得心跳得已经快不会跳了。
领头的是李锦夜和孙焦。
李锦夜将头盔往下一摘,仿佛捧着自己一颗项上人头,然后目光落在李锦云的脸上,淡淡笑了一下。
阳光勾勒出俊脸的轮廓,他眉头紧锁出一道深刻的纹路。
昔日的兄友弟恭,终于刀刃相见。
时也!
运也!
命也!
李锦云的目光此刻也沉下来。
倘若时间倒流十几天,他做梦都不会想到,终有一天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和皇兄对上。
“皇兄,你大军压境,想干什么?逼宫吗?你眼里可有尊卑?可有孝道?可有忠义?还知道什么叫君臣上下?”
李锦云大吼一声:“谁给你的胆子欺君罔上?”
李锦夜抬眼看着他,眸色冰冷,“我眼里有尊卑,有孝道,更有忠义!若不是你们围我安亲王府,绑我妻子好友,这宫我不会逼!”
第六百四十九章对峙(五)
李锦云眼角“突突”跳个不停,竟哑口无言。狼狈之下,他挥了挥手,示意把两人带上来。
李锦夜看到城墙上的两人后,眼前一黑,差点从马上摔下来,被怒火冲刷过的神经竟然蔓延起一股难言的痛意。
玉渊幽幽回看着他,感觉脖下的刀,城楼下的大军,不过是一场颠倒世事的大梦。
她突然想到第一次见李锦夜时,那人被困在小小的黑屋里,一双黑眸流动,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
她想,有这样一双明亮眼睛的人,一定是好人吧!
偏偏他不是什么好人!
他只是个一心想夺皇位,为蒲类报仇的小人,于公来说,他是罪臣;于私来说,他是逆子!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让她心里温暖的都快要融化了。
他话不多,眼神从来是冷的;
喜欢喝烧刀子的酒,做起事来也有股烧刀子般执拗的劲儿;
他读的书不是很多,却能写一笔好字,从不喜欢闲谈,但只要谈起蒲类,眼睛却是亮的。
他在床上喜欢慢功出细活,跟磨豆腐似的,把你整个磨成一汪水,然后把水点燃了,抵死缠绵……
玉渊想起从前种种,嘴角勾出一记笑--李锦夜,我一点都不怕死,而且为你死,心甘情愿。
这时,禁卫军在接到李锦云的暗示后,落在两人颈脖间的手用了三分力道。
这个动作充满了镇压和折辱的意味,高玉渊和张虚怀不由躬身,低下了原本高昂的头颅。
李锦夜的眼睛因为呼吸不畅而微微湿润,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放开他们,否则我让整个帝都为他们陪葬!”
李锦云叹了口气道:“皇兄,迷途知返,为时不晚,就算你杀了全天下的人,皇嫂和太医的命也救不回来。皇兄大婚的时候,我挤在人群里,看着皇兄掀起喜帕时脸上的惊色,皇兄,你是爱她的。还有张太医。”
李锦云手虚虚一指,“他陪你入蒲类,和你朝夕相处,蒲类被灭,又将你救下,陪着你在孙家庄熬过那寂寂的岁月,你舍得他因为你而死吗?”
李锦夜眼底的痛意迟迟不退,嘴角因为锋利的牙齿紧咬而慢慢涌出血丝来。
“皇兄!”
李锦云换了个诱劝的语气:“你的出身注定了你是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的,别固执好吗,镇西军全军覆没,苏长衫在凉州城苦苦支撑,这个时候咱们兄弟俩应该一致对外,而不是把刀枪对准了自己人!”
“晋王爷,做人能不要那么表里不如一吗?”
玉渊听到这里,突然奋而抬起头,朗声道:“你们明知道凉州危急,镇西军危急,国破在即,偏偏派苏长衫出征,甚至不顾他半残废的身子,为的是什么?”
李锦云一噎。
“为的是令贵妃封后,为的是你晋王爷上位。”
玉渊看着城下无数黑沉沉的眼睛,眼中充满了鄙视,“但凡你们还有一丝良心,还念着家国山河,黎民百姓,满朝文臣武将中就该选 一个能人出来去应敌。更让人寒心的是,苏长衫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