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错之嫡女的快意人生-第27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他吗?
--真的是他吗?
谢奕为踉跄冲过去,缓缓抬起一只手,捧住了他的脸,触手冰冷,像是比常人的体温低一些。
眼睛还是那双眼睛,鼻子还是那个鼻子,只是右边的侧脸上多一道像被雷劈过的狰狞疤痕。
谢奕为颤抖着用手指扶过那道疤痕,“你,是人是鬼?”
本来苏长衫憋着一肚子气的,他甚至都想好了,见了面要做的头一件事情,就是一拳把这人打趴下。
王八蛋的,他九死一生的回来了,他却要去做和尚,玩儿呢?
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所有的气都呼的一下被风吹跑了,他压着心头激烈的跳动,轻轻按住他的手,握在掌中,然后一字一句道:
“我要是人,你还做和尚吗?”
……
千里之外,风雪刚刚停下来,几个穿着皮衣的男子正往场地中间架柴火。
远处,传来女人们的欢笑声,今天晚上王庭有一场盛宴,据说是为了远在江南的苏世子办的,她们正在为盛宴准备丰盛可口的晚餐。
王帐里,阿古丽端坐主位,七八个彪形大汉分坐在两旁,他们在商量国事。
差不多都商量完了,阿古丽从帐篷里走出来,往右边的帐篷看一眼,不出意外,依旧是排了长长的队,她能干的王夫正在为百姓看病呢!
夜幕降临,盛宴开始。
男人喝酒,女人围着篝火跳舞,
玉渊把自己裹成个粽子,挤在女人堆里,手脚并不十分协调,甚至跟不上拍子,却不妨碍她开心的跟个孩子似的。
李锦夜手拿酒杯,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嘴角扬起。
张虚怀踢他一脚,“得了,别看了,都老夫老妻了,那脸上还能看出花不成?”
李锦夜索性扔了酒杯起身,走到玉渊身旁,拉着她的手,大喊道:“跟我学,你要这样跳,真是笨死了!”
玉渊跟着李锦夜的步伐,往前,退后,旋转,很快就像模像样。
这时,有几个年轻的姑娘围上来,朝李锦夜伸出手,眼里都是赤裸裸的爱恋。
李锦夜没动,抬眼去看玉渊。
玉渊轻哼一声,拉着李锦夜转身就走,别说跳舞,姑娘们就是多看她男人一眼,她心里都是酸的。
“带你去个好地方!”李锦夜握住她的手,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
“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
“我走不动了!”
“跳上来!”
玉渊趴在男人身上,使坏的往他脖子里吹气,“也不知道三叔和世子遇见了没有,这阴差阳错的!”
“能不遇上吗?”
“这么笃定?”
李锦夜把她往上颠了下,“长衫运气好到连了尘都遇环保,还能遇不上三爷?”
玉渊笑起来,亲亲他冰冷的耳朵:“他没死,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皇位吗?”李锦夜咳嗽了一声:“阿渊,你后悔嫁给我吗?”
“从来没有!”
李锦夜沉默了一会,又放柔了声音,说道:“我却后悔一件事情!”
“什么?”玉渊好奇。
“后悔那年我去扬州府,把你带上屋顶,没趁机亲你一口。”
那晚月色太美,身旁的人儿长得太好看,鬼知道他是用了多少毅力,才把那个念头压下。
玉渊笑:“李锦夜,我那时候才十三岁,你真要敢亲上来,我定一个巴掌把你打回去?”
“你舍得吗?”
“舍不得!”玉渊回答的倒是快,“我其实那时候也想亲你一下来着,可不敢。”
李锦夜停下脚步,突然手上轻轻一使劲,玉渊只觉得天悬地转,人落到了厚厚的雪上。
还不等叫唤,李锦夜在她身旁躺下来,“现在,我们两个的样子,像不像那一夜?”
玉渊仰头,天上一轮明月,和当时扬州城里明月一模一样。
“像极了!”
那一夜,他们并肩躺在屋顶上,安安静静,两人之前的对话也很平静,当时的他们还各自裹着厚厚的盔甲,心里却期盼着去了解对方最真诚的那一面。
李锦夜扭头去看她,声音温柔极了:“那,你还不过来亲亲我?”
玉渊撑起半个身子,趴过去,出神的看着他明亮的眼睛,然后,轻轻的,将吻落下。
高家没了,爹死了,娘死了,连江亭都走了……就像一场盛宴,大伙儿喝完酒,跳完舞,就各自告别,去往各自该去的地方。
“李锦夜,我希望这场盛宴永远不要散场!”
李锦夜轻轻拍打着她,笑道:“傻丫头,天下哪有不散场的宴啊,我陪着你就好!”
“你会一直陪着吗?”
“会,一直,永远!”
第六百八十七章 番外 管氏(一)
雕花灯笼被夜风吹得打转儿,一圈,一圈,绕过来,兜过去。
灯晃动,交织如幻。
仿佛又回到了京城的老宅。
管氏盯着那灯笼瞅了一会,竟分不清此时是梦是醒。
……
嫁到谢家这日,宾客如云。
她坐在房内,顶着红盖头,听外头有丫鬟小声议论。
“听说,这位原来是说给三爷的,后来被大少爷给截了胡。”
“嫁给三爷哪有嫁给大少爷好啊,将来谢家的财产,都是大少爷的。”
“也不能这么说,三爷书读得好,人也长得好!”
“能顶什么用,还不是姨娘生的种,你瞧瞧整个府里,除了三小姐以外,还有谁把他放在眼里?”
“那是从前,你瞧好吧,以后三爷一定有出息,让管家后悔去吧!哎,大少爷成亲,三爷和三小姐都没来,以后怕是真的要生分了!”
管氏的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一抹不易察觉的难堪,从眼底蔓延开。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姑娘,哪有说话的份儿,家里定的谁,她便嫁谁。
出嫁前,母亲是这样对她说的:
三爷虽然高中探花,可出身不好,他亲娘是窑子里出来的,水性杨花的很,有了男人也不安份,最后还与人通奸。这是第一重。
第二重,三爷在谢家不受待见,你嫁过去是做人媳妇的,男人的地位就是你的地位,谢太太恨这个庶子一恨一个毒,她自然不会给你好脸色看,你以后的日子就难了。
谢家的大哥儿虽然样样不如三爷,但至少人家是长子长孙,你嫁过去就是正正经经的当家奶奶,将来谢家的家业早晚是你的。
管氏心想,母亲总不会骗她,总是盼着她好的,于是也就点头答应了这门亲事。
交换庚帖,诸事皆定,她躲在闺房安心待嫁,这时,谢家的消息源源不断的传过来。
谢家分家了,谢三爷分了几千两银子,出府别过了;
二奶奶高氏死了,谢二爷下了大牢,谢三小姐改姓了高,并与谢家脱离了关系……
一连串的消息传来,不光是她,整个管府都惊呆了,父亲母亲把哥哥们叫来,商量这桩婚事要不要做下去?
他们管氏是太原大族,家教极严,府上子孙都有出息,整族中从没出过这么离经叛道的儿孙。
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大哥说一句话:出格的是三爷和三小姐,与谢家大少爷没什么干系,再者六礼行过五礼,这个时候退亲,咱们管家就落了下乘,还是保着颜面要紧。
没有人问管氏心里真正的想法。
其实管氏心里真正的想法只有感叹,感叹这叔侄二人可真真不是一般人啊!她好想见一见他们啊!
议论声渐低,这时,有零乱的脚步声传来。
不过片刻,她头上的红盖儿被掀去,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笑盈盈地看着她,她的心怦的一动,心想:都说南方的水土养人,这谢家大少爷长得可真好啊!
……
谢承君不光长得好,性子也好,对她更是温柔体贴。
新婚三个月,管氏觉得自己像被装进蜜罐子一样,甭提有多甜了。
虽然谢家老太太也强势,婆婆顾氏也算不得通情达礼,但管家在京中的地位,在平王跟前的脸面,是她背后强力的支撑,一个正在走下坡路的谢家,把她捧在掌心都来不及。
所以,她在谢家事事抬头挺胸。
初见那两人,是大姑子谢玉清的主意,她丈夫科举多年都没中举,婆家那头又依靠不上,她想走走高玉渊的路子,为此还拉上了自己。
管氏心想:自己成婚几个月,还从未见过传说中的那两人,见见也好。
那日她坐在厅里,看着厅里左右两角燃着一个云蝠纹鎏金熏炉,心里正感叹高府的气派,被刻意压抑的咳嗽声,从前方传来。
一个人影穿着霜色长袍走进,他在看到自己的刹民,微微抬眼,用一种近乎冷漠的目光打量她。
管氏被他如此看着,浑身不自在,她听到自己用力在呼吸着,甚至喉咙口也开始发痒。
原来,这就是谢家三爷;
原来,谢家三爷竟是长这个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瞬间涌上怅然若失,但随之而起的是庆幸。
幸好没嫁给他啊,这般如钟灵毓秀的人物,可是她能染指的?
她上前盈盈一福,道:“三叔,安好。
三爷望了她好一会儿,才将视线挪开,从托盘里拿起一支手镯,“这东西拿去玩吧!”
说罢,他便扬长而去,只是走了几步后,便顿住了,然后深目看了她一眼。
她清楚地看到他的嘴角似乎往上扬了扬,含着不屑和讥讽。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这男子从头到尾看不起他!
……
送走三爷,厅里空落了下来。
管氏觉得难堪,便说:“实在不行,改日再来。”
谢玉清却执意要等。
管氏轻幽幽地看她一眼,心里叹了口气,听说这大姑子在闺中也是那心高气傲之人,不曾想几年一过,也变得营营汲汲起来。
又等了许久,传说中的三小姐才姗姗来迟。
管氏见到她的人,不禁大惊失色,比刚刚见到三爷还要震惊。
要如何形容呢?
脸还是那个脸,眼还是那双眼,但天地之间,有这对眸配着这双眼,有这双眼衬着这张脸,有这张脸给她这个人……合适透顶。
那一瞬间,管氏终于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人,生来便是给人仰望的。
如三爷!
如三小姐!
……
回到谢府。
夜间,男人缠着她行夫妻之事,酣畅淋漓之后他沉沉睡去,她却半分睡意也没有,借着月光看男人的脸,微微错愕。
到了三更,她还在床榻上辗转浅眠,难以睡沉。
天亮时分,她入了梦。
梦里是新房,她被掀开红盖儿,入眼的,竟是三爷那双冰冷的眼睛。
这时三小姐走上来,眼中带着杀气,一字一句:“大嫂,见到三叔和我,你如今后悔了吗?”
她吓得惊坐起来。
第六百八十八章番外 管氏(二)
管氏的后悔在平王起兵造反的时候,一下子喷涌出来。
管家与平王,一个奴,一个主。
管家之所以能在京城立足,官儿做的风生水起,只因为背后有平王这座大山。
山倒了,管家呼啦啦大厦将倾,父亲一夜白发,母亲病倒,哥哥唉声叹气,嫂嫂哭天唤地。她打听过了,官儿是做不成的了,命保得住保不住还两说。
更让她寒心的是,谢家对她的态度一夜之间变了,婆婆看她的眼神就像要吃了她一样,甚至和公公商量着要休妇。
消息传来,如同数道天雷齐齐劈下,将她劈得魂飞魄散。
她嫁入谢家,上孝敬公婆,下爱护弟妹,便是对着下人也都和和气气的,凭什么要将她休弃?
此刻,管氏突然想到数年前高氏也是因为娘家倒台被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如今是要轮到她了吗?
管氏心急如焚,痛不欲生,心想谢承君若真要休她,她就一头撞死在谢家门口的石狮子上。
然而几日后,凉州城传来消息,平王大胜,婆婆顾氏的态度又变了,她甚至让小厨房给她送了燕窝粥来。
管氏看着那碗粥,心里凉透了。
人心,即地狱。
平王造反,他日胜了,论功行赏,管家便有从龙之功;败了,必受连累。
如今战事未定,谢家怎么会动自己呢,多么审时度势啊!
战事的反复,让管氏的心绪也跟着反复,最后熬不住,便病倒了,郎中一诊脉,说是滑脉。
管氏听罢,不喜反哭。
当年二婶高氏也是怀了身子被赶出谢家的,冥冥之中老天又让历史重复,她的结局多半也如高氏一样吧!
这时,她的男人走进来,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低叹了一句:“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别多想,好好保重着自己的身子,他们的想法归他们的,我必不负你,还有孩子。”
无人知道管氏听到这句话后,心里掀起怎么样的山崩海啸,她呆呆地看着他,泪哗哗的落下。
说实话,过了新婚的蜜里调油,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便露了出来。
不思进取,性子软弱,文不文,武不武,对父母的话言听计从。
她当即一把死死抱住了他,泣不成声道:“你若真要休我,我必会一尸两命。”
“傻子,傻子!”他喃喃道:“我们是结发夫妻,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结发夫妻,恩爱不疑。
管氏想,自己终究是好命的,男人护着不说,连肚子里的孩子都在护她。
孩子是谢家头一个重孙辈的,谢家人看在孩子的份上,放弃了休她的念头,但婆婆却第一时间往她房里塞了人。
理由很充分:“你有身孕,不能侍候男人,有个妥当的人帮衬着也好!”
办喜事的那天,管氏冷笑着接过了姨娘捧来的茶盅,什么妥当的人,不过是见男人疼她爱她,所以找个人来分她的宠罢了。
入夜,不速之客到,是二小姐谢玉湖。
她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了一样,偏脸上还带着笑:“大嫂,我睡不着,来找你说说话。”
管氏一听这话,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她哪是睡不着,分明是怕自己这一夜难熬。
可,她又何尝不难熬?
二小姐被许给叶家的哥儿,就等着大婚那日,如今叶家造反,她的前程比自己更难!
“大嫂,你别哭,大哥的人是好的,他心里有分寸,不会抛下你和孩子不管。”
管氏心想:傻丫头,我哪里是为自己哭,我是在为你哭啊!
谢家四位小姐,放着与谢家脱离关系的三小姐不说,大小姐精明,能干;二小姐胆小懦弱;四小姐心术不正,她最心疼的也是二小姐。
偏偏这人是个姨娘生的,她顾着婆婆那边,不大好走得太亲近,有什么好东西,也都是先尽着大小姐。
如今大房的两个女儿都在府里,临了却是二小姐心里还念着她,管氏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讽刺。
送走二小姐,管氏命人打水重新净了面,方才熄灯睡觉。
别人都盼着她这一夜守着残烛流泪到天明,她偏要睡个好觉给他们看,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作贱自己。
可哪能睡得着呢!
正辗转反侧之际,一个滚烫的身子抱住了她,“阿莞,是我!”
阿莞是管氏闺中的小名,除了父母兄弟外,全天下就只有一人会这样叫她,
管氏刚止住的泪又落了下来,这个傻子,今天是他和姨娘的新婚之夜啊!
她急切的把湿润的唇贴过去,寻着他的……
……
平王到底败了,管家虽然保住了命,但几十年的经营毁于一旦,管氏赖以依靠的娘家倒了。
管氏不觉得难过,成王败寇,当初父亲上平王这条船的时候,就应该料到这一切,能保着命,已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