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错之嫡女的快意人生-第2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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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渊上前,伸手紧紧的扣住了他的脉搏,凝神诊了诊,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锦夜抽回手,低头看着她,笑道:“我觉得今儿比昨儿好多了,昨儿这个点我都没饿,这会饿疯了!”
玉渊抬头,笑不及眼底:“知道饿还不早点回来,妈妈,开饭!敬哥儿,陪你父亲去洗手!”
敬哥儿上前,牵住李锦夜的手,跟个小大人般道:“父亲,走,洗手去。”
父子二人去了内间,罗妈妈走到玉渊身后,低声道:“瞧这身影,竟像真正的父子一般。”
玉渊扭头看她一眼,顺势将头靠在她的肩上,淡然一笑道:“可不就是真正的父子吗!”
那年离开京城,敬哥儿的去留成了她和李锦夜的心头之患,若把孩子留下,只有送回谢府这一条路;若让孩子跟着他们,却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不明不白的养在府中。
二人商议一宿,想着将来也没个皇位要人继承,索性就认作儿子吧,所以,敬哥儿的大名又叫作:李敬渊。
……
片刻后,父子二人洗了手出来,刚坐定,青山踏着雨丝大步走进来,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爷,是世子爷派人送来的!”
李锦夜接过来,扫了一眼,脸色当即变了变。
“怎么了?”玉渊瞧得分明,“可是国公爷到了?”
“到了!”李锦夜咳嗽了一声,“胖成一百八十斤,别说翻山越岭,便是走路都喘得很,长衫让我们备轿。”
“怎么就胖成那样?”
李锦夜笑道:“心宽体胖!”
玉渊盛了碗汤,放在他手中,目光向青山看过去:“这是小事,左右不过多请些个人,你去办吧,让爷好好吃饭!”
青山看了看爷,见爷微微点头,忙转身离开。
玉渊扭头问罗妈妈:“房间都收拾好了?”
罗妈妈:“小姐,一切妥当,侍候的人也都是精挑细选的。”
玉渊微笑着冲李锦夜道:“放心了?”
“对你!”李锦夜一语双关道:“从来就没有不放心的时候!”
……
一顿饭吃完,敬哥儿与父母行过礼后,便去找乱山。他如今跟着乱山练武,马步已经扎得很稳当了。
陪着他一道练习的是乱山和李青儿四岁的儿子大毛,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的,贼可爱,就是贪吃,饿急了连毛毛虫都敢放嘴里嚼。
两人扎马步,后边跟着一小尾巴,是青山和阿宝三岁的女儿大妞,当然,大妞是看不上吃毛毛虫的恶心人,她眼里只有斯斯文文的敬哥哥,整天敬哥哥长,敬哥哥短的。
玉渊与李锦夜看着孩子们练了会武,便沿着小河散步,这是他们一天最悠闲的时光。
这几年在南越的日子虽然如神仙一般,但两人都忙。
玉渊忙着治病和采药,病是为南越的百姓治,药却是为了李锦夜采,也不知道跑了多少个山头,寻访了多少户人家,这五年来她从未放弃过。
李锦夜则忙着玉灵阁和鬼医堂的生意,白天还要给孩子们上课,也没有一日是闲的。
想着再有两日便能见到世子爷和三叔,玉渊笑道:“这两人可算是要消停了,这几年也不知道花了咱们多少银子。”
李锦夜笑道:“你心疼了?”
“要真心疼,我就不给了!”玉渊顿了顿道:“银子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买的东西也有限,若能让你多活几年,我便是倾尽家产也都愿意的。”
说罢,她从袖中拿出帕子,低声道:“以后别藏了,还费劲爬树上去藏,累不累。”
李锦夜看着那帕子一怔,沉默了下来。
这半年他感觉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除了胸闷气短外,还常常咳嗽,最近一个月竟咳出了血。
他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
怕玉渊看到带血的帕子担心,所以每次都藏起了,可她像是开了天眼似的,总能找见。
本来也不想再藏,只是昨儿咳得厉害些,怕她又落泪,这才爬到了树上,没想到还是漏了馅。
“累也比瞧见你哭好,你一哭,我就受不住!”李锦夜捏捏她的手。
“瞎说,我最近两年哪有哭过?”
醒着是不哭了,可做梦却流泪,一声一声叫着他的名字,揪心的很,李锦夜是真怕了。
第七百一十四章番外 李锦夜(二)
散步后回家,罗妈妈已经将药浴准备好。
这是玉渊开的方子,有强身健体的作用,来了南越后天天熬,天天泡,一日不坠!
所以李锦夜身上一年四季都带着淡淡的草药味道。
他泡药浴,玉渊不假他人的手,就在边上守着。别的夫妻成亲三年便无话可说,她和他有说不完的话。
“再过半月,江锋怕是要回来了,他一回来,温湘肯定是要回来的,再加上世子爷他们,咱们这头就热闹了。”
江锋管着玉灵阁,温湘管着鬼医堂,一个前脚回来,一个后脚就到,跟约好了似的。
偏偏这两人的关系还处在不明不白的阶段。
说无情吧,江锋回回见着温湘,总有一分重礼,或是个玉簪,或是个凤钗,或是个手镯;说有情吧,这死人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死活不提亲事。
偏那温湘也是个倔的,他不提,她不婚,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也不知道要僵到何年何月,可把温郎中夫妇愁死。
李锦夜轻轻的“哦”了声,道:“这两人到底是怎么说的?”
“鬼知道!”玉渊拨弄着他的长发:“懒得管。”
“你不是好做媒婆的吗?”
李锦夜握住她的手指,放进嘴里咬了下,旧年她身边的秋分,如容都是她做的媒,许给了沈容沈易兄弟。
菊生被罗妈妈看中,留在了房里,罗妈妈想把她培养成第二个自己,一辈子跟在玉渊身边。
玉渊原本不肯,她连人家都帮菊生看好了,菊生苦劝了好几回,她方才点头同意,还一个劲儿说可惜了那帅小伙。
“别人家的媒婆好做,这两人一个比一个主意大,我可管不住。”
李锦夜轻笑:“你管住我就行了!”
……
杳杳长夜,雨不停歇,沙沙作响。
香炉的白色飘烟袅袅上升,散开,消失,喘息声渐止,李锦夜抚着女人的小腹,眼中的情欲之色褪去,只有寂然。
这些年,他常常折腾她,有时候把她折腾狠了,第二天还甩脸色。他其实心里存着一丝希望,万一老天开眼,真给了他们一个孩子,那就算他走了,这丫头也能活下去。
可惜,老天没开眼。
李锦夜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髻,将人往怀里搂搂,他并不怕死,他怕的是他死后,她要如何度过这漫漫一生。
其实他刚刚是故意问她江锋的事情,江锋之所以迟迟不肯与温湘说开,怕是在等着自己走的那一天。
他知道江锋并不想取而代之,这男人太有自知之明,他想做的无非就是替自己守着她。
这样的忠诚李锦夜是乐于看到的,并且半点酸意都没有,有人守着她,陪着她,他走得也能安心。
除了江锋,还有一个索伦。
这男人成了大巫后,言谈举止都老练了很多,看玉渊的眼神也是淡淡的,李锦夜知道,这人是把某些东西放进了心里。
若自己死后,她再嫁给索伦也不错,生一两个孩子……
“李锦夜,你睁着两只眼睛在想什么呢?”玉渊瞪着眼睛质问:“莫非在想别的女人?”
李锦夜望着她,笑道:“哪来的别的女人?”
“有啊,你学生的阿姆不是天天给你送饭来吗,看你的眼神就像恶狗看到了肉骨头,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是不是在想着她。”
“也亏你说得出口!”李锦夜压低了声音,在她唇上啄了下,“睡了,睡了。”
女人的胡搅蛮缠,其实都是怕他多想的小聪明,他实在难以招架。
玉渊见他闭眼,方才暗下松了口气。
这人心里在想什么,她一清二楚,无非就是身子骨不行了,在安排后事。
后事个屁!
她不同意,就算天王老子都别想带走他。
……
翌日一早,李锦夜醒来,怀里已经空了,不用问也知道,这女人天不亮就上山采药去了。
“卫温跟着?”
“爷放心,跟着呢!”菊生端着一碗黑糊糊的药进来,“爷,喝药了!”
李锦夜喝了两口,皱眉道:“这药和昨儿的不一样?”
“小姐又添了几味新药,说是对爷身子有好处!”
李锦夜一口气喝完。
一个月换一味新药,这女人从来没有一天死过心,她不死心,他便努力配合着,总要给她一些希望!
又是一日忙忙碌碌,次日,李锦夜夫妻都没有出门,就在家等着苏长衫一行。
直等到太阳西落,才把人等来。
李锦夜看到苏长衫瞬间眼红了,隔着数丈的距离,兄弟二人对望,感觉从前的那些岁月都跟上辈子似的。
许久,李锦夜张开双臂,苏长衫大步走过来,紧紧拥抱。
一旁的玉渊冲三爷笑道:“如今我家爷心肠也软了。”
谢奕为看着她,眼睛里都是亮光,“你这丫头的心肠倒是硬了,见到三叔,连滴眼泪都不流,真真没良心。”
玉渊抬起下巴,含泪笑道:“也不知道是谁没良心,除了要银子的时候信写得长点,别的时候就只有只字片语。”
哟,还揪小辫子呢!
心虚的谢三爷上前抱住了她,学着苏长衫的调调道:“跟自己的侄女要什么良心。”
末了,还是没忍住,又补了一句:“写信有啥用,心里想着便好!”
玉渊翻翻眼睛,心说:你们两个都乐不思蜀了,还心里想着?想个屁啊!
“什么时候开饭啊,老子我都快饿死!”
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把四人从久别重逢的伤感中拉了回来,苏长衫掩额叹道:“老爹,你看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还吃?”
卫国公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你个不孝子,老子吃东西,你就管;老子病啊痛啊的,你的人呢?谁管我?”
苏长衫摸着脑袋,连哼哼都不敢,只敢拿眼神可怜兮兮地盯着三爷瞧。
三爷看看四周,给了他一个“心肝,回了房再安慰你”的眼神。
玉渊看着两人眼神勾勾搭搭,故意使坏的走到苏长衫面前,轻轻一福:“三婶。”
“乖!”
苏长衫拍拍她肩膀,从怀里掏出个翠色玉滴的手镯:“来,这是三婶的见面礼,戴着玩!”
玉渊:“……”这脸皮?
李锦夜见女人吃憋,心疼的揉了下她的后背,脸却冲国公爷道:“国公爷,走,今日不醉不归!”
第七百一十五章番外 李锦夜(三)
十八个菜,两个汤,四个甜品,都是最地道的南越菜。
国公爷一边吃,一边说,没个停下来的时候。
李锦夜冲苏长衫笑了笑,那意思是:话都让国公爷说完了,咱们晚点再找个时间话家长。
苏长衫冲他挤了下眼睛:那赶紧的,灌醉了抬走。
兄弟间的默契经受住了考验,两人轮番敬国公爷酒,不消片刻,老爷子头一点,直拉醉倒在当场,呼声大作。
抬走人,玉渊盯着谢奕为笑。
谢奕为被她笑得心虚,把一颗莲子塞入她齿间,玉渊嚼了两下,道:“京中传来消息,沈青瑶出嫁了。”
话落,苏长衫脸色变了变,眼角看着谢奕为问:“噢,嫁给谁了?”
“一个鳏夫。”玉渊顿了顿道:“听说日子过得还不错,是不是立刻心里负担小了些?”
苏长衫抿着酒盅笑而不语,谢奕为却老神在在道:“不嫁人也没负担。对了,我这头也有个消息告诉你。”
“什么?”
“陈清焰如今是苏州府赫赫有名的教书先生,他有两个学生年纪轻轻就考上了禀生,分列第一,第二。”
来而不往非礼也,谢奕为跟着苏长衫呆久了,腹黑指数渐涨。
哪知玉渊连个皱眉也没有,直接一句话把他呛了回去:“三叔,陈清焰是谁?”
谢奕为目瞪口呆。
苏长衫笑得直拍桌子,“哈哈哈,暮之,数年不见,你媳妇还是那么伶牙俐齿,你也不管教管教。”
李锦夜把茶盏凑到唇边,玉渊没明白意思,乜斜着眼睛去看他。
李锦夜笑,静了会,才给三人解惑道:“我与她连茶水都要共喝一杯,管教二字,不存在的!”
这回,轮到苏长衫目瞪口呆!
……
酒过三巡,玉渊借口不胜酒力,便先离了席。
回到房里,哪有半分醉的样子?
宝珠一边帮她卸下珠钗,一边好奇问道:“小姐明明没醉?”
玉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笑道:“傻丫头!女人与女人有私房话,男人与男人也有私房话。”
男人们的私房话并未在酒桌上说,而是借着散酒气去了外头。
这时,下人们该睡的都睡了,一轮明月挂在天边,风刮过树叶,沙沙的作响,苏长衫心里颇有些不知身在何处之感。
他问道:“还呆得惯吗?”
李锦夜笑,“我从小在蒲类长大,后来在扬州,京城呆得时间最长,也不过十来年,倒是呆得惯的。阿渊只要我在哪,家就安在哪!”
苏长衫一听这话,扭过了头,恰好谢奕为也正向他看来,四目相对,莞尔一笑。
“你们呢?打算就在此地生根发芽?对了,那小毛孩子怎么来的?”
谢奕为这才把孩子的事情一一道来,末了又道:“先头是养着好玩,处了这几年倒处出些感情来,一日不见便想着。这几年该看的都看过了,该去的也都去过了,没啥念想,就打算在此终老了。”
李锦夜点点头,没说话,夜风拂过他的脸,虽不见老,却更瘦了。
苏长衫拍拍他的肩,“你身子如何?还有几年?”
话问得直白,李锦夜答得更直白,“你应该问我还有几个月。”
苏长衫一惊,“阿渊和这边的大巫都没办法吗?”
李锦夜摇摇头:“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药,想了多少办法,这身子还是一日比一日差,想来离大限也不远了。”
“王爷?”谢奕为习惯性脱口而出。
“叫暮之吧!”李锦夜缓慢道:“咱们之间的辈分乱得很,随阿渊,我还得叫你一声三叔,我倒是叫得出,就怕你受不住。”
可不是受不住吗!
谢奕为笑道:“暮之,你自己心里是如何想的?可有什么安排?”
李锦夜背手停下,转身看着他俩:“这几年与她朝夕相处着,没有一日不在一处,却总还觉得没呆够,心里是祈求老天多给我些日子,哪怕多个一年半载也好。至于安排……”
他笑了笑:“你们都来了,我就放心了。也幸好没要那江山,否则这会怕是头发都愁光了。”
苏长衫听不得这种话,冷笑道:“我瞧着你只是比从前瘦了些,气色还好的很。”
“阿渊花多少心思为我调理的,我多咳嗽几声,她都要跳脚。”
“也是你的福气!”苏长衫叹了一声:“国公爷临走前,从李锦云那小子手里要了四支五百年的老参,入药吧,有没有用两说,终归是他的一份心。”
李锦夜温和道:“早知如此,今日的酒就不该灌他的。对了,大莘现在如何?”
这话一落,苏长衫诧异,“你连沈青瑶出嫁没出嫁都一清二楚,大莘如何你不比我清楚?”
“你也真信?阿渊诓你的!”
苏长衫怔了一怔,差点没气吐血,忍了忍方道:“如今的大莘一是缺银子,二是缺人才,李锦云的能力与先帝相比,差了一大截,若非有程潜,孙焦和齐进各自镇守一方,日子还要难过。”
谢奕为接话道:“朝中也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