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错之嫡女的快意人生-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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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难道还不知道自己是谢家十恶不赫的逆子吗?
“三叔,青草堂里还有小厨房,我让丫鬟给你做点好吃的。”
谢玉渊一边说,一边硬拉着他走,“对了,三叔还没和我娘见过呢。我娘有点疯傻,但心是好的,见了三叔说不定还能认出来。”
谢奕为:“……”
“我娘若是认出你,嘴角必是会笑的;在谢府,能让我娘笑的人,都是好人,三叔,你这是几天没洗澡了,怎么身上一股子味道,要不要我让丫鬟给你备个汤水洗洗啊……”
少女的碎碎念,像一束光照进谢奕为的心底,这些年的落魄,怨恨,难堪,桀骜不驯……一下子被光照没了。
……
另一边,谢管家重新折回暖阁,正好见邵姨娘从里面走出来,忙给了她一个眼神。
邵姨娘会意,走到背人处,“谢管家,什么事?”
“回姨娘,三爷被三小姐拉进青草堂了。”
“那银子呢?”
“暂时没拿。”
邵姨娘眉头紧皱,“那丫头想干什么?”
谢管家摇摇头:“小的也是二丈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都是扶不上台面的阿斗,也难怪会凑到一起。”邵姨娘讥笑连连。
谢管家忙道:“太太那边,姨娘会知一声。”
“放心吧。”
邵姨娘一甩帕子,扭身走到暖阁。
谢管家低头的瞬间,无声的笑了笑,以他对邵姨娘的了解,她肯定会在太太跟前趁机滴几滴眼药水。
用的理由吗--三小姐这是故意想亲近给太太你看呢!
只这一句话,太太对三小姐的恨意,又多了一层。瞧瞧,根本不用他出手。
谢管家得意的抖了几下脸,不紧不慢地跑去前院侍候。
就在谢管家抖脸的同时,一叠银票落在谢奕为的手上。
“三叔,你跑回来要银子,一定是遇了难处,这些先拿去用吧。”
谢奕为不敢置信的抬起头,面前的少女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幽柔的目光看着他。
“你……你哪来的银子。”
“捐了的,是我娘的嫁妆,这是我娘的私房钱,别声张,免得被人惦记着。”
谢奕为深深看了她一眼,把银票往怀里一寒,连声谢都没有,扭头就走。
“三叔,吃了饭再走吧。”
谢奕为脚步顿了顿,像是没听到这一句,又匆匆的离开了。
罗妈妈悄无声息的上前,“小姐,这三爷可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小姐好好的怎么就想起来亲近他?这钱多半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谢玉渊星眸微闪,无声无息的笑了:“再烂的泥,只要内里是好的,扶不上墙又怎样?总比那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好。”
她亲近他,不为别的,只为那一夜他偷偷潜进青草堂,对她说的那一句话。
重活这一世,仇要报,恩要还,即便到头来还是那个结局,她也得问心无愧的离开。
第一百零七章 三爷是个苦命的人
戏鼓子敲了半天,落日时分才算消停。
谢府众人忙了一天,人仰马翻。
谢玉渊拍拍自己笑得僵硬的脸,泡在热热的水中,一手拿着医书。
罗妈妈悄悄进来,上前摸了摸水温,轻声道:“小姐,秋分来了。”
“秋分?”
秋分和青芽一道在娘跟儿前侍候,这两个丫鬟稳重心细,没什么事情,从来不离开娘跟前半步。
“秋分,你找我什么事?”
秋分的声音从帘子外头响起,“二奶奶说,三爷是个命苦的人,小姐能帮则帮。”
谢玉渊顿时心中生疑。
娘进谢府,就连捐嫁妆这么大的事儿,都只是点点头,没有言语半声,这会竟然为了一个人人嫌弃三爷开口,真真是件怪事。
罗妈妈却如醍醐灌顶一般,重重的拍了一下大腿,“奴婢想起来了。”
谢玉渊抬眼去看她。
“当初二奶奶离开谢家,整个府里没有一个人来送,是三爷把二奶奶送出了扬州城,为此还被老爷打了一顿。”
怪不得!
谢玉渊笑眯眯道:“秋分,你去和娘说,我会的。”
“是,小姐。”
秋分的脚步声离开,谢玉渊拧着眉道:“娘看人是不会错的,只是我不明白,三叔借这么多的银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我没有听错,他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回府了。”
罗妈妈想了想,“小姐,要不要奴婢派人去打听一下?”
“算了,别去打听了,让三叔知道了,倒显得咱们对他有所图似的。”
……
这边谢玉渊主仆二人在商量打听谢三爷,那头的陈府,蒋氏也在向儿子打听谢家的事情。
陈清焰把在谢府的所见所闻说了个遍,蒋氏的两条细眉拧成一条线,连日来扬州府官场上的变动,让她原本丰腴的双颊,消瘦了几分。
“儿子,谢家两个哥儿都去京城读书了,你想不想去?你若想去,我让你外祖家……”
“娘,哪里读书都一样,我才不要离开你们呢。”
蒋氏一听这话,心里涌上几分安慰,“你这孩子……行了,去吧,让底下人好生侍候着。”
陈清焰朝母亲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等人走远,月娘接过丫鬟递来的燕窝,奉到夫人手里,低声道:“夫人啊,谢三小姐那头,怕是不成了,”
蒋氏闻言心中一片冰冷,温热的燕窝捧在手上,再无一丝暖意。
何止是不成了,简直就是凉凉。
高家的累世财富还在内务府,什么时候还给高氏母女,天知,地知,你不知,我不知;
三小姐把高氏的嫁妆都捐给了朝庭,虽然换了一方安身之地,但身后估计是一穷二白,半点子油水都榨不出来。
从前的那些算计,那些布局,统统落了空。
不仅如此,她还赔上了一对价值千两的手镯,和几匹苏绣,真真是亏本买卖啊!
“永安侯府可有消息过来?”
月娘摇摇头,“还没有,奴婢估摸侯府这会也顾不上了。”
蒋氏把燕窝往茶几上重重一搁,扶着发痛的额头轻叹:“这好好的,宫里那位派什么安王来,搅得江南翻天覆地不说,连侯府都不得安生。”
永安侯府和平王一向交好。
自家男人能得了这么一个肥差,也是平王在暗中使了一把劲。
当今天子并未立太子,平王的生母虽然已经薨了,但到底是天子的结发夫妻,平王居长居嫡,是大位最有力的争夺者。
这些年平王在朝中慢慢布局,已经显山露水,江南这一块,原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知……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不是说那李锦夜早死了吗,这又是从哪里迸出来的人?
蒋氏连连冷笑,“这安王也配和平王比,他也不撒泡尿看看……”
月娘等了半天,没等到蒋氏的后半句,忍不住问:“夫人,看看什么?”
“不对,不对!”
蒋氏脸色难看的紧,握着茶几的指关节,隐隐泛着青白色,“那安王的生母不过是个异族的公主,连带着整个族群都是被灭光的,皇上怎么可能扶他上位。”
月娘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反应过来,忙压低了声音道:“皇上千秋正盛,平王在朝中又渐渐成势,父强子强可不是什么好事。”
蒋氏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所以,皇上派了安王来江南,目的就是为了敲打敲打儿子,顺便告诉他,老子能活的时间长着呢,你别动那些不该动的念头,给老子老实点。
“从今个起,把哥儿拘在府里读书,哪里都不要去,给我安安份份的过了这个年再说。”
“是,夫人。侯府那头,夫人要不要再去个信……”
蒋氏坚定的摇摇头,“不用,我能想明白事情,父亲他们也能想明白,谢府那头咱们且先不动声色的看着。”
……
翌日,连飘了两天的小雪终于停了下来。
扬州码头,谢二爷登舟起程,把谢太太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
邵姨娘带着一双儿女站在二爷身边,看着前来送行的众人,惯会隐忍的她脸上再也忍不住带出些得意来。
哼!
你高氏就算是正室又怎么样,跟着去京中的人,还不是她邵姨娘;
谢承林,谢玉湄分站邵姨娘的两边,想着父亲只带着他们兄妹俩上任,心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谢玉渊冷脸旁观,神色未变,目光似一谭湖水般,深邃而平静。
送走了这四个瘟神,她在谢府的日子终于可以稍稍喘口气了。至少没有人时时刻刻想要她的命。
顾氏见那母子三人的德性,冷笑连连,懒得多看一眼,抓紧时间和亲儿子再多说几句话。
……
谢府送走了二爷,顿时清静无比。
谢太太因送行之日吹了冷风,染了风寒,卧床静养,因此免了府里小辈的请安。
顾氏忙前忙后,请安问脉,端茶递药,还管着家,忙得团团转,也懒得管府里的三个姑娘。
还有三月过年,谢府的产业在南、北直隶都有,谢大爷等太太的病稍稍有些起色,便收拾收拾东西巡店去了。
谢老爷铺子和庄子两头跑,渐渐的也忙碌起来。
第一百零八章死马当活马医
谢玉渊的生活开始变得有规律起来。
上午跟着谈先生学习,下午在房里看医书,无事不肯多走出青草堂一步,把自己活成个隐形人。
冬至来临前,谢玉渊终于啃完那本《新修本草》,感觉于医术上又精进了不少,只是苦于没有实践对象,总觉得自己是纸上谈兵。
就在这时,谢三爷在一个阴沉沉的天,找上门儿。
“三叔来了,快坐。”
谢三爷说话坦率至极,一开口就是求人,“阿渊,你明儿有没有空,可不可以随我出府一趟。”
谢玉渊看着他单薄的冬衣,脚上还是一双单鞋,眉头皱了皱,答非所问道:“那些银子给了三叔,三叔连件像样的冬袍都买不起吗?”
谢奕为一张俊脸从脸红到脖子,搓了搓手道:“哎啊,你别管这个,你就说跟不跟我走。”
谢玉渊气笑:“我倒是想跟你走,府里同意吗?”
“跟三叔出趟门,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我立刻就去福寿堂说,你等着。”
“三叔。”
谢玉渊拉住他,“你且告诉我有什么事,总不能让我不明不白的跟着你走,万一三叔把我卖了,我找谁哭去?”
谢奕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有做亲叔叔的,把自己侄女卖掉的吗?我有个老师病了,听说你懂点医理,死马当活马医吧!”
感情这位主不仅行事怪异,还有点没心没肺,什么叫死马当活马医,她的医术有这么不好吗?
谢玉渊眼皮跳了几下,强忍着心头的不满用力点了点头。
谢奕为开心的一跳三尺高,甩甩袖子连个招呼都不打便走了,直把罗妈妈看得一愣一愣地。
这三爷也忒没礼貌了,连声“谢”都不说,也叫小姐脾气好,若换了别的人……
“妈妈!”
罗妈妈忙敛了心绪:“小姐,有什么吩咐?”
“照着三叔的身材,替他做几件过冬的棉袍吧,穿成那样,怪寒酸的。”谢玉渊轻轻叹了口气。
“可不是寒酸吗,好歹也是个爷呢!”
罗妈妈嘴里这么唠叨着,手上却没闲着,立刻拿起尺子打起样子来。
约摸过了一盏茶,有小丫鬟来回话,说太太有请。
谢玉渊放下手里的医书,带着阿宝,如容两个丫鬟去了福寿堂。
谢太太看了眼下首的谢玉渊,又看了眼立在一旁的谢老三,这两个都是她不待见的人,心里甭提多不得劲了。
“老三说明儿想带你出去转转,按理说闺中的女儿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过瞧着老三的意思,是非要去,你们叔侄俩早去早去,别在外头丢人现眼。”
这话说的,别说谢三爷的脸沉了下去,连谢玉渊身后两个丫鬟的脸,都不怎么好看。
偏偏谢玉渊眉毛都不曾动一根,目光冷冷淡淡地朝太太看了一眼,轻声道了一句:“是”。
“都去吧。”谢太太疲倦的挥挥手。生病的人,脸色总不大好看,对着厌恶的人也挤不出笑容,远远瞧过去,竟有几分厉色。
一出院子,谢三爷就忿忿地骂了一句:“老妖婆。”
谢玉渊被他脸上的表情给逗笑了,“三叔也不怕被人听见,再到祖母跟前告你一状。”
“怕什么,反正按在我头上的官司多得数不过来,不差这一桩。明儿一早,我在府门口等你。”
“三叔且等一下。”
谢玉渊笑道:“你最好和我说下你的老师是什么症状,我也好趁着晚上翻看几眼医书,让罗妈妈备下些草药以备不时之需。”
谢奕为的眼角剧烈的跳动几下,余光扫过谢玉渊。
她笑起来眼睛动得比嘴角多一些,像是清泉流过,霜尘褪尽,透出一股狡黠纯粹的天真意味。
谢奕为愣了好久,直到谢玉渊轻轻推了推他,他才如梦方醒地回过神来,仓皇道:“我老师是发热咳嗽,吃了药也不见好,如今越发的重了,睡一阵,醒一阵。”
谢玉渊深思:这个症状,怕是伤寒。若是年轻力壮的,几副药也就好了,若是年幼年迈的,拖久了那可是要命的。
谢奕为心里存着事,没功夫等她,“哎啊,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医不好,我也不会怪你,我先走了。”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走出数丈远,像是屁股后面有什么野兽在追着。
谢玉渊又好气又好笑,心想:亏得自己心大,否则,真要被他气死。
……
翌日,一早。
谢玉渊什么人都没带,就带了一个罗妈妈出府。
罗妈妈懂些药理,又见多识广,在她在旁边,心里能更稳当些。
一出谢府,就看到马车停在门口,赶车的伙计一掀帽子,谢玉渊和罗妈妈吓了一大跳,竟是三爷亲自赶车。
谢奕为朝着两人挤了个眼色,示意赶紧上车,谢玉渊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刚坐稳,马车便疾驰起来,一路往北。
谢玉渊颠得头晕脑花,伏在罗妈妈怀里。
罗妈妈怕把小姐颠坏了,正要掀了帘子和三爷说道几句,被谢玉渊一把拦住。
“妈妈,他赶得这么急,怕是那人病重,忍忍吧。”
这一忍,便是整整一个半时辰。
谢玉渊跳下马车时,两条腿都是软的,差点一个踉跄载在地上,幸好谢奕为眼明手疾,扶住了。
“没事吧?”
谢玉渊见他问得心不在焉,便强笑道:“没事,带我先去看病人。”
谢奕为见她连唇都是白的,心下不忍,“我老师昨儿夜里吐了口血,早上叫都叫不醒,我这心里急,才……”
“三叔,我又不是那纸糊的,走吧。”
这是一处依山傍水的宅子,四间茅屋用竹篱笆围着,屋前一大空地,一左一右种着两根长势茂密的桂花树。
走进里屋,谢玉渊结结实实的感受到一回,什么是真正的家徒四壁,这房子连从前他们在孙家庄的屋子,都比不上。
谢奕为掀了左厢房的帘子,谢玉渊钻进去一看,愣住了。
木床上躺着一个白发老者,五十上下的年纪,蜷缩在一床破被子里,凌乱的头发散在四周,有几搓已经粘在一起,眼皮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迷着。
第一百零九章击掌盟誓
床下一只火盆,里面烧着碳火,碳不是好碳,烟火气很大,呛鼻的很。
“阿渊,这是我的老师寒柏川,请的郎中都说没治了,你帮我看看。”
谢玉渊三根手指搭在寒柏川的腕间,凝神诊了一会,又掀起他的眼皮看了几眼,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