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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玉渊错之嫡女的快意人生-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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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玉渊一把推开她,拎起裙角飞奔起来。
  她心里有个念头,爹没有死,他还活着!他找来了!
  “小姐,小姐,等等奴婢啊!”
  单薄的身体在雨中逛奔,像中受了惊的小动物,隔了数丈的距离,陈清焰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那……那人是谢三小姐?”
  阿九一手打着伞,一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瞧着衣裳好像是的。”
  “什么叫好像!”
  陈清焰急得抬腿就是一脚,“看看到底是不是?”
  “是,是,是!是你心心念念的谢三小姐。”
  这谢三小姐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在雨里乱跑,莫非……后头有厉鬼在追她?
  呸呸呸!
  佛光普照之地,哪来的厉鬼。
  心心念念四个字,换来的又是一脚,陈清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追了上去。
  这回,阿九索性装死不哼声了,反正也叫不住,少爷他想怎样,就怎么吧。
  ……
  谢玉渊一口气跑到了山涯边,一阵寒风刮过来,将她开水般沸腾的心,一下子吹冷了下来。
  往前一步是万丈深渊,爹最疼你了,你若出点事情,他一定会不管不顾的跑出来。
  要不要试一试呢?
  心里这么想着,脚下就往外挪了一寸。
  “谢玉渊,你想干什么,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寻死觅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啊?”
  谢玉渊转身,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谁在说她要寻死。
  等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是陈清焰,她艰难的动了下唇,“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
  她以为说得很大声,殊不知在陈清焰看来,只是动了动唇。
  再加上她因为狂奔而上下起伏的胸口,因为激动而惨白如纸的脸色,因为吹淋雨而湿透的乱发……像极了走到了绝境,而准备纵身一跃的人。
  于是,陈清焰想也没想,冲过去,伸手死死抓住谢玉渊的胳膊。
  谢玉渊实实在在被他吓了一跳,厉声道:“放手。”
  “不放!”
  “放手!”
  “死都不放。”
  谢玉渊气得两眼直冒金星,想也没想,抬起手照着那张俊脸就是一巴掌。
  “啪!”
  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
  陈清焰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僵住了。
  风停了,雨停了,只剩下两个目瞪口呆的人,睁着铜铃大的眼睛,你看我,我看你。
  如容冒雨赶过来,正正好看到面前这一幕,吓得愣在当场。
  陈清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手上稍稍带出点劲,像拎小鸡一样,直接把谢玉渊拎到了古树下。
  “陈清焰,你放开我。”
  “你特么给爷闭嘴。”
  陈清焰把手一松,谢玉渊失了重心,连退几步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这一下,有点出乎陈清焰的意料。
  这丫头身体怎么这么软,软成一片蓬松的羽毛,他没想让她摔跤啊!
  谢玉渊这时,甭提有多狼狈,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这会把他弄死,应该还不算晚吧!
  “阿嚏!”
  她重重打出一个喷嚏,终于让如容醒了神,“小姐,小姐,快起来。”
  谢玉渊就着她的手,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目光冷冷。
  陈清焰被她眼中的寒意一惊,讪讪道:“喂,我不是故意摔你的,是你自己没站稳。”
  谢玉渊的脸色一片惨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转身离开。
  陈清焰看着她狼狈不堪的背影,摸摸一边的脸,自言自语道:“好看是好看,就是眼神冷了些。”
  阿九打着伞正要上前,乍一听到这个话,惊得脚底一滑,摔了个屁股朝天。
  完了!
  他家少爷彻底完了!
  ……
  谢玉渊回到厢房,惊得顾氏几个都说不出话来。
  这丫头一身的泥,一身的水,这是在泥水里打滚了几下吗?
  顾氏的脸一下子冷沉了下来,“侍候的丫鬟呢,都是死的?”
  谢玉渊冻得牙齿打颤,“大伯母,跟她们没关系,我自己摔了一跤,阿嚏!”
  “来人,来人,快打热水来,帮三丫头换衣服,净面。”
  谢玉渊揉揉鼻子,浑不在意道:“大伯母你们先吃,我换了衣服就来。”
  “赶紧的去吧,你要是着凉了,我怎么跟你爹娘交待。”顾氏真想叫她一声“小祖宗”了。
  谢玉渊回到房里,主仆两个脱下湿衣,换了干净的衣服,刚换好,阿宝湿漉漉的回来了。
  “小姐,没找着人。”
  谢玉渊见她发梢都在滴水,冻得瑟瑟发抖,忙道:“别找了,先换了衣服再说。”
  一通手忙脚乱后,谢玉渊喝了几口热茶,才感觉浑身有了热气。
  这时,孙平家的领着丫鬟端了热饭热菜过来。
  “小姐,外头的雨越发的大了,大奶奶说若是雨停就下山,要还这么下,今晚就在寺里将就一夜。”
  “我知道了!”
  谢玉渊这会饿得前胸贴后胸,招呼阿宝,如容一道吃饭。
  主仆三人用了饭,阿宝见雨势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知道这一时半会走不掉,便侍候小姐午睡。
  谢玉渊先是受了惊,又淋雨吹寒风,脑袋发沉,一沾枕头便晕晕欲睡。
  一觉醒来,发现外头天色都黑了,懵懵地问,“雨停了吗?”
  “越发的大了。大奶奶已经吩咐人都住下了。”
  如容上前用手背碰了碰小姐的额头,“小姐刚刚发烧了,身子烫的很,奴婢怕大奶奶责怪,都没敢跟她说,偷偷塞了点碎银子,让小和尚煮了点红糖生姜汤来。
  “不用说,我自己能治。”
  谢玉渊一开口,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嘶哑暗沉。
  如容忙把姜汤端过来。
  谢玉渊正要喝,突然想到了什么;“阿宝是不是也病了?”
  如容点点头。
  “人呢?”
  “在下人房里。”
  “把她叫来,我给她扎两针,这姜汤分她一半。”
  “小姐?”
  “去。”
  如容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谢府的人都说,以三小姐的身份,在青草堂当差是没有前程的,谁又知道,你一颗心待她,她还一颗心给你。
  先不说她们这四个是罗妈妈亲手调教出来的,就连阿宝这个半路跟过来的,小姐都一视同仁。

第一百一十五章故人
  谢玉渊刚帮阿宝扎完针,顾氏带着大小姐,二小姐过来瞧她。
  四人闲聊了一会,谢玉清见三妹妹精神不济,便拉着母亲她们离开。
  因为要过夜,顾氏一回房便把孙平家的到跟前,商量值夜。
  谢府三个娇滴滴的姑娘家都借宿寺庙,安全是头一要紧的事情,半点差错都出不得。
  哪几个婆子值上半夜,哪几个婆子值下半夜,院外安排几个家丁守着……一通商量过后,有小和尚来送晚饭。
  顾氏命人把饭菜挑出一些,给三丫头送去,刚要招呼两个女儿用饭,就见孙平家的去而复返,手里还拎着两个食盒。
  “大奶奶,这些是陈家少爷送过来的,陈少爷说这一盒请大奶奶和两位小姐用,这一盒给三小姐用。”
  顾氏一听这话,命人把两个食盒都打开来。
  给她的这盒里面,是些家常小菜;给阿渊的那盒,却是些特色小吃。
  “哟,还分个高低上下啊!”
  孙平家的低声道:“大奶奶,要回礼吗?”
  顾氏想了想,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你亲自把东西给三丫头送过去,不用回礼。”
  谢玉渊看到陈家送来的吃食,想也没想,就命孙平家的拿走。
  这时房里已经掌灯,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出几分厉色和嫌弃来。
  孙平家的看得清清楚楚,心道:这三小姐倒是个拎的清的,不像四小姐,见着个长得好的男子,魂儿就飞了。
  一转身,孙平家就把刚刚三小姐的话,在顾氏面前重说了一回。
  顾氏听罢,意味深长的朝孙平家的看一眼,“这丫头虽然长在乡下,可到底身上流了一半高家人的血啊!”
  孙平家的赞同的点点头。
  ……
  一墙之隔的院落,阿九推门而入。
  “怎样?”陈清焰换了一身宝蓝色衣裳,头发披散着,半倚半躺的靠在榻上。
  阿九硬着头皮道:“少爷,三小姐似乎病了,没吃。”
  “病了?”陈清焰一跃而起。
  “淋那么大的雨,不病才怪。”
  陈清焰的脸色有些灰败,“这寺里要什么没什么,也没个郎中替她看,这一夜怕是难熬了。”
  “少爷,你忘了,三小姐是会行针的。”
  陈清焰心头一跳,喃喃道:“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一茬。”
  阿九走上前,语重心长道:“少爷有这个闲功夫操心三小姐的病,倒不如好好想一想,该如何向夫人交待。”
  他们今天出来,只跟夫人说去郊外散心,没说来大明寺,这会天都黑了,少爷又想着留宿不回去,夫人不炸毛才怪。
  少爷了不得挨几句骂,自己……可是要挨板子的。
  陈清焰拧着太阳穴想了想,“你让人回去吱会一声,就说我想在大明寺静静心,明儿就回去。”
  阿九还想再劝,见自家少爷的脸沉了下来,只好乖乖去安排。
  等人一走,陈清焰往椅子里一歪,眼睛看着头顶的白墙出神。
  她为什么要在雨中奔跑?
  为什么要自尽?
  为什么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藏着一抹寒意?
  陈清焰无声的呵出一口凉气,一时间,脑子里什么杂念都没有了,有的,只是那张漠然疏离,看不出半点情绪的少女的脸。
  ……
  四更一刻。
  雨势,终于小了下来。
  谢玉渊临睡前又喝了些姜汤,沉沉入睡。
  院子里一条黑轻飘飘的落下,划破窗户,往几个房间里吹着白烟。
  略等片刻后,那黑影慢慢走到院门口,拉开门栓。
  早就等在门口的人迅速闪进来,压低了声道:“哪一间?”
  黑影伸手一指,“江爷,那一间。”
  “把门打开。”
  黑影纵身跃门口,手里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动作,反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谢玉渊突然睁开眼睛弹坐起来,还不等反应过来,就听见阿宝和如容闷哼一声,倒在地铺上。
  一室静谥。
  谢玉渊浑身汗毛竖了起来,手慢慢伸到枕后下面,把银针握在指间。
  空气,似乎凝固住了。
  她看着向她逼过来的黑影,心里盘算着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快的速度出手。
  “啪!”
  油灯被点亮。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身穿灰衣的白发老人,睁着两只如利剑般的眼睛,幽幽地看着她。
  门口,黑衣人用布遮着嘴鼻掩上了门。
  谢玉渊没想到面前有两个人,心狠狠的往下沉了沉。
  一个人,她还有几分把握说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用针反抗一下;两个人……那她只有死路一条。
  不知道面前这两人是什么人?
  若是穷凶极恶的歹徒,那她最后的办法是自尽,省得落在歹人的手里,白白遭罪。
  就在她天人交战时,白发老人撂起袍角,双腿一曲,扑通跪了下去。
  谢玉渊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却没有想到事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你……你们是谁?”
  “阿渊小姐,我是江亭,他是江锋。江锋,把这两个丫鬟弄到外面去,一个活物都不放进来。
  “是,江爷。”
  江锋把地铺一圈,轻轻松松的就把两个人卷在腋下离开。
  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谢玉渊此刻已经从最初震惊,慢慢平静下来,她拿起脚后的袄子,披在身上,盘腿坐直后,目光冷幽幽地看着现下的江停。
  “我,不认识你。”
  “阿渊小姐自然不认识我,不过,若是罗妈妈此刻在,她一定会和小姐说一声‘是故人’”。
  故人?
  谢玉渊心头一跳,脱口而出,“你是高家的人?”
  江亭面色一悲,眼里的锋利尽失,取而代之的呼之欲出的浊泪。
  “那片纸,是你让人送来的?”
  江亭沉默着点点头。
  谢玉渊把被子一掀,霍然起身冲到他面前,满脸通红紫涨,“我爹还活着?”
  江亭抬起眼睛,目光深深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心里像被开水烫了烫,又像被冰水沉了沉。
  这张脸的下半部分,和大小姐真的是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而上半部分,却像极了大爷。
  大爷的眼梢往上翘,笑的时间,整个眉眼都像是展开了似的。
  这样的眉眼在男性身上有点过于秀丽,但在面前的少女脸上,却是恰到好处的漂亮。

第一百一十六章江亭是什么人
  “我爹,是不是还活着,那张房契你从哪里弄来的,回答我!!”谢玉渊强压下满心沸腾的惊意。
  江亭抹了把眼泪,“小姐应该先问一下,我是高家的什么人?”
  谢玉渊一听这话,颓然跌坐在榻上。
  她傻了不是。当初,她亲眼看着爹死,亲眼看着谢二爷一把火烧了整个院子,爹怎么可能还活着。
  满心的沸腾渐渐弱了下来,不知多久后彻底平静,她木然地问:“你是高家的什么人?”
  江亭没回答,而是从胸前掏出一块玉,摊在手掌心。
  谢玉渊一看那玉,眼神顿时就直了。
  玉中带血,乃稀世之宝。这块玉正是她托陈货郎甩卖的那块血玉。
  “你是因为这玉……寻来的?”
  江亭微怔了下,把玉塞到谢玉渊手里。
  “这块玉,是大爷在叶尔羌任办事大臣时淘换来的,因为太珍贵,所以就没有让工匠打磨雕刻,就在原石上雕了个孔,送给大小姐。这玉,值一座城池。”
  谢玉渊心脏猛的收缩,冰冷的血瞬间冲上脑顶。
  “陈货郎把它贱卖了,却也卖了近五千两的银子。实则,乘以十倍,百倍都不止。”
  谢玉渊:“……”她只在陈货郎手上,拿了二百两银子。
  江亭一双眼如寒星,“小姐可曾听说过,你娘当年出生的事情?”
  “我娘?”
  谢玉渊耳畔“呜”的一声,下意识的摇摇头。
  “小姐,其实……”
  下一刻,就听窗外有人低语,“江爷,外头有人来了。”
  江亭脸色一变,从怀里掏出个玉佩,“三日后,玉灵阁二楼,我在那儿等小姐,小姐一定想办法出来,带上罗妈妈。”
  玉佩带着温度塞进谢玉渊的手中,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两个侍女地铺就在她脚下,两人睡得香甜。
  屋里,早就没了别人。
  她抬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疼,不是梦。
  一屁股跌坐在榻上,心跳还没有平衡下来,就听到院子外头传来说话的声音,还有凌乱的脚步声。
  她竖着耳朵听了一阵,才知道是陈府有人来了,来接陈家少爷回府。
  心里微微松向口气,再一摸内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冷汗打湿了,黏在身上,冰冷的像条蛇一样。
  谢玉渊听着外头的嘈杂,心惊肉跳的想:我娘当年出身的事情,会是什么事?
  ……
  各种旧梦纷至沓来,谢玉渊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像是在田梗上奔跑了整整一夜,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酸疼。
  “小姐终于醒了?”
  入眼的,是阿宝一张焦急的脸。
  谢玉渊笑道:“你这丫头,我睡个觉,你急什么?”
  不说这话还好,关于这话,阿宝的眼泪像豆子一样簌簌落了下来:“什么叫睡个觉,小姐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谢玉渊这才发现她身处的地方,不是大明寺的禅房,而是青草堂自己的房间。
  “我……这是怎么了?”
  “小姐在寺里淋了雨,发了整整一夜高烧,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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