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错之嫡女的快意人生-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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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简单整洁,檀香扑鼻,佛台上观世音菩萨一手持宝瓶,嘴角微微扬起,一双慧眼俯看众生。
了尘坐在蒲团上,闭目念经。
谢玉渊看了他片刻,心里泛起一阵阵的苦楚。
寂静的夜里,二舅舅是不是也如他一样,着穿袈裟,手持木鱼?
他念的什么经?
可是往生经?
替高家烈祖烈宗忏悔,赎罪?
可是悔从何来?
罪从何来?
谢玉淡陡然睁大了眼睛。
她被自己刚刚瞬间冒出的想法,吃了一惊。这简直是大逆不道!
“丫头,不尝一下那茶的滋味吗?”
谢玉渊猛的回神,端起茶盅品了一口,苦笑:“大师,我不懂茶,也品不出茶。”
了尘和尚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空空和你这么大的时候,别说是茶,便是酒,也能品出几分禅机来,他悟性极高。”
谢玉渊坦然的回看过去,“让您失望了。”
“非也!”
了尘和尚摇摇头,“有人如茶,有人似水,各人有各人的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谢玉渊很想说“听不懂”,却又怕伤了和尚的心。
了尘和尚道:“悟性极高的人,慧极必伤,情深不寿。普通人,柴米油盐,爱恨情仇。人之一生,草木一秋,终究是尘归尘,土归土。”
谢玉渊想了想,“大师,我却觉得是命运的一个冷笑话。”
“噢?”了尘大师眼前一亮,“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不到别人,只看我自己身上,父慈子孝是个话笑,夫妻恩爱是个笑话,兄友弟恭是个笑话,君臣同心……更是个天大的笑话。都说佛能渡恶,可恶在人心中,在血中,在皮肉中,能渡吗?”
谢玉渊第一次真心实意的跟一个陌生人,说出这么冰冷的言辞,心中只觉得畅快!
和尚的眼睛更亮了,“你倒是大胆。”
谢玉渊垂下眼帘,复又抬起来,自嘲一笑,“得罪了,大师!”
“心中所想所感,何来得罪。三小姐颇有高氏祖辈的风彩。”
“阿渊比不上。”
了尘眼神温和,“有句话,三小姐且听听。”
“您说?”
“喝眼前的茶,忘身后的事。”
谢玉渊猛的抬起头,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和尚。
“阿弥陀佛!”了尘闭上了眼睛,“且去吧!”
谢玉渊起身,恭恭敬敬的向大师道了个福,慢慢推开门迎着光走出去。
了尘望向开了又合的门扉,几缕暮光透入室内,有小小细尘飞舞。
很久很久以前,他也遇到过这样一个人。
那人说:大师,我的恶,佛渡不了。
没有想到,有生之年,他还能听到这样胆大包天的话,还是他的血脉至亲!
可真好啊!
……
谢玉渊从佛堂里出来,心一下子静了不少。
办法总比困难多,不能急,稳着来,总能想出让二姐不嫁过去的理由。
回到后宅,东西都已经收拾装车。
“阿宝,这车从哪里雇来的?”
阿宝笑道:“哪是雇来的,是寺里的,说是送咱们回去。”
谢玉渊好挑眉,“这老和尚还挺懂人情。”
阿宝一脸的惊悚,心想:小姐啊小姐,您对方丈大师也不尊敬了,可不带这样的!
车子驶离延古寺,一路往山下走,刚入北城门,马车就被人拦下。
一掀帘子,竟然是谢三爷,只见他满头满脸的汗,唇都是白的。
“三叔,你怎么了?”
“你娘呢?”
谢玉渊挪出半个身位,高氏浅浅含笑的脸露出来,“三爷,安好。”
安好个屁啊安好!
都火烧眉毛了!
谢三爷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手脚并用的爬上马车。
“二嫂,阿渊,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皇上今天把内务府的总管叫过去了。内务府总管前脚刚离开,后脚皇上就下了一道旨意。”
“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谢玉渊一脸的不明白。
“这旨意是下给你们的。”谢三爷急得青筋都爆出来了,“皇帝把高家存放在内务府的财产,统统还给你们母女二人。”
“什么?”
高氏惊呼一声,脸色唰的一下惨白无比。
谢玉渊好似在胸口中被塞了一把冰渣子,“冷”是她此刻最大的感受。
前世,高家的财产早在三年前,归还给她们母女。也正是因为这笔钱,谢家对她们起了杀心。
这一世,她以为高家的财产如何无论都不会到他们手上,但万万没有想到,事情还是按着原来的轨迹往前行进。
不过是推迟了时间而已。
那么……她和娘真的逃不出原定的命运吗?
“阿渊,阿渊!”
“呃?”
谢玉渊茫然回过神。
她此刻心里很难过,感觉自己就是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悟空,无论如何挣脱,都逃不脱如来佛祖的掌心。
“你发什么愣啊,三叔和你说正事呢!”
第二百二十六章滔天财富
谢奕为一弹她的脑门,“旨意很快就送到谢府,我打听过了,这是一笔很大的钱。其玉无罪,怀壁有罪,你们在那府里可得小心小心再小心啊!”
谢家那点子家当,和高家累世的财富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那帮子畜生个个心黑手辣,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只要弄死高氏母女,那累世的财产不就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谢奕为光想想,就浑身冷汗直冒。
谢玉渊抚着发痛的额头,对上三叔着急的眼睛,心里很明白他在担忧什么。
只是事情来得太突然,她一时还真没有什么主意好拿,只能低低的唤,“娘!”
高氏此刻早已泪眼朦胧,哽咽不能语。
这大约是她做梦都没有预料的事情吧!
谢玉渊当即立断:“三叔,一切等旨意来了再说。”
……
半盏茶后,内侍太监王直大摇大摆的走进谢府。
谢二爷得了讯,一边令人去延古寺请回高氏母女,一边匆匆忙忙穿上朝服迎出去。
刚走到正堂,就听下人来说,高氏母女的马车已经在正门口。
谢二爷长松口气,忙摆出一张灿烂的无比的笑容,向王公公行礼。
这时,谢老爷夫妇,大房夫妇闻讯赶来,准备跪下领旨。
王公公鼻孔里冒出一股凉气,尖着嗓音道:“我怎么听说谢家已经分了家?”
谢二爷忙陪了笑道:“不敢欺瞒公公,确实已经分了家。”
“既然分了,闲杂人等一律回避,皇上的旨意可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听得?”
谢府众人一听这话,脸都臊得没处儿摆。
尤其是那谢老爷,活了一把年纪,被人比作猫狗,真真是老脸都没了。
你道王公公八面玲珑的人,为何突然要得罪谢家,原因无他,在来的路上,刚刚好碰到正在巡逻的苏世子。
上回江南苏世子中毒一事,原本王直是要领大罪的,结果苏世子帮他在皇帝跟前说了句好话,这罪就轻飘飘的改成了罚跪。
这个情,他一直记在心上。
因此他不光暗中透露了几句旨意的内容,还察言观色的领悟出苏长衫对谢家人的态度,才有了刚刚那一出。
“来了,来了,二奶奶、三小姐来了。”
王直一听正主来了,忙正了正脸色,摆出一记慈善的笑来。
正往外走的谢太太一看到这个笑,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宫里又有什么好事,落到这对母女的身上?
谢玉渊扶着娘,不紧不慢的走进正院。
从她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此刻她的心如沸水般咕噜咕噜翻滚着。
谢府众人忙让出一条道来。
谢二爷看向发妻的眼神微微起了些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延古寺的水养人,瞧着高氏那脸,似乎又年轻美貌了一些。
谢玉渊扶着娘跪下,自己也在她跪着。
谢二爷正要跪上前,王公公突然冲他一摆的和:“你就不用跪了,皇上有令,这旨意下给高氏母女。”
屋外的谢府众人一听,神经再次绷紧起来,上一回还嫁妆的旨意,可没说不让谢二爷不跪啊!
如今连当家男人都都不让跪……这回到底是什么事儿?
谢二爷曲膝的动作已经做到一半,这会是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在半道僵了片刻后,他面色讪讪的退到了屋外,眼里的寒光也是一闪而过。
这时,王直才拿起圣旨,一一宣读。
“奉到承运,皇帝有曰,高家孤女出身大族,乃贵妃之后,为人恭顺纯良,有德而知礼……天道循环,皇恩浩荡,故将高氏一族存于内务府的财富,尽数归还……”
什么?
什么?
外头院子里听壁角的个个惊呆了。
皇上把高家没收的家产,统纺归还给了高氏?
皇上他老人家是疯了吗?
高家前头可是罪孽深重,被抄家灭族的啊!
王直宣完旨,冲着高氏笑眯眯道:“二奶奶,领旨跪谢皇恩吧!”
高氏那双沉静的眼睛里仿佛沾染了一丝朝阳的光辉,然而,就是这些光辉,在沉默的眸子里浮起明明灭灭的冷意,
她并没有笑,只是伸手接过圣旨,深深的拜伏了下去,“民妇跪谢天恩。”
谢玉渊也跟着拜了下去,薄削的唇角绽放出一个微小的弧度,激动和讥诮都恰到好处。
王直满意的点点头,朝外头的小太监看了眼,小太监立刻双手奉上内务府早早备下的册子。
王直翻开来,高声唱喝。
“京城高氏旧宅两座;北郊温泉庄子四个;良田一万五千三百二十亩;观心街门面四十八间,凤冠……金子六万八千两,银子四百九十三万……”
轰隆隆!
像是一道闪电直喇喇的劈下来,把连谢二爷在内的一众人,劈了个里焦外嫩。
苍天啊!
大地啊!
这些滔天的财富都是高氏母女的吗?
都说这高家又贵又富,却从来没有想到竟贵成这样,富成这样!
顾氏赤红着眼睛看着小太临一样一样把房契,地契,银票交到高氏手上,眼睛里的羡慕如黄河决堤,泛滥成灾。
还不等她惊讶完,内务府的人挑着大箱子,鱼贯而入,箱子数量之多,院子里根本放不下。
王直手一挥,侍卫立刻将箱子一一打开。
顿时,黄灿灿的金子,五颜六色的珠光刺瞎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双目。
谢太太感觉自己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了,那些只在传说中出现的宝贝,此刻就直愣愣的摆在她的面前。
怎么可能都是高氏母女的?
顾氏这会赤红着眼睛,心里后悔到了姥姥家!
早知道这样,还分什么家?
自己分到的那点东西,连人家高家财产的指甲盖都比不上……哎啊皇上,您这旨意就不能早点下吗?
王直看着大惊失色的谢府众人,目光一转,谢玉渊那张平静无波的脸,猝不及防的映入眼中。
王直心里咯噔一下。
这滔天的财富,世上除了坐拥万里河山的皇帝不会眼热,哪个凡夫俗子见了,不激动的泪流满面。
偏偏这高氏母女一个比一个冷静。
大的经的事儿多,倒还情有可缘,这小的……这小的她怎么就不激动呢!
谢玉渊察觉到王公公的眼睛在她身上打转,随手就从娘的手里抽了张银票塞过去。
“公公,玉渊愚笨,有一事想请教您。”
第二百二十七章不死不休
王直低头一看,见手里的银票整整是五千两,顿时笑成了一朵花,“三小姐,不敢当,你说!”
“这东西皇上是还给高家,还是还给娘和我?”
这话一出,偌大的宅院寂静一片,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谢二爷更是竖着耳朵,生怕错过一个字。
王直笑眯眯道:“回三小姐,你和二奶奶是高家唯一留在这世上的血脉,还给你们和还给高家,有什么区别吗?”
谢玉渊皱了皱眉头:“那也就是说,这些东西都是我和娘的私产,和谢家没有半两银子的关系?”
众人被这话,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谢二爷心中顿时生出无数的怨毒:这小贱人,怎么敢问出这样的话来?
王直却在心里暗夸了一声:聪明。
“三小姐,御旨上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这些是高家的私产,也是二奶奶和你的私产。”
谢玉渊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她无声的冲王直笑了一下,柔声道:“既然是高家的私产,放在谢府不合适,麻烦公公直接送进高府的宅院里,不知可否?”
嘶--
谢府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就算愚笨如谢大爷,此刻也清清楚楚的知道了一件事情:这高氏母女对谢府的恨,比海深啊!
王直何等聪明,眼中精光一闪,笑眯眯道:“三小姐,这册子上倒还有四个宅子,只是这些宅子都是空落的,久未住人,连个看顾的人都没有,这些东西……”
“王公公!”
谢玉渊无理的打断了他的话:“我娘在京中还有一处陪嫁,当时没有记在嫁妆册子上,就在谢府的隔壁,劳您把东西送到那府里去?”
轰隆隆--
像是一道天雷劈在谢府每个人的头上,只是还没等他们回过神,谢玉渊又补了一句。
“我三叔就住在那府里,有他看着这些东西,娘和我很放心!”
说完,谢玉渊清楚地看到谢府众人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无比!
她眉心轻轻的舒展开来。不管宫里那位是什么想法,眼前,她就是想活活气死他们!
……
茶馆二楼,只有一桌客人。
苏长衫捏着茶盅,愁眉不展道:“也不知道宫里那位抽了什么疯,竟然还了高家的财产。这一下可把你徒弟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张虚怀把玩着手里的玉佩,脸上没有丁点的笑容。
那天他明明在皇帝跟儿前滴的是李锦夜的眼药水,好好的怎么得利的人,就成了高氏母女。
烈火烹油,锦上添花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张虚怀,别的我倒不怕,就怕谢府那些龌龊的小人,一个个钻进钱眼里,连死都不怕!”
苏长衫摇了下扇子,这鬼天,热得不行。
张虚怀把脸凑过去,借了点凉风,“谢府的人,我倒不怕,左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动作。”
“那你怕什么?”
张虚怀冷笑一声,用手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皇子!
苏长衫猛的打了个激灵,“你是说……”
“没错!”
张虚怀及时拦住了他的话。
这些财富一还,谢玉渊从一个默默无闻的闺中小姐,一下子变成了京城炙手可热的人。
谁娶到了她,就等于把高家累世的财富娶了回去。
这样一块肥大的饵,诱来的可不只是公侯将相,很有可能连那些已经婚娶,尚未婚娶的王爷也抵御不了。
如此一来,她的婚事可就不单单男婚女嫁,你情我愿这么简单,弄不好她的婚事……还得皇帝点头同意了才行。
一时两人无语,茶坊里变得极为安静。
许久,苏长衫低声道:“这事不简单,我得赶紧通知李锦夜才行。”
“通知他也好。这世上不仅有一招叫踩杀,还有一招叫做捧杀,好好的把那孩子捧这么高,我看是祸不是福。”
“你是说……”苏长衫踢了下张虚怀。
张虚怀没来得及躲开,硬生生的受了他一脚,无奈之下翻了个白眼,哑声道:“我且问你,倘若那几个得势的王爷得了这么一笔滔天财富会如何?”
话落,苏长衫的人已经坐不住,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嘴里发出一记轻哨。
大庆悄无声息的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