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之刃-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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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2001房。”经理回道。
雷邵点头,而后让过经理往里面走。
“额,先生,先生!”经理赶忙追上来拦在雷邵面前,“先生,星哥既然不想见您,我就不敢把您放上去,您就别为难我了。”
“他有让你拦着我,别让我去找他么?”雷邵平静地问道。
经理愣了愣,“这……”
电梯来了,雷邵摁下上升键,道,“让开。”
经理下意识的挪开了身体。
等雷邵进了轿厢,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在眼前阖上时,经理又着急忙慌的赶紧去打电话。
一路上到二十层,雷邵从电梯里出来,然后按照墙上的指示牌拐向左边。
2001就在走廊的尽头,雷邵走到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无人应答。
也没人来开门。
试着自己拧动了一下门把手,门开了,雷邵走进去,随即皱了下眉,里面落地窗上所有的遮光窗帘全都被拉了起来,房间里昏暗一片,不像有人呆的样子。
雷邵没有贸然开灯,他凝神往偌大的房间里扫了一圈,终于看到了一个团在沙发里的模糊的人影轮廓。
呼吸猛然一滞,雷邵抬步走过去,软厚的羊绒地毯吸纳了脚步声,他悄无声息的来到的团着的人影面前。
人影没有动。
光线太暗,看不清楚沙发上的人是不是睡着了,雷邵俯下身,伸出手想去摸摸他的脸,下一秒,他的手腕被钳住,随即一股大力拽着肩膀,把他甩进了沙发里。
后背砸到沙发背上的时候,雷邵用另一只手撑了一下,但身上的伤口还是被震的猛然抽痛。
雷邵没忍住,很低的闷哼了一声,紧接着他感觉到有锋利的刀刃抵上了咽喉。
“来做什么?”耳边有声音响起。
雷邵抬起眼,黑暗中穆子星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双闪烁着冷冽寒光的眸子里正翻腾着刻骨的恨意。
心口仿佛被狠狠剜了一刀,雷邵喉咙涩疼,看着这样的穆子星,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我说过,我会报仇。”穆子星手中的刀压紧了一分,鲜血立刻从脖颈处涌出来,如果再用力一些,锋利的刀刃就可以切断脆弱的喉管。
但当雷邵放弃反抗闭上眼,穆子星却把刀收了回去,并且放开了他。
“为什么不杀我?”雷邵坐起身,看向站到一边的人影。
穆子星似乎是在克制着什么,呼吸很重,虽然离得远了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雷邵能感觉到他浑身躁动的戾气和杀意。
“有人不让。”穆子星哑声说道。
听闻他的话,雷邵压下心头的情绪,平静地问,“你跟季浩东、沈家他们联手了是吗?”
“是。”穆子星说。
季浩东要回归荣兴,要“光明正大”地在荣兴各家主面前从雷邵手里把掌权人的位置抢过来,所以雷邵暂时不能死,他得活着。
穆子星把刀攥进掌心,他要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能克制着自己不把刀捅进沙发上正坐着的这个人的心脏。
雷邵有近半分钟没说话,他站起身走到穆子星面前,垂眸看着眼前嘴唇紧抿的青年,再开口时,语气里多了几分请求。
“穆子星,跟我回去可以吗?”
“你想报仇,想杀了我,想怎么样对我都可以,这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我们自己解决,别跟他们合作,别再牵扯进荣兴的纷争里,好不好?”
“你怕我把你从高位上拉下来?”穆子星突然问道。
雷邵微愣,继而摇了下头,目光沉沉道,“不是,跟他们合作太危险,季浩东绝对会过河拆桥,你想报仇,我就在这里,没必要冒那样的风险。”
“我不信,”穆子星却往后退了一步冷声说,“先生的虚情假意,就不用在我面前演了。”
雷邵从不知道穆子星的嘴里也能说出这么尖利的话来,隔了好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穆子星,不是这样。”
“先生陪我去M国,看着飞机坠毁现场的时候在想什么?”穆子星又问了一句。
雷邵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穆子星看着他哑口无言的样子,恨意自眸底崩裂而出,他忍不住一肘击磕在了雷邵的下巴上。
雷邵踉跄而倒,刚想挣扎着起身,穆子星的手就十分准确的按在了他的伤口处。
身上聚起的力气霎时泄了个精光,还没长好的伤口生生被撕裂开来,当穆子星手撕开他的衣服,指尖直接掐进肉里时,雷邵霎时疼的眼前发黑,连呼吸都顿住了。
“顾一他们走的时候,我告诉他们,先生安排的任务一定要好好完成。”
“他们出事的时候,你陪我去M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感动?“
“十六怀疑你的时候,我跟他翻脸,说绝对不可能是你做的。”
穆子星低头靠近雷邵,身上一直敛着的,把自己包裹起来的那股狠劲悉数释放开来,就像那天在拳台,甚至他此刻的状态比当时更可怖,语气也更加危险。
“我一直都很相信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
“先生,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他们杀了太多的人?还是因为他们妨碍到了你?还是因为什么?“
“你说啊,你告诉我!”
最后一句几乎是混和着破碎的哽咽从喉咙里嘶吼出来的,带着浓重的血腥气,眼泪一颗颗砸下,穆子星的手在裂开的伤口里残忍的翻搅,逼着躺在地上的人说出一句实话。
然而身下的男人在临昏迷之际,只是抬手用拇指蹭了下他的面颊,轻声说,“别哭。”
第六四章 权利更迭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漏进来,照在病床上。
雷邵眼睛缓缓睁开,又因为太过虚弱而沉重的闭上。
好一会儿,迟钝的五感终于能扑捉到来自外界刻意放轻的说话声、空气里消毒水的气味和胸膛伤口炸裂似的疼痛。。。。。。
雷邵手动了动,使得胳膊上的输液管碰到输液架,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病房里的说话声戛然而止,下一秒,有人惊喜道,“先生,你醒了!”
三四个人立刻围了过来。
而后雷邵听到有人说,“辛文,你快看看。”
辛文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听诊器走上前盯着雷邵看了几秒随即试探性的叫了声,“先生?”
雷邵睁开眼。
“您感觉怎么样?”
疼盖过了一切其他的感受,雷邵皱了皱眉,没出声。
十分钟后,等辛文坐完检查,雷邵浑浑噩噩的意识终于变得清醒。
但他还很虚弱,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
“我怎么回来的?”雷邵问。
辛文道,“是星哥把您送到了医院楼下。”
雷邵眼中微微有了丝亮色,“他人呢?”
“还在南区。”辛文小声回道。
穆子星把车开到医院门口就走了,如果不是他们的人留心着周围的动静,及时发现了伤重晕厥的雷邵,此时此刻怕是已经在举行荣幸掌权人的追悼会了。
听到人并没有回来,失望自眸底一闪而过,雷邵没再问穆子星,转而道,“荣兴怎么样了?”
在场的几个心腹互相看了看,推出了一个把当下的情况给雷邵做了说明。
自从季浩东回来C市后,各家未与之接触过的势力也或多或少的听到了点风声。
加上穆子星突然控制了南区,人人都觉得,荣兴可能要变天。
“季浩东与三个元老应该达成了一致,在您住院的这段时间,他利用他们拉拢了不少势力,而且整个南区现在彻底脱离了总部的掌控,还有其他区的一些都跑到了星哥那边。”
这样下去可能过不了多久,雷邵这个掌权人会完全被架空。
“先生,我们要做什么?”
雷邵叫辛文把自己扶起来,忍着痛靠坐在床头,沉默片刻,说道,“跟他们一样积极拉拢势力。”
其实他已经坐够了荣兴掌权人这个位置,季浩东虎视眈眈的想要,那就送给他,正好可以把人留在C市。
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等着人来抢,他必须表现的急切一点,季浩东跟那些老狐狸各个都是人精,不做些垂死挣扎,反而会让他们起疑。
于是没多久,有人探查到当雷邵人还在医院养伤的时候,他的亲信已经偷偷的去拜访荣兴的各方势力,试图把那些人都拉入己方阵营。
“不自量力。”沈家家主沈长安端着茶杯听着手下报上来的消息很轻蔑的笑了一声,看向在座的另外一个人,“我倒要看看,有季先生在,下周的集团议会上,谁敢保他。”
“话不要说太满,”坐在沈家客厅沙发里的季浩东笑眯眯把玩着一串佛珠说,“年轻人有无限可能。”
沈长安不认同的摇摇头,“要是没了穆子星的帮扶,他就是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耍不起威来。”
“对了,季先生,穆子星可靠吗,”沈长安皱了皱眉,想起穆子星以前对雷邵死忠的程度,不由担忧道,“不会临时反水吧?”
“反水又如何,LA的人已经全没了,他充其量也就是一条可怜巴巴的丧家犬。”
沈长安一想,这话说的很对,不由舒心大笑起来,脸上的阴鸷都被勃勃的野心冲淡了几分。
在雷邵出院的当天,他收到了集团议会的邀请函,由三个元老联合发起。
捏着那烫金的帖子,雷邵的指尖不由发颤,一天,只要再等一天,他就能从荣兴掌权人的这道枷锁中解脱出来。
次日晚八点,所有人都准时到了议会现场。
穆子星推开大厅的门往里走的时候,不少或带着探究或意味不明的目光都悄悄看了过来。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冷冷的在周围的座椅上扫过,而后找到沈长安给自己安排的位置,径直过去坐下。
会议室内装纳了近百人,但却没有一点声音,气氛凝重而又安静,最前面坐着的三位元老神色更是严肃冷沉。
在落针可闻寂静里,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雷邵走进来,目光先扫过坐在沈长安身边的季浩东,而后定在了穆子星的身上。
穆子星却微微垂着眼,始终不曾与他对视。
“沈叔,召集大家来,是有什么事?”雷邵率先打破了沉默,不冷不淡地问道。
其实今天要做什么,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沈长安的父亲拄着龙头拐杖站起身,目光把参会的所有人都扫了一圈,这才缓缓道,“今晚之所以把大家聚到一起,是对荣兴的未来做一个讨论。”
“想必大家有目共睹,这几年荣兴的收益大幅下降,在坐的各位日子都不好过。。。。。。”
老头先从集团的经营收益切入,长篇大论了一大堆自从雷邵上位后,荣兴出现的各种问题,而后道,“。。。。。。我觉得这跟掌权人的能力脱不开关系,小邵还是太年轻,领导者的位子还是应该让给有能力的人来坐。”
众人没想到这沈老一上来连迂回都没有,直接就打直球,会场里立刻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声。
而首位上的雷邵如众人所料般,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沈老,你什么意思?”他问。
沈长安的父亲面上没什么变化,只淡淡道,“这是我们三个老家伙的决定,小邵啊,你还是得多磨练几年。”
“什么时候,荣兴由你们三个说了算了?”雷邵冷冷的往另外两个老头的身上扫了一眼。
“集团当然不由我们三个老家伙说了算,得由大家说了算,所以。。。。。。”
沈老扣了下桌面,等到会场静下来,才继续开口道,“把小邵换下来,是我们三个人的想法,如果大家有跟我们想法一致的,请举一下手。”
雷邵冷笑了一声,似是胸有成竹地沉声道,“凭着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就想下了我手中的权力,是不是太玩笑了一点?”
“在场的谁会这么轻率?”
话音刚落,穆子星的手就举了起来,其他有相当一部分人也举起了手。
雷邵见状,脸色恰到好处的彻底变得冷沉似水。
第六五章 被带走
在场举手同意换掉雷邵这个掌权者的人很多,但支持他或者中立还在观望的也不少,会议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沈老,那您觉得换掉雷先生,谁来坐这个位置合适?”有人问道。
沈老没说话,他旁边另一个老头笑了两声,站起来说,“我们这几个老家伙都快入土了,肯定不行,要挑就要挑一个有声望的,能担当起重任的,能让荣兴的发展越来越好的。”
“我这里就有一个人选,”那老头终于把手指向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季浩东施施然地站起来。
老头继续道,“这个人想必在座的荣兴老人们都很熟悉,不过后来加入我们荣兴的恐怕对他有些陌生,我在这里介绍一下,这位名字叫季浩东,是曾经创立荣兴的雷老爷子最得力的手下干将,雷老爷子很器重他,一度把他当亲生儿子来看待,甚至曾经想把荣兴掌权人的位子交给他。”
场内交头接耳的嗡嗡声又响了起来。
有人朗声道,“可是齐老,集团里不是一直传这位季先生是荣兴的叛徒么?”
齐老看了眼提问的人,笑道,“这件事还是由长安来给大家解释。”
沈长安闻言站起来,先对三位元老躬身问好,而后面向众人,“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或听说过,二十年前荣兴发生了一起很严重的夺权事件,导致集团元气大伤,花费了好多年时间才恢复过来。”
“在这次事件里集团掌权人惨死,小邵的父母和哥哥也惨遭杀害,而这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季浩东季先生,但我们最近才得知,当年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
一直垂着眼没出声的雷邵终于抬头看向说话的沈长安。
他知道季浩东敢这样光明正大的来夺位,这些年肯定没少做准备,接下来对方要说什么,要做什么,雷邵大概都能够猜到。
沈长安看了眼雷邵,等场内再次静下来后继续道,“雷老爷子除了有个独子外,还有三个得力门生,分别是季浩东,纪百川和阮浮。”
“当年所有人都说是季浩东谋害了雷老爷子,但真正害死老爷子的是他的独子和儿媳!”
现场立刻哗然,就连始终默不作声的穆子星都抬起了眼,雷邵倒是很平静,但他刚出院,气色不好,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倒更像是被真相给吓住了。
“沈叔,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话可不敢乱说!”
“因为我看到了,”季浩东慢悠悠的回了一句,众人立刻收声,全都看向他。
接下来就是一个令在场的所有人跌破眼镜的故事。
据季浩东所言,雷老爷子的独子娶的女人,也就是雷邵的母亲其实是一名来荣兴卧底的警察,后来有一天她被雷老爷子识破,为了保住妻子,儿子便跟儿媳合谋杀害了老爷子。
这一幕恰好被前去找老爷子的季浩东偷偷看到,事关重大,季浩东没敢声张,先把这件事告诉了关系最亲近的纪百川跟阮浮。
没想到那二人在听说老爷子死后,便各自起了夺权的心思,最后阮浮失败,纪百川获胜,他便杀了雷邵全家又嫁祸给季浩东,逼得季浩东出逃,而纪百川自己如愿以偿的坐上了掌权人的位置。
故事之精彩,连雷邵都忍不住想给他鼓个掌。
这么冠冕堂皇的把白的说成黑的,把黑的说成白的的说辞也能编得出来,但确实有用,当年的参与者死的死,被灭口的灭口,现在完全是死无对证,不管大家信不信,季浩东需要这样一个故事,“堂堂正正”的回归荣兴。
“空口无凭,这全是你的一己之言,如果真是上任掌权者所为的话,为什么当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