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路人今天也在路过男主片场-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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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池寄夏抓了把头发,“你说,我应该演谁好呢?找一部母子亲情片?模仿其中一个儿子怎么样?还是说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对,睡一觉就好了。
梦里不会有母亲,不会有悲惨的童年和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上的空缺。他可以是任何人,拥有任何人的喜乐,只不过不是他而已。
可那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可系统阻止了他:“我觉得你现在不能睡觉。”
“……连你也要教训我吗。”池寄夏说。
系统沉默了。
“我不知道。”系统说,“但我好像觉得,我的存在意义,是让你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池寄夏:……
“存在意义。你不是巨星养成系统吗……不知道,你帮我找个角色来模仿一下吧,系统。”他说。
系统:……
“啧,说起来这么多年来我好像一直在给你添麻烦。”池寄夏忽然笑了笑,“世界上没有比我更差劲的宿主了吧?在最年轻的时候拿了一个影帝,然后就一蹶不振,整天靠烂俗偶像剧维持生活这样子,还不听你的劝告跑去参加男团。这么多年来,完全没有按照一开始签订契约时说好的去当一个影帝那样。而你一直都没有催过我,又或者是责骂过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要叫系统也听不见了。
系统沉默了。
池寄夏:“你怎么不说话?我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很尴尬的好么。”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系统说,“那时候你还很小……我找到你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小、却拥有这么巨大的愿望力量的宿主。你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告诉我,你想要演好戏。按照规定,我本来不该选择一个小孩来当宿主的。”
“嗯。”池寄夏说,“不过那个时候我还做得比较好,不是吗?”
他耸了耸肩,像是想要故作轻松:“一开始还是挺符合你的期待了吧?毕竟演了那么多戏,拿了那么多奖……”
“……我不知道。”系统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很好。因为我一直让你体验别人,却没有让你体验过自己。”
池寄夏:“?”
他正要开口,却看见楼下有一个人走了上来。
他原本以为是薄绛。
“薄……”
池寄夏瞪大了眼睛。
“晚上好啊。”那人笑嘻嘻地说,“好久不见——哦,差点忘了,从现在这个时间线来讲,你没有见过我。”
“我靠我靠我靠。”池寄夏说,“谢……”
他本来想说“谢在逃犯”大驾光临啊,可不知怎的,他本能地觉得惧怕。
惧怕,恐慌,恶心……就好像这个人曾做过什么本能地让他觉得憎恨与惧怕的东西似的。
一股酸水涌上了他的喉咙。
“……不至于吧?这就想吐了?”那个人有些讶异,“不过我不是来找你的……”
“易晚呢?你看到他在哪里了吗?”
……
安也霖从半梦半醒中清醒。
他坐在池寄夏母亲旁边的看护凳上,由于池寄夏崩溃,池秋只能由他在这里守着了。
说起来他甚至没这样守过他的亲生母亲。
他们虹团真是个顶个的事多。
安也霖摇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吃了镇定剂后的池寄夏母亲已经陷入昏睡,整体看起来是好多了。
……折腾了一晚上,不知道他们的歌还来不来得及。安也霖陷入忧虑。
“……¥。”
他听见病床上传来声音。
安也霖循声望去时,正看见池秋眼皮下的眼球在转动,像是在做什么让人惊恐的梦境,抓着床单的手指青筋凸起。他脸色一变,立刻放下水打算按铃——他实在是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
“……序。”
安也霖顿了顿。
他好像听见了……一个名字?
“池序……以前妈妈觉得你是哥哥,你要让着弟弟……”
“小序……妈妈对不起你……接电话……”
池序。
池序!!
安也霖听觉极为灵敏。此刻他内心的震惊难以溢于言表。
池母口中不断重复的、池寄夏不存在的哥哥。
因为打乱了世界线而被抹除的池序。
姓池……徐夏。池序,池徐……
若是其他人在这里,或许不会如安也霖一般快地分析出真相。可安也霖毕竟是从豪门狗血中活下来的幸存者。他的脑补能力和家庭分析能力都超乎寻常。
“池寄夏!!”
安也霖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这件事光有他一个人可不行。他于是立刻拨通了易晚的电话——这个整个虹团里他最信任的人。
电话过了许久,终于打通了。
安也霖也不管易晚回不回复,一股脑地把事情向他倒了出去。片刻后,易晚回答道:“……那我现在过来。”
“好。”安也霖也不多想。
丁别寒就没有必要告诉了,反正他看起来也不像能在这件事上帮上忙的样子。安也霖接着一个箭步冲出病房。在跑过走廊时,他与一人擦肩而过。
安也霖:?
是低着头的薄绛。
古风美人站在四楼窗旁,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漆黑的凤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 121 章 不要朗读队友身世
易晚最终还是没有在喻家住完一整个晚上。
天空很黑。他顺着林荫的小路往回走。走至一半时;身后亮了。
和喇叭声。
“想了想,我还是打算送你回去。”拉下的车窗里露出喻其琛的脸,“上来吧。”
那张与喻容时肖似的脸此刻正抿着唇。
易晚从善如流地上车。他看见喻其琛好几次在停下车时扯领带;像是话憋着说不出来。
易晚:“喻其琛……”
喻其琛:“什么。”
易晚:“这边路肩是白色的,你可以靠边停车。”
如果你想要说些什么。
喻其琛:……
“你td还真是善解人意啊,操……”喻其琛终于没忍住了,“你们聪明,你们清高!你们……”
易晚:“你是在生我翻喻容时东西的气;还是在生喻容时居然写了你的观察档案的气。”
“……我不能都气吗!”喻其琛大声骂人,“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一个属于你们两个自己的世界啊?只有你们两个怪人能进入、其他人不能进去的那种?操……”
他猛地向右靠边停车,并刹车。
“在你们眼里,我们是不是就像一群傻逼啊?对;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一个傻逼……”
一个要靠“让”来赢得乒乓球赛胜利的傻逼。
一个不靠兄长让步获得乒乓球赛的胜利,就会生气发疯,给身边所有人带来麻烦的傻逼。
那种感觉很糟糕是吧?明知道那个无论如何也超越不了哥哥的人是自己。也知道那个会为了这种事嫉妒生气愤怒的人是自己。可为什么还是会为了对方故意的退让而生气呢?
其实喻容时根本不知道他喻其琛到底是在为什么生气。
他把脑袋埋在方向盘上半晌,呼吸由急促转为平静。最终他闷闷地说:“其实我想知道……”
“其实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易晚说。
“靠!我不想知道这些;你当我看不出来吗?好吧,仅靠我我肯定是看不出来的,但我好歹也是和喻容时一起长大的,我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不对劲;但我并不关心。”喻其琛说完,就发现易晚一脸被shocked到的表情。
简直就像是机器人的头上突然冒出了一个“感叹号”的样子。
喻其琛:……他看起来好像很震悚居然会有人对这种事不感兴趣。
易晚斟酌了片刻,茫然地说:“那你想知道什么呢。”
“你喜欢我哥吗?”
易晚眨了眨眼:“……啊?”
“……我知道你们的世界很精彩;所以我也只能问这个了。”喻其琛苦笑地抓着脑袋,“没办法啊,像我这样的俗人也只能关心一些俗人能关心的事情了吧?关心一些俗人才在乎的幸福吧?”
“……”
俗人的幸福吗。
“我只想说你不要太骗我哥哦。他如果受伤害的话会记很久。看不出来吧?他虽然很爱付出且多管闲事,却也是最受不了欺骗的。尽管他在家里只会看报纸看新闻炖鸡汤……”喻其琛说;“其实一个什么都能做得好的人反而会很孤独吧?所谓的曲高和寡。可惜我知道得太晚了。”
“……我没想过要和谁在一起。除非我能在他身边得到绝对的自由。”易晚手指摩挲着车座,“而且我不觉得……”
有人会喜欢“易晚”。
“他在看守所里时专门让我带话,说让你放心。”喻其琛说,“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按理说你们也没认识多久,也没有共度过很多故事。可能他就是这样,一旦决定接纳某个人,就会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向他敞开。”
易晚:“哦……”
喻其琛:“……算了。”
“我有空会去看看他的。”易晚认真地说。
喻其琛才不信这些“有空”呢。谁都知道,成年人世界里的“有空”从来只是一个表示友好的托词。
他继续开车。易晚说:“我刚刚好像伤害到你了,是不是。”
喻其琛:“你伤害的又不是我。”
他没注意到易晚更加沉默。
他在麓山疗养院门口放易晚下车。疗养院在黑夜里像是一座发光的堡垒。
“我还有一个问题,关于那些调查盒子。”在下车时,易晚最后说,“我注意到它们旁边落的灰很不均匀,像是最近又放回上去的……”
喻其琛看着他,忽然笑了。
他笑得露出了牙齿,在黑夜里越发耀眼:“没想到吧?其实那些档案早就被他扔到储藏室里了。”
“……啊?”
“他把它们翻出来了,因为你。”喻其琛说,“他早就打算把它们都封存起来了吧?他比你社会化一点,知道自己把它们放进回忆里,依然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很好地、平常地活下去。原本他也是这么决定的,也是这样妥协的。”
就像鱼群沉进深海里。
“……忘掉‘主角’,忘掉‘谢子遇’,忘掉过去,享受自己的天赋和自由,就像一个更加高级的特权者那样。每天想有用的东西,每天说有用的话题。用自己的小能力为需要他的机构做一点事,但不承担更多的责任了,不劫富济贫。我很满意,局长很满意,他的所有朋友、粉丝也会很满意。因为这样的他就是一个符合最多人利益的、适应这个社会的天才的模样。”
“直到他翻出那些东西,从社会化的自己开始退行,在遇见你之后,又和你一起变成了一对怪胎。”
“……”
易晚垂下睫毛。
“然后这堆资料,其实是关于蓝光的偷税漏税的资料。”喻其琛冲他眨眨眼,“除此之外还有谢子遇的……大反攻要开始咯。”
“哦……”易晚说。
“猜猜谢子遇为什么急着把他弄进监狱?”喻其琛指了指上面,“因为他在x月x号向上面寄了一封信。”
x月x号是他与灰宫重逢的后一天。
车灯闪烁。喻其琛开车欲走。易晚在他身后道:“你在家以外的地方,不要大声说谢子遇的事情……”
“这些警惕心我还是有的,虽然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喻其琛摆摆手。
“好。”易晚说,“而且你刚才可能没有看清……”
“?”
“属于你的那份档案的简历上的,你的照片是铅笔画的q版。档案盒里还夹了两张东西。”
“一张可能是你画的两兄弟站在一起的涂鸦,考虑到你之前说你和他小时候一起上绘画课后被吊打,之后就没再去了。这张画可能是你那时候画的。”
“……靠。”
“还有一张是你中学参加乒乓球比赛的第一名奖状。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没去领。”
喻其琛的喉咙忽然哽咽了一下。他随手拿起身边的保温杯,喝了一口里面的茶。
好酸啊。
太酸了。
酸得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其实你刚才说的话也不准确。他确实融入了这个世界,但这是由他牺牲自己的主体性所带来的。”易晚说,“他也想要一个家。”
“他有的。”喻其琛含混地说,“他有我这个弟弟,还有你这个……额,知己。”
知己吗?易晚说:“我没有真的为他伤心过。”
“可能只是你自己不知道。拜啦!”喻其琛挥挥手,“我送文件去了!”
易晚说:“看起来好像是兄弟二人冰释前嫌了的场面捏。”
喻其琛:“……不要这么说话了!恶心心!”
汽车离开了。
易晚盯着汽车的尾灯,直到它们消失。他觉得自己的反应很不同寻常。因为他居然会为了兄弟两人彻底冰释前嫌而高兴。
世俗的快乐是吗?
“我是不是太高高在上了呢?”
“易晚!”
远处传来安也霖的呼唤。易晚收敛思绪,向安也霖走去。
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
无论是喻容时的案子,还是喻家兄弟的感情。一切都是如此。
不是……吗?
……
喻其琛驾驶车行驶在高架桥上。他拨弄电台,调到自己喜欢的音乐频道。
频道里在放一首古早的英文歌。
歌词讲述一对兄弟,从互相不理解,追逐,争吵,到最终相互扶持。他记得这首歌在他的小学时代正流行,只是每次他都假装不喜欢,臭着脸走过任何播放这首歌的场合。
其实他从来没有讨厌过自己这个过于完美的哥哥……或许也有一点啦。
其实……
他想要的或许只是喻容时在胜过他时,能自然地大笑,嘲笑他,顺便安慰一下总是输给自己的弟弟而已。
家人之间哪有什么输赢呢。
喻其琛觉得心情很轻快,就像漂浮的音符,从狭小的车厢里飞了出去。他带着喻容时准备好的文件。轿车是他的战马,他将乘坐这辆车攻城略地,展开属于他的一战。
然后他会告诉喻容时,他们是一个家庭,他们……
“等我啊,老哥。”他说,“谁让你是我哥哥呢。”
嘶。
是电流的声音。
嘶嘶。
是电台里传来的杂音。
喻其琛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越来越亮,像是有什么东西照亮了他。电台里嘈杂的电流声让他非常不悦。他停在红灯前,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关闭电台上。
不过这个声音真奇怪。
不像是不规则的电流声,而像是哪条街道中的人声……喻其琛全神灌注去听。
‘你要去哪里?’
‘你以为你是谁啊就想管我?你才不是我哥。如果你想找我,那就上山去……’
‘我要是没有你这个哥哥就……’
“嘶拉。”
是货车轮胎打滑的声音。
十字路口的另一端,原本绝不该打滑的一辆货车以一种近乎违反物理规律的方式向着停在红绿灯后的小轿车冲来。司机木然地看着前方,像是已经失去了意识。
“呼——!!!”
喻其琛抬头了。
在货车撞上来的前一刻。他没有抬眼看货车,而是转回身,看向那极亮的光源。
他的瞳孔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