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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海棠压枝-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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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他回来同他说,日后不用来本宫面前诵经,他这尊大佛本宫供不起。至于何时搬走全看他,不用管。”
  白衡垂头:“是,奴婢这就吩咐上下。”
  她不懂,小黎子从上辰宫去到御前,娘娘又有身孕,这等互利关系日后多好在陛下面前得好。
  为什么要冷拒小黎子呢。
  许襄君看眼镜中自己,她现在‘有孕’,再与御前的黎至再过密,日后平珠一朝得子,黎至风头愈盛起来,夏明勤面前难免有人挑拨。
  届时风言风语不会放过她,更不会放过黎至,流言诬告只要有出口便会生根,发芽早迟就看人促成速度罢了。
  她想杜绝这一不利于黎至的状况出现的可能。
  黎至要往夏明勤面前走,她可以给他铺路、让路。即便万是荆棘,也有劈尽的一天,但一定不能绊着他。
  她看眼时辰,与李婕妤的五日之约时间到了。
  许襄君宣了软轿打算前往枍诣宫,她上了轿发现有位抬轿太监像是在朝她虚眸?
  白衡一嗓‘起轿’将她思绪斩断,那人连忙佝背抬起轿,又看不出任何怪异。
  枍诣宫突然冲进一名太监,慌里慌张跪下向李婕妤报:“襄娘娘来的路上跌了轿,抬轿的太监当场撞了宫墙、血溅三尺而亡。”
  李婕妤因惊惧退了半步,她颤了下唇:“跌轿?那襄婕妤人如何了?”
  那太监叩头,满脸慌张:“轿中不知道是何情况,只是,只是轿下晕出了血,周围宫人都吓得魂飞魄散,现下怕是陛下皇后都知晓了。”
  攒眉心忖:这是出自谁的手笔。
  李婕妤眼睛瞪大,实在惊愕:“怎么会如此。”脚下步子一紧。
  “是啊,怎会如此,今日这场好戏可是姐姐费尽心思安排的?”
  门口高声顿挫冷腔适时接住李婕妤问出的问题,声音下的娇媚凶戾横冲直撞,犹如一柄暂时收着杀气即将要乱杀的利刃。
  李婕妤循声扭身,门前一道昌容色身影翩然走近,裙角翩飞好不飒气凌冽。
  许襄君双眼戾气破重得直击她面门,冷霜般的神情实在教人胆寒。
  看着愈近的身影,李婕妤挺直脊背,紧张下她脱口:“不是我。”
  殿上太监瞧着这幕。忙地跪到角落里。
  殿中所有人垂头跪下,每个人都想往殿外去,却无主子发话,皆惊得不敢动弹。
  李婕妤瞧眼许襄君,这是要续上五日前了。她连忙挥退了大部分人,徒留一二心腹在殿上。
  许襄君走近,冲她抿笑:“不是姐姐,那必然是你身后那人做得局,今日妹妹半条命差点就交代在长巷中,李姐姐可否怜悯襄君年纪小、独身在宫内无友无伴的可怜,告知背后那人是谁?”
  音调去掉娇媚,变成恶狠狠的寒:“是谁、因何由要置我、与腹中皇嗣于死地?”
  许襄君字字铿锵凶厉,哪里有她话中那可怜样。
  李婕妤瞧了眼她小腹,目光顺着往下随后又整个人打量一番,悻悻问:“你没跌轿?”
  那来报的是假消息?她虚瞥了眼报奏的太监。
  许襄君瞧见她小动作,勾唇,眼底凝层寒意。
  “哦,今日上了轿不知怎得突然口渴,便回去喝了盏茶,让白衡先行上轿给姐姐送我前些日子才酿好的杨梅酒,哪料路上跌洒一地,可真是浪费了。”
  话里揶揄混含着其它意思,叫李婕妤直感不善。
  “我随后赶到时还亲眼瞧见一名太监撞墙而亡。”
  许襄君往李婕妤眼前儿踩近半步,倏得一把钳住李婕妤手腕,压身凑近:“姐姐可见过血溅当场的壮烈?红墙颜色更浓了呢,你喜欢红色吗?我带你去看看。”
  拽着就要往外拖拽,李婕妤吓得脸色惊白,喉咙破风般‘呼呼’两声:“你干什么,疯了吗!松手,松手。”
  挣扎力气过大,许襄君差点被颠翻。
  她骤停步子,虚眸瞧着李婕妤:“我有孕在身,你若不小心推倒我,姐姐在宫内日子便到了头。你不顾自己,顾不顾你膝下六岁的宣邑公主?”
  “陛下四年未见宫内有子嗣降生,姐姐这是要狠杀了陛下的心啊。”
  “。。。 。。。”李婕妤当即就不敢动弹,脸色青白。
  眼眸接连闪烁几下:“殿上有人看着,是你扯拽我,你若真摔倒与本宫有何干系!许襄君,你赶紧松开。”
  这话也就是强撑,许襄君如若真摔倒,是不是她动的手,她都脱不了干系。
  李婕妤咬唇,眼中惊恐:“许襄君你当真有本事,不过尔尔时日便让你摸了个清楚。那你既然能查我这处,你该查到其它不是?我。。。 。。。我并无害你之意,我是身不由己、被人挟制不得不为。”
  她神色慌张又委屈:“你入宫大半年,除了五日前我与你戏台前就近见过,我都不识得你,对你更是知之甚少。”
  这牵强得让许襄君愤然甩手,生将李婕妤甩开两个趔趄:“李姐姐这话可谓是妙极。”
  她冷咧了咧嘴:“对啊,你都不识得我。我未出阁时奉令承教从未逾矩失于人前,如此循规蹈矩的我,或许你身后那位也不尽识得我。”
  许襄君拧眉:“既是如此,你们为什么要害我性命?宫内争宠是常事,总不能谁得宠你们便杀谁吧。”
  她嵌满疑窦地问:“所以我是哪里挡着你们的道儿?还是碍着你们眼了?”
  “你既身不由己,我也是给了姐姐五日时间想想清楚,如今你可愿与我道个一二,究竟是谁想要我性命?他日我若不是对手,也好让妹妹死个明白不是。”
  李婕妤趔趄的钗环脆响,面上挂上狼狈色彩。
  狠狠瞪眼许襄君:“你觉得我这处境如何与你言说,许襄君,你这是在逼我死。”
  许襄君扬起下颚,舒展眉角,轻轻笑出声:“你动手杀我,我逼你去死,这不是礼尚往来、佛说因果么,我们做人该是如此。”
  娇柔一个温吞神色,却让李婕妤步步后退几近站不稳。
  【??作者有话说】
  谢谢阅读。
  等着我狂补字数,几天没写,又病了。


第37章 最后机会
  ◎我行事向来等报相还,我对你是杀还是留?◎
  李婕妤煞白脸色。欲要强辩; 许襄君又笑出一声斩断她的口。
  “行必有迹,其实我大可再蛰伏一段时间通过你慢慢查,只是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快刀斩乱麻。”
  她眼底漫上一层薄雾:“我与你不同; 我有资本、能光明正大摊开胁迫你,而你只能夹在两难之地求生。五日前你便知道我这处讨不到生路; 何必妄做挣扎。”
  “我行事向来等报相还; 如若不是你们无故想要我性命,我这个人也是好相与的人; 主动与人交恶多累人啊。”
  末尾小转音娇俏清扬,实在让人难想她说话内容多可怕。
  李婕妤眼中全是慌颤; 指尖搓得衣角皱起一片。
  许襄君淡淡抿口; 轻声:“为人所用必为人所弃。今日我来就是一句话,要么你给人; 要么等我来杀你。”
  “姐姐不言不语我不是也难为么; 我对你是杀还是留?”
  李婕妤瞥见门外远处有人形身影; 她咬牙朝许襄君跪下:“求你饶了我; 我出身低; 熬了这么多年也就是一个婕妤; 不像你出身那么显贵、又得陛下宠爱,我真是无法。。。 。。。”
  她‘哐哐’磕起头:“我生存不易; 求你; 真的求你放过我。我真没有想过害你一分一毫。”
  眼泪顺着精致面庞流下来; 颇几分弱柳扶风之姿。
  许襄君冷眸瞧着她的作态:“我承宠第一日的那碗雪耳与你无关?虽我不在乎有没有龙嗣,但你是在下毒; 其心多恶呀。那日是伤身的药; 日后会是什么; 鸩毒?还是其他。”
  “无论你想没想; 荷花池那两人是出自你的手笔,你即便不是握刀之人,也是杀向我的刀。既要害人,被人所仇有何不对,你再三狡辩我便要头疼了。”
  李婕妤咬唇,深吸两口气质问道:“许襄君你不是没事吗?你甚至连任何不适都没有,那你还要做什么计较,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
  许襄君倏然瞪大眼,简直被李婕妤这句话震惊到瞬时噎嗓。
  胸腔本能多颠了两下。
  许襄君这才认认真真看李婕妤一眼,她生的花颜月貌,哪怕现在二十有六,孕有一子,风韵在阖宫也是上乘的,眉角一丝倔强显得她格外清质。
  她家世确实不好,只是上京一个县主的女儿,朝中几乎无依无靠,难怪宫中要依附与人。
  李婕妤在宫里素来净交,基本与她别无二致,大多时候都是闭门不出的状态。所以要不是那一块黄玉,她与黎至是不会将她放在眼里。
  眼泪挂在她这般品貌的脸上,眸底冰冷还有一丝遮不上的疑问。
  没有实质性求饶、没有悔过,仿佛她只是理直气壮提出理所应当下的不解。
  许襄君‘噗嗤’笑出声,随后眸中阴冷:“我没死是我聪慧厉害,和你有什么关系,因为我没死你便没有错?”
  她摇头,不禁发自肺腑感叹:“那你可真是该死。”
  李婕妤这样究竟害过多少人,择她为刀的人也是厉害,眼光当真毒辣。
  离夏明勤生辰越近,她便越没时间还击,不然她为什么冲上门打草惊蛇这般手段强逼,这是无奈之策,用运来赌一局罢了。
  她虽有黎至,但也不是只会靠人的软柿子,要受人庇护疼护。
  她自有自己的性子,吃不得亏。
  许襄君觉着自己疲了,走到一方椅子坐下,随意挥手指使名宫女:“你去,帮本宫斟盏茶来,本宫口渴了。”
  李婕妤瞧算着殿外行程,她不顾尊容地跪行到许襄君脚边,略带诚心地臣服。
  许襄君单手撑着下颚瞧着她这副做派,谨慎提防着她异于常人之态。
  冷静轻声说:“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是谁,不然我就让你看看我的手段了。”
  “梅又回来可有将我的话传达给你?恶心便用恶报偿。”
  那名宫女一盏茶温温吞吞斟过来,李婕妤接过手两手呈递,细声抽噎:“是我错了,还请妹妹雅量饶了我这一回,真的,我求你宽容大量。”
  宫女速速退走,不敢贴近她们。
  许襄君余光撇到门外,觉得李婕妤简直是死性不改。
  她垂声叹气:“那我大量好饶你一次。”
  李婕妤笑着送盏递茶,许襄君先她一步握住李婕妤指尖。
  随后腕子一甩便将滚烫的茶水掀了李婕妤一身,她当即被烫的叫出声,身子挣扎直直要起。
  许襄君顺势借着她的力在桌子磕破茶盏,然后将一块锋利的茶盏碎瓷抵住自己小腹。
  “姐姐不要,你为何!”惊惧声音撕裂,许襄君提声呜咽:“救,救命。不要。”
  两声惊措朗脆的声音坠到李婕妤耳边,她才垂头看向自己的手,惊得一愣,嗓子黏糊出声,“不是我。。。 。。。”
  想到什么,她尚来不及松手便听到殿前一声叱咤:“李素月你给朕速速住手,休要伤到襄君!”
  李婕妤闻声不敢扭头,先去松手。
  可她的手却被许襄君牢牢握紧,根本挣不开分毫。
  许襄君狠握住她的手抵在自己腹部上,盯紧她眼睛:“是谁。”语气中的凉薄血气实在吓人。
  李婕妤惊得抬头,嗓子滚涌到害怕,可她依旧难开口。
  许襄君捏住她的手再往前顶一分,李婕妤实在害怕,抖着嗓子说:“顾元菱,你是惹了她。剩下的我不能说,不能说。我真的求你放过我。”
  许襄君皱眉。
  顾元菱?
  初次动手顾元菱都还没入宫,和她有什么干系。
  许襄君看她张口胡诌,这种情况都问不出来,眼见夏明勤要几步阔近,便只能随着时机甩手一松。
  锋利瓷角按照计算划上她右臂,衣袖撕裂好大一个口。
  李婕妤手上瓷器脱手,清脆‘啪’一声落地,分溅好几处。
  有一块碎瓷甚至飞撞在夏明勤靴子上,一下子惊气夏明勤的火,步子踩得愈发吓人。
  李婕妤现在心神不稳,许襄君轻松一把推开人,佯作掩头胡乱跑的样子,实际瞧准了夏明勤方向。
  没几步便被夏明勤一掌接住。
  她勾唇挣扎叫着:“不要害我孩儿,不要。”两手环死在略微显怀的小腹上。
  夏明勤听得揪心,将她牢牢按在怀里,赫然出声:“襄君,是朕,是朕,你莫怕,朕来了,是朕来了。”
  掌心顺着背轻抚:“你看看。”
  许襄君听到声音颤颤巍巍抬头,看见夏明勤那张脸。脑袋狠狠砸进他怀中,放声大哭起来,声音里全是委屈,简直是像遭受了什么泼天大冤。
  只言片语未明,却又像说了许多。
  李婕妤此刻才晓得自己反被许襄君算计了,身上惊出的冷汗现下让整个身子冰凉。
  本想着她跪着斟茶认错让陛下瞧见,同级不当此行,她一顿哭求说许襄君以皇嗣帝宠迫她服软,她娇哭几声不委屈,陛下多少会训斥许襄君怙恩恃宠。
  毕竟许襄君在宫内张扬行事这也不是第一次,上次她对顾元菱宫殿放火,陛下虽然没有怪罪,但这行为怎么都能拿出来辩一辩,结果没想到自己反被许襄君将一军。
  李婕妤摁住上瞟的目光,心下胆战。
  许襄君何时发现陛下在门外的?明明从头至尾都没朝外看过一眼,她怎能及时做出应对的。。。 。。。心口上的急促比她想到还可怕。
  她适时佝背跪在夏明勤面前,颤着嗓子尽力为自己辩:“陛下,方才是误会,臣妾并没想伤害襄婕妤,真得没有。”
  她清楚明白夏明勤看到的是哪一幕,她自己张口都觉得这话牵强。
  李婕妤往这一扑跪下,夏明勤直接将人往身侧揽,生怕再惊着许襄君。
  手上也忙着安抚。
  冲李素月压声低喝:“你告诉朕看见的是误会?何种误会让你能谋害朕的皇嗣!你好大的胆子!”
  夏明勤抬腿一脚将她踹倒,李素月‘唔’得一声扑倒在一旁,模样狼狈却又端着一丝皇妃应有的温雅。
  夏明勤还是心疼美人的,可见的力气不大。
  其二是李素月会配合,摔得精彩,不疼还漂亮。
  许襄君眸底平静地看戏,她不想李婕妤有任何辩驳机会,小手揪着夏明勤衣角瑟瑟发抖,嗓子哽咽的声音扩两份,声声砸在夏明勤心口上。
  “姐姐您解释,妹妹还是信你的,刚才是襄君哪里出言不逊犯上气着姐姐了?”
  李素月一口气噎。
  直直看许襄君这柔媚矫作呜咽腔,撑着委屈求问的样子才明白她为何得宠。。。 。。。
  就许襄君这样,活该她得宠。
  蛇蝎美人真是好毒。
  李素月后悔不曾对许襄君多做了解便对她贸然下手,许襄君太难对付,只是现在知道已晚,今日她必要折些东西。
  她顶着青白的脸,深吸口气:“明明是。。。 。。。”
  耳边突然响起许襄君方才说得话:看看我的手段。
  原来如如此。
  她一下子塞口,是什么样的由头能说清,那片瓷器顶着许襄君肚子不是为了伤害她?
  由头编的再好,也抵不上许襄君此刻的黄雀在后。
  李素月塌下肩,几乎不想再辩这场死局。
  死得不是局,而是她即将黔驴技穷,许襄君还有大把游刃有余的后招。
  许襄君瞧她,微微抿笑:“姐姐你快辩啊,陛下会听的。”
  “。。。 。。。”李素月直起背,两手握紧里袖,再狠狠扣在地面上:“陛下,是臣妾昏了头做出如此伤害襄婕妤的事,妾身不敢辩,请陛下责罚,臣妾领罪。”
  伏地叩拜,一句一意,一举一动都是慢慢恳切。
  许襄君眸子晦涩一凝。
  李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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