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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枭起青壤-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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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聂九罗走过来:“早知道你自己就能搞定,我也用不着赶这么急过来了。”
  说话间,目光四下掠扫:“老刀呢?”
  ***
  老刀倚躺在河滩边上,双目紧闭,脸色青白得吓人,伸手在他鼻端探很久,才能探到微弱的一丝呼气。
  听说是脑袋受重击,聂九罗也不敢做什么:这要是皮肉伤,她还能帮着裹扎处理一下。
  但脑袋……
  算了吧,交给专业急救人员好了。
  聂九罗先给蒋百川发了条消息,说了一下这头的态势,然后淌水进到车里,找到邢深的手机,让他以车祸的名义拨打急救电话——这地方距离市区太远,她估摸着,救护车再快,也差不多得四十分钟。
  候着电话打完,她才问邢深:“炎拓的那个同伴,是人是枭?”
  邢深沉吟了一下:“没有枭味,应该是人。大概率跟炎拓一样,也是伥鬼。不过那人挺狡猾的,闭气装死,把我和老刀都骗过去了。还有蚂蚱,该上的时候畏畏缩缩,不然也不至于那样……”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躺着的老刀。
  聂九罗差不多对发生的事有个大体的轮廓了:“那个炎拓……没动手攻击你们吧?”
  “蚂蚱放倒他了,他想动手也没机会。应该就在附近,你过来的时候没注意吗?”
  聂九罗:“没有。”
  停了会又补了句:“忽然看见蚂蚱蹿过来,就跟来了。”
  邢深俯下身子,向着蚂蚱伸出手,蚂蚱温驯地把右爪搭上去。
  他闻了闻气味,并不着急:“跑不远,估计倒在哪了,等蒋叔他们到了,周围找找就是。”
  聂九罗没吭声,孙周被狗牙伤了之后,虽然跟个树懒似的反应迟钝,但好歹“撑”了一段时间,还能自己开车去医院和回酒店,这或许跟狗牙已经“人化”、兽性变弱有关——蚂蚱不同,它就是兽,被它挠伤或者咬伤,生理上的不适会出现得很快。
  邢深就是仗着有蚂蚱这张牌,才会有恃无恐、突兀挑衅。
  她顿了顿才说:“你放蚂蚱伤人啊?”
  邢深反问她:“不应该吗?那是人吗,那是伥鬼。你想想华嫂子、瘸爹、我们丢了的那三个人,还有老刀。要不是考虑到还得留下他、去跟对方谈条件……”
  聂九罗冷笑:“要不是考虑到这个,就杀了他了是吗?”
  邢深听出她语气中的讥诮之意,面色一窘,岔开话题:“那倒也不至于。阿罗,你说……那个人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蚂蚱不攻击他呢?”
  聂九罗也想不通:要说是蚂蚱老了、斗志渐退了,对付起炎拓来,可一点没手软啊;要说是那人身上带了什么克制地枭的利器,为什么厚此薄彼,不给炎拓也带一个呢。
  她淡淡回了句:“不知道,问那个炎拓呗。”
  邢深嗯了一声:“这小子嘴严,不过没关系……”
  聂九罗心中一动,手电光微微上掠,笼住邢深的小半张脸。
  他没戴墨镜,眼睛里一片漠然,毫无神采,嘴唇轻抿,唇角微微向下——印象中,邢深总是在笑的,笑得温柔和煦,很容易让人忽视他还有另一面。
  上一次他出现这种表情,是在她发怒摔砸了塑像之后,那之后不久,他的眼睛就瞎了。
  对自己都这么手狠的人,对别人,只会更残忍。
  聂九罗手指微松,让那片光落到低处,说了句:“你们就是在这一块对上的是吗?我周围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
  “四周”非常干净,除了车辙印和一双落下的童鞋之外,没什么新发现。
  蚂蚱很想去把鞋穿上,但不敢,有聂九罗在的场合,还是紧挨着邢深站比较安全。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车声,救护车该从城里来,这方向是反的——聂九罗看了眼时间,蒋百川说过会迟她半个小时到,她跟司机约的也是半小时。
  她把手电光调到强档,朝天划了两个圈,半为确认身份半为给出定位,过了会,不远处也打起朝天的电光,划了三个圈。
  这叫“接二连三”,对上了,来的是蒋百川的人,两辆普拉多,一前一后,渐入视野。
  聂九罗跟邢深交代:“我从南边走,我的车也快到了,车到之前,让他们别往南边去。”
  这是不想跟闲杂人等打照面,邢深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
  聂九罗原路返回,快到先前见到炎拓的那一处时,听到手机的持续嗡响。
  她加快脚步,近前时不觉错愕。
  炎拓居然不见了。
  手机就在脚边,她捡起了看,打电话的是个叫“熊黑”的,聂九罗略一迟疑,电话接通,送到耳边。
  那头的熊黑暴跳,同时如释重负:“你丫肯接电话了?哪呢你在?我特么东头都转遍了。”
  听不懂,也不便发声,聂九罗挂断电话,再一看来电记录,十九通未接电话,都是这个叫熊黑的人拨的。
  她把手机关机,揣进兜里,循着血迹和断草的痕迹往前找:如果没外人帮忙,被蚂蚱伤过的人,走不远的。
  果然,在离着原位置百多米的地方,她看到了炎拓,他蜷缩在地,呼吸急促,一直拿手去扒拉心口,然后踉踉跄跄,直起了身子向前,没走几步,又是双腿发软,滚倒在地,仰面朝着天大口呼吸。
  聂九罗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
  手电光太刺眼,炎拓被刺激得眼皮发抽,好在还认得出她,他抬起手,一把抓住她大衣的衣角:“聂小姐,我还有……要紧事做,不能出……出事。”
  聂九罗拈起衣边一抽,就把炎拓的手给甩落了:“你不能出事,关我什么事。”
  炎拓颅脑发胀,只觉得天晃地摇的:“你帮我……离开这里,你开……条件,我真的……不能再被板牙……关,关起来。”
  他不蠢,聂九罗到了,远处又隐隐传来车声人声,这是板牙来人了。第一次落在这些人手里,他侥幸被救了;第二次,绝没有那么容易了,他也许会被关很久很久,三五年都不见天日,还可能会永远消失。
  他不能出事,他们家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聂九罗站起身。
  炎拓抬眼看她,视觉已经扭曲的关系,他觉得她好高,又很远,远到不可及,带给他沉重的压迫感——命运真是喜欢播弄人,他第一次栽进板牙,是她送的,第二次,走向如何,又在她一念之间。
  他尽力说了句:“聂小姐,我真的没害过人,也没伤过你的……”
  胸腔内一股气血翻腾,伤口处像是有群蚁纷爬,后头的话,难受到再说不出来了。
  聂九罗垂眼看他,心里头天人交战。
  从理论上说,对方绑了板牙那么多人,板牙留下一个炎拓,去跟对方讲条件,也无可厚非。
  但他连地枭是什么都不知道,看起来,真就是一个小角色。而且,真把他丢给蒋百川他们,他一定会很惨,不止掉一块肉那么简单了。
  最重要的是,以他和她现有的接触看来,他确实恪守着什么,并不像是真的在为虎作伥……
  不远处,突然传来车笛声,她的车也到了。
  这声响像是一下子推涌着她做了决定,她回身看后方:这里距离老刀出事的地方很远,中间又有禾草掩映,即便是邢深的眼睛,也鞭长莫及。
  她向车子招了招手,又往路堤下一处位置指了指。
  那个位置,恰好截断那头的视线。
  这是要开下来吗?好嘞!
  司机很高兴地照办了,只要钱给得到位,他的服务就可以很到位。
  聂九罗俯身跪地,在炎拓伤口处抹了一手血,又扯下几条衣裳碎布,然后把大衣脱了扔给他:“我拖不动你,想走自己起来,把上身包上,别引人注意,马上上车,快!”
  炎拓本来已经觉得没指望了,迷迷糊糊间忽然听到有转机,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裹紧大衣,又趔趄着爬了起来,聂九罗拖拽了他一程,几乎是把炎拓搡撞在车身上,然后打开车门,把他推进去。
  又吩咐司机:“上路之后慢点开,尽量慢,但别停,我大概五分钟后能追上,上车再付钱。”
  司机先还莫名,听到“付钱”两个字,又踏实了,还提醒她:“我就开20码,不过你也得跑快点啊。”
  ***
  这辆车一走,很显然,那头的人就要过来了。
  聂九罗轻吁一口气,手电光重又调弱、再次用手指堵住灯头,先踏抹了就近的痕迹,然后弓下身子,向另一侧跑了一程,中途间或齐根踏折杆身、估算着身高把血抹在禾草上,又择机扔下、刮勾布条,布置出一条足够远足够偏离的路径之后,才掉转身,快步循车子的方向而去。
  再说司机,虽然一切照办,但还是有些犯嘀咕,再加上看到炎拓状态不对劲、头脸处还有血迹,更是心惊肉跳,生怕女的遁走,扔个半死不活的人在他车上。
  直到聂九罗重又上车,他才长长舒了口气。
  聂九罗上车之后,第一时间安抚司机,先从大衣里摸出手机,给司机转账,账还没转完,炎拓身子又是一抽,脸色苍白如纸,大衣一角滑落,露出他锁骨处一片血糊的伤口来。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吓得瞠目结舌,没敢动。
  车内响起电子语音:“支付宝到账一千元。”
  聂九罗拈起大衣衣角,很细心地给炎拓盖回去,然后直视前头的后视镜:“这是我老公。”
  司机目光犹疑不定,在后视镜和路面间来回切换:“哦,哦,般……般配的。”
  “在外面乱搞女人,被人给砍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男的这副状态,身上还有血!
  阖着不是罪案,是风化案,司机一下子觉得彼此间的距离被拉近了。
  “我原本是接到电话、去带人的,后来实在气不过,刚也砍了那人一刀。”
  为了自己乱搞女人的老公去砍人,这年头,女的真是心胸宽广且……勇猛,司机咽了口唾沫。
  “所以师傅,待会到酒店,帮我把人扶进去,他这死沉的,我弄不动。你拿钱走人,咱就当没见过。这两天,你也别往那附近去,免得节外生枝,被当成我共犯了。”
  司机心中十分感激,觉得这姑娘真是,事儿拎得清,人还很有担当,将来她事发被抓的话,希望能判得轻点。


第44章 ①③
  炎拓意识还是在的;只是一再失真,耳边的声音忽大忽小,眼前成像也总在变形;更糟糕的是体内的不适:一拨接着一拨,并不致命;但发作在不同部位;有时是心口;有时是脾胃——仿佛身体里有只游走的手,拿他的各个器官当拿捏的玩具,随心所欲。
  记忆也恍惚;只觉得前一刻还在车上;下一刻就被人架着走了,还被兜头泼了酒,又听到有了陌生的男声说;这样会逼真点、不引人注目。
  下一秒,脊背躺到了柔软的垫子上;太舒服了;整个人像个千斤重的秤砣,一直往软里陷去。
  再然后;身体忽然发冷,那种寒气四面包裹而来的冷;有尖锐的剪刀声,咔嚓咔嚓,一路逼近他咽喉。
  炎拓骤然睁眼,一把攥住了什么。
  是在酒店房间。
  窗扇大敞;夜风呼呼吹个不停,这还没完;这季节,空调开的都是热风了,但房间里这台开的是冷风,而且出风口调整过、正向着他。
  他躺在沙发上,身下垫着铺张开的大浴巾,应该是为了避免身上的血污弄脏沙发。
  手里攥着的,是聂九罗的手,她握着剪刀。
  聂九罗垂着眼眸看他:“怎么,你身上这破衣服,还有留的必要?”
  炎拓慢慢松了手,掌心和指尖,残留了些她皮肤上的柔腻。
  奇怪,温度降下来,他反而好受些了,就是身体一阵阵发沉,手脚凑合着能动,幅度大了不行——刚用力攥了她的手,现在胳膊发软发酸,面条样绵绵的。
  聂九罗没再看他,专心把碎得不成样的衣服一条条剪开、扯下,扔进沙发边的垃圾桶里。
  上衣剪完了,问他:“腿上呢,被抓过吗?后背有吗?”
  炎拓想说“没有”,但是又不太记得:有时候,情势太过紧急,人即便受了伤,也没感觉。
  聂九罗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最好别指望他。
  她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裤子,把右边大腿前侧那一块给剪了,上头果然有条抓过的道子。
  又让他翻身——背面还好,人被蚂蚱扑跌之后,是仰面倒地的,蚂蚱主要攻击的是正面。
  做完这些,她走到门口,把刚刚让外卖帮买帮送的一袋子东西拎了过来,翻拣之后,先拿出一大包抽取式的医用酒精湿巾,抽出三张厚叠,向着他锁骨处的伤口抹去。
  这种破肉带血的伤口,直接裸着去碰酒精湿巾,太尼玛酸爽了,炎拓倒抽一口凉气,那一处的皮肉都在簌跳,下意识就往后缩。
  聂九罗手上暂停:“你最好配合一点,我可没义务做这些事。”
  炎拓没吭声,只是她再上手擦时,他忍住了没再往后躲,皮肉还是偶有神经痉跳,这是身体自然反应,他控制不住。
  差不多擦完,垃圾桶里已经堆叠了半桶血纸,她往他几处较深的伤口上洒了点止血消炎的药粉,然后擦擦手,进了洗手间。
  炎拓躺着不动,听里头哗啦的喷头水声。
  再出来时,聂九罗手里拧着条大浴巾,走到炎拓面前,用力抖开了,蒙头罩在他身上。
  炎拓冻得打了个哆嗦,这浴巾刚用冷水浸过,真是好冷啊。
  不过冷总比热的好,他还记得自己先前剧烈奔跑、血液流通加速时,那股浑身都难受的劲儿。
  他静静躺着,连呼吸都放缓了,透过浴巾,灯光朦胧成了一片晕黄,间或还能看到聂九罗的身形——她换了酒店的布拖鞋,地上又铺着地毯,走动时,几乎没有任何足音。
  过了会,她在斜对着沙发的床头坐下来,低头看手机。
  炎拓听到她说:“你运气挺好的,明天是个晴天,如果下雪下雨,都不知道去哪搞天生火。”
  如果是重要的人,她或许还能放下一切、陪着买张机票赶去日照充足的地方。
  天生火?
  炎拓脑子里立马跳出她曾说过的话。
  ——一般是在受伤的二十四小时之内,拿‘天生火’,也就是用透镜、古代用阳燧,从太阳上取下的火,去反复炙烤。
  ——如果眼睛里出现一条红线穿瞳,那这个人,基本就可以放弃了。
  二十四小时,那还好,他受伤到现在,至多两个来小时。
  “那个……东西,就是地枭吗?”
  聂九罗:“是啊,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说地枭是兽、而不是人了吧?”
  “你们养着地枭?”
  反正他都近距离遭遇了,矢口否认没必要,聂九罗纠正他:“不是‘我们’,别把我算进去,是‘他们’。九一年末,板牙的人开始走青壤,那之后,每隔三五年,都会走一趟。但只有九一年那次有收获,带出了蚂蚱。”
  说到这儿,她神思微晃:没错,是只有九一年那次有收获,后来,两千年那次,她的母亲裴珂被拖走,走青壤一度中断,蒋百川总结教训,这才开始了手头人力遵循古制、往“刀、狗、鞭”三个分支的转化。
  炎拓没想到那玩意儿居然还有名字,叫“蚂蚱”,是跟蝗虫长得挺像的,现在想起那副头脸,他还有些反胃。
  不过,他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在了这个时间点上。
  九一年末。
  ——林喜柔,也就是林姨,是九二年九月十六日,第一次出现在他父亲炎还山面前的。
  ——走青壤的唯一收获是“蚂蚱”。
  ——审完瘸爹之后,熊黑问林姨:“这老头透露了你儿子的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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