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芙蕖-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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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迎面撞上来去匆匆的褚一。
一般褚一不爱管闲事,但今天他无意间看到胡伯眼里兴奋的光,不知怎么的突然窥视到了真相,冷不丁地道:“你藏在怀里的是什么?”
胡伯心虚了下,硬邦邦道:“大人的事你少操心!”
说完他不给褚一反应的时间,做贼似的离开。
褚一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奈何有要事在身,只得先离开。
虽然胡伯经常不着调,但应该也不会做一些太匪夷所思的事情……吧。
另一边的胡伯已经等了有一会了,等主子去换药,他找了个机会溜了过去,低调地走进卧房。
走过门屏、走过棋案、走过黑漆木几……最后来到四柱床榻边。
胡伯左看右看,眼疾手快地把小书册子塞在帛枕下面,装作无事发生一般离开寝房,深藏功与名。
在他背影消失的下一秒,景殃踱步出现。
他放下换好的药膏,饶有兴致地走到床榻边,手指伸向枕头,掀开——
花花绿绿的小书册封面差点闪瞎他的眼。
……?
这什么玩意。
他慢悠悠拿起来,打量了会这审美堪忧的低劣封面,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还是翻开了第一页,看看胡伯在搞什么幺蛾子——
一男一女极度不和谐的画面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入他的视野。
…
深藏功与名的胡某人淡定地经过前厅,正好碰上了在抄手游廊上跟看似瞎逛,实则很有心机地正往后面走的鹿白。
两人对视,皆是心里吓了一跳,面上毫不改色。
鹿白:“胡伯,巧啊。”
胡伯:“哎,你也巧啊。”
鹿白默不作声地把一本王府内务杂记往怀里揣了揣。
她刚才去了个小型书厢,找了一会之后才发现这更像是一个杂物厢房,里面放了很多没有归类的书籍。
她极快地扫量几眼,没发现太有用的,又把整个厢房的抽屉、暗匣给找了个遍。这种地方不太可能涉及叛国书这种机密,所以她确认此处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之后,便打算离开。
临走前,鹿白回头看了看,无意间发现书橱架下压着几本薄书,灰扑扑的被遗忘在角落,上面的书名瞬间吸引了她的兴趣——
王府内务杂记。
估计是哪个王府管事以前不要的东西,随手用来塞书架,正好被她看庡?到。
鹿白迅速抽出来一本,忽视掉上面厚厚的灰尘,直接往衣服里塞,不动声色地出了小书厢。
跟胡伯打完招呼,鹿白弯了弯眼眸,没话找话道:“胡伯这两天忙什么呢?你讲的话本很好玩,近日怎么没有进展了?”
胡伯心想她这是看出什么了吗,又是惊吓又有点被夸的不好意思:“哎呀,这几日卡文了,正找灵感呢。”
鹿白没听出来不对,应付了几句,有点苦恼地说:“我这要找景公子说点事情呢,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胡伯面上不变,心里愈发惊疑不定,想着这难道是看他无事可做要告状吗,于是瞎扯道:“他可能有事,根本不在这里,你去前边找找。”
鹿白甜甜一笑:“好,谢谢你呀!”
两人客套一番,分别告辞离开。
胡伯一走,鹿白就控制不住地兴奋起来。
景殃不在后边,那她更要趁这个机会,好好探一探!
她不再迟疑,坚定地往正厅走去,甚至在几秒内就已经想好了去处——
书房有暗卫把手,很难进出,现在她势单力薄,不宜冒险。
藏书阁等地她还未知具体位置。
那剩下最后一个能藏机密的地方,就是景殃的卧房!
作者有话说:
小郡主:惊!某人表面上看似不在乎,实际居然独自偷偷在卧房看那种……!
下一章,卧房捉“图”(x)
…
存稿马上就无了,呜呜呜,今天没有更新了。
下章更新在明天的23:30,秃头码字中 TvT
第31章
确认好目标是卧房之后; 鹿白假装做出茫然迷路的模样,一边绕路一边左顾右盼。
她演得十分到位,先从侧面进了院子; 试探地走了几步; 一脸“这是哪儿啊”的表情; 然后恰到好处地闯进正厅。
迅速把正厅的布置记在心里,鹿白脚步一拐; 一副“不会走错路了吧”的神态; 推开后面卧房的门。
吱呀一声,木门敞开。
鹿白往里一跨; 跟抬眸看过来的景殃迎面对视。
“……”
空气安静得让人措手不及。
她当场一懵,脑子轰的一声炸开。
在景殃的眼神改变之前,鹿白先发制人:“你怎么在这儿?”
景殃坐在床榻边; 拿着册子; 感到十分荒唐可笑:“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儿?若我没记错,这里是我的卧房吧。”
她当然知道; 她就是冲着卧房来的。
鹿白恍然大悟似的啊了一声:“你的卧房?我怎么跑这里来了。”
景殃合上画册,静静地看着她; 道:“那你本来想去哪里?”
刚刚; 他才刚翻两页,就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
他还以为是胡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去而复返来拿小画册,没想到最后来的居然是鹿白。
以至于他根本没来得及把这粗鄙辣眼的小画册给提前收起来。
鹿白没注意到书上画了什么。
她不知道对方是相信了自己,还是懒得戳穿这拙劣的谎言,但本着“迷路”演到底的精神; 哼声道:“你们王府里的恭房也太难找了吧。”
景殃打量她几秒; 抬手一指:“出门往对侧后面拐。”
鹿白淡定地走了出去; 循着小路找到恭房,进去之后却无事可做,硬生生地在茅坑旁边站了一会,终于冷静下来。
她出去擦洗双手,在外边晾了晾身上的味儿,再原路返回。
景殃的手上已经没书了,抱臂倚着床榻:“你还有事儿?”
鹿白早已用余光把卧房的布置记在心里,就连门屏上的花纹、棋案的摆放、桌几上的桃花酥、墙边角角落落有可能布置的暗格都没放过。
为了能记住更多东西,她拖延时间,随口问道:“你刚才??看的什么书?”
“……”
景殃沉默了下,有一瞬间以为她是故意的。
不过他见惯了大场面,此时面不改色,甚至有闲心逗逗她:
“一本有市无价的画册。”
鹿白受白父影响深重,自小就喜欢文画墨宝,再加上在皇宫生活这么多年,在珍奇宝贝中泡大,对古画名迹的鉴赏颇有几分心得,闻言立即来了几分兴趣:
“谁的画册?你在哪儿得的?能给我瞧瞧吗。”
景殃微微一顿,道:“无名丹青。捡的。”
鹿白扫了一眼,恰好看到那画册被合上放在旁边的书柜上,依稀窥见封面上花花绿绿姹紫嫣红的俗气牡丹,一瞬间感到剧烈冲击而怀疑自己的眼神有问题:
“真的吗?我瞧着不像啊。”
她皱着眉探头,想要仔细瞅瞅。
景殃抬手隔开她的视线,把画册捞到怀里,摁着封面,有点想笑:
“别看了,你又看不懂。”
“为什么?”鹿白狐疑地盯着他,不满道:“你是不是歧视我?”
景殃沉默了一瞬,挑眉道:“这是小孩子不能看的东西。”
“小孩子?”
鹿白很快抓了另一个重点,有点生气:“你就是在歧视我,我哪里像小孩子了?”
她心道到底是什么神神秘秘的见不得人,装作放弃一般移开视线,过了几秒,趁着景殃收回目光,猛地伸手,成功把册子抢到手中,一脸笃定:
“你肯定心里有鬼!”
景殃一时不察被她抢了去,见此情形反倒不着急了,放松身体往后倚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那你是想欣赏欣赏,待会跟我探讨一番?”
鹿白低头看向封面。
几个小小的墨字隐藏在花花绿绿的图案中,不仔细看还真看不见——
春阳秘戏图。
“……?”
就这,无名丹青?
一股诡异的直觉涌上心头,鹿白感觉自己即将意识到什么,但在那个答案浮现之前,她行动快过大脑思维,哗啦翻开第一页。
两个白花花的东西在眼前闪过。
没等她看清楚,下一秒小画册就被人抽走,紧随而来的就是景殃低凉戏谑的嗓音:
“看懂了么?”
鹿白脑海里嗡的一声,意识到那是什么画册的同一时间,各种尴尬羞耻意外诧异的情绪齐齐涌上来。
在景殃的注视下,她脸有点烧。
他竟然偷偷摸摸在房间看这种书!
他是不是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他是怎么做到堂而皇之地翻开这种画册的啊!
鹿白震惊又羞赧地抬起头,撞上景殃悠闲的姿态,恢复冷静,伶牙俐齿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秘密,让你宝贝成这样。”
景殃闻言感到几分诧异:“你不懂?”
随即他想到,小姑娘现在还没及笄,应当尚未启蒙。
于是他理所当然地把画册拿走:“你这个年纪,确实不懂。”
鹿白的耳廓有点烫。
刚才不懂,现在懂了。
她调整了下表情,扬起一副无辜的面孔,蠢蠢欲动地去扯小画册的一角:“我不懂呀。你有经验,你教教我呗。”
景殃眼疾手快地摁住她的手。
他手指微凉修长,手背青筋微微隆起,掌心触感粗粝,一看就是常年习武。
鹿白默默蜷了蜷手指,有一丝丝的不自在,很快被她故意忽略掉。
景殃把她小小的手掌盖在掌心下方,阻止她抢夺画册,道:
“这书里画的是男女间喜欢做的鱼|水之事。”
他顿了一下,唇边勾着调笑,懒散道:“鹿妹妹,你真的要看?”
鹿白慢慢松了手,准备把册子放回去,但见景殃如此气定神闲,又重新捏着画册往外抽。
这次她不再被景殃桎梏,轻而易举就挣脱了对方的手。
鹿白定了下神,装模作样地翻开,眼神左顾右盼。
她还没到及笄的年龄,宫女嬷嬷并没有教过她这类的知识,导致她对此一知半解,现在更是格外心虚。
但景殃好像知道很多的样子……连画册都有,不知道私下里看过几回。
可能……还会经常做这种事情。
可她实在想象不出景殃做这种事情时,会是什么模样。
会……动情吗?
鹿白把第一页给大剌剌地摊开,视线却定在了空中一股虚无的点上,兀自胡思乱想。
景殃再次伸手,变戏法似的放了个东西在画册上,把这一页的重点部分给挡住。
鹿白低头看去,发现是一个精巧的食盘,上面盛着几枚桃花酥。
“你看这个会学坏的。”他垂眸看着她,用哄小妹妹的语气道:“鹿小乖,画册给我,送你桃花酥,嗯?”
鹿白听话地松了手,打蛇随棍上:“那以后我每次过来,你都要给我准备桃花酥!”
景殃想到自己在她过来之前对褚一说的那句“无所谓”,沉默一瞬,勉强应下:
“行。”
鹿白心情舒爽,转而又开始好奇:“这书你看完了?有什么心得吗?”
景殃把画册合上:“你怎么跟盘问家底似的。”
鹿白:“你不敢回答我?”
景殃眼尾勾着笑,看起来颇为风流浪荡,比她更加坦荡道:“我全看完了,看清楚了,都仔细研究了一遍,有问题么。”
“……”
她满脸一言难尽:“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逗你玩的。”
景殃收敛了笑,淡道:“这是胡伯塞在枕头下面的,你想要也不能给。”
噢……原来不是他主动要看的。
鹿白点点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有点沉默地杵在这里。
景殃看着她:“你还有事情?”
鹿白迟疑了下,想到欠条的赔偿还没看,但是因为方才的画册,莫名觉得有点别扭尴尬,所以承认也不是,拒绝也不是。
不,换种说法,只是她单方面觉得别扭尴尬。
这个男人显然只把她当成没成熟的小姑娘,她自己倒是想了一堆杂七杂八的。
景殃看了看她,道:“姜尺素的事情,确实是楚宁王府亏欠了你。纸条上面写的赔偿永远都有效,你回去仔细看一看,若有疑义,就拿着我给你的玉牌去茶楼天字一号房说一声。”
“另外,我让她亲自书写一份道歉信,过几日就给你送去。若你觉得不够诚恳,我让她接着写,字数加倍。”
鹿白回神,道:“她此番离京,以后还会回来吗?”
景殃毫不犹豫:“永不回归。”
“若她违反命令呢?”
景殃深深看着她,吐出的字漠然无情:“杀。”
“那就……请你记住你说的话。”
鹿白莫名有点心绪稍乱,打算告辞:“今日多有叨扰,我就不多留了。”
景殃点头:“走好不送。”
鹿白磨磨蹭蹭地出门,最后扫了一眼卧房的布置,看到被扔在一边的花花绿绿小画册封面,突然意有所指似的,道:
“景殃,你不让我学坏,但你这样沉溺风月享乐,不也会学坏吗?”
这话好像很简单,但又包含了许多潜台词,夹杂着她隐秘的探寻。
但景殃似乎没有深想,随口笑道:
“我就是很坏啊。”
鹿白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所以……”
景殃站起身,把画册随便丢到旁边的架子上,走过来揉了揉鹿白软茸茸的头顶,在她炸毛前收回了手,轻道:
“鹿小乖可千万别跟我这种人学。”
作者有话说:
她可是皎皎明珠,怎能与肮脏淤泥同沦共陷。
…
以后更新时间恢复到每晚21点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TvT)
呜呜呜你们都好冷清,我想知道是不是我写得太无聊了,已经没有信心了。呜呜呜呜呜
第32章
鹿白告辞回宫后; 第一件事依然是拿出那张手绘的王府地图纸。
她把卧房周围的布置描绘下来,找了另一处空白角落,把卧房内部的布置细细画出来; 标上“卧房”两个小字。
晾干墨迹; 鹿白打量着这副地图纸; 目光从卧房转向其他地点。
卧房此次探索失败,她却有了新的打算。
原本她欲先从简单的地点入手; 所以才选择了卧房; 但今日景殃的态度让她得出一个隐晦的结论——
景殃对于卧房的防备并不强,还能闲适地与她调笑。
这说明; 他卧房没藏什么机密东西。
这个发现,让鹿白心中的天秤有所偏移。
她开始趋向于叛国书藏在其他地方——比如珍宝阁……或者王府书房。
尤其是书房,可能性极大。
鹿白盯着书房的绘图; 看了许久; 用朱砂笔在书房勾了个小圆圈。
最后,她将地图纸叠好放进怀里; 打开赔礼欠条。
本来她没有抱希望。
但看到这上面的赔偿,鹿白震惊了下。
首先; 景殃补偿给她大量的金银珠宝; 都被存在一家钱庄里。她只要报上暗号就能去取。
然后还有一部分珍惜药材、买不到的字画珍宝,她若要取用,需要提前三天去找钱庄掌柜预定。
不过,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赔偿是……暗卫。
鹿白着实惊讶了一把。
欠条上说,楚宁王府亏欠她一个暗卫的短期命令权。具体的暗卫人选可以随便她挑,但不可能命令暗卫能力范畴之外的事情。
别看只是短期暗卫; 但楚宁王府本就是行军打仗出身; 特殊方法训练出来的暗卫在关键时刻能救她的命!
鹿白对姜尺素的最后一点不满也烟消云散; 兴奋了好一会。
冷静下来后,她开始有点占了便宜的感觉,越想越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