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芙蕖-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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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
看起来触感极好,让人很想揉一揉,捏一捏。
确实、真的不是一个小豆芽菜了。
他顷刻收回目光,纵身翻出窗户,一晃便消失不见。
鹿白等他走后,疑惑地看了看背后,见没什么东西便也没放心上,回到书房继续处理宫务。
一抬头,看见那一摞邀请贴,她再度头疼起来。
别人都还好说,关键是裴焕怎么处理啊。
他之前说了他把她当友人,难不成她要告诉他,她因为被迫接受了卫祁光和景殃的邀约,所以不得不拒绝他?
天啊!
难道到时候她要与他们三人一起去?
鹿白哀叹一声,头痛地趴在桌上。
这可如何是好啊。
第90章
景殃从公主府回到王府; 一进门,看见一个人模狗样的闲散人士。
宋延正躺在贵妃榻上,悠然乐哉地嗦着案几上的葡萄。
这个时节葡萄都已经过季了; 很难买到新鲜的; 王府这几株还是南藩进贡的水果; 此时只剩三株葡萄,剩下的全进了宋延的肚子。
看他这模样; 吃得还挺乐呵。
季权公懒懒窝在角落软榻上; 模样比两年前更漂亮了些,浑身的白毛松松蓬开。
看见景殃来时; 它不咸不淡地喵了声。
景殃冷嗤:“你还知道过来?”
宋延吐了口葡萄皮,道:“这么久不见你也不想我,我还以为楚宁王回京就忘了宋公子这号人物呢。难得等来你的召唤; 来了王府居然不见人。我稍一打听; 咱们王爷居然还是大忙人,又去隔壁找小美人了; 真是大跌眼镜。”
景殃皱了皱眉:“她能帮我对付广南王,你行吗?”
宋延好奇:“我记得从前小公主不是挺喜欢广南王吗?怎的突然转性了?”
景殃塞给他一串葡萄:“不该问的别问。”
“哦。”
宋延嚼了嚼葡萄; 道:“本来还想说你家小美人几乎要被整个京城的世族公子少爷邀请的事情; 看来你也不是很想知道了。”
景殃往里走的脚步顿住,淡淡回头:“有话就说,别卖关子。”
宋延翘了翘二郎腿,像是没听见。
景殃似笑非笑地转了转匕首:“宋延,你最近是不是很闲?”
宋延急忙把二郎腿放下,忙不迭道:“哎呀; 别着急嘛。这不是公主十七岁了; 到了相看驸马的年纪; 很多人都盯上了驸马的位置,不管有意无意都塞封邀请帖,邀请公主上巳节去郊游踏青。这事我还是从褚一那里听说的呢。”
死道友不死贫道,先卖了褚一再说。
“驸马?”景殃冷冷道,“她年纪小,心思又单纯,那些公子少爷能有半个是真心的?”
“还好吧,公主也不小了,至于单纯……”宋延想了想,道:“她分辨坏人还是很精准的吧?分寸感把握得很合适。就连裴大人和卫世子对她都颇多欣赏。她长得标致,脾性也好,想争驸马的人多了点也挺正常的。风月楼老鸨不也想给你塞美人么?”
闻言,景殃感到几分难以置信的荒唐,道:
“兰妈妈想塞美人跟她选驸马能一样吗?”
宋延:“哪里不一样?”
景殃冷淡道:“老鸨想让我纳心怀不轨的女子为妾,拒绝权利在我。公主面对那些身世相当的男子,拒绝时总要留几分情面。”
她连卫祁光都不太方便拒绝,更何况是与裴焕这般亲近之人?
到时候万一被骗了、被占便宜了,又要躲起来哭哭啼啼,娇气还不好哄。
宋延来了兴致:“那你拒绝了吗?”
景殃微微不耐:“废话。”
宋延笑了声,忽然话锋一转:
“你对她没有异样心思,她在你身边不会有危险。那你也递封邀请帖过去,看看她会不会拒绝你?”
“不用你操心。”景殃道:“已经约好了。”
虽然是卫祁光跟着一起去。
宋延眸里兴味更加浓厚,他拿掉葡萄,起身凑过来:“哎,说真的,景无晏,你不觉得你跟她来往很密切吗?”
景殃愈是不耐:“那又如何?”
宋延看着他的脸色,求知欲旺盛:“你欣赏她哪里?我知道她很优秀,但我更想听你说。”
景殃本想不答,但闻言还是想了想,道:“目标清晰,聪明冷静,进退有度。对待敌对阵营的人并不心慈手软。”
比如与卫祁光合作盈利的商铺,该合作就合作,该收手就收手。
“还有……”
他稍稍一顿,没有开口。
还有,头发很长,皮肤很白,腰肢很瘦,手很柔软,蝴蝶骨很美。
宋延没想到随口一问还诈出这么多内幕,愣了愣,看着景殃骤然停住的模样,急忙乘胜追击:
“王爷!王爷啊!您这跟以前比,着实有点变化了吧!”
语气诚挚又夸张,堪称不怕死胡言乱语的典范。
景殃不明白他这是发的哪门子的癫,想把宋延丢出大门:“以前她没及笄的时候天天来王府,你不是都知道吗。”
宋延啧了一声:“不是这个原因。现在是你单方面,单方面懂吗?人家小姑娘已经长大了啊,你都没发现她现在根本不搭理你了吗?我的好王爷,如今换成你主动了,你没感受到?”
景殃不甚在意道:“主动又如何。”
宋延噎了下:“……”
景殃淡淡道:“我惯她纵她,是因为我看着她长大,把她当楚宁王府的义妹。她可以再娇气一些,不过是我多宠着点。”
“你把她当妹妹?”宋延意味深长道,“我是男人不是蠢,你刚才一瞬间的眼神跟兄妹可不太一样。”
景殃定定注视宋延几秒,忽然似笑非笑道:
“你是忘了谁在这两年里天天追在某个订亲没订成的女子后面,天天抱怨小母老虎就是难追?”
“……”宋延再次噎住。
这人离京两年,咋还啥事都知道呢。
他欲要再说两句,但景殃懒得再听,拿了最后两串葡萄塞他嘴里:
“我觉得你首要的任务时少看几个话本子。赶紧走,去书房议事。”
宋延也没在意,毕竟他也是想嘲笑景殃而已。
他把葡萄拿下来一串,另一串继续叼在嘴里吃,慢吞吞地起身走向书房。
…
广南王府,书房。
黑衣属下无声进来,递上一个名单。
广南王展开纸条,将上面的名字念出来:“经常尾随保护宁蕖公主的暗卫都有哪些人马,让我看看……楚宁王,皇帝,几个皇子一个不落……居然还有七皇子?还不少!”
他愤怒将字条烧掉,冷笑道:“好啊,一个个都这么韬光养晦护犊子,让我这个老狐狸都大吃一惊。”
属下垂首,不敢吭声。
广南王狠狠捏着轮椅扶手:“这宁蕖公主到底哪里好,这么多人背地里护着?她不就是区区小国师的女儿吗?她何德何能!”
说到最后他直接被气笑:“这一个个都不怕死,什么浑水都赶趟!”
“不过……”
他拿出手中另一封信,信的内容字迹与东郦完全不同,宛如鬼画符,但他却笑了起来,慢慢道:
“帮手已经进京,我许诺他们那么多东西,他们也得出力帮帮我,为卫氏的事业添点助力。”
黑衣属下拱手:“请主子吩咐!”
广南王将信件狠狠攥起,提笔写了一封回信,道:
“把这信交给客栈老板,老板是我们王府的人。你去告诉他们,按照这信上的内容去试探一下景无晏,我要知道楚宁王府内部隐藏了多少武力。”
“是。”
属下接过信,闪身离去。
待书房无人后,广南王将进京的西戎人传来的信放在最里侧书房的暗格里,用三把锁锁上。
假如他们拒不承认,不肯做事,那他直接拿出这封信去威胁。
他眼睛慢慢变得赤红,自言自语道:“上了这条船,谁都别想下去。”
要么推翻帝业自己独揽大权,要么……死!
…
随着上巳节逐渐临近,京城的天气也回暖了些。
枯荒的京郊一夜之间冒出嫩绿枝芽,春天就要到了。
虽然依然有寒意,但部分不怕冷的闺阁小姐已经退下绒衣,换成了披风和单衣,打扮得俏生生的上街采买。
楚宁王府。
廖管事带着一众下人走到景殃面前,下人手里各捧着上好的布料,他道:
“王爷,这是王府最新一批绸缎,您要用哪些做衣裳?”
景殃看了眼下人们手里红的蓝的绿的紫的黑的各种布料,皱了皱眉:
“什么事要用这些布料裁衣?”
廖管事:“上巳节。”
“……”景殃道:“都拿走,送去宋府。”
宋延爱穿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廖管事没动,一板一眼道:“春时来临自然要穿得精神气些。王爷就是整日太冷沉,显得王府寂寥冷清,不若换上鲜亮些的衣裳看着更俊美。”
景殃打量了下诸多布料,勉为其难道:“就左边第一件吧,赭红色。”
比绯红色更深一些,相较于其他的还说得过去。
廖管事让下人把其他布料打包送给宋延,单独留下赭红色锦料。
现下天色已黑,弯月挂上枝头,待明日绣娘上工,就可以开始赶制衣裳。
景殃抬步欲走,忽然转眸往外墙看去,眼神骤凛。
王府外墙边隐隐传来波动声,迅速隐匿在王府各处,行走间近乎无声。
若不仔细听,居然还真听不清楚。
廖管事猛地抬头:“刺客?”
“不,是前几日进京的西戎人。”
景殃扫视周围,树桠在黑夜中摇摇绰绰,他冷道:
“西戎探子。”
数个暗卫不知从何处同时出现,一致朝着声音发出的位置追去。
廖管事道:“他怎么敢?!”
景殃冷笑道:“敢让探子来打探楚宁王府,我不利用一下,怎么对得起他的用心良苦。”
另外半块景军令,他正思考用什么方法去拿到,这人质就送上门来了。
景殃拔出剑鞘里的长剑,朝着探子藏匿在楚宁王府的位置,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第91章
此时; 子时三更,广南王府。
姜绍从护卫队中无声无息地撤出,贴着墙壁行走; 轻轻一跃来到广南王府的书房上; 拿出白色药粉放在窗口; 轻轻挥手,将他们散发到空气里。
主屋内; 王府主人渐渐鼾声如雷。
后方院落微微亮着油灯; 是卫世子在挑灯夜读,但离此处尚远; 极其轻微的动静并不能听见。
姜绍收回药粉,掀开书房屋瓦,纵身跃入; 落地无声。
书房内一片黝黑; 油灯都已熄灭。
他武功在身,夜视能力极好; 不到半炷香就找到最内侧抽屉。
上面的三把锁在黑暗中闪着微光了。
姜绍掏出铁丝,插|入锁孔内; 转动半晌后; 轻微的啪嗒声响起。
一只锁顺利打开。
铁丝已废,他收入袖内,拿出第二根铁丝,折成不同的弧度,探入第二枚锁孔内。
这次花的时间稍微久了些,但一炷香后还是传来轻微啪嗒声。
顺利打开。
他再次换了跟铁丝; 如法炮制打开第三枚锁。
抽屉缓缓拉开; 露出里面的暗匣。
姜绍轻轻摁懂匣壁; 匣子打开,他拿出里面的信件,微微翻了翻。
末尾没有广南王的署名,唯有一个西戎探子的印鉴。
足够了。
姜绍迅速将书信证据收好,锁上暗匣和抽屉,将三枚锁放回原位。
他来到墙壁处,耳贴于墙面,沉神听了下隔壁主屋的动静。
主屋内,广南王翻了个身,几秒后继续鼾声如雷。
姜绍站直身体,接力从原位置一跃而出,阖上瓦片,跃下书房。
他熟门熟路地避开夜里巡岗的哨卫,翻墙离开广南王府,踏着夜幕朝着楚宁王府而去。
…
子夜。
楚宁王府比白日更加萧瑟清冷,更逞论是常年见不得光的地牢。
地牢守卫森严,秩序井然,里面关押的一般都是消极训练的楚宁卫和犯错的下人。
但今日,地牢里来了数位新鲜面孔。
那些西戎探子还是有两把刷子在身上的,敢闯楚宁王府,一两个都有几分本事。若是换成其他府邸,被悄无声息地探查也不意外。
但他们小瞧了楚宁王府。
楚宁王府暗卫皆是多年习武的高手,暗处巡逻的哨卫、护卫更是不计其数。
整个楚宁王府都被严防死守,除了两年前鹿白太过熟悉护卫的换岗而侥幸进入书房,其他时刻根本没有人成功闯进来过。
虽然西戎探子奋力挣扎了一个时辰,但夜半过去,绝大多数都被活捉进了地牢。
剩下的一些在打斗中就已死去。
数个西戎人被狼狈地扔进地牢里。
景殃慢条斯理地停在牢门前,居高临下看着一众俘虏,冷淡道:“上刑具。”
两名暗卫齐齐上前,一人拿着刮骨刀,一人拿着剃肉板,上面血迹干涸,看着格外吓人。
刑具用在身体上。先是切断血肉,而后钝骨磨刀,刺耳声音不断响起。
鲜血流了一地,血腥味充满整个地牢,几欲让人作呕。
但除了最开始偶尔的闷哼,其他时刻所有人都一声不吭。
领头刀疤男叫做蔺执,各种刑具用在他身上,把他折磨得像个血人。
他痛嘶了声,眼睛略带兴趣地盯着楚宁王冷漠无波的俊美脸庞,笑容有些扭曲不屑,用不太纯正的东郦话道:
“东郦大名鼎鼎的楚宁王就这点本事?”
景殃闻言笑了声,道:“怪不得他放心让你们闯进来,原来是硬茬子。”
蔺执冷呸一声。
景殃打了个手势,示意暗卫加大力度,看着他们痛苦的表情,讥讽道:“真是长见识,你们对他这么衷心?”
蔺执把难忍的受刑之痛咽进喉咙里,冷笑道:“你休想试探出我们的想法。”
地牢大门被敲响。
得到应允后,姜绍走进来,拿出信件道:“盗取情况顺利,他收起来的都在此处。”
“不错。”景殃翻了翻,勾唇道:“回去职守吧。准备一下,你很快就能离开广南王府了。”
“是”姜绍恭敬退下。
待他走后,景殃在蔺执震惊愤怒的喊叫声中走上前,一手捏着信件在他面前扬了扬,一手转了转匕首,寒光森森,他唇边笑意格外幽冷:
“上刑具不过是我想报复,跟你们说不说实话又有什么关系?时间浪费够了,开胃小菜到此为止。”
他眼神蓦地一变,瞬间换成满满的厌恶与憎恨,道:
“我将这信件昭告全京城,袖手旁观你们狗咬狗,岂不是有趣得多?”
…
次日,鹿白刚起床收拾妥当,褚一就将楚宁王府夜里的事情全部汇报上去。
虽然他人在公主府,但奈何公主府跟楚宁王府离得近,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把楚宁王府发生的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上次景殃对他说的那番话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现在任何有关于楚宁王府的事情他都要汇报,做个忠心耿耿的公主府暗卫。
鹿白来了几分兴致:“你说有可能是西戎人?除了元嘉,我数年未见过西戎人,不知能否去楚宁王府瞧瞧?”
她现在对一切有关于广南王和西戎的消息都十分上心。
褚一已经到嘴边的“王爷无事”卡在喉咙里,片刻后默默道:“王爷之前说过,您可以随时过去。”
鹿白闻言披了个斗篷,带着褚一离开公主府,步行走去楚宁王府。
廖管事刚好要出府,与鹿白在门口遇到。
他自认为看出了她的来意,道:“王爷平安无事。”
鹿白笑道:“听闻王府昨夜进了西戎人,那些西戎人现在可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