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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爱卿,龙榻爬不得-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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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曾想他们一心拥护的主君如此不堪用,只短短不到两年的功夫,就被眼前雷厉风行的摄政王拔了龙鳞,抽了龙筋,一命呜呼。
  摄政王在接管江南后,以雷霆手段清算与魏浔走得近的官员,就连南边的大理王,都被吓得送上奇珍异宝,表示从此归顺于大魏,愿意每年缴纳上岁贡,以求太平。
  王知府见状,也是依样画葫芦,特意在府中设宴,还请来胡人第一舞姬,想用美人娇软的身子先将摄政王服侍舒坦了,后面的话自然就好说了。
  可观摄政王对投怀送抱的绝色美人兴致寥寥,还准备对他们秋后算账,让水榭亭里的一众官员不禁觉得两股战战,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摄。。摄政王有什么事要问,下。。下官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陶临渊伸出手,身后站立的伺察立刻送上一本账册。
  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翻过账本,清冷的声音回荡在水榭亭内。
  “江南一共有十间矿场,每年产出铁矿总计八十万斤,炼制兵器十万余件,魏浔接管矿场这两年间,昼夜不停开采铁矿,用于炼制弓矢,戈矛,可从荆州武器库内搜查出来的军械不足五万。本王想知道,这些缺少的军械都流到何处?”
  听到摄政王的问话,水榭内的几名官员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人出来答话。
  “用刑。”
  男子薄唇微启,声音冷若冰霜。
  伺察话不多说,直接从瑟瑟发抖的官员中拎出军器局的少监司,刀锋落入肌肤,先是挑断那人的手筋,又一点点剥开手掌上的皮肉,露出森然白骨。。。
  少监司惨绝人寰的叫喊声回荡在整个水榭上空,就连躲在假山后的三人听得清晰。
  魏无晏还好,她以前和摄政王在一起时,瞧见过男子命人杖毙范女官,砍掉韦誉的断掌连夜送往沛国公府,亲手在她面前斩断朱逢秋的头颅,所以今夜远远看着,只是觉得有点恶心而已。
  可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画面的薛斐和王柳珺却是吓得脸色煞白,尤其是自幼被娇生惯养的知府大小姐,瞧见让她心荡神迷的俊美男子阴沉着脸,二话不说就让人剔除少监司的手骨,实在是骇人之极。
  王柳珺吓得头皮发麻,双腿发软,忍不住跌坐在地。
  “是何人在偷窥?”
  水榭亭内传来伺察警觉的呵斥声。
  “糟糕,咱们被发现了!”
  薛斐想要拉起瘫坐在地上的王柳珺,可三人还未走远,就被团团围上的侍卫拦住。
  “妹妹,陛。。。”
  薛锰领兵上前,待看清楚假山后的三人,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他见小皇帝冲自己摇了摇头,于是将后半截子“陛下”咽回了肚子里。
  “薛将军,钦差大人命你将偷窥之人带入水榭。”
  水榭内,酷刑还在继续。
  少监司疼得满头大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骨与皮肉分离,那薄如蝉翼的刀锋顺着手臂向上划来,眼见着就要剖到他的心口,他再也忍受不住,哭喊着道:
  “是川西,是川西!下官与王知府等人串通勾结,瞒着魏浔将军械偷偷贩卖给长兴王世子,得到的银钱全都存到聚宝盆钱庄。。。。”
  说完后,少监司疼晕了过去。
  陶临渊剑眉微蹙,深幽眸光盯着倒在血泊里的少监司。
  川西?
  云烨居然在私下里囤积军械。
  川西多崇山峻岭,却没有铁矿,因为要靠着川西兵马抵御西面的鞑子,朝廷每年都会给川西送去定额的军械,数量不多,将将足够对付兵器落后的鞑子。
  看来云烨趁着他与魏浔缠斗这两年间,在暗地里搞起了小动作。
  陶临渊正在思忖,听到薛锰瓮声瓮气道:“启禀钦差大人,躲在假山后偷窥的三人带来了,不知。。。。不知您要如何处置她们?”
  陶临渊这次来江南查询流失军械乃是微服出巡,为了不走漏风声,只挂了个钦差大臣的名号。
  水榭亭里的官员瞧见,摄政王抬起长眸,在看到步入亭内的女子后,漆黑的眸色霎时间一亮。
  众人顺着摄政王的目光朝女子看去,同样是吃惊不小。
  乖乖,扬州城里何时出了这等绝色美人。
  女子身材高桃,乌发如漆,肤如凝脂,一对儿微微上扬的桃花眸子最是摄人心魂,美目流转间,水波潋滟,旖旎如画。
  难怪叫一向寡情的摄政王都看得移不开眼,这等天香国色,却非是那些胭脂俗粉能够相比。
  魏无晏被男子灼灼目光盯着,只好垂下头,清咳一声:
  “夜色深沉,民女与两位妹妹在府中不慎迷路,无意间冲撞到官人办差,还请官人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三人。”
  民女?官人?
  这个称呼倒是得趣。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再度分别
  陶临渊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道:“你走上前来,让本官仔细瞧一瞧。”
  魏无晏眉心一跳; 心想摄政王又是想同她唱哪一出戏; 扬州的地方官员们从未窥见过大魏天子的面容,所以她才敢谎称自己是来参加宴席的女眷,好让摄政王顺水推舟; 放她们三人离去。
  “晏姐姐,你千万不能去啊!”
  薛斐急声道; 太师椅上的男子太过残暴; 万一瞧着晏姐姐的手生得漂亮,让人挑断她的手筋剥皮怎么办?
  自打她们三人步入水榭亭内; 男子黑沉沉的目光就未从晏姐姐身上移开半分,连她这种不懂男欢女爱的人; 都看出男子眸底浓烈的占有欲。
  这。。。。分明是话本里见色起意,想要霸占良家女子的恶官啊!
  “这位官人; 我姐姐已有婚约在身,不方便与您私下相处。”
  “你快给我闭嘴吧!”
  薛锰忍不住上前捂住了妹妹的嘴,将口中呜咽的薛斐拖出水榭。
  众人瞧见,摄政王听到女子有了未婚夫的消息时; 眸光微深。
  “既然姑娘有婚约在身; 就应乖乖守在府中等着夫君归来,为何要到处乱跑?”
  男子从太师椅上站起身,一步步朝女子走去; 高大伟岸的身子遮挡住烛光; 将纤弱的女子笼罩在他的阴影下。
  魏无晏抿了抿唇; 轻声解释道:“民女的夫君久不归来; 民女在府中觉得无趣; 就。。。随意出来走走。”
  陶临渊伸手挑起女子尖细的下巴,眸光深邃且风流,幽幽道:“让美人独守空房,倒是你的夫君不懂事。”
  魏无晏眨了眨眼,她还未领会摄政王此言是何意思,就被男子俯身横抱起来。
  “不如就让本官替你不懂事的未婚夫君,好好疼一疼姑娘。”
  在场官员看向光天化日下欲要强占民女的摄政王,都是目瞪口呆。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摄政王早已抱着怀中美人大步离开水榭。
  后知后觉的王知府擦了擦额间冷汗,心叹摄政王不愧是篡权上位的好手,就连选女人,都觉得别家锅里的香肉,更有滋味一些。
  陶临渊抱着小皇帝,一路畅行无阻,径直来到王知府为他准备好的客房。
  将怀中娇人放在床榻上,男子欺身压来,薄唇贴在女子耳廓,声若醇酒:
  “不知在平日里,姑娘的未婚夫都是怎么疼你的?”
  魏无晏抬起眼皮,呼吸之间的男子凤眸含笑,深邃的眉眼甚是好看,此时眼尾微微上挑,勾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还颇有几分世家风流子弟的模样。
  私密的帷帐里,勾起了魏无晏隐藏在心底的顽劣,离别多日的思念,让她面对男子调侃时,退去了几分羞涩。
  她伸手揽住男子修颈,唇角漾开甜甜的笑容,柔声道:“民女的未婚夫是个粗人,折腾起来没完没了,听说贵人在战场上向来是疾如雷电,进锐退速,想必是个懂得怜惜人的。。。”
  陶临渊盯着笑魇如花的女子,挑了挑剑眉:“姑娘花容月貌,玉体香肌,窈窕无双,本官又怎能牛嚼牡丹,草率收兵,自然要拿出一身本事,将姑娘服侍妥当。”
  话落,他俯下面,衔住多日未曾采择的唇瓣。
  女子青丝如墨,额间细汗顺着嫩面颊滑落,一对莲藕般的玉臂缓缓滑出床幔外,腕上天青玉镯衬着赛雪肌肤,价值万金的玉镯一下下敲打在床榻边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透光朦胧纱幔,窗外月圆花好,月色如霜映清辉,倾洒在二人身上。
  春意终止。。。
  陶临渊伸手挽起女子潮湿的乌发,手指顺着女子粉腮寸寸游移,感受指下细腻如脂的肌肤。
  “陛下怎么知道微臣在扬州知府家中?”
  魏无晏的气息还有些不匀,她浑身无力,懒洋洋依在男子结实的怀中,指尖慢慢缠绕起男子的发丝,将她今夜误打误撞来到扬州知府的经过道来。
  “爱卿什么时候到的扬州?”
  女子的声音还存着几分情动后的沙哑,眼角晕开的一抹洇红,在承受雨露后变得愈加鲜艳,当她抬起双眸,眸底水波潋滟,犹若雾里看花。
  “今日刚到,本想在审完涉事官员后再去寻陛下,没想陛下主动送上门来。。。”
  陶临渊想到刚刚在水榭亭内,小皇帝急于与他撇清关系的娇憨模样,忍不住低下头在女子香肩上咬了一口。
  男子薄唇微凉,落在敏感的肩头,酥酥麻麻,魏无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男子。
  男子语气平静,眸光缱绻,可眉宇间那道细微的纹路,还是泄露出一丝愁绪。
  “那。。。。朕是不是耽误爱卿办差了?”
  “无妨,已经审问的差不多了。”
  魏无晏轻轻颔首,咬唇不语。
  其实她在步入水榭亭时,隐约听到少监司在林昏迷前喊出的那句话,其中提到了长兴王世子。
  想起在她与摄政王大婚那日,假扮成文鸳的女刺客也是以云烨的名义给她送来装有迷魂香的信封。
  所以。。。云烨会不会早就在私下里和魏浔勾结在一起了。
  他。。。为何要这样做?
  长兴王一族镇守川西百余年,虽然与大魏皇帝的关系时好时坏,却始终坚守在苦寒之地,阻挡鞑虏越过边境生事。
  年少时的云烨即便被明德皇帝变相扣押在宫中,也从未生过谋逆之心,只想在回到川西后,从长兴王手中接管兵权,继续镇守在川西,以佑天下太平。
  “陛下难道不好奇云烨为何要暗中囤积军械?”
  陶临渊垂眸看向沉默不语的小皇帝。
  月色入窗,落在女子明艳动人的面容上,给她浓长的睫毛上镀上一层银色清晖。
  在听到云烨这个名字时,女子鸦睫不由控制地轻颤了一下。
  陶临渊揽在女子纤腰的手指缓缓收紧,攥得海棠色小衣泛起涟漪。
  魏无晏仰起头,红唇印在男子面颊上,坦然道:“朕已将皇位传授给爱卿,若是川西生出了什么乱子,可就不关朕的事了。”
  陶临渊凝视小皇帝清澈的水眸,少女弯弯的眸子里,满满映着他一个人。
  “陛下,咱们二人的婚事恐怕还要推迟一段时日,微臣要去一趟川西。”
  “好,朕等着爱卿回来。”
  男子伸手捏住女子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
  翌日一早,陶临渊前往城外兵营钦点兵马,而魏无晏乘坐王知府安排的暖轿回到薛府。
  薛斐整宿未眠,一直等待着她归来。
  瞧见魏无晏进了屋,薛斐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飞速跑上前,瞪大了眼细细打量着她。
  越看越是心凉。
  女子发鬓的样式变了,唇上的口脂没了,身上的衣服也换过了,脸上未施粉黛,细白如瓷的肌肤透出淡淡粉晕,饱满红唇犹如芙蓉花瓣娇艳欲滴。
  薛斐一屁股跌坐在黄花梨圆凳上,目光涣散,喃喃道:
  “完了,完了。。。。看来那个狗官还是得逞了。。。”
  瞧见薛斐失魂落魄的模样,魏无晏忍俊不禁,她安抚道:
  “嗯。。。那狗官一身皮囊倒是绝色,仔细算起来,我也不算吃亏。”
  薛斐听了魏无晏宽慰的话,心里并没有觉得好受一些,她懊恼地捶打起自己的脑袋,哭丧着脸道:
  “全怪我,昨夜非要拉着你去龙潭虎穴,亏得那狗官在胡人舞姬面前端得道貌岸然,我还当他是什么不近女色的清高人物,哪知他见了你后。。。呜呜呜,哥哥昨夜还对我保证,说狗官不会为难你,我怎么就信了。。。”
  魏无晏上前阻止薛锰抽打自己,心中纠结着要不要干脆将她的身份袒露出来。
  “晏姐姐,此事若是被你的未婚夫知晓了,那该如何是好啊!”
  魏无晏笑了笑,语气颇为笃定道:“他不会介意的。”
  见薛斐疑惑地眨了眨眼,魏无晏淡淡道:“你一夜未睡,快回去休息吧,至于昨夜的事,你不用去多想。”
  薛斐低头一想,晏姐姐生得绝色无双,昨夜被狗官当着众人的面掳了去,清白定然是不在了,此刻她的心里定然也不好受,自己若是频频在她面前提起昨夜发生的事,岂不是在伤口上撒盐。
  想到如此,她擦了擦红肿的眼睛,哑声道:“那我先回去了,晏姐姐千万莫要想不开,若是你的未婚夫君。。。因此毁了婚约,我就让哥哥对你负责,将你八抬大轿迎入府中。”
  刚刚走到门口的薛锰听到屋里二人的谈话,一张黑脸霎时间吓得苍白。
  妹妹这些口无遮拦的话要是让摄政王听到了,他怕是没命为薛家传宗接代了。
  老天爷啊,实在不行,他还是劝说母亲成全了妹妹,就让她去漠北木兰营当兵吧。
  待薛斐抽抽嗒嗒离去后,薛锰进屋对端坐在玫瑰圈椅上的小皇帝行了一礼:
  “启禀陛下,摄政王已点好前往川西的兵马,明日一早动身。”
  “这么快?”
  魏无晏蹙起眉心,看来当下川西的局势,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棘手。
  薛锰点点头,如实道:“刚刚收到消息:川西王突然暴毙,云世子袭成爵位,成为新一任川西王,并以勾结鞑子的罪名禁押骠骑大将军。”
  听到这个消息,魏无晏手腕一抖,滚烫的茶水撒到手背上,她却懵然未觉。
  骠骑大将军是云烨的母家舅舅,也是云烨发妻的父亲,当初助他从长兴王手中夺回兵权的恩人,云烨为何在袭成爵位后,恩将仇报,把他的老丈人给禁押起来。
  最重要的是,骠骑大将军是摄政王的人,难怪摄政王听到消息后,当即决定领兵前往川西。
  川西的天,恐怕要变了!
  “朕知晓了,你退下吧。”
  “卑职遵旨。”
  待薛锰退去后,魏无晏步入暖阁,退下鞋袜,躺在美人榻上。
  半个多月没见,好不容易逮到荤腥的摄政王昨夜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魏无晏浑身酸疼,扯过锦被盖在身上,没一会就沉沉睡着了。
  睡梦中,她置身于昏暗的宫中,身上并未穿五彩云水绣金龙袍,而是穿着以前当九皇子时的旧锦袍。
  “殿下,我做到了,我可以带你离开皇宫了。”
  魏无晏转过身,迎上男子清澈干净的眸子,对方笑容灿烂,宛若春风拂面,给人带来一丝融融暖意。
  “云烨?”
  魏无晏瞧见云烨走上前拉住她的手腕,男子展颜一笑,露出两颗端正的虎牙,温声道:
  “殿下,我做到了,我从父亲手中拿回兵权,袭成爵位,我来接你出宫,走,我带你回川西,咱们一起踏遍五湖四海,看尽锦绣山川。”
  “不要。”
  魏无晏从男子掌心中挣脱出来,她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云烨明明说他成功了,可她为何不觉得替他开心呢?
  “殿下,你难道不想和我离开皇宫吗?”
  面对男子伸来手掌,魏无晏后退两步,她环视四周,周围是高高的朱红宫墙,高达万丈,宛若一个深渊巨口,要将她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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