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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玉中娇-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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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意识空茫,从没人与她真切地分享过生孩子的痛楚,她的阿嫂沈映萝天生不得生育,身边更没有旁的亲人长辈能与她传授经验,这与她所有的想象都不相同。
  她到后来两臂脱力,再也拽不动那床幔,掌心已被掐出来几道深深的红印,可耳畔只闻得稳婆不住在说:“王妃收力,现下可没到时候!”
  她的眼中沁出了大团泪珠,到后来,甚至连哭也没力气。
  稳婆扒开她的嘴,秦五通朝她的舌下压了枚药丸,紧接着,那软巾又重新塞了回去。
  此时的西辞院风平浪静,春桃毫无察觉在小厨房外悉心煎药看火。
  午后烈日当空高悬,不知何时竟起了阵秋风,王府那头的逢春院热闹非凡,下人们忙得不亦乐乎,都在今日的夜宴做最后筹备。
  冯江整日都因夜宴一事忙得抽不开身,现下更被沈清清拉住点见秋礼,说今后都得还人情,不可怠慢。
  小南门人来人往,今日天时好,府兵有些倦怠,他们不时抬头望向远空,心中暗叹真是秋高气爽好节气。
  无人知晓,西辞院正酝酿着一件极大的动荡。
  如这静秋的午后,屋内气氛胶着紧张,张成素背身默数,一心只盼方柔尽快渡过此关。
  就在第一缕暮光将落在西辞院之际,稳婆终于道:“王妃,快了,快用力!”
  方柔像是濒死前回光返照那般,鬓发已湿透,掌心满是细细的血痕。她痛苦地转过头,望向远处轩窗,透过那道缝隙,她能瞧见天空的一角。
  心中的冲动猛地撞击开来。
  她闭上眼,无声中奋力挣扎着,终于,她身子一松,那黏。滑的感觉擦。过。腿边,稳婆终于轻手将她嘴里的软巾摘了下来。
  方柔意识混沌,像是要昏过去那般,秦五通又及时给她施了五针,猛地强拉回她的神思。
  屋里没有喜悦的贺喜声,气氛低沉,甚至没有人开口说话。孩子发出一声低微的啼哭,方柔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她挣扎着想要坐起,却被稳婆牢牢按住。
  “王妃,是小郡主,皮肤白生得很漂亮。”稳婆附在她耳畔低语几句,随后摇了摇头,示意她千万别说话。
  方柔无力地别过脸,粗粗地喘气,只能依稀瞧见秦五通在翻动一块长巾,一针施下,孩子的啼哭化作无声,她只瞧见一只小小的脚丫子漏了出来,绵软、白净,还在空中慢慢地蹬踏着。
  她心中百感交集,眼眶含泪,这一刹思绪纷乱,她竟做娘亲了……
  这是她的孩子,顺顺利利足月生产,虽过程令她狼狈不堪,可在此刻,她心中升起无限疼惜。
  可她不能瞧上一眼,张成素已即刻绕过屏风走上前来,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孩子,脸上的表情格外柔和。
  紧接着,秦五通摊着一双沾满血污的手,催促道:“张副将,时辰不待,你速速依照计划离去,婴孩经不得折腾,我方才施针微浅,不待多久她便会开口啼哭,你切莫再耽搁。”
  张成素郑重地颔首,随后,方柔见他掀开了那个木箱子,一阵动静过后,稳婆从里头抱出来一团软布,不知道裹着什么事物。
  随后,张成素竟将她刚出生的孩子小心地放了进去,又谨慎地往上覆盖了些什么事物。
  她瞪大了眼,忙开口制止,却发现嗓子已哑得发不出像样的声音:“这是何意?你要带她去哪!”
  张成素快速瞥了她一眼,“方姑娘,我与谢大侠会即刻启程带孩子离开京都,日后你们母女二人自会团聚。”
  他不再犹豫,忽而大步朝外,突然间大声喊道:“快派人禀报殿下,王妃急产!”
  春桃本还在感慨秋风落日,手里不时摇着团扇,乐得自在。
  忽听得这句话,猛地起身,一不小心踢翻了药炉,那瓦煲顺着石阶滚落下地,登时四分五裂。
  她惊惧地望了一眼张成素,几步朝里奔去,却被他横手一拦:“你还在等什么?快去禀报殿下!”
  春桃一时犹疑不定,在外张望几眼却瞧不真切,疑思不定之际,又被张成素催了一句:“里头有秦居士和稳婆主持,你能帮上什么忙?耽误了时辰,殿下能轻饶你么!”
  她的眼眶霎时就红了,脸上露出极度恐惧的神情,终于用力地点了点头,快步跑出院子,直往逢春院奔去。
  张成素只在外留了一会儿,隐约察觉院中已无沉息潜伏之人,料想方才闹出了动静,那暗卫早已闻声赶去皇宫传话。
  他终于稳下心来,定眼望向远天长叹一口气,复又回到室内。
  这边动静闹开了,稳婆不再躲躲藏藏,她们频繁地出入浴房,一盆一盆接着水,替方柔清理身子。
  张成素知晓西辞院很快将要热闹起来。
  他望了眼虚弱的方柔,最后附耳在她身前悄声说了几句。
  方柔虚弱地抬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却见他谨慎地点了点头,脱开身,朝她郑重告别。
  他再不犹豫,小心地盖上木箱,重新挑上肩头,快步离开了此地。
  方柔牢牢地盯着张成素的背影,现下似乎连呼吸也没了力气那般。她周身湿。透,稳婆迟迟不给她换上干爽的衣裳,她知晓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稳婆慢慢走上前,将那长巾退去,方柔怔然望向她。稳婆的怀中躺着个奄奄一息的女婴,她虚弱而安静地呼吸着,在怀中吸吮着手指,瞧着十分乖巧。
  方柔不敢置信地盯着稳婆,张了张嘴,却不敢开口说出心中的判断。
  稳婆像是瞧出了她的担忧,慢悠悠地解释:“是个可怜孩子,生下来才几日,月份不足医不活了。她爹娘底子干净,是京郊小村的农户,追查不到。”
  于是,直到这一刻,方柔才意识到,这个计划有多么令她不寒而栗。
  方柔喘了口长气,她甚至不敢去想稍后萧翊会有怎样的反应。
  稳婆打算将孩子抱走作些伪装,方柔却哑着嗓子道:“嬷嬷,让我瞧她一眼。”
  她怔了怔,犹豫了片刻,只稍稍俯身快速给方柔瞥了个大概,嘴里解释:“别冲撞了。这孩子命数在此,非人为恶祸,临了能进王府借个贵人的身份,投胎转世必能去个好人家,王妃无需挂怀。”
  方柔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终于没再言语。
  秦五通做定一切,这才上前稍稍,面无表情地望着方柔道:“老夫已尽力相助,事成之后,还望裴将军信守诺言。”
  方柔又是一怔。
  裴昭与他约定了何事?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觉寻常,要说动秦五通彻底背叛萧翊,裴昭必然也用了些手段。
  她久在深宫并不知晓外界诸事,行尸走肉浑浑噩噩不足以形容。
  到了关键时刻,临头棒喝那般,忽然见了死而复生的裴昭,又忽而得知他已做了完全的计划要将她救走。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问一句,他能做到么?可她就这样尽信了他给出的承诺。
  她不知晓他们从何时便开始筹谋计划,其中又牵扯了哪些人,做了怎样的准备,推演过多少次可能有的变化。
  方柔与他虽并未相处很久,可她对裴昭有所了解,他知晓他惯常用带兵演武的那一套投之于许多事物上,于这件事来讲,裴昭所布下的暗局要比她如今窥见的细枝末节深得多。
  她回想起裴昭与她说的那句话,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的确,她知晓越多,越容易露出马脚,就如她今日忽而生下了孩子,若她提前知晓会有此事,只怕早被萧翊察觉一二。
  方柔木然地对秦五通点了点头,只是现下,她又该如何应对稍后那滔天洪水?
  偷龙转凤换她女儿自由,这一招太险太极端。稳婆说这孩子活不成了,萧翊若知晓此事又当如何?
  方柔不敢再想。
  院子外已传来了急乱的脚步声,秦五通与稳婆对视一眼,那沾了血污的女婴被重新裹好,不待院子里的人全闯进来,他们三人已默契地跪倒在地。
  方柔紧张地朝外瞧去,来的并不是萧翊,她隐隐也有预料。
  萧翊今日在后宫夜宴使臣,哪怕前去传话的人脚程再快,一个来回也须得用上不少时间。
  裴昭早已算准了日子和时机,正如当初苏承茹帮她那般,他苦心争取的这半日足以令局势翻天覆地。
  哪怕萧翊吸取教训品出这是一个局,又或他觉察出这孩子并非亲生,即算他即刻下令封城肃查,那时她的孩子早已跟随谢镜颐离开京城。
  她努力稳住神思,瞥见老管家的衣袍出现在屏风之后。
  冯江进门便瞧见秦五通和稳婆跪着,脚下一软,霎时再站不住,心中有极不好的预感。
  他缠身走进屏风内,不敢抬头直视方柔,更不敢去看稳婆怀里的孩子,只是瞥了眼神色阴郁的秦五通。
  冯江大叹,只得命秦五通和稳婆尽力挽回,心中却知晓一场疾风骤雨将要倾覆。
  而此时的逢春院仍旧笙歌鼎沸,沈清清坐在主位掩嘴笑着,因秦兰贞某句玩笑话乐从心起。
  她已许久没再有这样惬意的心境,无论前来赴宴的人真心假意,有多少是抱着看她笑话的心思,有多少人默默可怜她的际遇,可在当下,她心宁神定。
  直到红果慌慌张张地闯进门,在一旁悄悄与她打眼色。
  沈清清这才说:“姐妹们稍坐,我去瞧瞧小厨房那味翅羹。秋日最宜进补,咱女儿家可得好好保重身子。”
  众女又是一阵笑。
  沈清清缓缓起身,随红果出门行步至廊下,此时天色如墨,秋风轻吹,果真是个好日子。
  红果垂眸低声:“西辞院那位生了,是小郡主。”
  沈清清一怔。
  她瞥了瞥红果,沉吟许久,望着院子里那盏石灯幽幽一笑:“他的手段实在高……”
  红果没听清,不解地抬眸望着沈清清,“娘娘?”
  沈清清冷笑着摇了摇头,“起风了,今夜早些散席吧。”
  事情传到萧翊跟前时,夜宴方启第一轮祝酒。
  各国使臣惯是瞧得准风向的人精,明明皇帝端坐御台,可人人上前皆先绕去御台左侧,举酒敬贺萧翊这位摄政王。
  皇帝笑容和善,并不将此放于心上,甚至还关切几句萧翊别喝太猛太急。
  他今日春风得意,心中所求皆有定数,他畅想着方柔生产后恢复了身子,他们还有那么多日子好好共处。
  他自认当初的忍耐和雷霆手段并无差错,只要断了念想,只要让她想清楚看明白,他们又可以变回最初的模样。
  于是,他在兴致最高的那一刹,却见到何沉领着名暗卫,如一年前那般,神色阴郁地出现在了宴席上。
  萧翊眉心一跳,不知为何,眼前忽而浮起一团黑影,令他霎时失神,忽略了北庭部使臣的敬贺词。
  那使臣狐疑地抬眸,顺着萧翊的视线悄悄回头,他的目光越过重重人影,没入了宴席的某个角落。
  萧翊终于回过神,敷衍地喝下那杯酒,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
  不待北庭部使臣走下御台,他已大步绕过了帷幔,直朝何沉走去。
  再之后,这位秋祭夜宴的头号人物再未入座,众臣疑思四起,有人传出话来,说眼见萧翊神色匆匆地纵马离了皇宫。
  皇帝这才让众人稍安勿躁,夜宴仍在继续。
  夜色渐沉,方柔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身体的痛楚已散去,她如今只觉疲惫无力。
  屋里的人一直跪着,她做不了主,他们也不会听她吩咐。春桃在旁落泪,不时拿热巾替她敷脸,也不敢抬眸去看稳婆怀里的小郡主。
  直到院子里传来一声声殿下,方柔猛地睁开眼,心跳飞速。
  她转过眼,那抹玉色已闯入内室。
  他手里握着马鞭,在一片寂静之中,那一鞭子便狠狠地抽在了秦五通身上,鞭尾波及了跪得近的那位稳婆,二人皆是一阵高嘹的惨叫。
  方柔不忍直视,忙闭上眼,手开始轻轻颤抖。
  冯江吓得大气不敢出,更不敢想象若这鞭子落在他的身上……
  萧翊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环视了一圈,咬牙切齿:“说!”
  秦五通忍着剧痛,克制着低。吟的喘。息,徐声将早先编纂好的托辞告知萧翊。
  除去催产争取的时间落差瞒而不报,他只说方柔忽觉下腹坠疼,这便即刻派人去知会冯江,可在此之前没人敢擅自做主,只得尽量保住母女二人,由此孩子难产,生下来便不大好。
  萧翊望着躺在床上的方柔,她的脸色苍白憔悴,碎发湿透了,贴在脸侧,他朝她走去,可她的表情写满了恐惧和不安。
  他沉默着抬起手,轻轻抚过方柔的脸,方柔下意识地发抖,仿似游走在肌肤上的不是他的手指,而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她不敢言语,因极度的恐惧唇角发颤,于萧翊看来却从心底生出了疼惜。
  他自然误解了方柔的惶恐之因,一切都被提前算计。
  他低语:“阿柔,没事。”
  萧翊转过身,猛地又是一鞭,那稳婆承受不了剧痛,霎时昏了过去。
  他拂了眼那名跪得远的稳婆,此刻,她正抱着女婴瑟瑟发抖。
  萧翊厉声:“孩子给我。”
  稳婆颤抖着点头,往前跪行,伏在萧翊脚下,慢慢地将那孩子递上。
  萧翊垂眸,心被猛地刺了一下,那孩子安静地被包裹在软巾里,正虚弱低缓地呼吸着,毫无活力。
  婴孩的皮肤不算白,像还没长开,浑身皱皱巴巴,甚至可以说不太好看。
  可他瞧在眼里却满是欢喜。
  萧翊五指一颤,马鞭霎时落地,他慢慢伸手接过,尚没学会如何抱孩子,只能凭着保护的意念单手托着,大掌裹紧那团柔软。
  随后,内室忽而响起了婴孩的啼哭。
  说来甚奇,那孩子一被萧翊抱住,竟开始有了声响,不知是回光返照又或因换了个怀抱忽然受到惊吓。
  这哭声与任何新生的孩子都不同,像小猫儿一般低呜,有气无力那般,听得人心念破碎。
  方柔念及自己的女儿,不知她现下如何,张成素可有带她安全离开?她那样小,才出世,本该被爹娘轮番抱着哄着,受到亲人长辈的疼爱祝贺,却因不应有的私怨被迫与母亲分离。
  她霎时悲从中来,眼眶微微泛红,泪水滚落,不愿再往那边看一眼。
  萧翊察觉了方柔的动作,心底又是一阵揪心的刺痛。
  他没有废话:“何沉,派人去宫里,孤要郡主活着!”
  何沉领命,出了院子很快去而复返,萧翊察觉到怀中的孩子哭声越来越小。
  他有极不好的预感。
  从他瞧见这孩子的第一眼,她奄奄一息地被稳婆抱着,似乎呼吸都要去了全部力气。
  直到他抱起她,她才开始发出一些声响,而很快地,这属于新生婴孩的生机逐渐消失殆尽。
  无人敢说话,屋里跪满了人,春桃早因惧怕惹了萧翊的忌讳止了哭。
  在极静的内室,女婴的哭声渐渐成了最后余留的动静。
  而也不过是一息过后,哪怕萧翊再不愿,可这一瞬时机从他指缝溜走,他没能留住那孩子的声音。
  她一动不动了,本就一直闭着眼在抽泣,最后那绵缓的呼吸渐渐变慢、停下……萧翊怔然地望着怀里的小人儿,他眼前一黑,猛地趔趄,何沉心底大惊,忙上前抵了一把,萧翊这回没再叫他滚开,他在那刹有了头晕目眩的震然。
  “满满……”他低声唤着,他在叫她的乳名。
  方柔闻言,心猛地一沉,她慢慢侧过身,神色复杂地望着萧翊的背影。他的肩膀松塌下来,像是忽然被人抽去了全身力气那般,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萧翊。
  她看着他,唇角微颤,本还打算说些话,谁知萧翊的脚下一软,差些半跪下地,何沉又是一惊:“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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