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记事-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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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回轮到谁家了?”
“这得不少钱吧……”
大家伙嘻嘻哈哈的围了上来,楚河也摘下墨镜,此刻满意地笑了起来。
同时,耳机里有指令发出:“开始!”
她站在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远处的山林里,有人迅速的从枝叶间窜了出来,随即5人一组冲进了最近的那户人家。
毫无声息的开始,也毫无声息的结束。
而在地里在灌木丛中,在院子两侧的猪圈后边……不管是什么地方,他们都能找到最佳的地点。
而这样从平湖绕过来,顺着山林一步步向下潜伏,最终做出万全准备的人,还有很多。
楚河的态度太过淡定,在一群正开着玩笑的男人中间围着,格格不入。
附近有几个年轻的女人眼带痛楚的看了过来,但楚河对她们微微一笑,她们便迅速的低下了头——
然而就在低头这一撇间,便看到从一旁的林地里,有人身穿迷彩服带着武器窜了出来,迅速一个翻滚进了旁边的石堆——
!!!
她睁大眼睛,又扭过头来看着仍旧表情温柔的楚河一眼,最终咬了咬牙:
“我们……先回去收拾家里了。”
男人们并不在意他们,有了更新更好的货色,谁耐烦看这群女人?
而几个女人行色匆匆,回到家第一时间便把所有房门窗户全都打开,大狗用链子拴好给出一盆肉……她们在尽可能的创造所有更便利的条件。
争取被救援,也在努力自救。
……
出动了那么多人,信息掌握得那么透彻,又有楚河方舟这两个人间兵器——前者第一时间控制住所有成年男人,后者靠着一身笔挺的制服,成功赢得了所有受害者的信任。
而厉啸天甚至没能多做挣扎,便发现自己又一次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他在此刻终于明白,昨天晚上自己之所以能逃窜,原本就是警方蓄意为之。
——他被直接带了回去。
此役,警方大获全胜,彻底捣毁这个据点,所有不该有的农作物被集中销毁,整条生产线也是如此。而藏匿于各村民家中的小型仪器,同样被一一收缴的干干净净。
那些深受其害又为虎作伥的人,自然要受到相应的惩罚,反而是一部分受害女性终于得到拯救,此刻坐在休息室中嚎啕大哭。
与此同时,白梦雨也被带了回来。
容留他人吸毒贩毒,知情不报,甚至主动为对方打掩护……哪怕她争辩着自己是因为爱情冲昏头脑,但恐怕,法庭上并无人相信这种托词。
相信也无所谓。
因为爱情,并不能凌驾法律。
至于厉啸天在狱中,又是如何被贪狼刺激的将所有隐秘消息全都一一吐露,楚河就不感兴趣了。
她来这里其实并没有太久,但却已经对这片土地有了深切的熟悉。
现在,她大门口,头顶是巨大的政国国徽,阳光一寸寸洒下,连带着她的面容都仿佛透明起来。
方舟在不远处沉默下来,抬起的脚步都迟疑了。
这世间,原本就有许多事,没办法刨根问底的。
比如小河的特殊,比如他刚才的噩梦,比如……跟梦中有着截然不同结局的厉啸天和白梦雨。
还有他自己。
但这迟疑只在一瞬间,他很快便又重新坚定的大步向前,走向了他报以全部信任的楚河。
——哪怕他已经预感到了未来。
第25章 新的工作安排
道路颠簸,汽车在尘沙漫天的灰土路中热辣辣的行驶近两个小时,才在骄阳中抵达了宁城郊外的军区。
老远一看,楚河便发表了由衷的感叹:“这房子——好矮啊!”
可不嘛,大片大片的平房,只隐约看到中间有一片小楼顶天了,有五层四层的样子。
这么大一片地,不盖高楼可惜了。
时岁丰已经习惯了小河时常语出惊人的样子了,这会儿连话都不接。只是伸手拽过那最大麻袋的一角,跟同伴使了个眼色。
“咱俩一起抬。”
“不用,不用。”楚河真女人,这会儿一把拽住了袋子:“这还有这么多小包呢,你们扛这些就行了,这大包还不如我来呢。”
言下之意,很嫌弃他们的实力了。
时岁丰面目坦然,小伙子却已经被打击的怀疑人生了。
他心想,我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练的那些玩意儿,到底有没有练出成果来呢?
再一看旁边的郑老头,此刻颤巍巍的抱着孙子,身体都有些不太稳当了。不知为何,小伙子竟油然生出一股骄傲感。
他又心想:应该是有用的,最起码我抱这俩人是没问题的。
但一错眼,楚河已经扛着大麻袋走出老远,几人在部队门口登记,小伙子可忘不了门口岗哨那惊悚又震撼的表情。
他心中暗下决定,这真不是我不帮人家,实在是自己都嫌弃自己不行。
但……他是要做兵王的男人,这个误会可不能就这么持续下去!他一定要跟大家好好说说,时队家人真的是天赋异禀。
于是,楚河虽然还未跟人接触,但她的大名已经宣扬出来。
而伴随着这个巨力的传闻,大家伙儿虽不好直接找一个女孩子上门挑战。但只在食堂见识一次她的大胃口,竟然也都相信了。
“这力气肯定不小,不然吃那么多怎么消化的?”
“可不是嘛,顶得过咱营里胃口最大的三个棒小伙儿了。”
“我原先还纳闷儿,就送出去的妹子怎么不跟着亲妈非要跟着当哥哥的呢?这会儿可明白了,除了咱们时队,谁养得起呀。”
说起这个话题,大家纷纷心有戚戚。
他们互相对了个眼神,叔叔婶婶大嫂子们私下里都在嘀咕,共同为楚河的未来叹了口气。
——毕竟就这个饭量,这年头真不好嫁出去呀。
粮食金贵呀,看对方啊呜一口一口又一口,三五个馒头下了肚还都只是垫垫底儿,心疼啊!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当下,小伙子带着郑教授爷孙俩去安顿,而时岁丰则领着楚河来到了他们那处在整个营地最后方的偏僻小院。
“这里你喜欢吗?”
“离山近,还有地窖可以给你藏好吃的,我还叫人帮忙打了口井。”
楚河已经两眼放光,扔下麻袋钻进地窖了。
喜不喜欢的无所谓,主要是她想要个地窖。
不一会儿,她满足的爬了出来。
“满意满意,这里太好了……”
地窖里粮食真多呀!
时岁丰面色绷得紧紧的,忍住自己叹气的想法。
毕竟,为了这堆粮食,他这么多年的津贴全无,全身上下也就只剩100块钱了。
至于各种票——还倒欠战友们几十斤粮票呢!
不过这些楚河是不知道的,她这会儿仿佛老鼠掉进了米缸,已经招呼着时岁丰收拾麻袋了。
“看,干鱼!啊这几条有点碎了,不过没事儿,我带了酸菜,用酸菜直接炖就行——你会的吧?”
“还有干泥鳅,这个好像也可以用酸菜炖。你要不会就先用泥鳅练练。”
“还有这个,菜干。”
“干萝卜丝……”
“干豆角……”
“熏肉肠……”
“猪油渣……”
越说越馋,越说越饿。
等到几个麻袋陆续整理好,不仅楚河,就连时岁丰也饥肠辘辘了。
毕竟这年头部队也没什么好伙食的。
肉啊!
多久都没见着了?
时岁丰霍然起身。
“厨房还没用过,我先去把萝卜丝泡上,中午吃萝卜丝炒油渣吧。”
楚河也发表意见:“有笋子吗?要不然用莴笋炖一锅儿闷罐肉吧。”
时岁丰可耻的动摇了。
他心想:虽然过于奢侈,但是小河一路舟车劳顿也确实该补补,瞧,人都瘦了。
……
一顿饭吃的两人都万分满足,时岁丰这么多年也难得这么畅快——不知为什么,明明只是名义上的妹妹,但是楚河一过来,他整个心都安定下来了。
部队是个大家庭,时岁丰又前途广阔,他既然愿意把妹妹带来随军,证明对方必定是有好人品。因此,一顿饭才刚刚吃罢,嘴边的油花都没擦干净,这头便立刻有政委家热心的嫂子过来了。
“时队长在不在?”
人未至,声已到。
楚河正在床上躺着休息——虽然不累,但是这也没什么能打发时间的,还是躺着舒服。
而时岁丰则扔下洗到一半的锅碗瓢盆,赶紧擦手出来:
“嫂子。”
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但是这年头,哪家老爷们回家不是擎等着吃现成的?
政委家李嫂子一看时岁丰从厨房出来这模样,立刻就开始夸上了!
“时队长,你这觉悟可太对了!男女平等,大家有工作一起做,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扔给女同志嘛!”
“不错不错……”
好一番颠三倒四的夸,让时岁丰心里不由叹气。
做家务这种事,恐怕世界上没谁喜欢吧?
但是没办法,就他跟小河,他要不做,难不成指望楚河?
那还不如饿死来的快一点。
但这些话肯定是不能说的,这年头,懒惰也是原罪。
而这时,李嫂子也终于进入正题,开始朝着一直没动静的屋里去看:
“时队长,你家妹子呢?怎么这么半天不见人?我这也得了解了解,回头有合适的工作,也好积极为祖国储备人才。”
工作岗位这种事情,如今完全是僧多粥少,越是优秀干部,有时候反而需要发挥一下优良传统。把机会让给更需要的人。
——除非这项工作本质上无可替代。
比如李嫂子,虽是政委家的媳妇,但她能在军区大部分家属的支持下稳稳保持着这份不起眼的宣传工作,兼职军人家属岗位安排,那也确确实实是有真本事在的。
比如此刻,满打满算,楚河进营地也不过才三个多小时。
……
时岁丰面不改色:“孩子一路奔波,累了,我让她休息呢……嫂子你等等,我这就去叫她。”
其实,部队里工作岗位也是人人想要,李嫂子过来,未必能帮小河安排工作,更多的是来替大家看一看。
所以他没法拒绝,也觉得没必要拖,反而直接把楚河叫了出来。
楚河还挺高兴——她唯一有记忆的上个世界,没吃没喝不说,还压根没工资,英雄全给积分——
积分能跟钱一样吗?
能跟工资一样吗?
时岁丰都能一个月66,她肯定也可以!
于是她欢快的跟着时岁丰出来,看着眼前和蔼可亲的大嫂子就露出一个微笑来,心里想的却是——
等我一个月挣66了,我要再去国营饭店一趟!
而李嫂子呢?
她看眼前的小姑娘,虽然皮肤黝黑,但眼睛又大又闪亮,还对她露出一个怯生生的微笑,心中也不由一软。
是个可怜姑娘。
被送走又被迫回归,日子就很难了。又赶上有这么个大胃口,以后婚嫁上面儿怕是不行了,就算嫁了人,估计也不太有机会吃饱……
唉。
可怜啊!
两人各有所想,一时气氛竟无比融洽。
第26章 你最擅长做什么
楚河和李嫂子相顾无言,彼此在心中都对对方感到满意。
时岁丰半点不怕小河语出惊人,在他的心中,小河说什么都很有道理。
不过他倒挺喜欢别人也对小何保持赞赏的态度的,因此这会儿碗也不洗了,就坐在这里听俩人聊天。
李嫂子热情的拉过小河的手,当下就会这瘦小干枯又粗糙的手掌给惊住了。
这年头人人都要劳动她知道,可是再怎么劳动,这年轻姑娘,干啥能把手糟蹋成这个样子啊!
干,瘦,黑。
陈年疤痕,每年冬天都会烂开的冻疮处粗大的关节和伤疤,还有掌心厚厚的茧子
这手比多少大老爷们都还可怜!
她也是知道点情况了编故事这方面,不知为何,时岁丰倒还真是有天分。
九真一假,天衣无缝。
似是而非,人人信服。
李嫂子就是其中之一。
再加上她多年经验综合打量,虽然知道小时的妈不靠谱,一家人指望着这个小儿子当牛做马呢,却没想到她对别的孩子也这么狠心!
亲生的女儿说不要就不要,送个人家也是个苛刻的都是一个村的,怎么这么糟蹋人?!
瞧瞧这手,这要不是天天干粗活重活,轻易还弄不成这个样子!
被地主压迫也没这么狠的!
造孽呀!
李嫂子想到悲惨处,眼中都酝酿出了动情的泪水!
这是什么妈?!
满脑子封建糟粕!
就因为孩子是个女娃子,所以一点儿都不响应号召吗?国家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她一个当妈的,怎么这么狠心呢?
再说了,姑娘家小小年纪跟着哥哥来部队里,人生地不熟的,要不是亲妈那里容不下,又怎么会这样?
李嫂子有一双擅长发现的眼睛,日常都能拼出很多事实,在此刻,她自觉也猜的八九不离十。
可不嘛。
除了一点点小问题之外,其他猜的都挺准。
如今她陷入了情绪低谷,一时都没敢说话。
楚河倒是觉得这大嫂子摸着她的手翻来覆去,显得毛手毛脚的。
但对方还能给她安排工作哎,摸就摸吧,这大约就是阿姨的爱了。
李嫂子倒不知道会引起这么大的误会,她只是不想当孩子的面儿吐槽女娃儿的亲妈,毕竟多年不见,万一孩子还被亲娘有着幻想呢?
想来想去,这会儿又把楚河的手放开来:
“是叫小河是吧?哎呦,这名字可真好听。”
楚河满意的微笑起来:“确实。”
还挺有自信:“挺配我的。”
时岁丰没说话,但看表情也是深以为然的。
李嫂子:
在场唯一的正常人左看右看,总觉得自己有点格格不入。
这年头,人家讲究谦虚内敛,没见谁这么大言不惭的。她一时接不住话,心想:这闺女有点儿憨直憨直的。
但这都是小问题。
李嫂子久经沙场,很快重新扬起笑脸:“小河啊,你原先在家里边儿干什么呢?”
那干的可多了去了。
楚河赶紧掰手指头一项一项的数:
“喂鸡,扫地,砍柴,挑水。挖野菜做早饭,上工。”
“挑水。做饭,喂鸡,上工。”
“做饭。喂鸡。扫院子,砍柴,洗衣服一天差不多结束了。”
这就是她日复一日所经历的生活了,虽然本人一样也没做过,但如今顺着数一数还是很利落的。
但楚河不是说谎的人,于是讲完这些,又扭头看了看时岁丰,实话实说:
“后来认识了他,我就没干这些了,时岁丰有办法让我吃饱。”
听听,听听!这话多心酸呐。
李嫂子一时热泪盈眶,心想:这姑娘可真是勤快,她就不该这么快就来,一路奔波,这小姑娘身体也没休息到,不知道受不受得了呢?
但同情归同情,可工作却不能因为同情就给。尤其是对方讲的这些种地拾掇家的把式,在如今军区基本没啥用的上的。
僧多粥少,就连食堂的洗菜工,如今也是好几个人等着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