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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无度娇宠-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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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慈步子迈得极快,一路将兰时她们甩在身后,追都追不上。
  “小姐……小姐你慢点……等等我们啊。”
  谢慈气呼呼上了马车,脸上的红晕终于退下去,她深吸一口气,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与不是兄长的谢无度牵手的感觉如何?
  乱糟糟的,她完全无法描述。
  谢慈抬头望向马车顶,眼神颓然,她忽然觉得她一向认识的那个谢无度像变了个人似的……
  而从这种感觉里,谢慈也更确切地感觉到,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她与谢无度,回不去从前了。
  要么,是他们老死不相往来,要么,便是她步步沦陷,接受谢无度不再是她的兄长,而是她的情人。
  谢慈隐约觉得,这两个选择,实际上也只有一个选择。
  她对车夫道:“去田家。”
  低下头,视线无意识地落在自己的手上,方才那种潮热的感觉挥之不去。
  谢慈叹了声,做贼一般将自己的手藏进袖子里,袖口的牡丹替她遮掩,将一切藏好。
  临出门前,她与田杏桃说过要回一趟武宁王府,她担心谢无度强势,要回去看一看。田杏桃平日里不常出门,因此还在家中等着,见谢慈回来,便问:“王爷可还好?”
  谢慈嗯了声,但显然垂头丧气,兴致不高。常宁那番话应当是骗她的,看谢无度的状态好得很,不像是有什么大事。
  谢慈在一旁坐下,将头埋进自己手臂圈出的空间里。
  “既然没什么大碍,怎么慈慈你还是一脸垂头丧气?”田杏桃在一旁关心。
  谢慈摇头:“没什么。”
  她偏头,枕着自己小臂,不想告诉田杏桃她和谢无度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说不出口。
  田杏桃拍了拍她的背,安抚她情绪。
  赵氏正在厨房忙碌,做了两碗绿豆汤,命人送来。田杏桃端过绿豆汤,将其中一碗送到谢慈跟前:“尝尝我阿娘做的绿豆汤,清甜可口。”
  谢慈拿过木勺,搅了搅碗中的绿豆汤,冲田杏桃笑了笑:“辛苦伯母了。”
  田杏桃摇头笑:“我阿娘说了,若是慈慈你觉得好吃,她便觉得是荣幸,不辛苦。”
  绿豆汤这种夏日解暑小吃,谢慈往年也总爱吃,长公主府里的厨子自然手艺好,做的绿豆汤入口即化,甜而不腻,还会加上一些碎冰块,好解暑。
  田家自然没有到能用上冰块的阶层,但这碗绿豆汤也十分清凉,谢慈有些好奇,便问田杏桃。田杏桃想了想,说:“院子里有口井,阿娘便是将绿豆汤在早上时便放进井水中,便能有清凉功效。那口井很神奇的,冬暖夏凉。”
  谢慈听罢,莞尔一笑,没想到寻常人家也有这样的巧思可以纳凉解暑。她舀了一勺绿豆汤,送入口中,虽没大厨做的那么细腻,但味道尚可,有种别样的风味。
  谢慈笑着夸道:“好吃的。”
  田杏桃也笑:“好吃的话,你可以多吃一碗,不过也不能太多,女孩子不能吃太多生冷的。”
  她往年总是贪凉,会多吃冰镇绿豆汤,但里头添了冰块,吃多了总不好,谢无度也会拦着她。
  又想起谢无度了。
  谢慈一滞,转而又想起今日午后,在霁雪堂中与谢无度手牵着手十指相扣的场景。
  她似乎……也并没有特别排斥,只是心里总有些异样的感觉。
  脑子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儿跳出来打架,一个说:“谢慈,他与你并不是血缘至亲,他喜欢你这不是很好吗?皆大欢喜。你可以永远拥有他。”
  另一个则反驳:“谢慈,他虽不是你的血缘至亲,可你们毕竟做了十五年的兄妹,你当真能毫无芥蒂吗?更何况,旁人又会怎么想呢?”
  她摇摇头,将两个小人儿都晃走,专心地品尝绿豆汤。
  …
  常宁与谢慈说的那番话,并不是假话。谢无度昨夜的确发热,夏日里受这种皮肉伤总是如此,气温太高,稍有不慎便会发热加重。昨夜他们连夜请大夫来瞧,大夫说,倘若这热持续发下去,恐有性命之忧。
  只不过今日晨起时,谢无度的高热已经退下,众人都松了口气。
  谢慈已经走了许久,房间里却始终像残留着她的体温与幽香,谢无度对着闷热的空气无声勾唇,看向自己的右手。
  他记得那日被她檀口挤压的感觉,记得黏腻的水液淌满手心的感觉……回味无穷。
  谢无度鬼使神差地低头,在手指间嗅闻,仿佛还能闻见些什么。
  今日又多添一笔,曾扣紧她的双手,与她交换过汗液。
  想起她躲闪的眼神,抗拒的态度,以及如雷的心跳,满面红霞,到最后几乎落荒而逃。谢无度眸色渐深。
  他要一步步攻略她的心防。
  谢慈是属于他的,从她闯进他世界那一天便写下了这道命运。
  谢无度放下手,恰逢青阑进来汇报情况,“王爷,当日那些刺客全都毙命,并未留下一个活口,从他们身上也没搜查到任何有意义的线索。王爷受伤这两日,属下去查探过,也并未见有谁特别可疑。”
  谢无度收起那些甜情蜜意,眸色冰冷。当日那些歹人显然是冲着他而来,招式凌厉,是要他性命的。
  如此狠辣,想必是对他恨之入骨了。对他恨之入骨的人不少,不论是从前他为了收拢皇权,而设计陷害那些人,而是后来他为了稳固朝堂,而不得不用了一些狠辣手段除去了一些人……那些人全都对他恨之入骨,但有这个能力在这盛安城里藏匿一批这样的刺客,事后又查不出一点踪迹,不像是那些人所为。
  那些人,或许还有反击的机会,但不可能做到这样干净。
  除非,他们与人合谋,或者根本是现在朝堂之上的某人。
  他前段时间整肃承州,又牵扯到旁的东西,恐怕就是这些东西让叫有些人坐不住了,欲要将他除之而后快。
  谢无度冷笑了声,他倒觉得有些意思。他不允许任何人撼动他的地位,他必须稳稳当当坐在这个位置上,足够强大,足够让阿慈无所顾忌,恣意而为。
  承州地处偏僻,承州知州敢这样行事,除了因为地方偏僻一般不会惹人注意之外,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原因,他在朝中有靠山。那靠山护着他,让他能为所欲为。但谢无度权力大,又深得皇帝信任,因此那人也保不下承州知州,只得让他做弃子。
  原本谢无度不查出后面的事,恐怕这事也就过去了,毕竟不过一个承州知州罢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但偏偏谢无度查出了允州之事。
  谢无度低头摸了摸食指,梳理着这些线索。
  允州与承州可不同。承州地处偏僻,不够富庶,亦在军事战略上没什么重要的作用。但承州却是繁华富庶之地,临海,是与海上诸国做生意的重要关口。
  谢无度勾唇,这朝中之人愿意帮他们,想必他们也定然会知恩图报,送些好东西孝敬。总不可能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他吩咐青阑,便沿着这线索去查。青阑应了声,退下去。
  青阑走后没多久,常宁来禀,说是弘景帝特意前来探望。
  谢无度受伤之事弘景帝昨日便听说了,特意准许他在家中安心休养,不必上朝。今日更是特意出宫前来探望,还带了宫中的太医,以及好些补品。
  谢无度当即要从床上下来行礼,被弘景帝拦住,“敛之啊,你身子不便,不用行礼了。”
  弘景帝将人扶起,让他坐下,“你的伤怎么样了?太医,来为武宁王诊治。”
  太医上前来,谢无度伸出手,让太医看,对弘景帝道:“多谢圣上关怀,敛之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太医看完后,给出与谢无度一样的回答,弘景帝这才放了心。
  “你没事就好了,若是你出什么事,朕可真是要哀痛万分。敛之啊,你可是朕的左膀右臂。”弘景帝这话是由衷而言,他知道自己才能不够,若非有谢无度在,恐怕大燕也没有今日的繁华强盛。
  谢无度垂眸道:“能为圣上分忧,是敛之分内之事。”
  弘景帝摆了摆手,“咱们舅甥二人,就不要说这些虚言了。你受伤这些日子,你阿娘可曾来瞧过你?”
  谢无度扯了扯嘴角:“舅父关怀,不过阿娘未曾来过。敛之不过是小伤,也不必劳烦阿娘了。”
  萧清漪不会来看他,但面子上还是送了好些补品来。
  弘景帝与长公主感情亲厚,和谢无度关系也不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萧清漪一直与谢无度不亲近。从前有谢慈在,还想必是对他恨之入骨了。对他恨之入骨的人不少,不论是从前他为了收拢皇权,而设计陷害那些人,而是后来他为了稳固朝堂,而不得不用了一些狠辣手段除去了一些人……那些人全都对他恨之入骨,但有这个能力在这盛安城里藏匿一批这样的刺客,事后又查不出一点踪迹,不像是那些人所为。
  让她进门。她不来,倒算知情识趣。
  弘景帝看着他,有些唏嘘。敛之这孩子,自幼和皇姐不亲,总是性子疏离,从前还好,如今谢迎幸回来,与皇姐像一家人,把他排挤在外。这种情形,令弘景帝想起自己年幼时被人厌恶被人欺辱,不由对谢无度多了些同情。
  “你啊,年纪也不小了,可以考虑找个体己人成家了。有个人关心你,那日子可就温暖多了。你上回与皇后说,你有心上人,此事可是真的?”弘景帝问。
  谢无度没否认:“敛之确有心上人。”
  弘景帝面露喜色,追问:“谁家姑娘?震下旨给你们赐婚,定然风风光光的。”
  谢无度笑着婉拒:“多谢舅父的好意,只是此事不宜操之过急。等过些日子,敛之自然会来求舅父赐婚的。”
  弘景帝听得笑容不止:“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朕就拭目以待了。”
  他收了收笑容,又道:“不止你,小慈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吧。她如今虽不再是朕的外甥女,可朕还是挺喜欢的,也想着能为她找个好人家。”
  谢无度眸色微沉:“敛之代她多谢舅父好意,只是她年纪小,心性不定,还没有这打算,敛之也舍不得让她早早出嫁。”
  恐怕又是贤妃在搬弄是非,谢无度垂下略冷的眸子,这梁家与贤妃,恐怕是太闲了,没有事情做,整日盯着阿慈的婚事。既然他们如此清闲,他可以帮他们找点事情做。
  的确是贤妃今日与弘景帝顺嘴提起此事,弘景帝这才想起此事。
  “也是,她年纪还小,再留两年也可以。不过她这回生你的气,都把受伤的你晾着不管了,恐怕是生了大气了,你可得费些功夫才能把人哄好咯。”
  谢无度淡淡一笑。
  弘景帝在武宁王府没待太久,与谢无度又说了会儿话,而后便启程回宫。谢无度送走弘景帝后,脸色立刻冷下来,马不停蹄命常宁去寻了些梁家的错处抛出去,不露痕迹送到兰台。第二日,昌瑞伯府便被参了一本,母家出了事,自然要求到贤妃那儿,贤妃为此焦头烂额。


第36章 第三十六
  长吉宫中;贤妃撑着额角,正心烦气躁,她华贵长裙一侧散落一地的碎瓷片。方才她因心烦;将桌上的茶盏怒而拂落;摔了一地。
  现下扫一眼这一地狼藉;贤妃便更心烦。今日上朝时,听闻兰台参了昌瑞伯府一本,说是昌瑞伯私下收受贿赂,以权谋私,侵占平民百姓的田产,甚至于打死了人。
  原本这种事在朝中是见怪不怪,发生得多,只要压下去,也便无事;寻常不会计较。但前些日子武宁王才整肃了承州之案,承州之案正是因为那小小知县以权谋私,滥用职权强占民女,致使人家家破人亡,又给知州送礼行贿,让知州包庇自己;这才闹得这么大。
  承州之事还未过去多久,弘景帝原本是有些就此打住的意思,可也没完全忘记。这事儿一抖落出来;那不就是赶着往枪口上撞吗?十成十地触圣上霉头。
  弘景帝在朝堂勃然大怒,就差怒指着昌瑞伯的鼻子骂他了,这样的态度,处罚自然也不可能轻。昌瑞伯府的人害怕;便求到贤妃这里,让贤妃给弘景帝吹吹枕头风,过些日子能从轻处罚。
  贤妃恼恨他们办事不牢靠,这样的把柄错处也能叫人拿住,现下这样的时机,任是谁吹枕头风都不好使。可毕竟是自己母家,后妃与母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贤妃不可能坐视不管。
  她烦闷地命宫人进来收拾碎片,宫人知晓她现下正在发脾气,也不敢触她霉头,匆匆地收拾了一番便退下去。
  正遇上萧泠音进来,小宫女低着头行礼:“奴婢见过四公主。”
  那小宫女一副害怕的模样,让萧泠音更不爽快,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要这么害怕?
  萧泠音方才从宫外回来,正在气头上。上回她与谢慈击鞠输了,赌注是洗一个月击鞠场的马。洗马这样的腌臜差事,萧泠音何曾干过?她堂堂四公主,怎么能做这么下等的事?
  因此推脱说自己身体不适,不能前去洗马。她想着装病躲一些日子,等过些时候,谢慈将这事忘了,她便再去一趟马场,将这事儿糊弄过去。
  可就在刚才,谢慈竟然亲自进了宫来,说是听闻她生病,前来探望。
  她来得猝不及防,萧泠音正好吃好喝在寝宫中倚着美人榻吃冰镇葡萄,骤然听见谢慈来,她慌了手脚,赶紧命人把东西都收起来,匆匆地往床榻上躲。
  刚躲下,谢慈便已经闯进宫来,门口的宫人拦都拦不住。萧泠音躲在金丝软被下,背对着谢慈躺着,时不时掩嘴咳嗽一声,表现自己的“虚弱”。
  门口的宫人还在拦:“谢小姐,我们公主这会儿身体不适,您不能进去。”
  宫人们也是难,从前谢慈是郡主时,便已经领会过她的性子,如今她不是郡主了,也还是如此横冲直撞,根本不把宫规放在眼里嘛。但这话只能心里抱怨,毕竟……就算人家不把宫规放在眼里,也不会有什么事。可她们该拦的还是得拦着。
  谢慈掀开珠帘,听见了萧泠音的咳嗽声,狐疑道:“听闻四公主生病了,身体不适,可是感染了风寒?夏日里感染风寒可是难受至极,你我相识一场,我可不能看着你受这罪,因此特意请了太医来给四公主治病。”
  萧泠音躲在金丝软被下,有些着急,谢慈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竟然还带了太医来!什么为她看病,分明就是来看她笑话的!
  若是被拆穿,肯定被她嘲笑死。萧泠音又是一阵剧烈咳嗽,赶紧说:“咳咳咳,不用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太医已经来给我看过了,说没什么大碍,只需要好好吃药,休养一段时间门就好了。”
  谢慈怎么可能信这种话,她今日就是想起这事,特意来找茬的,哪儿能让萧泠音糊弄过去。谢慈不必她开口招待,自顾自在旁边的锦凳上坐下:“话可不能说,来都来了,便让太医再给你治治,两个太医治,说不定好得更快呢。兰时,快请太医进来,给四公主瞧瞧吧。”
  兰时应了声,将太医从外头请进来。萧泠音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一副拒不配合的模样。
  谢慈笑道:“怎么?四公主,你不敢让太医瞧?是不是就说明你在装病,你不想承认你与我的赌约啊。”
  她语气里带了些嘲讽意味,萧泠音最经不起激,听她这么说,当即掀开被子坐起身来,脸色阴沉:“你说够了没有?”
  谢慈摇头:“没说够啊。”她眸光将萧泠音上下一番打量,看她面色红润,哪里有一点像生病的样子?好歹那日谢无度骗她,脸色还是苍白的。
  “你既然与我立下赌约,怎么说话不算话?”谢慈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看她。
  萧泠音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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