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爱如晚风-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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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头重重地撞在了花岗岩砌成的围栏上，顿时血便溅了出来，她连头都没来得及抬，便立刻昏死了过去。
　　陆乘风小心翼翼地把季宝贝抱到莫离的身边，孩子立刻“哇”地一声哭出来，莫离缓缓抬手想要抚摸孩子的脸颊，却在手触到那张满是泪水的小脸的时候，头一歪，晕了过去。
　　“莫离，莫离你怎么了？”
　　季修阳拨开众人，将莫离打横抱起，狂奔了出去！
　　身后的露台上，苏珊还躺在那里，几名保安将她团团围住，生怕她会突然蹦起来再发疯。因为季修阳没让报警，保卫处经理便在陆乘风的交代下打电话叫来了救护车。
　　等救护车过来的时候，她头上的血已经有些凝固，一动不动地任凭医护人员将她抬起放上担架了，运上车，那样子，再不似之前的疯狂，那苍白的消瘦的脸，在紧闭的双眼映衬下，透出几分悲凉。
　　说到底，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如果不是她母亲早逝，可能她的性格就不会这么极端，如果不是她姐姐突然间消失，她也不会怀揣着希望走进季家，如果不是因为将心错付了对她毫无男女之情的季修阳，她根本不会走到如今这步田地！
　　当莫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她突发高烧，迷迷糊糊地昏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后入眼的是阿香担忧的脸。
　　“莫离姐，你终于醒了！”
　　阿香哽咽着捂住嘴，莫离无力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宝贝呢？宝贝怎么样了？”
　　“很好，她很好！”
　　莫离欣慰地点点头，却因为这个动作扯到了脸颊上的刀口，发出“嘶”地呻吟。
　　“小心，伤口好深，还缝了针，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
　　阿香心疼地看着她脸上敷着的纱布，莫离则微微笑着闭上眼睛。
　　“莫离姐，少爷他一直守了你三天三夜，一个小时之前才离开，听说苏珊小姐疯了！”
　　“什么？”
　　“是天兰小姐过来看你的时候说的，她被救护车带去了另一家医院，少爷过去，就是医院那边要把她送去精神病院，她又没有家人，只好由少爷过去办手续，天兰小姐不让管的，可少爷心善，还是去了！”
　　说到这里，阿香有些愤愤不平。
　　“少爷真不该管她的，她住在季家这么多年，家里上下一直把她跟天兰小姐一样看待，少爷更是宠着她护着她，没想到她尽然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还好咱们宝贝没事，要不然！”
　　莫离小声地打断。
　　“阿香，我有点儿饿了，想吃吴家粥铺的皮蛋粥，你去给我买一碗来，好吗？”
　　“看我这脑袋，只顾着说话了，你三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肯定是饿坏了！那我现在就去买，莫离姐你一个人待着，可以吗？”
　　莫离点点头。
　　“放心，我已经没事了！”
　　“那我快去快回，莫离姐，你先好好休息！”
　　阿香替莫离掖好被子，便着急忙慌地出去了，莫离用力撑起身子，依靠在床头，侧脸看着窗外。
　　她支开阿香，只是因为她此时的心情跟窗外的雾霾天一样，灰蒙蒙地看不清前方。
　　季修阳走进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莫离消瘦的侧颜，脸颊上唐突的白色纱布，让她看上去更加让人心疼。
　　“我在楼下遇到阿香，让司机带她去给你买粥了，你现在饿得很吗？我先给你倒杯水吧！”
　　莫离没说话，接过季修阳递过来的水杯，交递间，他们的指尖相碰，有那么几秒钟的停顿，莫离抽回手，季修阳的手一抖，水洒了一些在被子上。
　　“你别动，我来擦！”
　　季修阳叮嘱正欲起身的莫离，快速地拿了毛巾过来，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瞥见他右手背上缠着的厚厚纱布，莫离心中一窒，那一刀有多狠，她自己知道，肯定比划在她脸上的第一刀要深得多。
　　“你的手，没事吧？”
　　莫离温柔的关心，让季修阳手上的动作停住了，他抬头笑着道：“没事，皮外伤！”
　　说着，他又看向莫离脸色的纱布，语气坚定道：“放心，不会留下疤痕的！”
　　莫离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咬着嘴唇小声道：“有没有疤痕，又有什么关系？就算我毁了这张脸，也换不回孩子的命了！我好恨我自己，如果不是我一时冲动，也不会摔倒，那孩子，就不会因为早产而离去，我不是个合格的妈妈，我对不对她！”
　　季修阳立刻将哭泣的莫离搂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地安慰着。
　　“不要这么说，孩子其实并没有完全离开我们，宝贝的心脏，是她的！”
　　“什么？”
　　莫离惊讶地说不出话，季修阳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
　　“宝贝出生就伴随着心脏疾病，是我们孩子的心脏，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她还那么小，她才一个月，就要躺在手术台上，我可怜的孩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看她一眼，我的心好痛，好痛！”
　　莫离用力揪紧心口的衣服，哽咽着将头卖进季修阳的怀里，季修阳将她抱紧。
　　“我知道，我跟你一样心痛，可那时候，是我能留下一点儿属于孩子的东西的唯一机会，我不能告诉你们任何人呢，因为我不想你们承担跟我一样的痛，幸好，幸好宝贝的血型跟孩子的一样，或许她们两个各自的缺失，就是上帝的安排，我们的孩子肯定是个天使，她是来救宝贝的！”
　　“是这样吗？我们的孩子，真的会像天使一样看着我们吗？可是外面的天空都看不清，我的孩子会不会也看不到我？”
　　“乖，她肯定就在我们身边呢！她肯定希望妈妈能高兴，她的心脏孩子，她留下了她自己的心脏陪着我们，我们不应该让她看到眼泪的，不要再难过了，让孩子看到你的笑，好不好？”
　　莫离埋在季修阳的胸口压抑地哭着半天，终于缓缓抬起头，抬手擦去脸上的泪痕，环顾四周，露出一个满是心疼和不舍的微笑。
　　“我的孩子，妈妈在笑，你看到了吗？”


第331章　季太太，我爱你
　　又过了三天，莫离脸上不再浮肿了，伤口上的纱布被换成了肉色的隐形胶带，看上去终于没那么唐突，回家之前，在季修阳的陪伴下，她来到了那方无字墓前。
　　“孩子，妈妈来看你了！”
　　蹲下身子，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上墓碑，莫离话未出口，泪已然落下，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她的心疼得发抖。
　　“我的孩子，你一个人睡在这里两年了，可是妈妈才知道，你会不会怪妈妈，是妈妈不好，连亲都没有亲过你，抱都没有抱过你，我的宝贝，妈妈甚至连你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怎么配做你的妈妈？”
　　季修阳小心地从身后搂住她，心疼道：“不要这么说，孩子听到会难过的，你是她妈妈，你的心她会懂，她不会怪你的！”
　　莫离轻轻摇着头。
　　“不，是我太倔强，是我太要强，是我太自不量力，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安慰我，除了在这墓前忏悔，我也再无法做什么别的事情，你就让我抱抱她，我只想抱抱她！”
　　季修阳无奈地松开怀抱，任由莫离伸出双臂将墓碑环抱住，一边哭一边亲吻着。
　　“孩子，我是妈妈，妈妈抱你了，你感觉到了吗？如果你是天使，就回天上去吧，在世上短短的一个月，让你受尽了苦难，我们母女的缘分，下辈子再续，妈妈爱你宝贝，妈妈爱你！”
　　看着痛苦失声，无法自拔的莫离，季修阳忍不住再一次伸手揽住她，同时也揽住墓碑。
　　“孩子，我是爸爸，今天，我终于带着妈妈来看你了，你会不会怪爸爸，当初你离开时，没有让妈妈亲亲你，抱抱你，甚至为了隐瞒你不在了的事实，在墓碑上连个字都没有给你刻，到现在，你连个名字都没有！”
　　季修阳和莫离，在墓园里待了一整天，天色已晚，莫离伸手再一次抚摸了墓碑上新刻上的字迹：爱女，季思念之墓。
　　季思念，这辈子，都会永远活在全家人的思念里！
　　回到季家的时候，阿香抱着季宝贝站在门口，莫离一下车，季宝贝便挣脱下来，扑进莫离的怀里，奶声奶气地喊着：“妈妈，妈妈！”
　　莫离低下头，泪顿时又夺眶而出。
　　阿香说着看着，满脸的怜惜。
　　“宝贝听到哥哥姐姐说妈妈要回来了，就闹着一直要站在门口等，天都黑了，还是不肯进去，一直念叨着等妈妈！”
　　季修阳摆摆手让阿香先进去，稍稍帮衬着一把，让莫离将季宝贝抱起来，看着莫离将耳朵凑到季宝贝的心口处。
　　“噗通噗通噗通！”
　　随着小小的心脏发出强劲而有力的跳动，莫离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季修阳也红着眼睛瞥过头。
　　“妈妈，不哭，妈妈，不哭，笑笑，宝贝，亲亲！”
　　季宝贝看到流泪的莫离，着急地一边摸她的脸，一边说出稚气的话语，让莫离心疼地将她搂得更紧。
　　“好了，不要再哭了，你再哭，宝贝就要跟着你一起哭了！”
　　莫离缓缓抬头，正对上季宝贝微微泛红的双眼，她立刻用力擦去泪水。
　　“妈妈不哭了，宝贝也不哭哭，妈妈亲亲，妈妈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莫离再一次将季宝贝搂进怀里。
　　“孩子，妈妈会把思念放在心底，把你放在心头，不管你曾经是谁的女儿，你现在，以后，都是妈妈的女儿，我们的季宝贝，妈妈会把对思念的那一份爱也一起给你，也请你健健康康地长大，连思念的那一份一起，快乐的，无忧无虑地长大！”
　　“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
　　小青青和阳阳看到在外面抱着季宝贝的父母，立刻冲了出来，季修阳从莫离手里接过季宝贝，莫离则一手牵着一个，一家四口，笑着跳着走进了家门。
　　夜已深，季修阳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小心地拿出了一个黑丝绒的四方盒子，莫离见了，不禁失笑。
　　“还真让你找回来了，可我是真的并没有多喜欢！”
　　季修阳笑着不说话，轻轻地打开盒子，递到莫离跟前，当莫离在不经意地瞥过那镯子时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这怎么会在你这儿？”
　　季修阳缓缓拿起镯子，小心地戴在莫离的手腕上。
　　“七年前，海边那一夜，你留下的就只有这个镯子，我不知道你的样貌，不知道你的年龄，就只知道，这镯子的主人叫乙青青！”
　　伸手摩挲着镯子，莫离小声地询问：“那之后你知道我就是乙青青，为什么不把这镯子还给我？”
　　“呵呵，不知道，或许是觉得还没到时候吧！”
　　“那现在，为什么又给我了？”
　　季修阳认真地看着莫离。
　　“我喜欢上你了，不，我爱上你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不能适应身边没有你的日子，独自一个人躺在这张床上，我会难以入眠，起床看不到你的脸，我一整天都精神不佳，闭上眼，你那倔强的样子，你损人时得意的脸，就像幻灯片一样在我脑海里闪现，我承认，我已经离不开你了，请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莫离心里有些吃惊。
　　“你已经知道，我想带着孩子们走了，那为什么不早一点阻止我？”
　　“我不敢拦你，怕你更加恨我！”
　　“可最后，你还是打乱了我的计划。”
　　“我实在舍不得，我期盼着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只是没想到苏珊会来！”
　　莫离突然抬手轻抚季修阳有些胡渣的下巴，微微笑着。
　　“如果我不那么固执，而你也少一些霸道，或许我们就能早一点走到今天，季修阳，我能不能理解为，你刚刚，是在向我表白？”
　　莫离的话，让季修阳有些手足无措，他从没有这么激动过，一把将莫离拉进怀里，用力搂紧。
　　“对，我在向你表白，不知道，这迟到的表白，能不能让你接受，季太太，请你不要走，留下来，留在我身边，我真的，真的真的不能没有你！季太太，我爱你！”
　　莫离顿时哽咽，用力地点点头，将鼻涕眼泪全数蹭到他的胸襟上，一边捶打着他，一边哭着道：“季修阳，你这头猪，你为什么要让我等这么久？你知不知道，我爱的有多辛苦，有多累？你知不知道？”
　　季修阳任凭她打着，只是把她搂得更紧！


第332章　暖暖的味道
　　一大早，季修阳悄悄起床准备去公司，等他洗漱完走出来，莫离已经替他拿好了要穿的衣服，正微微笑着看着他。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走过去将莫离搂住，季修阳亲吻着她的头发，宠溺地用看着她。
　　“我起来送你上班啊！”
　　“送我上班？呵呵，傻瓜！”
　　“你那么辛苦地工作，我只不过早起一会儿，这有什么关系？别只顾着笑我了，快换衣服，我去洗漱，等一下陪你下楼吃早饭！”
　　莫离娇嗔地拍打了季修阳一下，快速钻进了洗漱间，季修阳笑着揉了揉被莫离拍打过的地方，心里是从没有过的高兴。
　　“少爷早，少奶奶早！”
　　季修阳和莫离牵手走下楼，那样子就好比新婚的夫妻，都能甜出蜜来，家里的佣人们看到了，三三两两地掩唇笑着，轻声议论，阿香则开心地忙乎着给他们两个人准备早餐。
　　莫离放下手里的粥碗，伸手去拿桌上的毛巾，季修阳快她一步拿起来，轻轻地给她擦擦嘴角，温柔道：“吃饱了吗？”
　　“嗯！我自己擦！”
　　瞥见在一旁偷笑的阿香她们，莫离红了脸抢过毛巾，低头擦着嘴，季修阳扯唇浅笑，感觉今天的早饭异常好吃，不知不觉吃了好多！
　　“我去公司了！”
　　季修阳吃饱了起身预备出门，莫离跟上去。
　　“等等！”
　　“怎么了？”
　　踮起脚尖，莫离小心地替他整理着衣服领子，还不满地噘着嘴埋怨道：“真是的，以前看你那利落劲儿都哪儿去了？衣服领子都没弄好，一会儿到公司不得被人笑话啦！好了，走吧！”
　　莫离满意地抬头，季修阳的唇已经覆了上来。
　　“嗯，嗯，嗯，你……行了，快走吧！”
　　看着莫离害羞地挣脱，推开他跑上了楼，季修阳愉快地笑着走出家门！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沉寂多的日雾霾终于被阳光驱散，就如同此时的季家大宅，到处洋溢着暖暖的味道！
　　莫离脸上和季修阳手背上的疤痕都在一天天淡去，当莫离脸上只剩下淡淡的白色印记时，季氏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季修阳跟莫离商量好，再过些日子，等孩子们放寒假了，他们一家四口就去度假。
　　吃过午饭，季宝贝睡着了，莫离慵懒地窝在沙发里翻看着季修阳拿回来的旅游手册，时不时地还收到季修阳发来的信息，询问她挑到想去的地方没有。
　　可是翻了好久，她觉得这里好，那里也好，就是定不下心来，看着外面天气还不错，给田恬打了电话，决定接田恬一起去逛逛，顺便听听她的意见！
　　田恬被她婆婆当宝贝似的守着，每天待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正无聊地很，接到莫离的电话，立刻兴奋地答应。
　　“妈，我等会儿要去出去！”
　　赵母着急道：“外面这么冷，怎么能出去呢？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去办！”
　　田恬抱着赵母的胳膊撒娇。
　　“妈……是莫离约了我，我都答应她了！”
　　“莫离啊！”
　　一听是莫离，赵母有些犹豫，她知道田恬跟莫离的关系，却又担心田恬的身体。
　　“妈，莫离一会儿来接我，你不是说了吗，莫离有三个孩子，我要多跟她学习点儿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