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注定-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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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棋反应速度很快地抱住了头,如果学校墙面的摩擦力稍微强一点能让她还在教室内的腿挂住,她也许就只相当于做了个过分突然的下腰,但可惜没有,所以她最后以一个僵持的姿势滑了下去背部着地,而这一层又三分之一的楼高带来了与之适应的挫裂伤。
估计场面从过来捞她的同学们看来还挺恐怖的,但陈九棋自己又看不到掌心蹭到脑袋上的血,因此除了背后火辣辣的疼,她比在场所有人可能都要更冷静,时过境迁就更不值得太多情绪波动了。
何况虽然情境非常戏剧化,但这个伤情程度,并没有比在学校常发的足球篮球事故里被球砸成脑震荡的更严重,又兼是陈九棋自己选择坐在窗沿、自己选择扒拉的刀刃,因此她对小六或者沈果心都没有太多埋怨。
唯一就是,她自嘲过,要是自己反应慢点,小六直接接了那一刀都未必会伤这么狠,毕竟沈果心比较矮,大概率又砍不到小六的颈动脉咯。然后她个人反省内容就是别冲动,准确判断局势。
唔如今看来可能反省也没什么用,陈九棋想起自己在娱乐圈世界里扯回小女孩的事情——
救人好像是种本能啊,是那种就算她判断自己没那么喜欢小孩子、打定主意提醒防范一下就好,也会冲上去的本能。
如果是站在河岸边尚有距离,她或许还能思考下自己有没有能力勇救落水者,但没有思考时间的突发情况,要抗拒本能,是一件过难的事情。
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小六还在那里表述歉意和一些陈九棋实在没什么兴趣听的话——
某种意义上她的聪明不总是用在正道上,因为从只言片语总能判断出谈话进程从而做出合理的应对,她对于不感兴趣的人和谈话,心底少许有点冷漠和敷衍,只是向来不会被察觉。
但这次,小六似乎能看出敷衍,逐渐也不再说了。
看来自己的功夫有所退步,陈九棋叹了口气:“说实话我这里真的没什么,我又不是体育生断送了什么运动生涯,不必介怀啊。当然你高中确实太霸道了”
她说这话的语气很轻松,小六也觉得也许真的可以是调笑而已了,坐直的身体也略放松地屈了下去,这时候陈九棋却突然问她:“话说我倒是想知道,你和沈同学后来有联系吗?她受一系列事情影响估计更大吧。”
小六又坐直了,沉默一会儿摸了摸她高脚杯的杯沿,神色莫名:“没有。”
陈九棋觉得她的意思是,她甚至都不好意思打搅被误伤的陈九棋,怎么可能会和想捅死自己的人保持联系呢?
“嗯,没事——对了,我也没想到,你会从事法学,我还以为你会子承父业呢。”一个生硬但会有效的话题转移。
“在他那打工不如在外面轻松。在外面只要摆出不参与竞争的态度,上司同事都乐得给点面子,不过被收购以后我应该就不在这里干了——如果这里的律所主任套现走人,我就没有靠山了;
如果他也去大律所做高级合伙人,我就有了派系归属和被我爸盯着一个样了。”
小六比陈九棋印象中要“懂事”很多了,但也许足够坐吃山空的家底至今仍然在容忍她的“不懂事”,因此她还是远比正常人具有任性天真的余裕。
话说回来,陈九棋突然觉得最近校园世界虽然淡化了记忆,却仍使得自己偶尔沉湎在了年少时的心境和印象里,正常而言,她是不该惊讶于小六的现状,也不该那么想要出口某些话的。
午餐接近尾声,快要到拉锯付钱的时刻,陈九棋觉得该了解的自己都了解完了,存在的风险也可控或者自己能接受,也终于可以顺从心意直说了:“其实易小六,我想你更应该愧疚的是,你当年与马付他们的恶言恶语、张狂无状伤害了很多人,我想那些行径留给他们的伤疤,绝对比我手上的要狰狞。”
现实就不会像梦境世界里那么容易话疗,小六也并没有被震到,反而只是说:“陈sir说话还是这么文绉绉的啊?”
但陈九棋也不会为此感到拳头打在棉花上一般的那种泄气,想说就说出来罢了,对方什么反应是否会改正,不是一个路过做尽职调查的投行从业者能够干涉的事情。
陈九棋将外套搭在臂弯上先出的门,然后在自动扶梯前面遇到了坐在商场长椅上的瞿封杨。
“你怎么过来了?”
瞿封杨站起来笑盈盈地回答——当然她的笑弧度一大还是不那么自然,但反正陈九棋看习惯了就觉得可爱:“既然知道地址了,怎么能不来呢?这次请啾啾赏光坐下我开的车吧?”
陈九棋想了想自己的车,还好是停在了自己公司地下车库而非开来小六所在的律所,又猜到瞿封杨把自己劝上车以后大概会先斩后奏直接开到她自己家,既然不会对通勤造成麻烦,她也就没有必要拒绝:“也行,看看你技术生疏了没有?”
瞿封杨当然不会手生,她是刚成年就去学车的考下驾照的,和陈九棋这种大学一直宣称要等自动驾驶普及的人不一样;
而且她是土生土长的帝都人,对于陈九棋绕进去就出不来的某些阴间环路,熟悉得像在逛自家后花园。
她开的是沃尔沃S60,标准的轿车,座椅宽大柔软舒适性较高、价格亲民,主要是和陈九棋的车那接近90度的座椅、高速行驶就会很大的噪音比起来,可太适合家用自驾了。所以,陈九棋最后摇摇晃晃眯着了一会儿,也并不奇怪。
但她打消了迷迷糊糊彻底清醒的时候就对眼前的情形很奇怪了,瞿封杨把她从副驾驶上捞了起来,感觉似乎打算直接公主抱出去。
陈九棋脑子清醒了但嘴好像还没有,结果先把最新的念头秃噜了出去:“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劲了?”
“因为我现在很有空闲锻炼身体,而且你又不是醉了不会很难搞。”
“没有必要没有必要。”陈九棋才补上了她本来应该最先说的话,但人已经被捞出去了,就是说,突然丧失了一些尊严。
尊严什么的当然只是玩笑,陈九棋摁着瞿封杨的肩膀直接翻到她背侧落到地上,也没露出什么负面情绪:“行了,你把车锁好快上楼吧,我,社畜,困了。”
瞿封杨显然也已经知道陈九棋早知道自己是计划把她拐回家的了,不过上了楼开了房门,她还是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我家比较小啊。”
她公寓的总面积并不小,餐厅客厅都很阔气,甚至因为正常大家摆沙发的地方放了室内秋千吊椅而显得空旷,只是结构一眼通透,陈九棋挑了下眉:“你这是从来不打算留客吗?还是和什么朋友都打算同床共枕?”
瞿封杨立马竖起双指:“我发誓,你是唯一一个进过我家门的非亲缘关系人士。”
好嘛,这倒是合格。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声明:
本文,尤其本世界,所有吊诡巧合的部分,都来源于本人现实。
以及,这是为什么选择这么写作为长篇娱乐封笔的原因,即可以达成对前些年观察、经历、灵感的结合体。
第47章 校园荒诞与现实(9)
期中考试的成绩马上就要公布,不用猜也知道,沈果心各科成绩这次也会发挥稳定在70%开外。
平心而论,陈九棋倒是很希望她能直接被流动出去,毕竟,普通班和国际班不在同一栋楼,课也不在一起。
瞿封杨不把课间午间都用于跋山涉水来找陈九棋的话,她俩在校园里都见不了几面,那小六他们幼稚的厌恨就更不足以支撑其与沈果心相遇了。
因此,沈果心离开九班基本能直接避开小六那群人,对她心态的稳定肯定是最好的。
但沈果心这次缺考了半天,据她说是去牙科复诊,而按年级规定,有缺考科目就不会被计入年级总排名,自然也就规避了触碰流动红线的可能。
陈九棋倒是真不知道沈果心本来成绩有多烂,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靠这个办法刻意苟延残喘,但这个理由显然会使本来就对沈果心该流动不流动还带坏成绩非常不爽的小六变本加厉,因此在帮助沈果心复习之余,得找到借口稳住小六。
陈九棋本人数学考了个70+/150,已经被从饭搭子到桌游搭子再到璇儿小六等人连番关心是不是在三角函数上有什么困难需不需要帮忙了——大家似乎对偏科学霸的关爱远胜于对后进生的同情。唔另种意义上的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
总之因此,拿她自己当借口是没用了,说自己要和沈果心学习或者任何相处,岂不是还要坐实了沈果心“把别人成绩带烂”的传闻?
所以,陈九棋把目光投向了瞿封杨。
瞿封杨自然无不应,虽然总归有点勉强,但还是把答应的事办得漂亮。
第二天下午,陈九棋借着去玩桌游的借口到九班去晃悠的时候,璇儿又拉着她到一边主动反馈:“瞿封杨那家伙难得有良心了,是陈sir的主意吧?她可向来是那种旁人事高高挂起的类型。”
陈九棋眨了下右眼,心里冒过好几个念头,比如应该捍卫下瞿封杨的名声反驳对方,再比如但确实是自己的主意,还有就是说,璇儿说瞿封杨不太管“闲事”倒也没错,但也不能任由璇儿这么说吧:“也许之前只是没有找到力所能及的事情可以做——
毕竟你们那F4能干出这么多没品欺负同学的事,能把追求搞得明目张胆给人压力,要是让不想和他们有牵扯的人主动请求他们别欺负被欺负的人——怎么想也行不通。”
陈九棋指向的是当时体育馆里璇儿上眼药抱怨瞿封杨不帮忙说话。
对于这没有特别尖锐的批评,璇儿倒没什么抵触或羞愤,也不觉得被下了面子,想了想还捧场道:“陈sir考虑比较周全,而且也许遇到陈sir,就很难不也具有侠骨柔肠了。”
陈九棋“呃”了一声,就是说,她高中听的都是这么浮夸的“强行贴金”么,以前都没意识到太多问题,现在听来,却尴尬得让久经风浪的她反而难以应对了。
小六正坐在后排的桌子上,也是等等大家会用来放置“答题卡式”身份牌的台面,看样子据说连输好几天的她本次打算当上帝,但被围在中间的上帝大小姐却还关注着这边的对话,突然蹿出一句:“只怕她被某些人影响得更厉害吧,你们说说,校花小姐怎么就突然冒出来捧走陈sir的芳心了呢?”
马付闻言马上对女朋友献殷勤:“普通班那女的怎么能叫校花?我们都没发力投票,要我说你比她好看多了。”
郑逸则打圆场,就像班长虽然站自己的发小但看到陈九棋和瞿封杨一起吃饭也会挤眉弄眼比赞,郑逸对这件事显然也有比较中立的看法,于是他把话题岔开,让小六赶紧发牌。
而陈九棋班上的男生和其他几个朋友对这个话题表现有点微妙,一方面君子好逑是人之常情瞿封杨的颜其实又稳压小六,另一方面那时候大家似乎一边吵着“cp哇哦”一边却没那么把同性cp真当个事,总觉得好像只是约等于闺蜜,甚至有些猥琐的会当成自己幻想齐人之福的素材。
不过当然同学里面嘛,还是有真当朋友的人存在,表示了对陈九棋眼光的尊重,也有纯粹从客观出发的,有一个甚至怼马付说:“不见得,你要秀恩爱别代表我们。”
陈九棋不得不说,和普遍想象中霸凌者应当麻木缺乏共情能力不同,小六其实很敏感,所以最快意识到自己和以往不同,而且她对陈九棋本来就比霸凌沈果心那种状态要乖觉得多,更倾向于一边各种殷勤一边开要干哭的种种没品玩笑这样,是那种尊重和不尊重混合夹杂的态度,即使现在不爽,也不会用旧的手法尝试直接压制陈九棋,先选择的反馈更多是矛头对准瞿封杨的阴阳怪气。
无论怎样,总归被拉进了小争议的漩涡,陈九棋并不打算直接退让,还是拿过了自己的身份牌,在维护一下其他朋友游戏体验的同时,尽量在这局桌游里多膈应下情侣组几句,再找借口撤离——
反正在瞿封杨来接她之前逞一些口舌之快,就不会被对方抓包说“把游戏NPC太当真人”。
不过瞿封杨迟迟未来,陈九棋扔完了准备好的话中刺找借口体面离场的时候,就拿出手机给对方发微信问怎么回事儿,但没有得到回复。
她跑到宿舍楼下自习室确认了沈果心还好好待在那,就出校门去买了饭团在便利店里加热揣进了兜,然后折返回来一边等瞿封杨一边先帮沈果心订正错题。
直到晚自习都快开始,瞿封杨才顶着湿漉漉的发梢出现:“走吧,去上晚课。”
点完名以后,陈九棋把手机放在笔袋里给瞿封杨发了消息叫她出来,得到对方肯定以后两人溜到了天台。
瞿封杨先打的岔:“你们全年级竟然只有一个老师负责晚自习值班,这么放心?”
“也就高一这样”陈九棋注意力也自然地发散了,她抬头看到夜幕漂浮的星子,还有因为自己会注意到环形坑的灰影而不会像古人容易联想所谓皎洁玉盘的明月,远处学校大门高高的探照灯从天台上的蓬蓬植物中透过打出些许非烟的朦胧,“现在有星空了。”
瞿封杨于是从背后环抱了她,然后似乎很不满意地又低头咬她脖颈,这次稍偏下一点避开了动脉的位置。
“所以放学后你怎么了?”陈九棋终于回想起了正事,问她,但她总是不太会一次性只想到一件事,“晚饭吃了么?给你。”
“嗯没有,我妈刚叫我去了趟海底捞,想给我请晚自习的假的,我借口跑回来了。”瞿封杨接过饭团,对着树丛外的光剥包装纸,“是热的。”
“你胃不好,别贪凉。”陈九棋看着她咽下了两口,“话说你的借口不会是泼了自己一身饮料吧?”
瞿封杨没有呛到,但也停顿着表露出来些心虚,陈九棋不予置评,反正她都已经冲洗完毕了人也尚且温热天气也不冷应该也不会着凉,只是随口确认一下猜测。
“不知道游戏里我妈抽了什么风,她想让我住读搬回去。”
“想你了呗,”陈九棋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毕竟你本来高中就是走读生嘛。”
然后她就获得了瞿封杨在黑黢黢的夜里显得看不太分明的幽怨眼神,对方纠结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啊没事,可以解决。”
“亲爱的不是我说,如果你需要我任何形式的帮助的话,你有必要直接告诉我,猜是很难猜的——而且你知道,一般来说,我又不会拒绝你。”
瞿封杨正要辩解什么,突然灵光一现:“那我可以请求你的嘶,你的你的余生么?我很需要。”
“咬到舌头就别急着说话,小心扩大伤口啊。”陈九棋先堵上了话,才开始考量,但答案其实很明显,“不行,你能不能去现实里表下白,总在梦里迂回不太有诚意——嗯,不是,或许不足的是仪式感?总之,这样说,我没有心动的感觉。”
“啊好的。”瞿封杨蔫了一会儿,为了续上话题终于回到了真正需要帮忙的事情上,“走读有两个问题,一个是我不太想见到我爸,另一个是,我高中回家路上,总感觉有人跟踪我。”
“你不早说?”陈九棋瞬间紧张,“那在抓到人之前,你绝对不能单独回家。”
“那倒不至于,但应该尽量减少这种可能。”
瞿封杨语气突然冷静下去不少,但说出的话却好像更疯狂了,“你说如果我现在向我爸妈出柜,能不能让他们把我赶出家门从而达到不用回家的目的?”
但陈九棋知道她并不是纯粹地说疯话,因为她的家庭矛盾确实比较严重,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