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注定-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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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儿最开始送上门提到的F4身上,只能说,那因为紧张瞿封杨而对她本来以为的“支线”开启调查也算歪打正着。
F4制造的故事,总是欧亨利一般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不,这好像有美化他们迷幻脑回路的成分,还是称之为吊诡吧。
沈果心黑瘦但脑袋大,眼睛黑黢黢地盯着人总有些机器人式的慢拍子,对于陈九棋她们天天活在快节奏“聪明人”圈子里的当然会觉得这个表现很显眼,但这并不代表她丑,沈果心的五官间距比例都大体匀称。
而作为能考上重点高中的,沈果心在初中阶段也算不上成绩差,是那种勤奋得少许脱线的类型,如果运气好的话,她可能会成为某个小团体里的吉祥物或团宠,然后在与朋友的欢声笑语中达成生活和情商上的提高,最后成长为一个内向温吞但可爱的女孩子。
F4当时是初中少见的寄宿生,也是室友,物质需求太过满足,他们就容易去追求刺激,从而产生了启蒙,启蒙过后的躁动难以控制,Jacob某夜做了不该做的梦,然后说与“兄弟们”听以后,所谓沈果心的赤身出现在Jacob的梦里就成为住宿的男生口口相传的八卦了。
Jacob非常恼火地锤了其余人一顿,他家境最好也最高壮,另外的F3自知理亏挨了锤,却表示这是“血气方刚”的体现,又不丢脸,果不其然,男生们大多提及反而要竖大拇指,Jacob就又有了自己是成熟大哥的错觉。
可是Jacob有他自己喜欢的对象,是的,F4中只有David不喜欢瞿封杨,所以于Jacob而言,那压倒性的美貌不需要攻击性也具有很高的杀伤力,这杀伤力就似乎落在了谴责他怎么能梦到沈果心这样的人身上。
“我没什么印象倒是,尤其这个内中缘由还是第一次听说。”瞿封杨补充评价了一下。
“毕竟这是一个糅合的游戏世界,又不是一定能反映现实事件的实际情况,不然以后破案直接把相关当事人、目击者全扔进来难道就能获得真相了?”
“要是大家都广泛授权记忆和脑域的话,还真不好说。”瞿封杨若有所思,“那刑诉不是有可能要失业了?”
瞿封杨打完这个岔又说回了沈果心,一般来说女生似乎比男生早熟,但也许因为课堂上科学老师讪笑着跳过生理章节,也许因为七姑八婆就喜欢摆出讳莫如深的样子,她们在理解性别差异前先拥有了对性征的羞耻。而当一个初中女生无辜成为春梦的主角,和戴上“成熟大哥”光环的Jacob相同又不同,她更多似乎被蒙上了不纯洁性。
于是,在Jacob在男生夜谈里强调嫌恶来划分界限以后,F4纷纷站队,乱七八糟一窝诋毁之词一边说“狐狸精”一边说“丑女”,尽管从逻辑上这么自打嘴巴,但他们偏偏拥有某样看不见的防护罩,让炮弹都落在了沈果心一个人身上。
而这件事发生的节点属实不巧,沈果心尚没有成为任何团体的呆萌象征而被正确地捍卫,却又不至于说刚刚升学完全没有交际。
本来交际的某些人跑了,也许甚至还要反踩一脚来声明自己的纯洁和断交的合理,他们不像小六张牙舞爪疯狗咬人一般,但更像蝎子与蚂蚁,在阴暗处留下星星点点的毒渍,潜移默化地败坏她的名声和人缘。
第59章 校园荒诞与现实(21)
陈九棋似乎遇到不公总是要做点什么的,虽然不能算除恶务尽甚至更倾向于通过温和双赢的途径来让恶势力妥协,但应该算是比较在乎公义的类型了。
但社会事件在耳朵里灌久了,其实愤怒的情绪就变少了,尽管沈果心无辜又悲剧,人生徒添坎坷失去笑容,但要说为此怒发冲冠——
陈九棋甚至对瞿封杨和F4的时间都是担心瞿封杨胜过仇恨F4——当然是不可能的。
某种意义上的好处是,抛却爆发式的愤怒,但又通过理智把道德和真理铭刻在行动准则里,那么对于不平事就会报以持续的关注,不至于发泄后忘却,也不会在引火烧身时后悔。一个人要知道后果感到畏惧,才会让她/他的勇敢更有价值。
不过游戏场没必要考虑太多,陈九棋当下更关心的问题是:“让Paul爸妈去你家道歉没有问题吗?”
“啊,有太有了,让他俩知道,应该情况反而对我们会变糟糕,所以我之前在问沈果心,要不给她家的地址。”
“不失为一种选择,”陈九棋回忆了一下,“不过不知道沈家是不是开明或强硬,不开明和稀泥的话就会折损我们这边的力度;太强硬一早就摆出没得谈索要过多,又会把我们陷入窘境。不过无论哪个,至少沈果心的问题应该能解决。”
她顿了顿又补充:“鉴于你没说刚刚沈果心有强烈反对,我姑且假设沈家的立场和沈果心尚且一致的话。”
而不是像你爸反而会觉得丢脸骂你这种。
“我觉得这个假设没什么问题。”瞿封杨接话得很快,但同样吞下了后半句。
毕竟不是每家都会像我家这样。
“还有一个问题是,沈果心家似乎钱权都不怎么沾,即更偏向我高中那位的家庭情况,如果这样,他们还有可能扛不住Paul家的攻势。”为了说明这点,陈九棋还举了个例子,“你知道九班有个人家里是做电子加工厂的,算小工厂主,比Steven还有沈果心家里好多了,但她家最贵的机床是小六他爸总代理的跨国品牌,她家最赚钱的生意又是那个品牌的维修外包,马付和她先互生情愫,但小六说想泡马付的时候,她一句硬话都不敢说。”
瞿封杨表示吃到了一个不错的瓜,然后想到了自己学校:“你们这可能是贫富差距有点大了,我们学校属实权贵扎堆,所以虽然像我们知道自己家境底层难免被冒犯两句,但毕竟身边排列组合都能排到腕子硬的朋友在,倒也很难战战兢兢成这个样子。”
“不好说孰优孰劣,反正问题现在是在这了。”陈九棋想了想,“我家倒是肯定能压住场子,毕竟被你加成过了,但我跟F4没什么关系,总会有种别有用心的突兀。”
“都走到这步了竟然还有这么多要讨论敲定的。”
瞿封杨感慨了一下,这时又响起了上课铃,她又掰过陈九棋的手看了看表,说,“五班周五这个点都放学走完了快,估计我桌肚里的手机有不少消息,Paul肯定在催我赶紧给个准信。”
“没事,国际部还有两节课——等下,这有bug啊,David怎么跟踪的你?虽然我的已经得到验证了,可你们不是一个时间放学啊。”
“沈果心说他早上给其他兄弟带早餐会在食堂盯到我,然后周五住读生回家,则会先收拾好在楼下等我出来再跟着走。”
“今天就是周五,国际部就是多两节课的啊。”而对此百思不得其解的陈九棋突然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等下,Paul肯定有你地址啊,David跟了你那么久,要么地址是Paul本来就知道给他的,要么他估计早也就告诉Paul了。”
瞿封杨稍微慢了半拍,但很快也知道陈九棋在担心什么了:“所以我就算说约在哪里,他爸妈也不一定听我的?
毕竟,是我握着资料,说服我也肯定是从我家长着手更靠谱?”
“嗯,主要是即使他爸他妈要脸只是没教育好Paul,但他们这种老派又老牌的生意人,太懂怎么拆解关窍了,能钻营的地方绝不可能被’小孩子‘牵着走的。”
瞿封杨稍微还是有点侥幸心理:“如果来得及的话,我现在给他准确声明一下地址,让他们去你家,你这两节课时间安排一下。”
陈九棋没有坚持直接作新的应急预案,但也认了,如果真的出状况,就算她的锅,毕竟批准一个明知因为抵触这个可能而不能做出最优方案的人的方案,当然是批准者活该兜着的。
于是她与瞿封杨分头行动,在她一边打电话给母亲一边往自己教室方向走的路上,突然看到了Steven背着书包做着离校的举动。
“田世浩?”陈九棋叫住他。
气氛并不诡异,一方面陈九棋有些赶时间,另一方面丢脸丢到底的Steven也滚刀肉一般不介意在陈九棋面前豁着了——
说实话,他这样,人反而顺眼挺多,起码不拧巴了,只是,人拧巴着才是常态也不能说是他之前状态不对。
“你怎么现在就回家了?”
Steven摊了摊手:“我打工啊,那钱我已经说是奖金给爸妈了,只能自己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吧。”
“你未满16周岁,虽然说童工有点奇怪,但总之不符合劳动法吧?”
Steven无奈:“陈sir,我就发个传单,而且也没差几个月了,您高抬贵手呗?这事儿又不碍着您,非要说的话不也正好是对我的惩罚吗?”
“没有我就问问,万一无良老板不给你结工资,可以向劳动监察大队以这个名义举报。”
他笑了一声:“行,还有什么事吗?”
“呃,其实我本来是想说,你不可能用这个理由提前离校,出事学校要负责的。”
“我请假原因肯定填免修啊又不会填打工?”Steven看到陈九棋一脸“什么免修,高中还有免修这回子事”的表情,觉得很好笑,“陈sir你难道不知道语言分数到一定要求是可以申请免修周五的语言课吗?莫非”
他一说“莫非”陈九棋就觉得他要变回去说些奇怪的猜测或酸话,赶紧打断了,然后找了个借口搪塞他让他赶紧回去打工,但不需要问清楚详情,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设定,不是不可能仅因为瞿封杨学校是国际部更轻松所以中和出来的设定,但在这个节骨眼发现这个设定——
显然不是好兆头。
陈九棋直接走到了九班门口打量,里面的老师在上课,看到她的璇儿露出了诧异还有点惊喜的神情,小六则撇了撇嘴,教室里还是比较满的,显然高中申请免修不是一般人会做的事情,但除了Steven的位置空着,Paul确实不在。
其实本来就是该直接来看的,陈九棋想,即使没有这个设定,Paul家决定伏低做小的时候,他爸妈直接打电话以任何借口请个假,就能带Paul轻松离开学校,非要说的话,这个设定并不一定能解释Paul的提前离开,但确实实打实提醒了陈九棋,她们之前的想法果然成真,而决策又果然错误。
她的电话仍然拨给了母亲,但并不再提借自己家一用的事情了:“妈,你来学校接我一下。”
然后给瞿封杨发微信:“放学后便利店门口见。”
她做的什么打算呢倒也算是热血上头一时冲动吧,以及因为知道最终家里人会接受所以有恃无恐了一点。
她的天才母亲被瞿封杨的想象加成以后,脱去了病容,直接从行业如鱼得水升级为了龙头统治,当身体状况良好,她也更加开朗开明,只是怎么想都不可能会轻易接受年方十五的孩子突发出柜吧。
于是就打算用更加大的震惊来盖过它,其实也算是实话实说,关于来自平行时空、十多年之后,然后排出各种专业知识的陈九棋获得了母亲这样的回答:“哈哈哈。”
她不信,陈九棋使尽解数让她终于认真一点以后,她说觉得陈九棋一直很聪明学到新奇知识设局卖弄也很可爱,不用嘴硬。
“你大概对正常的聪明有些误解。”陈九棋无语得惯常,但当然也难免对夸奖愉悦,“你要是当设局也行,那你配不配合嘛?”
陈母,在这里同样是正儿八经的陈总裁,想法却不那么“正经”,她想了想说:“可以,如果合眼缘的话,你把人家姑娘娶回家也行啊,你爸可能有意见,但管他的呢?”
果然是有事业就更有底气,现实的陈母完全不歧视同性恋,但因为身体不好后期陈父官途更顺掌握了家中话语权,知道枕边人德性的陈母反而因为担心陈九棋和陈父冲突讨不到好反复劝说她不要出柜。
这说话的场合其实是理发店,还没过去一节课也还没能聊开,不过陈九棋的发型确实已经完成了。
第60章 校园荒诞与现实(22)
这个月份尚没有蝉鸣,但和陈总裁坐在车里的陈九棋,仍然感觉到一些若有似无激发自环境的焦躁。
陈总裁坐在副驾驶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半天,忽然冒出一句:“现在我倒有一点相信了。”
她没等陈九棋反应,先跟司机打岔说让他去买个下午茶,等会儿陈九棋朋友过来大家可以在车里先垫垫肚子,等司机走了之后,她平铺直叙地说:“我养的女儿,之前好像没有这么容易不安。”
她这样点明以后,陈九棋微微侧过身抬眼看了看她,然后转眼套上了平静无波的壳子,毕竟这么多年职场人了,她爸又是个言传身教的养气高手,陈九棋也很擅长掩盖情绪的只是本来作为高中生人设又想要取信于陈总裁的话没什么必要。但被说了,她当然也会非常要面子地证明一下。
但在陈总裁的下一句,壳子又被无奈地放下:“如果还是坚持之前的说法,那么啾宝可以告诉我,你经历了什么吗?我们是家道中落债台高筑了?”
经历了什么?倒也没那么糟糕啊,总体来说,陈九棋生活在一个比大部分人好太多的环境里了,都是知识分子重视教育,甚至还薄有家资,没游戏场里这么夸张,但也是够在大部分场合都撑得起腰杆的优渥了。
陈九棋大学的主要社会活动是反对和讨论校园霸凌已经说过,她的主要课题则是从她高中做到现在的扶贫攻坚,每年响应国家社会目标号召的时候,公司常常派她发几篇关于“行业对收入不平等的收敛责任”、“金融公司参与扶贫建设”的文章和评论。
所以,尽管她知道痛苦不能比较个高下,也不是你坐在办公室里就比工地上扛日头的更没有资格抱怨,但她因为了解贫困地区的真实生活也关心收入再分配的议题,她实在不敢说总有些退路可走的自己经历了什么巨大的困难。
正视他人的苦难而不敢言说自己的,也算一种灯下黑的双标吧。
你在我初中的时候生病了,几年做了三四次手术,表弟表妹一个突然口吃一个先天性心脏病一个刚确诊自闭症,我爸他妈说我们陈家慧极必伤的命,二姨三姨则说我们家未来都要靠我去承接人脉了什么的,很难不有点压力啊。
如果轻描淡写一点,陈九棋想说这些,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说,一方面场面并不适合,另一方面如果要解释做得不好的诱因进行复盘的话——
一边借着余荫一边还逃跑了这种事总该愧疚羞惭吧,虽然在关照弟妹料理家事上也没有松懈,但没陪在父母身边也是确凿该说“对不起”的。而且留京的原因就是瞿封杨不是因为压力太大想跑,以陈九棋惯常的责任感,当个甲方吉祥物留守家业和当乙方投行打工人比起来,前者简直是完美的最优解。
扯个临时的谎就难免会被陈总裁发现端倪牵扯出问题,很容易败坏瞿封杨在陈总裁心中的形象。
“说不说这么让你纠结吗?看来我刚刚的玩笑话可能还有成真的成分啊。”
陈总裁又起了个话题说下午茶口味的事情,这就算放下不问了,很好,陈九棋想,游戏世界的陈总裁还有家里人大概都很健康安全,没必要知道一些现实里无谓的“命运”。
然后就是司机伯伯拎着一堆麦当劳袋子回来,再然后就是陈九棋看到瞿封杨下车招呼她,然后领回车里了一个宕机版本的她。
其实和当时流行的韩流乃至非主流相比,陈九棋直接让理发师搞了可能要再过三四年才会再度在中国开始流行的更英伦风的Pompadour,算是最常见的All back吧,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