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过的竹马称帝了-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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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幼柠反驳:“我没撒谎。”
“还说没有?”宁云简惩罚似的用了狠力,“你口口声声要待朕好,要爱朕一世,转头便为了别的男人打朕的脸;嘴里说着再也不离开朕,却能轻易说出‘你我就此别过’这种话。”
他越说越怒:“昨晚朕走后过了一刻钟,你房中的灯便熄了。没有朕黏着你索求,你觉得轻松欢喜、连睡觉都更香甜了是不是?”
“……我只是惯于躺下前吹灭烛火,昨晚也睡得不好的。”
“你叫朕如何能信?”
“……”崔幼柠哑口无言。
宁云简见她沉默,眼眶瞬间红了。
崔幼柠看着他侧脸上残留的红痕,心里泛起一阵阵密密麻麻的疼,伸手抚上昨日自己扇过的地方:“还痛吗?”
宁云简浑身僵住,目光落在她姣好的面容上,语气生硬:“你昨日打的时候半点都不留情,今日却知要来问朕痛不痛了?”
崔幼柠羞愧难当,将手收了回去。
宁云简眼眶立时更红了些,抿紧唇瓣静默不语。
很久都无人再言语。
直至宁云简嘶哑着声音开口,屋中的死寂才被打破:“朕不骂你了。”
崔幼柠未解其意,愣怔抬眸。
宁云简垂首,声音低到尘埃里:“你同朕说说话,可好?”
第24章 温泉
崔幼柠怔怔看着宁云简。
宁云简虽因她而减轻了八成疼痛,但剩下的两成还是足以令他疼到嘴唇发白。
许是因为此刻他心里难过,蛊毒又厉害了一些,他额上又开始沁出细密的冷汗。
崔幼柠让他将自己抱回床上,拿了块巾帕为他拂去额间汗珠。
宁云简垂眸任她动作,却在她欲要收回手时蓦地抓住,再带着那只柔荑抚上自己那张被她扇过的左脸。
她愣了一瞬,旋即用柔软指腹抚摸那片未完全消散的红痕,轻轻开口:“昨日……是不是很疼?”
宁云简垂下眼帘,半晌才低低“嗯”了一声。
崔幼柠心中抽痛,捧着他的脸凑上前,在他脸上柔柔落了一个又一个吻:“我错了,云简哥哥,我错了,我也不知晓昨日为何会那样对你,你别难过,我再也不会伤你了……”
宁云简听着崔幼柠一句句软声道歉,眼眶越来越红,忽而捂住她的双目。
崔幼柠愣了愣,还未反应过来,两滴滚烫的液体便骤然砸落在她的锁骨之上。
这是什么?
崔幼柠浑身一颤,阵阵刀割般的疼自心底而生。她樱唇翕动,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应是没过多久,覆在她双目上的手掌便离开了。
崔幼柠缓缓睁眼,却见到宁云简正低头捂着他自己的双目。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胸口亦是不住起伏,显是在强忍目痛。
她一惊,忙急声问:“你怎么了?”
她蓦地想起自己重病醒来那日宁云简的眼睛也曾疼过,当时他说是因南阳政务繁琐,夜夜忙到子时才双目不适的。
可这些日子他们在赶路回京,宁云简哪有什么政务要忙?
他此刻明显是因落泪才目痛的。
崔幼柠脑子一片空白,想起自己三年前曾用毒粉伤他眼睛,想起自己前年除夕夜曾在他双目将愈时下了噬心蛊。
无论具体是何种原因致使他的眼睛落下了毛病,终归都与她逃不了干系。
目痛与噬心蛊并发,宁云简刚有点血色的俊颜又苍白了不少。他理好自己身上穿的寝衣,摸索着抓到锦被裹住崔幼柠,听见她的啜泣声,攥着被面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你无需担心,朕缓一缓便好。”
崔幼柠不禁哽咽,迅速将衣裳一件件穿好,打了盆热水过来,用帕子为他热敷眼睛。
望着他清俊的面容,崔幼柠低下头:“我有些后悔当初缠了你那么多年,早知如此,我……”
闻言,宁云简本就已没有多少血色的唇瓣又白了两分,立时出言打断:“别说这种话。”
说完,他声音低了两分:“算朕求你。”
崔幼柠一怔,眼泪簌簌而落。
漫长的静寂中,宁云简忽地开口:“前几回蛊毒发作时朕真的很欢喜。”
崔幼柠抬眸,听见他对自己说:“你若实在愧疚,就想办法让朕余生都能那样欢喜。”
屋外传来的落雨声中,崔幼柠轻轻点头:“好。”
半个时辰后,宁云简的蛊毒平复,双目也好些了。一行人用过午膳后歇息了片刻,便又动身踏上返京路。
崔幼柠枕在宁云简腿上,被他一下下抚摸着脑袋。
宁云简蓦地开口:“待回京将裴文予的手腕治好,朕便派人押送他去江南。从此以后,你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他。”
他说着,目光直直落在崔幼柠脸上,不错过她每一个神情变化。
崔幼柠瞥了宁云简绷紧的下颌一眼,抓着他的手亲了亲:“哦。”
宁云简积压在胸间的郁气顿时散去,抿了抿唇:“阿柠好似从小就喜欢朕的手。”
他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匀称,中指一侧还有颗小小红痣,如白玉上的红瑕,这般好看,崔幼柠自是喜欢。
但她下意识觉得宁云简说这话应是有什么目的,毕竟他说完之后就用打湿的洁净帕子仔细擦手,那枚红痣因而愈发明艳。
她直到啜泣出声才终于反应过来,偏偏宁云简还要在自己耳边低声问:“阿柠现在还喜欢吗?”
她颤声答:“喜……喜欢……”
宁云简的目光顿时暗了几分:“阿柠骗过朕多回,朕如何知晓阿柠这回说的是不是真话。”
逼她开口的是他,不肯信的也是他。
崔幼柠抹泪哽咽:“那你要如何?”
宁云简未立时回应,直到崔幼柠一瞬失神,他用一块洁净手帕为她揩拭过后,方缓缓道:“待这方手帕完全湿透,朕便信阿柠所言。”
崔幼柠呆呆看他半晌,忽然抓起软枕狠狠丢在他身上。
*
第二日傍晚一行人到了鹜州,此处有宁云简的两处庄子,便择了景致好些的秋水台住下。
鹜州以野鹜和温泉而著称,秋水台中也有大小两处温泉。
因崔幼柠体寒,宁云简便强拉着她去后山那池大些的温泉泡浴。
崔幼柠左看看右看看,反复追问:“此处真的不会有旁人看见?”
“不会。没有朕的旨意,谁敢来?”
“那你也走开,叫栩儿和梓儿来陪我就好。”
“朕放心不下你,总得留下来亲自守着。”他顿了顿,“朕还不至于做出偷看女子沐浴这种丑事,你下水后朕自会背过身去。”
崔幼柠小声道:“可你更过分的事都做过。”见男人眉心跳了两跳,她乖乖闭嘴,褪去外裳慢慢入水。
浸入温热泉水的那一瞬,丝丝暖意渗入崔幼柠的肌肤,将体内的寒气尽数驱逐,手臂拂动间,柔柔水波轻抚她胸前和背脊。
崔幼柠眉目舒展开来,抬眸看向岸上背对着自己的男人。
宁云简着一袭靛蓝锦袍,月下身影颀长挺拔,静立于眼前,或许是因着身周的萧瑟秋景,瞧上去有些孤冷。
崔幼柠怔怔出神。
岸上的宁云简忽地蹙了蹙眉。
身后也太安静了些。
忧心她是泡晕了过去,宁云简便开口唤她,可唤了两声都没得到回应,顿时心下一沉,猛地转过身去。
朦胧水雾间,崔幼柠身姿绰约,面容娇美,一头如瀑乌发披散于身后,裹住纤细雪白的腰肢,雪玉般的俏脸上沾了点点水珠,漂亮杏眸比那池泉水还清澈透亮。
四目相对,宁云简率先背过身去,却在一阵惊慌失措的水声后听见崔幼柠的痛呼声。
他便又立时回头,声线发紧:“你怎么了?”
崔幼柠俏脸皱成一团,自觉丢人地小声回答:“没事,摔了一跤而已。”
宁云简沉默须臾:“你还能自己起来吗?”
“可以罢。”
宁云简点头,又转回身去。半晌,他听见身后又传来一阵重重的水声,立时回头,见到崔幼柠正倒在水中。
对上他的眼神,崔幼柠憋红了脸,讷讷道:“许是脚下的石子长了青苔,踩上去滑了脚,我又跌了一觉。”
“……”,宁云简静了几息,走近温泉,缓缓下水,“磕到哪儿了?”
崔幼柠摇头:“还好,不疼。”
宁云简没信她的话,将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仔仔细细看过一遍,确认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担心褪去,怀中的香软便愈发烫手了。
宁云简不敢低头看,抱着她起身,刚走了没两步,崔幼柠被冷风一吹,下意识圈着他的脖颈往他怀中躲去。
柔软压上胸膛,宁云简脚步一顿,喉结耸动。
崔幼柠见他停下不走,疑惑道:“怎么了?”
宁云简不答,将她放回了水中。
崔幼柠愣愣地看着他欺身而下,看着他分开自己,听着他哑声在耳边保证:“只磨一磨,别怕。”
此刻的崔幼柠比之前所有时刻都柔软妩媚,宁云简的眸色越来越深,愈发肆意。
崔幼柠摇晃哭颤,忽在某一时刻突然噤声,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乍然被柔软热意包裹,宁云简浑身僵住,心虚到不敢抬头。
第25章 天幕
丢魂失神之际不慎进了一寸; 到底是将错就错,还是撤离?
宁云简心中头一回生了茫然,心脏狂跳如雷; 浑身血流下涌; 纤羽般的眼睫轻轻颤着,落下一弯阴影,叫人瞧不清眸底的情绪。
今日天阴; 此刻浓云被?风吹动?; 将下弦月遮掩了一半,漫天星子稀疏不明; 只有?岸边四角的灯笼可驱散这沉沉夜色。
良久; 宁云简看向崔幼柠,低头贴了贴心上?娇娇的脸; 眸中带着乞求与希冀,小心翼翼唤她:“阿柠。”
崔幼柠垂着眼; 攥紧了他浸湿的衣袍; 很轻很轻点了点头。
宁云简的眸色瞬间一暗; 仿佛将天边夜幕盛入眼底。
崔幼柠被?抱去另一个角落; 她?本不愿,因?着这里的灯笼最亮,什么都能瞧得清清楚楚; 可面前男人嘴上?依从,行动?却强势霸道?。
恰如此刻; 宁云简温柔哄着她?,一遍遍唤她?名字; 将深藏心底的爱意全部说给?她?听?,实际却如愈发狂暴的山风; 吹动?得林叶哀吟不绝。
天与竹林在眼前摇晃得越来越厉害,恍惚之?际,她?在自己?愈发压抑不住的嘤咛中听?见宁云简问自己?:“阿柠,朕在做什么?”
做什么?
见崔幼柠已?然被?自己?凿得没了思考的能力?,宁云简低低一笑,没有?为难她?,只掰着她?的脸让她?看着清澈温泉:“看这里,看清楚,你便知晓了。”
猛烈山风从戌时一直刮到深夜,又?在屋中起了一回,持续到天边微亮方停。
崔幼柠到翌日傍晚才醒,一睁眼便对上?宁云简那?张眉梢含春、神采焕发的脸,不禁呆了呆,尔后羞红了脸,愤愤转过身去。
因?着被?他折腾了一整夜,连翻身这个简单的动?作都疼得她?眉头皱起。
宁云简上?来从后拥住她?,崔幼柠瞬间觉得熟悉,想起昨晚某一回也是如此,生怕下一瞬宁云简便要抬起她?的腿,立时往里缩了缩,离开他的胸膛。
他却又?黏了上?来,直至崔幼柠避无可避,方笑着贴在她?耳边轻哄。
餍足之?后的男人真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那?一句句甜腻的话不似能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这还是那?个清冷肃然、端方含蓄的宁云简吗?崔幼柠在心里怔怔地想。
就在她?愣神的当口,宁云简细密的吻已?然落了下来,嘴上?还要一遍遍说着:“朕爱你,阿柠,朕好爱你……”
他在心里着了魔般地想:他的阿柠怎会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恰好长?成自己?喜欢的模样?轻易便勾起他的瘾。
崔幼柠啜泣着承受他愈来愈重的吻,哀求道?:“我还伤着,你容我喘口气,不然你明日蛊毒发作,我便帮不了你了。”
宁云简其实没想真对她?怎么样,闻言心神俱荡:“明日你还愿让朕碰?”
“那?是自然。我怎能不管不顾,任你独自熬过去?”
暖意和甜蜜瞬间盈满宁云简整颗心。他安安静静拥着崔幼柠,闷在她?颈侧低低“嗯”了一声。
宁云简之?前因?她?而在南阳逗留了好几日,如今又?在秋水台停了一日,崔幼柠有?些?忧心国政,若非他身中蛊毒,定要劝他先行返京。
他柔声安慰:“朝中有?首辅和镇国公坐镇,不会有?事。”
还有?句话宁云简没说,这一年自己?日夜勤政,重臣已?从最初追随明君的狂喜激动?之?中反应过来,深忧他的龙体,提过多次要他歇一歇。
崔幼柠听?了宁云简的话后心头稍定,将身子转回来,瞥见他头上?的白发,忍不住问道?:“你先前说在南阳夜夜忙到子时,那?在宫中呢?每晚几时歇息?”
宁云简犹豫一瞬:“戌时。”
崔幼柠无声看着他。
宁云简顿了顿,改口道?:“亥时。”
见崔幼柠俏脸染上?薄怒,他垂下眼眸,终是说了实话:“子时。”
崔幼柠怔了许久,涩然道?:“那?你何?时起的?”
宁云简握着她?薄肩的力?道?稍紧:“卯时之?前。”
那?岂不是至多只歇三个时辰?甚至或许只有?两个。
崔幼柠瞬间哽咽:“你当真不要命了吗?”
宁云简沉默良久,低声道?:“朕睡不着。”
也不敢停歇。
每每闲下来,崔幼柠娇俏的模样和去年大火后那?具焦尸就在他脑中交错浮现,令他即便不是在蛊毒发作的日子也剧痛难忍,只得伏首于御案前,用忙不完的政务麻痹自己?。
宁云简凝望着崔幼柠微红的眼睛,声音微哑:“朕以后会爱惜自己?。”
阿柠既回来了,自己?是该慢下脚步,若再像从前那?般不顾身子扑在国政上?,定会短寿。
他想活久一些?,与阿柠白头到老。
*
用过晚膳,祁衔清走进正屋,附在宁云简耳边压低声音禀报:“陛下,裴文?予说要见您。”
宁云简看了眼对面身旁坐着的崔幼柠,并未避开她?,用寻常音量回道?:“不见。”
崔幼柠一听?便猜到了祁衔清说了什么,对上?宁云简状似镇定的目光,她?落下一颗白子,轻声催促:“该你走了。”
宁云简紧绷的下颌瞬间一松,唇角微扬,瞥了眼棋盘,随即执棋而下。
待这盘棋走完,宁云简望着心神不定的崔幼柠,忽而开口:“你对他仍觉愧疚,是不是?”
崔幼柠瞧不明白宁云简此刻是不是在生气,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你觉得他本是良臣,是因?为你才走到今天这地步,是不是?”
崔幼柠忐忑点头:“嗯。”
宁云简指节在棋盘上?轻扣几下,缓缓道?:“那?你想同他说清楚吗?”
崔幼柠犹豫许久,正想说不必。裴文?予先前眼露杀意,显是已?变了心性,自己?绝不能再去见他,免得让他的执念越来越深。可她?脑中却在此时重重一震,神识仿若被?一只手抓住,耳边又?听?不见了,嘴巴不受控地说了句:“可以去吗?”
宁云简听?了她?的回答后思忖片刻,心知裴文?予决计听?不进去她?的话,却担心崔幼柠会一直惦记此事,又?怕裴文?予若真的一世执着,她?会后悔没有?出言劝过。
更怕她?会觉得自己?心胸狭窄。
宁云简虽不愿承认,却也知晓,此刻面前之?人已?非当初的阿柠了。
若是曾经那?个行事果决的阿柠,在知晓裴文?予执念如此之?深后,便绝不会想要再见他,以免令其希望复燃。
当时的阿柠,可是性情刚烈到能对着她?生父高喊“女?儿悖逆父亲是不孝,但父亲以肮脏手段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