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过的竹马称帝了-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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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幼柠急声问旁边站着的女影卫:“外头发生什么事了?陛下呢?”
“娘娘莫忧,是?南随王谋反,蚍蜉撼树,不足为惧,决计杀不进来。”女影卫恭声答道,随即又目露犹豫,“只是?……次辅大人?落到了反贼手中,是?故陛下亲自带兵营救去了。”
崔幼柠并不记得南随王是?宁氏皇族哪一门宗亲,脸色一冷:“他?抓走了我兄长?”
“是?,娘娘。”女影卫颔首,“娘娘安心,次辅大人?定会平安归来。”
屋外打斗声不断,崔幼柠握紧匕首,坐在床沿静静等着,眉眼中俱是?忧色。
她的兄长是?个?弱不禁风的文人?,反贼一刀就能结果?了他?。
*
觉州城楼下,弱不禁风的文人?孟怀辞从反贼中夺刀杀了出?来,翻身上了宁云简的汗血宝马。
宁云简在杀敌的间隙回?头看他?一眼:“劳烦舅兄日后别?再做出?以身诱敌这种事,若你这条命交代在此,朕都不知届时该如何哄阿柠。”
“是?,陛下。”孟怀辞一刀砍下一颗人?头,淡淡敷衍,尔后又道,“娘娘还好么?”
“舅兄放心,朕将影卫和御前?侍卫都留给了她。”
若崔幼柠出?事,他?也?不必活了,自然要拼尽全力保她无虞。
孟怀辞也?知这妹夫的脾性,得了这一句话?便不再担心崔幼柠的安危,只专心平叛。
南随王近侧的反贼都是?他?的心腹,武力强劲了许多。
宁云简敛了笑,低声提醒:“南境擅用毒,舅兄小心。”余光瞥见侧方有敌刺向孟怀辞,立时持缰侧转马身,挥刀砍落。
孟怀辞跃上近侧的那匹空马,好叫自己与宁云简杀敌时都能松快些。
宁云简上惯了战场,南随王这种半道出?家的反贼远不及西疆对面那群蛮人?能打,此刻自是?游刃有余,只谨慎提防反贼暗算。
他?忽地?看见东侧那几人?眼中掠过一丝暗芒,不动声色靠近自己与孟怀辞,右拳紧握。
宁云简立时转开?脸并朝孟怀辞大喊,语速极快:“他?们手中有东西!”
孟怀辞听?罢瞬间反应过来,却仍是?迟了,雪白的粉末撒向他?面门,双眼也?在下一瞬陷入烧灼般的疼痛之中。
第61章 药浴
孟怀辞伴驾去江南后; 宋清音每日都在女医堂授医道和编纂医书。
寻常女子嫁入夫家,需侍奉婆母和接管中馈,但宋清音如今是七品女官; 孟国公夫人又是个极好的人; 从不拘她于宅院之中,是以她如今行事随心,过得颇为自在。
只是这些日子午膳时分看着府中厨子送来的饭菜; 宋清音总会?没?来由地愣怔几瞬。
孟怀辞临去江南前特意写了张食谱给膳房; 命他们日日按纸上所言做好饭菜送来。
她擅医人,对自己的身?子却不大注意。孟怀辞写的那张食谱她拿来看过; 上面的每一道菜都是有益于她补身?养身?的; 且避开了她所有不爱吃的吃食和做法。
上面还有几段话:“所有配菜皆切丝或片或丁,不可切成块; 夫人不喜。且丝不可过细,片不可过薄; 丁不可过小; 夫人亦不喜。”
“夫人喜清淡; 厌油腻; 熬汤时需将?浮油尽数撇去,不可留半点油星,盛汤时勿舀太多汤料; 不可超过半碗,汤水盛至碗沿以下半指节处皆可。”
“夫人虽喜菜肴中有花椒与?葱的味道; 却不喜看见,是以花椒需碾碎成粉; 葱则绞汁。”
……
宋清音自问自己并非是个喜恶形于色之人,用膳时见到不喜的菜食也从不会?说什么; 亦不会?有什么表情,所以连她的贴身?侍婢也只知?晓她的六分喜恶好而已,也不知?孟怀辞是怎么看出来的。
下属也都是些成婚了的妇人,见她出神,立时就笑着推搡打趣:“哎呦呦,宋院首这是想次辅大人了罢?”
孟怀辞面如冠玉、俊逸无双,又出身?尊贵,位居高位,还疼媳妇,在京时日日都会?过来接宋清音下值,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这是整个女医堂都知?晓的。
宋清音心跳一滞,没?有理会?,只安安静静用午膳。
这群性?情泼辣的妇人知?宋清音性?子冷,便不再闹她,却没?有住嘴,在旁边说些床帷间的荤话算作午膳的笑料,霎时间便笑作一团。
敢在这世道行医的女子大多果敢豪爽,用词并不像大家闺秀那样矜雅,加之这些女医又年长?许多岁,自然?比年轻媳妇脸皮厚些。
一个女医拿起根六寸长?三?指粗的胡瓜,感?叹道:“若我家那个能像这胡瓜一样便好了。我还用什么角先生。”
宋清音夹菜的动作一顿,脑中不可自控地浮现?出孟怀辞的模样。
那般清冷圣洁的郎君,那一处却骇人得紧。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宋清音瞬间将?脑子里的画面晃出去,继续用饭。
另一个女医接着开口:“还是年轻男人好些,最好再健硕点,在榻上像只豹子般,能一口气来个三?四回。”
宋清音又蓦地想起孟怀辞锦袍下硬实?的胸膛,劲瘦的腰,漂亮的肌肉线条,以及让人看着就安心的宽肩阔背。
明明是个文官,却伟岸健硕得像个武将?,怀抱炽热温暖,且只属于她一人。
她愿让孟怀辞抱时,孟怀辞便会?立时拥住她;不愿之时,孟怀辞就在身?边默默守着她。
宋清音吃饭的动作慢了些,一双杏目怔怔看向不知?何处。
还有一个女医又道:“我与?我家那个行房事时半点欢愉都无,恐他不高兴,只得假装受用。回回都是如此,也太累人了些。”
宋清音愣愣回想。
孟怀辞这副身?子本就上佳,又不知?看了什么避火春宫,纵是她对房事再冷淡,也会?被生生捂化,每每都在他身?下失神迷魂不知?多少回,锦褥都洇湿一片。
忆及此处,宋清音立时低下头?不敢再听再想,迅速用完吃食,将?食盒交给婢女,漱口净手,便继续编医书去了。
另几个女医在后头?看着宋清音离开,两两对视,压低声音互相责备:“宋院首才十九,又是仙女般的人物,你们竟当着人家的面说这些,也不怕污了宋院首的耳朵!”
“你先把你手上这根胡瓜放下再骂我!”
……
几人正笑闹着,忽闻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忙端正了仪态,看向门口处。
来人是个侍卫打扮的女子,气度不凡,声音带着高位者的冷冽沉稳:“宋大人可在此处?”
医女们答道:“在的在的!就在里头?编医书呢!”
女子听罢迅速往里走,见宋清音穿着浅绿的女官服端坐于书案前?,执笔专心致志地在纸上写着方子,立时抬袖行礼:“宋大人。”
宋清音闻声抬眸,见是崔幼柠身?边的女影卫,忙站了起来回以一礼:“乔大人。”
她正想问女影卫为何突然?从江南返京来寻她,对方就已经肃然?开口:“宋大人,次辅大人在江南不慎中了反贼的毒粉,如今双目失明,太医皆说医不好了。皇后娘娘心急如焚,着属下快马加鞭回来问您一声,您可愿去一趟江南?”
双目失明……医不好了……
宋清音脑子顿时变成一片空白,恍惚间忆起孟怀辞去江南前?的那一夜。
其他十余位随行官员几乎都带妻子一同南下,唯一一个不带夫人的谢溪也是因孙芸出了事。而孟怀辞知?她不喜与?人往来,并未多说什么,便默默决定一人前?往。
他那时瞧上去云淡风轻,直到临走前?一晚,才终于显露出真实?情绪来。
当时孟怀辞一直看着她,目光未曾移开过半瞬,眸中全是不舍,直到深夜都未闭目安歇。
那样好看的眼睛,当真医不好了么?
宋清音垂下眼眸:“他是我夫婿,我自是要走一趟的。大人稍等,我这就回府收拾行囊。”
她将?药匣子和所有记载了治眼医方的古书都带上,婢子则帮她收拾好衣物,约莫一个多时辰后便出了府门。
宋清音看了眼马车,思虑片刻,沉声对女影卫说:“我还是骑马罢,快一些。”
女影卫讶然?看她一眼,见她神情坚定,倒也没?多说什么。
镇国公府年轻一辈的公子不大中用,几个姑娘倒是养得个个出众,骑马自是会?的。
几个影卫护送着宋清音南下,废了六日终于到了御驾所在的皇庄。
崔幼柠听到宋清音来了,亲自带着她去孟怀辞的院中,边走边道:“哥哥不肯惊动你,我是瞒着他派人将?你接来的。”
“沈神医已回了南境深山隐居,如今还在闭关,怎么也要明年才会?出山了。太医院首已给哥哥看过,说他眼睛被毒粉伤得厉害,恐难复明。”
宋清音沉默须臾,恭声谢过崔幼柠告知?。
眼见快到屋门了,宋清音正要恭送皇后,却又被崔幼柠拉至一边。
崔幼柠犹豫几息,还是决定为兄长?说几句好话:“嫂嫂,哥哥双目未伤时,每天都在案前?忙政务到深夜,只为能快些忙完,提前?返京。”
宋清音又静了许久,福身?行礼:“多谢娘娘告知?。”
崔幼柠抿了抿唇,笑道:“那我就先回去为陛下敷药了。”
宋清音又行了次礼:“恭送皇后娘娘。”
她目送着崔幼柠离开,恰在此时看见小厮端着药往这边走,便出声叫住。
小厮见是宋清音,又惊又喜:“少夫人,您怎么来了!”
宋清音没?有回答,只问道:“这是给大人熬的药?”
“回少夫人,是的。”小厮说完踌躇了一瞬,似在纠结要不要将?药给宋清音。
宋清音朝他伸手:“给我罢,我送过去便是。”
小厮脸上立时漾开更盛的喜色:“是,少夫人。大人见了您,一定欢喜!”
孟怀辞对她的倾心,满府皆知?。
宋清音未多言,端着汤药迈步进门。
孟怀辞身?着云水蓝锦袍,双眼蒙着一条素色绸带,正微仰着头?靠坐在窗边摆着的那张圈椅上歇息,修长?的颈上喉结凸起,日光洒在他脸上,衬得那张白皙如玉的俊颜愈发夺目。
宋清音走到孟怀辞身?旁,将?药轻轻放下,静静看了他片刻,情不自禁抬手抚摸他那被素绸蒙住的双眼。
指尖才将?碰到绸条,她的手腕便蓦地被人攥住。
宋清音愕然?抬眸,只见孟怀辞眉头?紧拧,声音带着厌恶,朝她寒声斥道:“放肆!”
话音刚落,宋清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狠力往外一甩,重重跌在地上。
她没?忍住惊呼一声。
孟怀辞听见声音,顿时浑身?一颤,薄唇微微张着,却半晌都未能说出一句话。
宋清音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孟怀辞面前?,轻声唤道:“夫君。”
听到这声轻唤,孟怀辞眼眶霎时一热,双目因而更疼了些。
他起身?摸索着检查宋清音的伤势:“对不住,我不知?是你。你可有摔疼?”
宋清音摇了摇头?,随即想起他现?下看不见,便开口说道:“地上铺了绣花软毯,我没?有摔到实?处,不疼。”
孟怀辞摸到她方才被自己攥住的那只手腕,用指腹轻轻揉着。
两人都不是擅于言谈之人,屋中顿时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孟怀辞忽地哑声问道:“你不是喜欢清静吗?为何愿下江南来找我?”
宋清音默了默:“哪有丈夫出事,妻子知?晓后却坐视不管的道理?”
孟怀辞也静了须臾,尔后状似平静而随口一提般又说了句:“陛下也被反贼砍了一刀,伤得也不轻,你要去看看么?”
宋清音疑惑地看他一眼,正要回答,余光却瞥见孟怀辞的那身?官袍很?快便要从斜后方那架屏风上掉下来了,于是暂时闭上嘴,往屏风走去。
听见宋清音转身?往外走,孟怀辞心口疼得厉害,立时站了起来,从后紧紧拥住她,声线微颤:“不要去找他,别走,音音,别走……”
孟怀辞搂得很?用力,宋清音半点动弹不得,知?他此刻极度不安,忙握住他箍在自己腰上的双手,一时间哭笑不得:“我去找你妹夫做什么?你安心,我不走,就在此处陪着你。”
她的一声声安抚令孟怀辞渐渐放下心来。他静静抱了宋清音片刻,低声道:“我的眼睛怕是真的治不好了,若你介意,可与?我和离。”
宋清音有些无奈。
孟怀辞虽这样说着,抱她的力道却不松反紧,哪像是舍得与?她和离的样子?
“不介意。”宋清音声音轻轻,“不和离。”
孟怀辞掩在素绸下的长?睫重重一抖,克制出言:“你可得想好。”
宋清音点头?:“嗯,想好了,不和离。”
孟怀辞沉默下来,无声抱着她,许久都未再说一句话。
最终还是宋清音开口让孟怀辞松开,尔后将?药端来给他喝。
宋清音想起皇后方才说的话,轻轻问道:“你先前?因何这般急着做完政务返回京中?日日忙到深夜也太伤身?了些。”
孟怀辞喝药的动作一顿,待药饮尽了,将?碗搁在小案上,默了须臾,方低声开口:“不是你说的吗?”
“我说的?”
“你给我的信里说的。”孟怀辞微微垂首,声音轻了些,“最后一句,你说,‘盼君归’。”
宋清音一怔。
自孟怀辞南下,她已收到丈夫写的五封信,她只回了一封。
“盼君归”这三?个字,也只是她随手加上去的,并未夹杂多少思念。
宋清音心里顿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屋中又静了下来。她与?孟怀辞单独相处时,总是彼此沉默。
宋清音忽然?有些心烦意乱,却不是冲着孟怀辞的,而是冲着自己。
她抬手去碰孟怀辞蒙眼的素绸,想看看他双目究竟伤得如何了。
可孟怀辞却别开脸不让她瞧。
宋清音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气,直接捏着孟怀辞的下颌将?他的脸转了回来,迅速拆了那条素绸,捧起他的脸仔细看去。
只一眼,便叫她悄悄红了眼眶。
被她关心伤势,孟怀辞心中苦涩而甜蜜,轻轻从她手里将?那条素绸扯回来重新?蒙上:“很?难看,别看了。”
宋清音唇瓣颤动几瞬:“疼吗?”
孟怀辞绑绳结的动作顿了顿,尔后继续将?素绸固定好,平静道:“不疼。”
“是吗?”宋清音垂眸看着他,“我原本还想着,若你眼睛疼便亲一亲你,就像我前?两个月摔伤时你对我那样。”
“疼,”孟怀辞立时改口,“很?疼。”
宋清音没?忍住笑了笑,低下头?来吻住他的唇瓣。
双唇相贴的下一瞬,她便被拽落到孟怀辞腿上,被他禁锢在怀中拥吻。
浑身?发软之际,她脑子昏昏沉沉,不由自主地记起那群不着调的女医说的话来。
唇瓣却在此时被放过,下一瞬耳边忽地传来孟怀辞的声音:“什么胡瓜和豹子?”
宋清音猛然?回神,镇定道:“无事,随口一说。”
孟怀辞细细琢磨片刻,呼吸顿时滞住:“你……”
宋清音当即从他怀中出来,边说边往外走:“你在此等我,我去找太医院首谈谈你的目伤,看看能否想出个法子帮你治好。”
孟怀辞张了张口,终是没?有出言拦她。
妻子离开之后,屋中重又安静下来,只有他胸口的心跳声愈来愈快,愈来愈响。
*
宋清音与?院首商讨过后,决定用内服外敷加药浴三?法一同治疗孟怀辞的目伤。
当日下午,两位医者参考古书写了张药浴方子。
宋清音带着方子回到屋中,命小厮照方熬制浴汤,入夜后便带着孟怀辞去泡药浴。
为确保无虞,宋清音全程都坐在浴桶旁守着他。
孟怀辞只觉浴汤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