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医妃:失眠王爷请上榻-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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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陈雨柔贝齿咬了咬下唇,在众人面上扫过。
除却几个王爷、侯爷,只剩一个钱霜儿跟秦晚瑟。
钱霜儿虽不如永安才女之名盛,却也是个有天赋的。
一番纠结之后,视线落在了对面望着糕点出神的秦晚瑟身上。
“不知……楚王妃如何?”
秦晚瑟望着那糕点出神,没有听到。
陈雨柔接连唤了两声,不见她答,面上有些挂不住,复又看向旁边李星霖。
旁边钱霜儿瞧见秦晚瑟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讥笑一声,“看来是故人在侧,但见新人笑,哪儿见旧人哭啊……”
秦晚瑟对钱霜儿这尖锐的声音还是略微敏感,听见她说话,便回过神来,才察觉,自己方才盯着糕点出神,竟被旁的人理解成吃李星霖的味?
“不好意思,方才在想事情,怎么了?”
李星霖皱着黑眉不悦道,“雨柔点你接诗,莫要装傻充楞,若接不上,直接喝了那酒。”
第一百九十七章 你骂谁
钱霜儿倒是机敏,将巴掌大的白玉酒壶推到了秦晚瑟面前,好整以暇的看好戏。
秦晚瑟见状勾了勾唇。
这皇宫,是个人都知道柿子挑软的捏。
只不过陈雨柔的眼神差了些,她可不是任由人搓圆捏扁的软柿子。
她道,“睿王妃不如换一人?”
若是让这女人失了面子,李星霖那条疯狗怕是又要逮着她不放,烦人的紧。
“多说无益,认输就喝酒便罢。”
李星霖臭着一张脸,看秦晚瑟一眼都好似觉得要脏了自己的视线。
秦晚瑟瞟向他,冷声道,“既然睿王这么说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只是输赢皆是游戏,还望睿王待会儿莫要纠缠不休。”
周围人一听,皆都变了变脸色,而后忍笑忍得难受。
有两个女子交头接耳低声笑道,“你听到她说什么了吗?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竟然在这儿夸下海口……”
“就是,看那神气的样子,好像已经胜券在握了一样。”
李星霖呵的笑了一声,“游戏而已,自然愿赌服输,希望你也是。”
左阳煦放在桌上的手紧了紧,转眼落在秦晚瑟面上,见她闲适自如,不见压力,心下莫名一安,唇角跟着上翘了几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秦晚瑟眼眸流转,落在陈雨柔娇怯的面上,红唇翘起一丝狡黠的弧度,“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话音落罢,楚朝晟把玩着酒盏的手倏地一顿,眼里不可见的浮上一抹笑意。
这女人,是浅睡的虎。
若觉得她好欺负,那就大错特错了。
心中一点喜色过后,心下跟着一沉。
即便知道了她的过去,他还是不放心的跟了过来,可眼下似乎没有他出场的机会。
而且,她也不会向他求助。
秦晚瑟诗句一出,在场人皆是一怔。
根本没想到秦晚瑟能对出来,而且句子如此绝妙,不由得跟着低声喃喃念了起来,而后,皆是面色一变。
啪——
李星霖拍案而起,一双黑木里燃着两簇火光,倒印着秦晚瑟的面容,似是要将其一并燃烧。
“你骂谁?!”
秦晚瑟优哉游哉,眯眼浅笑定在他暴怒的面上,“君子一言……”
“你!”
左阳煦冷声道,“睿王,游戏而已,愿赌服输。”
陈雨柔眼尾微红,忙伸手拽了拽李星霖的衣角,“我没事,对诗而已。”
“王嫂还没输,还可对答,到对方答不出来才分胜负。”
李星霖坐下,安慰了陈雨柔一声,叫她继续。
陈雨柔沉吟片刻,又开了口,“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秦晚瑟视线在桌上精致的糕点上挨着扫过,口中对答如流,“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她每答一句,都有暗指之味。
陈雨柔本就有些怯场,被她如此扰乱心神,脑海中更是空白一片。
旁边李星霖眼里透着焦急,想出声提醒,却又忍住。
永安也有些焦急,“王嫂,还想得起吗?”
陈雨柔绞尽脑汁,终于又缓缓开口,“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几乎是她最后一个字话音将落,秦晚瑟的声音就紧跟着响起。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间第一流!”
一句诗出,楚朝晟跟钱文柏皆是眼底露出诧异之色。
陈雨柔唇色渐白,半晌之后,低垂下头,“……我输了。”
永安两条烟眉淡皱,反复咀嚼了一遍秦晚瑟方才的诗词,道,“无须浅绿大红的招摇炫弄,自是花中第一流?这词,真是一股浓浓的傲气。”
说好听点便是傲气,难听点便是目中无人,自视甚高。
永安被誉为天武第一才女,秦晚瑟却在她面前说出了第一流?摆明了是杠上了。
尽管秦晚瑟并无此意,只是想快快结束,然后吃上一块糕点,压压躁动的胃罢了。
“王嫂既已认输,那便了了,不知德阳想问王嫂什么?或者要王嫂做什么?”
叫陈雨柔是王嫂,叫她便是德阳。
这其中态度,秦晚瑟不想深究,摇了摇头道,“不用。”
她对陈雨柔的事不感兴趣,也没兴趣让她做什么。
李星霖手放在桌上紧握成拳,正等着她的下文,没成想她竟然说“不用?
疑惑警惕的盯着她,想看看她究竟又耍什么花样,但秦晚瑟并没有任何举动。
仿佛就是在说,她不屑,也不在意。
永安听她说完,抬了抬手,“既然德阳不追究,那便算了,继续击缶。”
有节奏的鼓点再次响起,水中花开始流转。
秦晚瑟趁众人视线在那朵花上,不着痕迹的捻了一块糕点,送入口中细嚼慢咽。
旁边坐着的楚朝晟眉梢微挑,将她这点小动作收入眼中,冷冰冰的黑眸有冰雪融了融,而后被垂下的眼帘遮挡。
这次鼓点较长,左阳煦逐渐失去了等待的心思,转而跟秦晚瑟低声闲聊起来。
“方才那诗,我从未听过,是晚儿自己所作?”
秦晚瑟只顾吃点心,闻言摇了摇头。
但左阳煦却并不信。
她从小养在尼姑庵,回到国公府根本无人教她读书写字,到了楚王府更不必说,再者她也不认识什么隐世文豪,不是她作的,还能是谁作的?
两人交头接耳,落在楚朝晟眼里,又是结成一层冰霜,手中酒盏,应声而裂。
旁边坐着的永安听到“咔”的一声轻响,朝楚朝晟手的方向看去。
他掌心的酒杯裂开一条细细的缝,若不仔细看,根本没法察觉。
永安面色微凝,顺着他余光望去,落在秦晚瑟的身上,心下顿时了然。
看来那传闻……可能并非传闻……
叶灵夕死后,他对旁的女人动心了……
忽而,周围人惊呼一声,将各有心思的人思绪拉回。
“我的天……怎么会是……”
嘘声此起彼伏,秦晚瑟只顾着吃糕点,并没在意。
钱文柏撩起眼皮,朝前方看来,“这回倒真是有趣了。”
秦晚瑟吃完糕点垫了肚子,才有闲心看起旁人来。
见众人表情各异,便顺着视线望去,落在那朵游花上。
那花稳稳当当的,竟停在了楚朝晟的面前。
第一百九十八章 想找谁
楚朝晟扫了一眼面前的花,眼底并无波澜。
旁边永安倒是面露惊喜之色,小心翼翼凑近了楚朝晟,问道,“晟哥……想找谁对诗?”
“本王不感兴趣。”
他声音冷淡,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在了场中兴致勃然的众人头顶。
如玉打磨的修长手指接过酒壶,不紧不慢的给自己斟满一杯,看着晶亮的水线落入酒杯,神色淡然。
永安面上有些挂不住,毕竟是她提起来的游戏,才开始第二轮,就被人坏了规矩,后面可就没法玩了。
“晟哥,有规矩在先的,再说,若是赢了,可以问任何人任何问题,做任何事……晟哥难道就没有好奇的人或事?”
好奇的人或事?
他当然有。
眼角余光扫向坐在自己旁边的女人,只知道吃糕点,从头到尾未曾正眼瞧过他。
握着酒壶的手倏地一紧,手背几根青筋跟着显出。
他缓缓放下酒壶,“任何人,任何事?”
永安看他起了兴趣,忙点了点头,“对。”
“也好,”楚朝晟撩起眼皮,看向左阳煦,“小五,可愿与本王一对?”
在场人皆是一愣。
本以为这位王爷跟睿王钱家侯爷积怨已久,会趁机找这两位的事,没成想,竟然找上了左阳煦?
他二人平日里关系不是不错吗?
众人心中不免一阵唏嘘,看来楚阎罗还是那个楚阎罗,身边没朋友,想杀便杀,想断便断。
楚朝晟素来不在乎旁人的视线,漆黑的眸子如鹰隼般直勾勾的盯着左阳煦,有浓浓的挑衅。
旁的人不知道左阳煦为何点上他,但是左阳煦心里很清楚。
他并不想接,但是一进园子便见秦晚瑟孤身一人备受奚落,而他这个夫君却不见人影,肚子里窝满了火,正想寻个发泄口。
“当然,求之不得……”他目光逐渐沉了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刹那间火光四起,无形的硝烟自二人周身不断弥漫开来。
李星霖眉梢一扬,心下冷笑一声。
有意思。
钱文柏举杯浅饮,眼里也是兴致灼灼。
“方才以花为令,这局不妨换一个,以‘情’为令,如何?”
楚朝晟随手举起酒盏,在眼前轻晃,动作随性放浪,唇勾起一丝嗤笑。
左阳煦答,“可。”
秦晚瑟夹杂在这二人中间,眉心紧拢。
楚朝晟眼下点左阳煦,分明是冲着她而来。
分明那日他亲口说出不再合作,没了合作的关系,那他二人就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为何眼下又寻左阳煦麻烦?
她想不通。
楚朝晟并非是个优柔寡断之人,怎么会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精力?
若他二人真的在这宴会上撕破脸,对谁都没有好处。
秦晚瑟思忖时候,没有发现,楚朝晟那一双眼,全然落在了她身上。
他想看,故意刁难之后,这女人会如何做。
眼下她愁眉紧锁,显然是在替左阳煦为难,心下顿时一片苍凉。
果真他二人度过的那几年时光,是他闯不进去的禁地。
忽而,他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道锐利冰芒,将方才斟满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本王醉酒,不宜对诗,且换旁个。”
此话一出,旁边秦晚瑟眉头顿时舒展开来,面上表情轻松了不少。
他“啪”的将酒盏往桌上一顿,众人心下顿时明了。
这是要耍赖。
李星霖冷言道,“若都与楚王这般没规矩,这行酒令怕是玩不下去。”
楚朝晟抬眸,薄唇血红,沾染了酒水泛着滋润水光,眉梢上扬,“本王素来没规矩,睿王不满?”
李星霖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沉下来。
周遭温度骤降。
“好了,”永安出面和稀泥,“晟哥确实喝多了,四哥莫要在意,咱们继续,莫要扫了其他人雅兴。”
手一抬,旁边宫娥再次击缶。
鼓声沉沉,一下一下仿佛敲击在场中众人心头。
方才因楚朝晟冷下去的气氛,再次开始活跃起来。
所有人紧盯着那随水流飘动的花,心下紧张且激动。
楚朝晟凝着那花,仿佛将之当成了下酒菜,一杯饮完接着一杯,但又好似不会醉一般,眼里半点酒气都无。
永安眼角余光扫到他如此,伸手按下他续上的酒水。
“晟哥,不能再喝了。”
楚朝晟瞥了一眼按在他手腕纤白的手指,随意抖去,“无妨,不要管本王。”
言罢,又将一杯饮落入喉。
斜眼一瞥,秦晚瑟兴致缺缺的看着流水落花,根本不在意他这边发生了什么。
数不清的怨念怒火憋在喉头,化成一块烧红的火炭,烫的他难受至极,不吐不快。
恨不能现在就捏着她双肩问她究竟要如何,但是偏偏说出不合作的人是他,她不过是始终如此罢了。
握着酒盏的手紧了紧,再次斟满一杯。
咚的一声沉闷响声,鼓声停。
钱霜儿惊喜的叫出声来,“是我!”
秦晚瑟眼皮一跳,不动声色。
钱文柏拨去她跳跃在额前的发丝,眼里噙着几分浅笑,“莫要激动,小心待会儿输了颜面无光。”
“哥哥说什么?只要不对上永安姐姐,我都有把握,”她眼眸流转,定在对面秦晚瑟那张淡然的脸上。
“德阳郡主,还请指点一二。”
花落她面前时,秦晚瑟便知她逃不了。
喏,眼下果然点到了她。
“今儿个我倒成了大忙人了,好歹让其他人也有展现自己的机会。”
钱霜儿眼底精芒闪闪。
方才秦晚瑟是赢了,不过赢的是个花楼舞姬,跟她正经人家出身的大小姐怎么有的比?
她有十足的把握,能赢秦晚瑟这个半吊子。
“德阳郡主若是不愿,与方才一样,可直接认输。”
“不战而退?可无道理。”秦晚瑟眼尾轻扬,“来,这回可要换令?”
“就以方才楚王所说,以‘情’字为令,如何?”
“情字便情字吧。”
“好!”
钱霜儿精神一振,略微思索之后,嘴角挂着异样笑容。
“梅梢月斜人影孤,恨薄情四时辜负。”
秦晚瑟听完眉梢一扬。
这钱霜儿,是耻笑她被薄情人辜负啊?
第一百九十九章 你要带她去哪儿
秦晚瑟面上还没起波澜,对面李星霖倒是先脸色一黑,转眸睨了钱霜儿一眼。
钱霜儿浑然不觉,面带微笑的瞧着秦晚瑟,催促她的下文。
秦晚瑟扬唇一笑,脱口而出,“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什么时候,多情的人被无情人所伤,倒成了一桩笑话?
钱霜儿瞳孔微缩,暗暗咬牙,再出一句,“含情凝涕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
“多情却似总无情,惟觉樽前笑不成。”
不管钱霜儿如何刁难,秦晚瑟总对答如流。
二人这一来一回,竟然持续了一炷香的时辰。
原以为秦晚瑟招架不住几句的看客,眼下全都面色凝重了几分,看着秦晚瑟的眼神,也多了分严肃。
扪心自问,在座众人,可没有几个能够坚持这么久,若真对上,怕是早都败下阵来。
秦晚瑟最后一句对答完,四下俱寂,所有视线紧张的瞄向钱霜儿。
要是让这个他们素来看不起、百般嘲笑的秦晚瑟赢了,那么他们这一帮人也颜面无存,只能将寄希望于钱霜儿。
可钱霜儿面色憋得微红,怎么也说不出个话来。
看着秦晚瑟云淡风轻的脸,更是脑海中气愤非常,乱成一团麻,平日里读的四书五经全都绞成一堆,半个字也想不出来。
秦晚瑟面色稍霁,“答不出来,认输即可。”
“谁要认输?”
钱霜儿硬着头皮顶了一句。
秦晚瑟秀眉轻挑,“那继续便是。”
“你……”钱霜儿张了张唇,脸上憋出来的血色更甚。
钱文柏侧目看她实在是说不出来什么,便道,“德阳郡主技高一筹,我们输了。”
“天哪,钱小姐竟然认输了……”
“怎么会……她在京都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才女,竟然会输给那个德阳?平日里那些噱头都是装的吧?”
“就是,纸糊的架子,连德阳都比不过,还来什么赏花宴?要是我,明年绝对不来了,丢死个人。”
“小点声,都要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