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归航-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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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的男人嫁了,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那小伙子看着挺有钱的,你多接触接触他。”奶奶说。
姑妈搭话,“就是,男人都管不住下半身,生米煮成熟饭后,你给他生个儿子,他们家自然亏待不了你。”
夏里苦笑。
男人都管不住下半身!
所以姑父深夜推开她的卧室门,到头来所有的错误还是怪在她头上!
夏里觉着自己生理忍耐极限已经到顶点了,再多待一秒她就会吐,她冷着脸,没有任何留恋的走了。
“看看,还没说两句,又走了,整天挂着脸,晦气的很。”姑妈看着夏里的背影,不知疲倦的骂着。
“她无论走多远,身体里都流淌着老夏家的血,我以后动不了了,她照样得回来伺候我。”奶奶中气十足的说。
姑妈扯着嗓门:“也得养活我,我好吃好喝地伺候她十年,翅膀硬了,想拍拍屁股走人,是不可能的。”
这些话顺着空气流淌进夏里的耳朵,她咬着嘴唇,加快脚步。
等出了墓园,夏里再也克制不住情绪,无声哽咽着。
她不明白,为什么爸爸这么好的人,会被收进小小的骨灰盒里,埋在冰冷的地下。她也不明不白,这么些年她靠着打工养活自己,到头来怎么就变成那家人的功劳了。
还有顾津南,你为什么就感觉不到我喜欢你呢。
包里的手机响了,夏里长呼了一口气,擦了擦眼泪,去拿手机。
是顾津南的电话。
夏里盯着手机屏幕,委屈感莫名往上涌,眼泪哗一下子涌出来了,像断了线的珍珠往屏幕上砸,汇聚成一片小水滩。
电话自动挂断,顾津南又打过来一个。
夏里努力平复了几秒情绪,接通了电话,她压着声音喂了声。
“小朋友,干嘛呢?”顾津南声音带着鼻音,沉沉的,像是刚睡醒。
一声小朋友又触动了夏里的泪腺,她动了动嘴角,还没发出声,眼泪先砸下来了。
手机那边除了有浅浅的呼吸声,还有东西摩擦的声音,好像是他头在枕头上动了动。
那边沉默了两秒,顾津南喊她:“夏里。”
“嗯。”她沉沉的应了一声。
顾津南并没有发现她声音带着哭腔,以为她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他懒懒散散地说:“小朋友,对不起,我那天——”
“顾津南。”夏里截断他的话。
“怎么了?”顾津南语气里有几丝难得的认真。
“你可以来找我吗?你来找我,我就原谅你。”夏里身体发软,她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把头埋在怀里。
顾津南,我现在真的好想抱抱你。
他沉默了。
夏里突然反应过来她刚刚说了什么,这个要求简直痴心妄想,他怎么可能来找她,她在他的生活里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
“算了。”夏里声音低的像空中飘扬的浮毛。
“我要。”
顾津南说的很果断,以至于让夏里产生了不是在和她说话的错觉。
“要什么?”她问。
“要这个你原谅我的机会。”他吊儿郎当地说。
顾津南那边的动静变大,他似乎起床了在换衣服。
“发个定位。”他说。
夏里给顾津南发了个定位,她看着地图上两地之间的公里数,心又软下来,听他的声音,像是刚睡醒,他喜欢熬夜,估计昨晚也没怎么睡觉,想了一圈,夏里决定还是不让他来了,她自己坐火车回去。
“你耍老子玩呢?”顾津南车已经开出了公寓。
“太远了。”夏里小声嘟囔。
“你找个地睡一觉,醒了就能看到我了。”顾津南散漫道。
“好。”夏里声音轻快了不少。
三个小时的路程,顾津南两个小时就走完了。
“人呢?老子到了。”顾津南银色跑车停在夏里给他的宾馆门口,他穿着黑色大衣靠车站着,矜贵又散漫。
“我马上下来。”夏里把东西都塞进包里,拎着包着急忙慌地下楼。
然后,她跑到顾津南身边,除了大喘气,和脸红,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顾津南挑挑眉头,嘴角一勾,模样又和夏里记忆力那个不可一世的少年重叠,他走过去,弹了弹夏里脑门,“不是挺厉害的吗?啊?小朋友,做的菜全都倒掉了。”
夏里眼睛还有些浮肿,她不好意思看顾津南,视线又落到他那颗浅色泪痣上,温吞道:“我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你想吃的话,我再重新做。”
“上车,回去。”
夏里坐在副驾驶座上,跑车都驶出老远了,她才反应过来顾津南跑这一趟就是来接自己的。
车子开到西郊时,夏里肚子咕噜噜地叫了几声。
顾津南勾唇笑了笑,“饿了?”
“嗯,有点。”夏里脸上带着些窘迫,但她真是饿了,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顾津南开了两条街,都没找到开张的早餐铺子,索性把车子停到超市门口,进去买点面包。
两人下车,后面有人叫夏里。
夏里扭头看过去,是家里那三人。
奶奶和姑妈相互看了一眼,面带喜色的往夏里身边走去,那眼神,像是马上就能荣华富贵似的。
表妹苏含捏着手指温温吞吞地走过去。
“夏里,这位是谁啊?”姑妈脸上流露着罕见的慈母笑容,眼神上下打量着顾津南。
“我同学,来这办事,我趁他车回学校。”
姑妈摸了摸顾津南银色的跑车,嘴角又往后咧了几分,“这车真好看,不便宜吧。”
顾津南掀起眼皮看了夏里一眼,拿出手机懒散地滑着,没给姑妈眼神。
“嗯,所以路费是顺风车的三倍。”
“还要收费?!”奶奶突然说。
“当然要收费了。”顾津南抬眼扫了姑妈一眼,总觉着在哪个地方见过这张脸。
奶奶拽着夏里的胳膊往前走了几步,开始教育她:“你这倒贴的劲儿给谁学的,坐他车还要钱?还要三倍的钱?”
夏里往后看了一眼,姑妈正给顾津南讲什么,她冷笑一声,能讲什么呢?无非就是推销她,让她早点拿到顾津南的银行卡。
“说话啊。”奶奶掐了下夏里的胳膊。
“那我不坐他车了,火车票现在只有15号的,我在家住到15号可以吗?”
奶奶不说话了。
顾津南隔空冲夏里打了个响指,“走不走?”
“走。”
姑妈看着扬长而去银色跑车,往地上地淬了口唾沫,狠狠地说道:“小贱人。”
表妹的脸一直很红。
车内,夏里低头扣手指,一言不发。
窘迫、自责、厌倦、兴奋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在胸腔内横冲直撞,撞的她每一寸骨头都是疼的。
“吃糖吗?”顾津南忽地问夏里。
夏里茫然地看着顾津南,过了两秒,她说:“吃。”
“我大衣兜里,自己拿。”顾津南两手搭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
夏里测过身,去他兜里拿糖,他兜里很深,里面有一小把糖,夏里拿出一颗,撕开,放在嘴巴里,清新的蜜桃味顺着喉咙往下蔓延全身,她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了。
“白眼狼啊。”顾津南偏头看了下里一眼,笑着说了这句。
夏里脸红,硬着头皮从他兜里又拿出一颗糖,撕开,递给他。
顾津南看着前方,散漫道:“往前点,够不着。”
第27章
要喂?
之前喂他喝水是晚上, 现在大白天,距离近的夏里看他眼角的泪痣都一清二楚,这……怎么喂?
“快点啊, 小朋友。”顾津南勾唇懒笑了声, 头微微测向夏里。
夏里把手里的糖往他嘴巴旁递了些,顾津南稍稍低头含走那颗水蜜桃糖,他低头咬糖的时候, 不规则喉结上下滑动了下,嘴唇似有若无地碰到了夏里的指尖。
触感和存在感格外强烈。
夏里故作镇定地看前方,小心脏咚咚跳不停,她下意识地咽了下喉咙,嘴巴里的糖果顺着嗓子眼滑下去了。
早上的天气有些阴,上了高速竟然出太阳了, 有变成艳阳的趋势, 顾津南目视前方感到刺眼, 他伸手去拿扶手箱里的墨镜,给自己带上。
夏里偏头看他, 不能自己吃糖, 能自己戴墨镜?
注意到夏里的目光,顾津南侧目看了夏里一眼。
墨镜衬的他脸上的线条更加锋利,生人勿近的气场格外强烈。
“那个,我姑妈给你说了什么?”夏里低声问他。
顾津南慢条斯理地嚼着嘴巴里的硬糖, 两手搭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好像在思考怎么回答, 也好像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
片刻后,顾津南咽了咽喉结, 把嘴巴里的糖渣吞下,懒散道:“要把你卖给我当媳妇。”
“……”
夏里动了动睫毛,他说的是事实,但这话从顾津南嘴巴里出来,她心还是狠狠被剜了下,尽管他语气又散又懒,像开玩笑一样。
“我说我就是一司机,没钱,自己都吃不饱,你姑妈立即转变了想法,要给我介绍富婆。”
夏里一脸窘迫,她满脸歉意,嘴巴张合好几次,欲言又止。
她不意外姑妈能说出来这样的话,只是……顾津南不应该听这些话。
嘴巴里的蜜桃味越来越淡,良久,顾津南咬了下后槽牙,说道:“小朋友,好好往上爬,把那些人都踩在泥土里。”
语气里带着三分散漫,七分狠戾。
他这话说的太突然,夏里茫然地抬头,看着顾津南,他还是那副散漫不羁的样子,但夏里觉着有什么东西变了。
“好。”夏里应声。
顾津南是唯一一个,在知道她家里情况后,嘱咐她好好向上生长,没有流露出同情或可怜的眼神,或者抓着她问东问西的人。
“夏里,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良久,顾津南开口道。
夏里沉默。
他们之前是见过的,高中的时候,家人里不让夏里继续念高中,她一边兼职一边念书,学校是可以住宿的,寒暑假宿舍都不关门,夏里高中一直住在学校,学校知道夏里的家庭状况,所以每年困难生的名额都有夏里。
高二那年,夏里刚从银行取出贫困补助金,走出银行没几步,迎面撞上奶奶。
与其说撞上,不如说是蓄谋等待。
奶奶拦住夏里,张口就是要钱。
夏里不想在大马路上和奶奶争吵,就径直略过她往学校方向走。
奶奶拽住夏里的胳膊,去她兜里翻钱。
那个时候的夏里,生理期,又营养不良,瘦瘦弱弱的,奶奶经常干体力活,劲儿大的很,夏里挣脱不掉她,把手揣进兜里,死死地握着那三千块钱人民币。
奶奶咬牙看着夏里,仿佛是她的钱被夏里抢了一样。
她把夏里的手从兜里拿出来,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对夏里手心里的钱势在必得。
“奶奶,我以后会孝顺你的,这是我下个学期的学费,你就让我把高中念完行不行?”夏里红着眼眶央求奶奶。
奶奶厌恶地看着夏里:“你一个女孩念那么多书干什么,到头来还不是在家带孩子。”
“奶奶,我求您了,这钱您真的不能拿走。”夏里语无伦次,脸颊上挂着泪珠。
奶奶对夏里的央求不为所用,夏里的手指被她一根一根掰开,卷着的人民币露出来的面积越来越大,奶奶眉眼间笑意也越浓。
人性的险恶,夏里没进社会就领悟到了。
眼看着学费就要被奶奶夺走了,夏里慌乱之间抓住路过人的衣袖,语气慌乱:“有人抢我钱。”
她抓的这人正是顾津南。
顾津南那时的脸色不太好,像是在网吧通宵了,眼皮耸拉着,脸阴沉着。
夏里在学校听过他的传闻,知道他不好惹,她放下顾津南的衣袖,也往下了能守住学费的希望,小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像等待死亡一样等着钱没奶奶抢走。
那种悲凉的感受夏里至今依然记得。
“怎么回事啊?”顾津南声音低沉,带有磁性,深邃的眸子盯着老太太,下颌线紧绷,混混气息十足。
夏里哽咽着说:“她抢我钱。”
顾津南动了动眼皮,睨了老太太一眼,伸手把夏里扯在了身后。
“小伙子,你别多管闲事,这是我孙女。”老太太瞪着眼睛说,却不敢再上前抢夏里的钱。
顾津南耍混,他语气中带有挑衅,“是你孙女怎么了?”
“你信不信我报警?”老太太拿出老年机,作势要报警。
“你报。”顾津南从兜里拿出烟,点燃,轻吸了口,吐出一圈白雾,挑衅道:“我看这附近哪个警察不认识我。”
后面跑过来几个穿的花里胡哨的黄毛小子,即使是大冬天,他们也穿着九分裤,冷白的脚踝漏在外面一大截,不怕冷似的。
“南哥,看上这妞了?”后面一男生说。
“长得不错,就是瘦了点,养养就好了。”
“哟,大过年的还有乞讨的?”旁边的男生问顾津南。
顾津南没吭声,手里夹着烟,似笑非笑地看着老太太,烟头在他之间摇摇晃晃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落到老太太脸上。
老太太视线在顾津南身上游走了一圈,扭身走了。
夏里看着老太太渐远的背影,泪崩大哭,奶奶明明知道他们这群人是混混,还是扭头走了。
“喂,你哭什么啊?”黄毛小子问夏里。
夏里哽咽的说不出来话。
顾津南那天似乎心情也很不好,他微微皱着眉头,自顾自地吸烟。
等夏里哭声弱了点,他偏头看着夏里,冷声说:“走了。”
顾津南撂下这两个字,没等夏里回答,就往前走了。
后面的黄毛小子,拿着手机要加夏里的微信,他说:“美女,我们加个微信吧,方便联系。”
夏里抿着嘴唇沉默。
顾津南扭头,冲黄毛小子说:“你特么想死?”
黄毛小子讪讪地跑去顾津南身边了。
那条街道很长,夏里那天在冷风中站了很久,直到视野里不再有顾津南的影子。
其实除了这次,她和顾津南还有一次近距离接触,是高三的时候。
“想什么呢?”
顾津南伸手推了下夏里的脑袋,打断她的回忆。
“没想什么,我们之前不认识。”
夏里浅笑,既然他不记得了,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光彩是事情,就让他对她的记忆从大学开始吧。
至少大学的她,活的像个人。
顾津南淡淡地嗯了声。
顾津南没问夏里去哪,直接把小区开进了地下室停车库。
夏里跟着他进了电梯。
顾津南公寓门口,蹲了个瘦骨嶙峋的老人,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
听到电梯这里的动静,老人抬头望过去,见过顾津南,他猛然起身,许是蹲的太久,又起的太猛,他身体踉跄,顾津南冲过去眼疾手快地抓住他,老人这才稳稳地站住。
“怎么了?”顾津南语气里带着担忧的意味。
夏里第一次听到顾津南这样的语气,以往的他要么懒散,要么冰冷。
老人两只手在空中比划着,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
夏里明白了,他是个哑巴。
顾津南看着他比划了半天,拍拍他的肩旁,说道:“别急,不会有事的。”
哑巴哭着点头,满脸担忧,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你先在家里待会儿,我去医院一趟。”顾津南对夏里说。
哑巴看着夏里一个劲儿的点头,好像在为叫走顾津南而道歉。
“发生什么事情了?”夏里问顾津南。
“他孩子住院了,我得去看看。”
“一起吧。”夏里表情诚恳。
“嗯。”顾津南没拒绝。
三人来到医院,跟着哑巴直奔手术室,手术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