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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明月应照我-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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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夫被他的忽然变脸吓得往后一仰。
  谢慈多年身居上位浸染出的威严,令他的话一出口,听的人便忍不住想要服从,仿佛如此是理所应当一般。
  车夫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说:“……走、走。”他退了几步,又停在不远处:“可我走了,先生您怎么办呢?”
  谢慈对他说:“把你半山腰上的车留下借我,七日之后,我亲自去还你的车。”
  怀里揣着金饼的车夫一点也不心疼那辆破车,当即就点头答应了。
  谢慈目送着他跳脱的窜下了山门,走上了回去的路,直到走远了,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静静凝视这面前裂纹遍布的木门。
  方才他伸手一推,纹丝不动的门告诉他,里面栓门的不是普通的横木。
  他低下头,用脚尖踢了踢门槛,坚硬无比,烂木头里面抱着铁疙瘩。
  他开始自己敲门,锲而不舍的敲。
  月色下,有节奏的叩击声,断断续续的回响在山中,没有任何要停下的意思,仿佛要一直敲到天亮。
  比更漏声还有规律,让人听的久了难免觉得诡异。
  谢慈在把自己十个指节都折磨了一遍之后,终于寺中人忍不住了。
  浅浅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个女僧隔着门,不怎么友善地问道:“是谁?”
  谢慈温吞道:“路过的香客,车坏在半路上,想借宿一宿。”
  女僧道:“寺中不接男客,恐容不得施主。”
  谢慈道:“空禅寺连一个声名狼藉的□□都容得下,却容不得一个露宿街头的残废?”
  门里静了片刻。
  也不知是□□二字不妥,还是残废二字令人恻隐,山门终于开了一条缝。
  里面的女僧头披着白纱,有头发。
  是带发修行的俗家居士。
  谢慈双手合十,弯身见礼:“叨扰师傅了。”
  女居士上下打量着他,见他坐在木轮车上,果然如他自己所说,是个残废,眼中的警惕去了大半,道:“借宿倒无不可,只是夜已深,我寺人少,无多余的米粮,施主将就一宿是无妨,能果腹的只有残羹野果。”
  谢慈耐心的听她说完,然后道:“没关系,不嫌弃。”
  女居士便只好将山门开的大了些,谢慈的车越不过门槛,狼狈的撑着扶手打算起身,女居士上前帮扶了一把,将木轮车抬进了门内。
  谢慈顺势回头一看,果然山门上里外有两重锁,固若金汤的守着门。
  谢慈推着轮子,跟在女居士的身后,目光一边打量周遭的环境,一边状似随口的问道:“方才我上山时,在山道上遇到了两个同路人,身形壮的像屠夫,骑着两匹枣红马,夜里山路难行,不知他们是否也借宿于寺内?”
  女居士摇头:“今夜除了你,没有旁人。”
  他们穿过小道,走进较为宽敞的园子,女居士那句话刚说完,前方路旁的空草地上,两匹枣红马打了个鼻响,嚼着草料望着经过的两位行人。
  二人二马,在侧头对视的那一瞬间,女居士脚下轻微慌乱。
  她好似听到了一声嘲笑,既远又近,像在耳边又像在天上,一瞬间,竟然有种恍惚的炫目,怀疑是幻听。
  谢慈脸色不变,点了点头,仿佛没有任何起疑,自若道:“原来如此……想必是那二位脚程快,想趁夜越过空蝉山吧!”


第87章 
  女居士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含糊的说了句:“……想是如此吧。”
  谢慈点点头,到了客房,女居士送他进门;自己却不进入,而是掩上门;转身快步离开了。
  女居士一离开,便直奔正殿;在那里;有两位风尘仆仆的大汉正围着锅子煮肉吃。
  那二人见女居士冒失冲进门;也不生气;反而和气的称呼道:“三娘,外面是谁敲门?”
  三娘一掀眼皮子;说:“有客人借宿。”
  一男子不怀好意笑着问道:“姑娘?妇人?”
  三娘没好气说:“男的。”
  男子皱眉道:“空禅寺向来不接待男客;你把他放进来了?”
  三娘说:“夜深山路难行,那人又是个残废;出家人毕竟慈悲;太不近人情容易惹人怀疑;我只能放他进来……你们俩别吃了;我方才一时疏忽;说错了话;露了马脚。”
  锅子中烫着滚热的肉。
  两个汉子不约而同停下了动作,神色开始警惕;道:“怎么回事?”
  三娘便将方才在外的事说了一遍,道:“怪我。”
  二人中更壮实一些的那位说:“你不是说他没再多问么?”
  另一人道:“别大意;越是不多问;越不对劲;证明那人城府深得很;兄长,你记得我们来时的路上,在山道上见了一辆马车?”
  二人都想起了这件事。
  年纪小些的那位明显谨慎,他问三娘:“借宿的人是一位还是两位?”
  三娘答道:“一位。”
  两兄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不对。”
  谢慈在房间中现了匕首,不慌不忙地削了一根横木,留了一只蛇头把手,正好用以当拐杖。
  将满地的木屑扫到角落里,恰好敲门声在此时响起,谢慈侧身,轻快道:“请进。”
  三娘端着茶水推门而进,仍旧低眉顺眼,道:“寺中只有些麦子茶,施主将就解渴。”
  她将茶水放在桌案上,一眼瞥见谢慈放在旁边削铁如泥的锋利匕首。
  三娘手里的茶抖了一下,溅出了几滴。
  谢慈转着木轮车,到她面前,收了匕首进怀中,说:“多谢。”
  三娘摆下了茶具,装作无意的问道:“施主腿脚不方便,怎的独自一人上山。”
  这是打探虚实来了。
  谢慈说:“并非一人,车坏在半路上了,给我赶车的伙计被我遣回山下找帮手修车,明日一早便来接我。”
  三娘探明了消息,托着漆盘退下了。
  谢慈将拐杖杵在身前,下巴正好能搭在蛇头,他就这么对着门,闭目养神。
  三娘快步回到正殿,为那二位兄弟道:“打听清楚了,恐怕不好动手,他有一同伴,明日会上山接人。”
  其中一汉子来回不安的踱步:“不行,他一进了门,再出去我不放心,功败垂成,不能冒险——听我的,先把人关起来,明日若是有人寻上山,便推脱说没见着人,对外宣称闭寺,近日不再迎客。”
  三娘静静听着他的吩咐,点头立刻下去办。
  两位汉子则打听清楚了客人居住的房间,趁夜摸黑准备动手。
  他们摸到门口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已经熄了。
  一根飞管戳破了窗户纸,伸进房间里,吐了分量十足的迷烟进去。
  约莫一刻钟后,迷烟效果正好,他们才轻手轻脚推开门,一前一后潜了进去。
  正门口一人面对着他们坐在那,乍一眼,结结实实把人吓了一跳。
  两兄弟齐齐后退,步子却迈岔了,一个压一个撞了一下门,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碰撞。
  两人刀都□□了。
  木轮车上的人垂着头,一动也不动。
  两人冷静下来凑近了看,原来是睡在椅子上了。
  谢慈双眼紧闭,毫无知觉地被人从木轮车上拎起,甩在肩上扛着。
  腰间的匕首被搜走了。
  刚削好的蛇头拐杖用麻绳系在背上,可能是解气来有些麻烦,二人没去动它。
  谢慈的头垂在男人的背后,跨过门槛,在颠簸中,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两人的脏兮兮的鹿皮靴,以及别在腰间的黑色长刀。
  他们顺着正常的寺中道路,一路往最后面走去。
  谢慈见方向十分明确,故而又放心闭上了眼睛。
  走了约有一刻钟,到了地方,两人停下来。
  一人道:“扔下去。”
  扛着他的那人在肩上掂了一下说:“看着瘦,分量还不轻,来,搭把手。”
  谢慈人悬空被挪动,垂在身侧的手触碰到了冰凉坚硬的石头,虎口正好搭在上面,感受到了一个弧形的边缘。
  好像是井。
  他内心刚做出判断,下一秒,两人松了手,他身下一空,飞速的下坠,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他后背重重落在井底的碎石上。
  是一口枯井。
  幸好不高。
  两个人扔下他就拍手远去。
  谢慈缓缓活动着手腕关节,撑着身子坐起来。
  此时辰正好,一轮圆月正悬在井的上方,洒下柔和的光晕。
  谢慈借着月光,打量井下的环境,发现此处竟意外的整洁,像是常年被人打扫清理,卸下肩头的拐杖,谢慈尝试着站起来。
  井下的更深处忽然有了动静。
  谢慈停住动作,耳朵一动,循着声音的方向找去,竟然在往下更深处。
  而通往下面的入口在井壁上用砖石伪装,是在他看不清的地方。
  直到井壁上的砖石被人一块一块的从另一侧抽了出去,露出了一道狗门似的入口,谢慈才看清,那边爬进来一个瘦弱的女尼,半个身子伸进井中,望着他,问道:“施主是被关到此处的?”
  此女尼尚为年轻,观其眼角一丝皱纹也没有,脸皮也嫩。
  谢慈面对这些尼姑,忽地不大爱说话,只点了头。
  那女尼又用力爬了几个,整个身子从洞口脱了出来,对他说:“深秋夜凉,施主在这里会被冻死的,随我到里头去吧。”
  谢慈瞧了一眼那洞口,于他现在的境况,爬进去实在是有难度。
  那女尼见他不肯动,蹲下身子,温柔问道:“施主受伤了?”
  谢慈将之前糊弄女居士的那一番说辞,又拿出来原封不动讲了一通。
  年轻的女尼明显比那女居士天真好骗,说什么都信。她们信奉出家人不打诳语那一套,便觉得时间所有人都该当如此。
  女尼挪到他近前,看了一眼他的腿,说:“那等我将洞口挪开一些,拖你进去吧。”
  说着,她就开始动。
  瘦弱的身体徒手一块块的去搬井壁上的砖,灰扑扑的僧袍不止多久没换过了,肉眼可见的脏。
  谢慈看着她又扩出半人的空间,回身要了他的双手,真打算将人拖着进去。
  谢慈冲她摇头,用手杖撑起了自己,慢慢的挪过去,对她说:“你先进,不必管我。”
  女尼道:“那怎么行呢,我在后面托施主一把,我师姐和师妹会在里面接应您的。”
  谢慈大约能猜到真正的寺中人早已囚禁于此。
  当下女尼一声声的催促着,谢慈矮身将自己塞了进去,原本洞口的宽度他目测容不下自己,但肩头却擦着边缘轻而易举的穿过去了,可见这些时日,他确实瘦了不少。
  于一个成年男人而言,只要是肩能过的地方,浑身其他部位都不成问题。
  果然正如那女尼所说。
  谢慈半个身子一过去,立马有两双手拉住了他的肩膀和胳膊,简直是生拉硬拽一般,将他弄了过去。
  井下别有洞天,是一间四四方方的石室,并不逼仄,相反还十分宽敞。
  谢慈一眼扫过去,数清楚了,一共是六人。
  其中五人是裹着僧帽的女尼,一人是未剃度的俗家子弟,刚才出去接他的那位女尼爬进来的时候,不小心蹭掉了自己的僧帽,于是露出里面已经长出一寸多长的新发。
  根据她新长出头发的长度,谢慈推测寺中人已困了约四个月左右。
  他的目光掠过散坐在各个角落中闭目念经的女僧,锁定了年纪较大的三位,来回在她们的脸上打量。
  他的眼神毫不避讳,甚至有些直白。
  可女僧们定力似乎更高些,大大方方任由他打量,怎么也不肯从入定的状态中脱出来。
  倒是剩下的年轻人对他的到来很好奇,围成了一圈,问这问哪。
  谢慈在这里有些沉默寡言,问一句答一句,答不上便说不知道,不想答也说不知道。
  聊了没几句,女僧门便觉得此人闷闷的,没什么意思。
  那最年轻的女尼歉意道:“对不住施主,您应该是受了我们的牵累,放心,别怕,我们住持一定能想到办法。”
  谢慈没说什么,只在心里想:三四个月困在这里束手无策,还能指望你们想到什么好办法?
  空禅寺住持终于从入定的状态中走出来,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油灯,打量谢慈的样貌,对他双手合十,行了礼之后,才开口道:“阿弥陀佛,贫僧观施主面善,记得数年前,施主曾多次徘徊在山门前,求见断尘师妹……那时,你似乎是少年?”
  谢慈没料到住持张口就点破了他的身份,回了一礼,淡然道:“住持好记性,多年旧事仍记得。”
  住持道:“并非贫僧的记性好,而是空禅寺向来人迹罕至,拜访的香客屈指可数,才使得贫僧对每一个来客都印象深刻。”
  谢慈说:“多年前,我上山诚心求见断尘法师,住持您见了我,劝我回去,对我说缘分未至,不宜相见……住持神通,不成想,一别十年余,竟真的应了住持口中的缘分。”
  住持敛眉,无奈叹气:“断尘,你那未曾斩断的尘缘,终究追随你而来了。”
  谢慈身后左手边的角落里,一位女僧睁开了眼睛,平静无波的望向面前所谓的尘缘。
  ——“阿弥陀佛。”


第88章 
  谢慈在那一刻迟疑了;不敢回头去看。
  他想,那张脸一定是冷漠的,没有任何温情;或许还会掺杂着恨。
  他背负着别人的罪孽来到这个世间,却困宥了自己的一生。他是一个给别人带去不幸的人;他的母亲因为他的存在永远也不能斩断与谢尚之间的纠缠,想一刀两断都是奢侈。
  一个沾有谢尚血脉的孩子;她看到他会觉得恶心吧。
  谢慈随着年岁的渐长;慢慢的通晓其中的道理。
  十七岁之后;他再也没叨扰过空禅寺。
  谢慈是个唯心是从的人;敢就是敢,不敢就是不敢。他心下翻滚;最后竟然真没有回头去看。他的脸侧了过去;黯淡的油灯切过他的耳廓,他有一半的面容都藏在黑暗中;只在明暗交界处试探了一下;便有回到了那片昏沉沉的地方。
  他双手合十;对空禅师住持师太道:“在下今日并非有意叨扰;只是途经山下;感觉有异样;故而前来一探究竟。还请住持据实相告,此地到底发生何事?”
  住持静慧盘坐在杂草上;对他道:“事情要从四个月前说起,简直是飞来横祸啊!”
  静慧大师沧桑的叹息;将事情的始末原本的讲给了谢慈听。
  〃四个月前;寺中迎了一位女客;说是厌倦了尘世想剃度出家;贫尼亲自去见了那位女施主,却见她双目并不清明,欲念缠身难以割舍,于是便婉言拒了她的请求。可自此以后,那女施主日日到山门前跪拜恳求,惹得寺里上下心中不忍。她说自己死了丈夫又落了孩子,无家可归,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见她着实狼狈,于是便接她进寺中暂住。〃
  谢慈想起了上山路上,车夫提起过的那女人。
  倒是能与静慧所说对上,猜测应该是同一人。
  静慧住持道:“谁料此举竟是引狼入室,那女子并非善类。”
  谢慈:“此话怎样,请师太详说。”
  静慧说:“她在寺中住的前几日,处处殷勤,佛前念经,后山扫洒,有时还会到厨房帮忙。空禅寺向来自给自足,不会拒绝这样一位善良的避难女子。那女子在寺中摸熟悉了,寻了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在锅中投了药,放倒了所有人。我等从昏迷中正眼,便身处在井下了。”
  谢慈道:“她把空禅寺所有的女僧迷晕,找了地方关押起来,却不杀之。四个月,你们仍能在井下活着,吃什么,喝什么?”
  静慧答道:“跟着外面的工匠领一些吃食。”
  谢慈:“工匠?什么工匠?”
  静慧手持佛珠,一比划四周,说:“施主想必也看见这间密室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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