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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明月应照我-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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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慈说:“博弈之人最常败于自负,你不能低估任何一个人,尤其是你的对手。”
  他倒是真的完全没有低估她,用尽了一切手段,算计到了极致。
  芙蕖道:“多谢主子您的教诲,我自当引以为戒。”
  谢慈:“别恼。”
  芙蕖一头栽进了他挖的坑里,输得彻底,论理,也是自己不如人,着恼就是玩不起了。可有一点,芙蕖必须要弄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慈放下手中的茶盏,微微抬高了手,袖子里叮当一声响,掉一枚金铃铛。
  铃铛的另一端连着一条红线,挂在谢慈的小手指上。
  芙蕖猛一见那铃铛,立刻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腰间秀囊。
  空了。
  芙蕖混迹赌场时,腕上总是用红绳拴一枚造价不菲的金铃,她有一枚铃铛贴身带了好多年,但在谢慈接她回府的那天被弃在了太平赌坊的池子里。
  后来有一日,在兖州的金瓯赌坊,芙蕖下场前,在街边找了个手艺人随意又打了一个,虽不常戴,却一直装在随身的秀囊里,不曾离身。
  说要紧,这么一个小东西,倒也谈不上。
  只是,她在里面藏了东西。
  比鼓瑟令还重要的东西。
  芙蕖警惕的神情,和摸向腰间的动作,出卖了她的秘密。
  当然,已走到了这一步,也无所谓藏不藏了。
  谢慈摇了一下铃铛,他现在是一个完全的胜利者身份,并不介意将一切开诚布公。
  “你已经从苏家小姐那里得知了凤髓的解法,需要母子相引,你也得了有关凤髓的方子,其实那一副方子分了两张,其中只有某几味药草的细微用量区别,但药性却大不相同。一个能助你用母蛊淬炼成毒,另一个是能彻底催发毒性的引子。”
  谢慈说的没错。
  他是见过方子的人,苏慎浓给出的不过是誊抄的拓本,那一张药方的最后一句话,除了交代煎服方式,还标注了一句——“上十味药亦可做催使药引,需天麻,僵蚕,地龙,当归酌而减半。”
  芙蕖详细按照方子,配置了两味药。
  留下的药引则一直藏在贴身的铃铛里。
  谢慈:“我们俩一起呆在幽闭的房间里,服下药,催发凤髓毒性,我体内的子蛊与你体内的母蛊,遥相感应,最终会流入到同一人的血脉里,也就是所谓母子团聚。”
  子母相融会互相抵消毒性。
  而另一等同献祭了自身,生死难定。
  芙蕖说:“我知晓,那方子上提了,其中强势的一方会冲开宿主的血脉。”
  谢慈问:“那你知道什么是强,什么是弱?”
  芙蕖想当然地回答:“我所中为母,你所中为子,我方才受蛊半年余,你已被折磨了十余年,自然是我强,你弱。我体内的母蛊会冲开我的血脉,融在你的身体里……”
  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从理论上讲,也十分合情合理,不能算错。
  谢慈往她面前踱了两步,铃铛收进了袖中,缓缓抬手捧了她的脸,俯下头,轻声道:“凤髓的蛊虫寄生在人的身体里,需要以人的气血供养自身,我给你用了三个月的药,你早已耗空了气血,连自己都未必供养得起,哪里还有余力养蛊?你不妨仔细想好再告诉我,谁强,谁弱?”
  三个月的药。
  几乎要毁她的身体,她的气血。
  ……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芙蕖知道这一回她已输的彻底。
  谢慈就着捧脸的姿势,俯下身撬开了她的唇。
  他们半年多厮磨在一起,谢慈是第一回 果决又发狠的亲近她。
  芙蕖在感觉到疼的时候,嘴里已经有血腥的味道蔓延开了,是他的,也是自己的。
  谢慈不知何时把药丸含在了齿间,一分为二,渡给了芙蕖一半。
  芙蕖猛烈的摇头挣扎,却被谢慈死死的抵在漆柱上,退无可退。
  她是被强行喂下了药。
  直到那药含化在了芙蕖的口中,顺着喉咙淌了进去,谢慈终于放开了她。
  芙蕖泪流满面,倚着柱子向下滑。
  谢慈抬臂一把揽住她的腰身,她整个人像没有重量一样的软在他怀中,被他拦腰横抱,木屐落在了阁中,堆纱的衣衫裙袖像蝶羽一样在谢慈身上落得到处都是。
  谢慈带她穿过了温池,到了树木掩映的一处竹屋里。
  幽静,密闭,空间虽小但雅致。
  显然是谢慈别有用心准备的。
  屋子里引了地龙,是温池水,一点也不觉得寒冷。
  芙蕖手脚发软。
  谢慈半跪着,将她放在了衾上。
  芙蕖揪着谢慈的领口不放,话到嘴边说不出口,全盛在那双含泪的眼睛里。
  她仿佛在质问:“这偌大的天地,此后独留她一人,怎么办,怎么活?”
  谢慈吻上那双含泪的眼,说:“等我死以后,你挖下我的双眼带走,权当以后是我陪你看遍那锦绣河山,不要害怕,好好活着。”
  痛苦从心口起,先是冲得她头脑发热,继而又要吞噬她的四肢百骸。
  芙蕖撑着一口气,断续道:“等你死以后,别说是你的眼珠……你的皮/肉,你的骨骼,一寸好地方也别想留下……我,我可以活着,但你也别想入土为安,我掏了你的内脏,用稻草填成娃娃……你就算是个傀儡,也得在我身边陪着我!”
  现在什么狠话都换不来谢慈一丝一毫的动容。
  芙蕖意识涣散的之前,痛苦的摁着额角,看到谢慈的颈脉上透出了黑色的纹路,逐渐绽开了一道口子,里面殷殷的血淌了出来,而扎根在身体里的蛊,也破了出来。
  凤髓是从南疆药草中提取的。
  最终蛊虫也是以草株幼苗的形态凝结。
  芙蕖无法以语言去形容那刻骨的一幕,刺目的鲜血,生机勃勃的草芽,从脆弱的脖颈处层层渗出的黑色的妖异的纹路。
  一切以谢慈为根。
  谢慈像融在了画里,成了一笔模糊的剪影,而他再笑。
  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他这样的笑了。
  从颈脉破出的草珠,只比绣花的丝线稍微粗上一些,柔软的缠上了芙蕖的身体,最终在她的颈侧停下,找准了位置,深深的扎了进去。
  芙蕖竭力伸长了手,却再也抓不住那道影子。
  她得到了。
  最后也失去了。
  谢慈跪坐在地上,垂头静静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芙蕖所看不到的,是更为昳丽的自己。
  在母子蛊在她的血脉中重聚的那一刹那,她浑身像是烧起了温度,原本苍白的脸和唇,在那一瞬间,显出了樱桃般红润娇嫩的质感,皮肤越发的雪白,几近透明。
  谢慈的手指停在了她的脸畔,再也舍不得动一下。
  就在三个月前,他独身赴徽州时,心中仍在犹豫,棺椁是做一个人的还是两个人的。
  等到死的那一刻,是不是一定要带上属于自己她才安心。
  他的所有理智和冷漠,都是见不得光的蛆虫。
  而芙蕖本身就是那道光。
  她一出现在面前,他心中所有的阴郁都散了。
  谢慈尽可能放轻了动作,枕着自己的手臂,挨着她躺下,低沉地说道:“我会永远陪你——即使你把我的尸体炼成傀儡。”


第124章 
  南疆有一种阴毒之法;可以将已死去的人炼成不腐之身,再佐以其南疆特有的秘法,可以赋其以生者的特性;表面与活人无异,内里却已是提线木偶;以稻草和毒虫填充的身体,受控于主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芙蕖当年为了寻找的凤髓的解法;翻阅了南疆所记载的所有巫蛊之法;偶然读到这一篇时;简直是遍体发寒,恶心至极。
  然而在临死前的绝望一刻。
  她却是真的想起了这一招。
  可见人这种东西是没有底线的;逼到急了;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扬州没什么好玩的,美色倒是一绝;扬州的女儿生的好;他们都喜欢到这里来寻欢作乐。你在街上遇到那些肥头大耳的臭男人躲远点;也别打扮的太漂亮……你还记得你家在哪吗?”
  少年人的声线还有几分明快。
  是谁?
  芙蕖头痛欲裂;眼前的迷雾逐渐散开;集市上嘈杂灌进耳朵;她一愣,竟是回到了扬州。
  扬州十余年如一日的繁华多情。
  但故人却不相同。
  芙蕖眼睛一合一开;看到了街上两个混在人群里的身影。
  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一前一后。
  芙蕖只一眼就认出;那是十五岁时的谢慈。
  身后跟着八岁的小芙蕖。
  方才那一串又长又黏糊的唠叨;就是出自谢慈之口。
  他难得有如此多话的时候;芙蕖记得久远前的这一天。
  谢府别院里没了盛气凌人的谢贵妃,谢老侯爷也往燕京去了,扬州只剩谢慈一个少年当家。
  说是当家,其实一点也不像个主子,谢慈在自己家里简直形同囚犯,说的每一句话、走的每一步路都有谢老侯爷的心腹盯着,将来也会一字不落的传进谢老侯爷的耳朵里。
  那日,谢慈拍醒了正在无聊睡觉的芙蕖,说要去外祖家逛一逛,让芙蕖随身跟着。
  那时的谢慈是不被允许擅自出府的,忤逆父亲命令的惩罚很严重,但那是他头一次,把反骨抬到了明面上。他既坚持,院里的下人无人敢拦。
  芙蕖自从进了那座院子,两年了,再也没见过外面的光景。
  谢慈带着她,缓缓走在街上,问她记不记得家在哪里?
  芙蕖听见了小时候的自己黯然回答:“不记得了。”
  她在说谎。
  谢慈却当了真,只见他脚步一顿,转而又问道:“你原本叫什么名字?”
  芙蕖依然摇头。
  谢慈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停了老半天,才叹了口气,开口道:“你知道观音山在哪里吗?”
  芙蕖一问三不知。
  她原本落后谢慈一步。
  谢慈忽地回身拉了她一下,让她并肩站在身边,手指着一个方向,说:“就这条街,顺着一直走,到了开阔的地方,你往东看,就能见着山影,以你的脚程半日就能到。观音山上有做摘星寺,住持慈悲,寺中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小孩,都和你一般大小。”
  芙蕖懵懵的“哦”了一声,再没说别的话。
  谢慈掏了口袋,摸了几块碎银子,在旁边的一家珠宝铺子里,随意挑了一只堆叠的花里胡哨的金簪,插在了芙蕖的头上。
  小芙蕖抬手摸了摸,说了句:“不好看。”
  却没摘下来。
  谢慈低头端详着她那漂亮又冰冷的面孔,说:“以后等你长大,会有人送你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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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岁的芙蕖脸上属实没有多少表情,她虽不爱哭,但也不会常常笑,面上端着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令人总觉得她心里埋着什么事儿。
  那说那时候的芙蕖是不是预知到了什么,她问:“以后,等你送我更好看的。”
  谢慈后槽牙一紧,说:“我只会送你更丑的。”
  芙蕖当下道:“那我以后不嫌你送的丑了。”
  谢慈用手在她的头上轻轻摸了一下,那是个刻意的、很亲昵的动作。
  他垂着眼,点了点头,说:“好,那你在这等我,我去给你买更好看的。”
  说罢,也不等芙蕖答应,转身就走。
  走的很急。
  衣摆撩动的弧度出卖了他并不安定的心。
  谢慈走出了几步,停住,回头,遥遥地见芙蕖当真听话的站在原地等他,于是微微一点头,再离开时候脚下坚定,一眼也不曾留恋。
  忽梦少年事。
  无言泪双行。
  假使八岁的芙蕖听从谢慈的指引,往观音山的摘星寺请求收留,那此后十年的故事便都可以改写了。
  可芙蕖不肯啊……
  谢慈在外祖的府中坐宴到傍晚,甚至还饮了热酒,拒了外祖家兄弟相送的好意,独自一人不甚清醒地踏上归路。
  他还特意绕了远路。
  结果在一条僻静的巷子中,感觉到了身后有尾巴。
  尾巴的跟踪手段并不高明。
  谢慈抽刀就要给个教训,却对上了一双清亮的眼睛。
  那夜的月亮洒下朦胧柔和的光,芙蕖就站在他的刀刃下,不闪也不避。
  差了整整七岁的两个人,无声的对峙了良久,芙蕖用手指去碰他的刀。
  谢慈怕伤着人,收刀回鞘。
  他对着那样一双眼睛,问:“我扔了你,你不难过?”
  芙蕖说:“我不难过——因为我都知道。”
  是她自己选择的一条路到黑。
  芙蕖道:“我是你的人,你要把我丢到哪里去?”
  她在街上望着他远去再也不回头,然而谢慈的外祖在扬州是望族,沿街一打听,便能知晓那气派的宅在在哪里,可那么大一座院子,不止一个门,芙蕖用两条腿,丈量了整个宅子的占地,摸清了门路,守唯一的必经之路上,抱着饥肠辘辘的自己,从天亮等到天黑。
  等到了他,然后跟着他回家。
  于谢慈而言,从来没有谁如此坚定的跟在他的身后。
  他自来到这个世上,被抛弃,被利用,被囚在了府里,被按在了泥里。
  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一件事——若非谢家,他什么也不是?
  唯有芙蕖,是他在无尽夜里捡到的星星。
  是扎根在他心头上,开出的花。
  十年后,谢慈命悬在刀尖上,曾一度犹豫,是否带上他的花一起坠入地狱。
  并非因为他心狠。
  而是他明白,一旦他死,她将失去所有养分,苟延残喘直至枯败。
  她的根系早缠进了他心头的血肉里。
  可他衰败的比她更早,也无力安排她的归宿。
  少年的梦像无法挣脱的沼泽,沼泽下有无数双手在拉拽芙蕖的身体,但也总有那么几个特殊的存在,好似在拼命的举着她的身体,送她上岸。
  冥冥中,芙蕖像是感受到了那些求她上岸的殷切。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温暖的日光透过窗子,落在她的身上。
  芙蕖活动了一下手指,转头,映入眼睛里的,是谢慈背对着她,铺了满地的头发。
  芙蕖屏住呼吸,侧耳细听,她从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期待自己那敏锐的听觉给出她最想要的回应。
  但是周围一片死寂。
  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芙蕖撑了一下地板,却感浑身酸麻不听使唤,狠狠地摔回了原地,这一摔,令她眼中一直盈着不肯落下的泪彻底决堤。
  芙蕖蜷缩着捂住心口,一寸一寸的挪到谢慈的身旁,趴在他的肩头,去探他的鼻息。
  是有呼吸的。
  像飞蛾煽动翅膀那样微弱。
  正常人是不可能在这种呼吸下还活着的,有基本也等同于无了。
  芙蕖抵着他的头,终于缓解了手脚的无力,再去探他的脉搏、心跳。
  都摸不到。
  他供养了凤髓十四年。
  身体的精血早就被吞噬殆尽。
  如今凤髓一离体,生气急剧流失,整个人几乎只剩下一张完好的皮囊。
  脸色唇色苍白如纸。
  谢慈进门前亲自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直到芙蕖清醒。
  芙蕖扑开门,声嘶力竭地喊道——“来人,大夫!”
  燕京城所有医馆里的郎中,都被请到了寿山石庄子上给谢慈诊治。
  十几个老郎中们加起来有上千岁了,也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病症,无奈都摇头离开了。
  芙蕖如今顾不上消息外传了,她在拼命寻找能救命的稻草。
  次日,谢慈重病将死的消息就传遍了燕京。
  更是传进了皇上的耳朵里。
  还有一人。
  陈宝愈在燕京搅合了一通,至今还没看够热闹,听说了这个消息,一开始还不信,亲自登门打探虚实,结果见了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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