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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明月应照我-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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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会说笑。”谢太妃收回了手,“确实百余人没什么用,但我知道,我爹给你留鼓瑟令的时候,还交代了遗言让你替他办事。我就是想知道,他让你做什么?”
  “老侯爷给了我一张名单。”芙蕖平静地说:“名单上有四十七个人,都是先朝因誓死追随老侯爷,而被无故处置的战袍兄弟。他们多被流放在边关或蜀中,名单上记着他们的名姓和所在,有些已经死去了,有些还在活着受苦,老侯爷说,若有朝一日得见云开月明,让我去找到这些人,该接回家的接回家,该体恤的体恤,而那些已经死去埋骨异乡的,也都迁回故里安葬。”
  谢太妃的表情变得错愕。
  芙蕖说:“谢太妃,鼓瑟令可以给你,你若是想承先父遗志,完全这些事情,也是合情合理的。”
  谢老侯爷膝下子女两个,却将死前最放心不下之事交给了一个外人去做。
  芙蕖猜不他老人家的心思,却能觉出其中别有深意。
  谢太妃安静了片刻,一抚广袖,说:“罢了,我不爱揽这出力不讨好的活,一块破牌子,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芙蕖又开口跟她要解药。
  谢太妃说:“把他安置进屋,解药方子已配齐,但需要熬制三日。”
  三日,芙蕖只做了一件事情,煎雪煮茶。
  谢太妃只肯给她六安瓜片。
  煮出来的茶除了苦还是苦。
  煮茶的炉子旁边是药炉。
  芙蕖必须摆在自己跟前不错眼的盯着才放心。
  竹安和吉照也跟着熬鹰似的守在院里。
  谢太妃早晚各来一次,一呆就是小半日,偶尔,芳华长公主也会来瞧热闹。
  芙蕖闲时发现,这两位曾经尊贵的女人相处的当真不错,从她们互相的咬耳朵,换手帕,还有窃窃的笑声就能感觉到,骗不了人。
  也不知她们是苦中作乐,还是当真乐在其中。
  第三日,谢太妃呆到晌时便回去休息,还是贵人的习惯,午后小憩不许人打扰。
  芳华长公主便趁这静谧的时光,独自来了。
  芙蕖一看便知她是有话单独要说,先把待客的茶给倒上了。
  芳华长公主垂首盯着那难以下咽的苦茶,失笑:“回去我让人包些今年的新茶送来。”
  芙蕖拒绝了她的好意,说:“也不必,药今晚便煎好了,等他服过解药,我就带他离开这里。”
  芳华瞧着她决断安排的模样挺像那么一回事的,揶揄道:“你怎不问他的意思?他可是你主子啊。”
  芙蕖转头瞧向房门,眯了眼睛,说:“都趴了,就别想着耍主子威风了,什么时候能站起来再说,我要……把他藏在一个没人的地方。”
  后半句话,芙蕖是咽在嗓子里说的,芳华并没有听清,不过她也不追究,今日她来,是为了一件自己的事情。
  芳华难得犹豫的开口:“栾深回燕京了,你和他打过交道没有?”
  驸马栾深是芳华长公主的驸马。
  这是一件人人皆知,但又人人忽略的事情。
  芙蕖属实不知这二位之间的故事,不便多说话,只问一句答一句,点头说:“我认得他,也打过交道。”
  芳华:“他有新妻子了吗?”
  芙蕖:“这倒没听说过。”
  驸马再娶一定是轰动全城的大事,若是有早闹哄哄传开了。
  芳华:“他还爱笑吗?”
  芙蕖:“他常常笑,温和儒雅,从不失礼于人前。”
  回想栾深的模样,畅怀大笑不曾有,但人前却一直是微笑有礼。
  芳华最后问:“他为官一定清廉公正吧?”
  芙蕖点头:“那是一定的。”
  芳华缓缓舒了口气。
  高贵如她,问出这几个问题,竟隐隐透出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芙蕖顿了一下,说:“公主若想故人叙旧,可以传一封信,我也可代为转交。”
  芳华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华裳,说:“不必,我和他之间的缘分已尽,得知他现在很好,我没有毁了他,就行了。”
  芙蕖注视着芳华长公主的背影远去。
  又是一段理不清的往事啊。
  三天熬了一碗又厚又浓稠的药汤出来。
  芙蕖端了药进屋,趴在谢慈的枕边,听着他微弱且均匀的呼吸,足足怔神了好一会儿,才掏出一根苇管,一路上的汤药续命都是依赖这玩意儿,芙蕖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保证一杯也洒不出来。
  芙蕖含了一口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味觉是真正恢复了,比十年的陈六安还要苦,芙蕖忍着不适,将药缓缓渡进了谢慈的口中,然后再盯着一点一点全部流进喉咙,放下碗,严冬也出了一身的汗。
  喂完了药,她说走就要走,半点也不含糊。
  谢太妃听着动静,到屋外看了一眼,倚着门嘀咕了一句:“真能折腾……”
  芙蕖充耳未闻,指挥着人把谢慈挪到车上,转头对谢太妃道:“您有什么话要带给他吗?”
  谢太妃必然是有,因为她犹豫了,但最终,她只是挥了挥手,意思是打发他们快点走,什么也没有说。
  车消失在暮色中。
  谢太妃在山门前徘徊了很久,只是想起父亲临死前,叫她到跟前说话的清醒。
  那一双瘦骨嶙峋的手点了点她的鼻尖,哄她别哭,却怅然道:“……阿晴啊,你变了。”
  谢晴是她的名字,进了宫的女人没有自己的名字,只剩下一个姓氏和名分,很久没有人这样唤她的乳名了。
  谢晴哭得没有一点声音,只有泪珠子不断的砸下来,浸湿了衣襟。
  老侯爷说:“爹爹也变了,我们都变了。”
  是啊,他们都变了,走着走着就不认识自己了,可凭什么有人可以不变,有人可以在荆棘丛中一如既往的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
  他是不怕疼,还是不怕冷。
  她就想看着,他什么时候才能堕落,才能从那高高的圣坛上下来,与她们这些肮脏的灵魂一起共舞。
  她等了好久,也用了手段,可都没有撼动他的一丝一毫。
  她不明白,这个世界上,到底谁才是对的?
  谢太妃与芳华长公主能在南华寺相交甚欢不是没有原因的,她们都是同一种人,看不惯美好的事物不染尘埃,非要亲手蹂/躏毁掉才会得到一瞬间的快感。
  然后被无边的扭曲的寂寞淹没自己。
  车离开南华寺,走到山下,车夫放慢了速度,问车里主人,往何处去?
  里面传来了掷骰子的动静,半天,芙蕖说了一句:“北。”
  于是他们往北走。
  天彻底黑下来,前方一个三岔路口,车夫又停了。
  芙蕖掀帘出来,蹲在外面,指间夹了三枚骰子,说:“哪个点数大,我们就往哪个方向去。”言罢,三只骰子落到了三个路口前,车夫上前挨个捡回来,指着中间那条路,说:“六点,最大。”
  竹安和吉照一头雾水,完全猜不透她要往哪里去。
  芙蕖回到车里,习惯性摸上谢慈冰凉的手,此番忽然感觉到了一点温暖,她有些开心,说:“随缘,我们就去第一个落脚的镇子里,买下一个院子住着。”


第128章 
  买一个院子没嘴上说的那么容易。
  他们第一个落脚的镇叫鹿门镇;也属于燕京辖下,但很偏僻了。
  他们在客栈住了一晚,次日;芙蕖就扮做了男子模样,到外面看院子;她要亲自掌眼。第一日没找到合适的,但她找了一个品行信得过的牙人; 第二日;看了好些个院子;敲定了一家小院子。
  鹿门镇人少地也少;容易惹眼,芙蕖只想悄悄的找个地方藏起来;谁也别来打扰。
  院子买下来;又置办上家具,五天便过去了;谢慈昏睡在客栈中;依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但好消息是脸上有了活泛的气息;不再像死了三天一样惨白了;身上也起了温度。
  芙蕖开开心心的将人挪进了新院子里。
  总归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也好像仅仅是停在了好的方向上;并没有快马扬鞭的打算。
  芙蕖又继续等了五六日,人依然不行;她终于坐不住了。
  谢太妃给她解药的时候交代过,最后的杀招在那一碗解药上;没别的办法;成与不成都等着吧。
  芙蕖等来等去;在一个夜里;猛地就焦躁了起来。
  一百天已经过了去了一半,还不醒,这是要等到什么时候。
  好吃好喝好睡了好几天的芙蕖,可能是感觉到生活太平稳,骨子里安耐不住寂寞了,深更半夜心火烧得厉害,站在外面寻摸着想找点东西冷静一下。
  正好,降温的东西在这个时候送来了。
  一个属下深夜求见。
  谢慈那些识时务的属下因事先领了谢慈的交代,在谢慈生还希望无几的时候,默认主子换成了芙蕖,有事情全都第一时间报给了芙蕖。
  芙蕖拢了衣衫,问:“有什么事?”
  属下道:“是主子生前……前、前几日吩咐属下去查的一件事。”
  芙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盼盼了,差点生剐了他。
  他也无比庆幸自己激灵,圆的快。
  芙蕖:“说。”
  属下道:“主子吩咐我们去查空禅寺,空禅寺始建于武宗年间,一位王妃在那里带发修行,其后有一段时间,陆续接纳了几味官眷,这些都是很容易就能打听到的。主子让我们深查,近二三十年里,是否有官眷于空禅寺出家。”
  提到空禅寺,芙蕖不敢马虎,问:“查着了?”
  属下点头说:“查到了,是有,三十余年前,有一位进士的元配夫人自请下堂,于祖籍空禅寺中落发出家,法号静慧。”
  芙蕖从廊下的阴暗中踱了出来:“三十年前的进士?”
  属下只不过抬头看了一眼,便心下一颤,那目光和神态简直和他的旧主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于深井之下藏着喜怒无常的本性,冷静、凉薄至极,却也神情至极。
  芙蕖虽不同朝政,但脑子是有的,照着常理推测:“三十年前的进士,现在坐到什么位置上了?”
  属下回禀:“现在是内阁大学士孙荣。”
  芙蕖唇不动,声音从齿尖低沉地传出:“详说。”
  内阁大学士兼少傅,孙荣,三十年前中进士后,为求仕途上的捷径,应了燕京高官的招婿,集中脏糠之妻便自请下堂,为他的仕途清路,孙荣在燕京与新妇洞房花烛之日,正式她在佛前落发出家之时。
  属下呈上了一封书信,和一尺素绢,说:“已按主子的意思,对比了素娟和孙荣折子上的笔迹,确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是孙荣指使静慧动手的。
  属下又道:“孙荣的幺女,前些日子已经被皇上选中了,皇上到了大婚的年纪,皇后的人选只定了几个心腹家的女儿,有她。”
  孙荣是皇上的心腹。
  那么,授意静慧借机杀了谢慈的究竟是孙荣自己,还是皇上?
  芙蕖脸上不显山水,手背朝外轻轻一挥,意思是打发他退下。
  院子里的冷风垂着芙蕖刚退去温度的身心,她冷静下来,回到屋子里,现在熏炉上烤热了双手,才靠近床榻去摸谢慈的脸:“醒醒,来活了。”
  谢慈没有反应。
  芙蕖手上拿着书信和绢帛,放到了一边,人躺下来,说:“你把这事交给我,我不会办啊。”
  孙荣是个还算老实的官,在位没犯过事儿,甚至在前些日子清剿叛臣的计划中,帮着皇上在朝堂上出了不少力,否则也不会成功将女儿扶进皇上的眼里。
  芙蕖疑心每一个人,包括皇上在内。
  孙荣,一个窝囊的并不老实的人,芙蕖料他独自办不出这种惊天动地的事。
  芙蕖心里藏了事情,更睡不着了,抬手去拨弄他的眼睫,掌心覆在紧闭的双眼上,能感觉到那一层细绒的存在。
  芙蕖渐渐不满足于摸黑的摩挲,起身点了灯烛,举在旁边,细细打量。
  她还从未这么安静仔细的打量过谢慈的模样。
  但却无意识中,早将他的样子刻进了记忆中。
  指尖抚过他眉眼的走向,峰峦一样的鼻梁,利落的下颌……
  这是一张没有任何瑕疵的脸,甚至连细微的胎记都没有。
  许是察觉到芙蕖此刻的心中所想。
  她手中正倾斜的红烛,落下一滴烛泪,正好落在了谢慈的眼下,然后顺着轮廓,往下流淌,逐渐凝固。
  芙蕖一慌,回身放下烛台,就拿了手帕点了凉茶水,要来给谢慈擦脸。
  烛泪已经凝固在眼旁,芙蕖用指甲撬出了一条缝隙,原本小心翼翼的,但是想到他如今也不会疼,便又松了心里的那口气。
  可这一口气刚松下,耳朵便不由自主的一动。
  她听到了一声叹息。
  耳朵不会欺骗主人,芙蕖僵住了手,俯下身子,几乎贴到了谢慈的脸上,听到了混乱又急促的喘息,从未如此清晰过。
  芙蕖直起身子,死死地盯着他的脸。
  他颤抖着的眼睫睁开了。
  芙蕖早已止住了呼吸,生怕会惊动了什么美梦,她手指的温度顷刻间退去了,变得冰凉,颤抖着去碰谢慈的脸。
  谢慈偏了一下头,先是轻咳了一下,然后用他那喑哑不成调的嗓子说道——“你玩得也太野了。”
  芙蕖的脑子只能接收到一片嗡嗡作响的声音。
  直到那双眉眼染上了笑意,由眼下的烛泪衬得苍白艳丽,而芙蕖的眼前却变得朦胧。
  谢慈动了一下手,没能抬起来。
  芙蕖眼里凝着泪珠,只觉雾蒙蒙的,摩挲着,提他取掉了烛泪,又把自己的泪珠滴了上去:“……我都做好下辈子与你成亲的准备了,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谢慈的手无力的抬起又垂下,他似乎还需要时间恢复,侧头用下巴蹭着芙蕖的一头青丝,说:“这辈子还来得及。”
  芙蕖搓揉着他的手,想让他快点恢复知觉。
  谢慈道:“别费力气了,给我点时间,经脉像是要废。”
  芙蕖大惊失色。
  谢慈却说:“不要紧。”
  他甚至不用多解释什么,只一句话三个字,就能让芙蕖定下心来,他说不要紧定然就是不要紧。
  谢慈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可能是随着他一起,陷入了昏迷和休息的状态,以做到尽可能长的活着。如今他的意识先醒,身体慢一步没跟上,给一点时间恢复就好了。
  他扫了一眼周围的陈设,问:“这是哪里?”
  芙蕖说:“我买的房子。”
  谢慈问:“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芙蕖放轻了力道,抚着他已经通红的手,用非常温和的口气说:“藏着,不让任何人找到你。”
  眼前这是个懵懵懂懂时就养在眼前的姑娘,谢慈总能从她那蛛丝马迹的表情中,体会到她的不怀好意。
  这喜欢趁人之危的秉性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他说:“是你的,放心,都是你的。”
  芙蕖再次拥住他,这一会儿,耳边的心跳和呼吸不是若有若无的了,而是平静均匀,谢慈的身体在缓缓复苏,等到第二日天亮,便已经能撑着身子,倚在床上,对照那两封字迹相同的信件了。
  芙蕖问:“你怎么想到,要从官眷的查起?”
  谢慈手指收拢信件时,还有些无力,露出一两页,让芙蕖递回到手中,他说:“因为我断定静慧不是一开始就埋藏在空禅寺的棋子,一定是想要我命的人,意外得知我在空禅寺,而空禅寺恰好有他的人可用,所以,几封往来的书信计策便成了。”
  所有的猜测都是凭借感觉。
  凑巧的是感觉给他指了一条正确的路。
  芙蕖:“孙荣?还是皇上?”
  问这话时,她脸上显出了几分狠意。
  谢慈将信件放回原处,说:“想知道?一试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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