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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春日当思-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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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今日穿着一身蜀州的大袖锦缎,青绿的颜色,束着银白的冠,实在是好看得紧。殿下可真是好看啊,她情不自禁喊出来,“殿下,殿下——”
  底下的人抬起头,于人群中遥遥看过来,突然笑了笑。
  折皦玉的手就捂住了胸口。
  她想,这才是街上的景致。身边的行人是否忙碌她已经不知道了,她只知道殿下美得厉害。
  他的笑能勾人,勾得她眼睛都直了。
  她心里又开始热起来。
  跟做了春/梦似的。
  折皦玉叹息一声,觉得自己多出些不能理解的情绪。
  好在两人隔得远,殿下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不然要是看出来点什么,那可怎么办?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自己吓了自己一跳。
  ——这可不兴想。
  ……
  齐观南特意从这条街上过,阿萝果然看见了他。
  他上了楼,进了雅间,看了春草一眼。
  春草硬着头皮不走,还站到了折皦玉的身边。奈何自家主子完全沉浸在方才心里那一股躁动之中,实在是愣愣傻傻,于是在安王爷又看了她一眼的架势下,只能退了出去。
  折皦玉半点没发现这一场官司,还在低着头。
  齐观南此时不知晓她的心思,只好笑道:“怎么,跟怀瑾断了关系,哭鼻子了?”
  她坐在凳子上,他就蹲下去,拿出帕子给她,“擦擦眼泪?”
  他就是怕她伤心才来的。
  折皦玉可不愿意殿下如此误解她,连忙抬起头,“我没哭的。”
  齐观南蹲下来比她坐着的她矮一点,仰头仔细瞧了瞧,而后点头,“确实没哭。”
  他耐心的哄,“那怎么一直不抬头?”
  折皦玉心里乱糟糟的。
  她又低下头去,拒绝说话。
  齐观南便意识到事情大了。
  阿萝无论是在梦里还是这辈子都是乐天知命的性子,何时这般垂头不语过。他皱眉,“是为怀瑾的事情?”
  折皦玉摇头,“没有,我自己做的决定,肯定不会伤心的。”
  齐观南:“是药材没种好?是花种坏了?”
  折皦玉:“没有——我很厉害的。”
  而且——殿下别离她这般近啊!她的心火热火热的,难受得紧。
  齐观南可不知晓她火热火热的心,那颗心再是火热也隔着皮肉,传达不到他这里来。于是只能笑着问:“那是什么?”
  折皦玉头更低了,闷闷的道:“你别问了吧——”
  齐观南便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阿萝跟我都有秘密了。”
  到底是长大了,从前就是哪天少吃了一顿饭都会告诉他。
  即便八年不见,但因着梦的缘由,因着八年间写信不断的缘由,他和阿萝从未断过联系。他对她熟悉至极,她对他毫无保留。
  只是如今,倒是也支支吾吾起来。
  齐观南在这一刻到底是有些难受的,他手轻轻的再次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说也好,只是别闷着自己,你的性子哪里经得住闷,我带你去散散心?”
  折皦玉更愧疚了。
  呜呜呜,殿下对她如此这般的好!
  可她好像,似乎,仿佛,大概,对殿下动了贼心。
  她一向清心寡欲,因为重回人世的时候一直没长大,便也当自己是个孩子看。可再是孩子,如今也长大了。
  有些事情不用教,不用明说,只在一刻之间,便能清楚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但这般的贼心,在殿下将手一点一点放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抚摸时,她又开始觉得委屈起来。
  殿下上辈子还说爱慕她的,这辈子就不认账了。
  她委委屈屈的哭,齐观南不得不继续追问了,他蹲着,直接用帕子给她擦脸,“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那倒不是,如今也没人敢欺负她。
  她看了殿下一眼,哭了半响,还是决定试探试探。
  她说:“没谁欺负我——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齐观南笑起来,“这般大的人了,做个噩梦还能记这么久。”
  他温和的问,“做了什么梦?”
  折皦玉低头,小声道:“春/梦。”
  齐观南刚开始还没有听明白,“什么?”
  折皦玉红着脸,“春/梦——”
  齐观南脸一僵:“阿萝!”
  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敢想象是梦见了什么样子的“春/梦”才能吓哭她。
  他手慢慢的攥紧,还不得不安慰,“没事——没事的。”
  他真是该死,就不该给她看那样的书!
  作者有话说:
  春日梦,简称:
  这样纯治愈系的文好难写!
  今天就三千吧,晚安晚安。


第52章 小更 白天码的没有删除的部分,小更
  折皦玉一直低垂着头; 脸上如火一般烧起来一般,感觉身上都要烧冒烟了。她忍不住又看向桌子上面的茶水。
  反正已经如此丢脸了,也不差这么一点,于是干巴巴的垂眸道:“——殿下; 我要喝水; 我要冒烟了。”
  齐观南恨不得将她打一顿!
  怎么可以当着他的面说这些。他是个男人; 还是个觊觎她的男人!
  他也要气得冒烟了。
  但在阿萝面前,他一向沉稳自如; 即便是生气也不过是声音大一点——他怀疑阿萝也正是喜欢他这般的性子; 所以才会毫无保留的相信他。他便不愿意破坏自己在阿萝心里的形象,于是缓缓的吸一口气; 将手一点点的,又搭在了她的头上。
  他忍着气,手轻柔得很,“不用害怕我; 想喝茶就喝吧。”
  折皦玉被顺着毛捋了几下; 瞬间就松了一口气,她赶紧去提壶,咕噜咕噜的倒了几口; 等抬起头的时候却见殿下已经转过了身子。
  她便小心翼翼的放下茶壶,“殿下,我又做错什么了?”
  齐观南这才转身正视她,脸色十分难看; “阿萝; 以后有男子在的时候; 不准再这样喝水; 要细细喝; 不能太快!”
  哪里有将脑袋仰起来的,哪里有将水漏在衣裳上的。
  他突然就想到了梦里的“他”有一日也是如此的盯着阿萝看。
  她应当是渴了,所以拎起茶杯就喝了一大口,胸前不小心沾了水,让“他”不着痕迹的看了许久。
  彼时他梦见了这一幕也没有想太多,如今却恨不得去抽“他”几个大耳巴子。
  畜生!
  他闭上眼睛,再去看去的时候,只见阿萝胸前的衣裳干净得很,干干爽爽的,哪里有半点湿。
  他又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所以到底是怎么在她拎起茶壶直接喝的一瞬间就要转身,就觉得不能非礼勿视不能看呢!
  自欺欺人还冤枉了人。
  ——折皦玉也是如此觉得的。她不明所以。
  她在田地里面喝水也是如此喝的啊——这还是跟农人学的,许许多多花农药农都是如此。但是殿下说不许就不许吧。她以后在殿下面前不这样了。
  不过在田里喝水还得这样,这样喝水多利索啊。一杯一杯的倒,在田地里的时候哪里有这般的空闲。
  她乖巧坐好,决定阳奉阴违,而后老老实实又带着心机问:“殿下,别管喝水了,咱们还是说说春/梦吧!我该怎么办呢?我好难受啊,我也不想梦见的。”
  她还坐在凳子上,垂头丧气的。小小一个姑娘,倒是好意思!
  齐观南没好气的走过去,看着生气,但走到她跟前,却又情不自禁的弯腰,低头,手又轻轻的抚摸她的后脑勺,轻轻的抚摸了几下,“有没有好受些?”
  折皦玉悄悄抬起头看他,两人的眸子在空中对视,一个转瞬挪开,一个失望低头。
  失望的姑娘垂头嘀咕了一句,“还是难受的。”
  挪开的目光又挪了回来,“无事,做春/梦……实属正常,你长大了嘛。”
  他温和的开解,“我们阿萝长大了,确实到年岁了。”
  折皦玉便忍不住抬起头回道:“是吧!我也是如此觉得的。”
  又小声道:“殿下,还要怪你的。”
  齐观南:“如何怪我?”
  折皦玉:“你给我看不该看的书了!”
  齐观南也正恼恨自己这点,他愧疚的道:“我不该给你看的,你还小呢。”
  其实不小了。刚刚还说她到了年岁!
  折皦玉试探道:“殿下,我听闻有一个十六岁的姑娘要嫁给你。”
  齐观南:“……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折皦玉:“我也十五岁了啊,我不小的。”
  齐观南心头一跳,正要揣测她的意思,就见她头又垂下去,问:“殿下,我以为你要娶个同龄女子的。你二十五岁了,会娶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吗?”
  会不会觉得十五岁的姑娘太蠢了?太年幼了?
  哎,别家男人喜欢年轻的她信,男人永远喜欢小姑娘嘛。但是殿下她就犹豫了。殿下的境界太高了,她怕自己在他眼里太年幼以至于没有共同的话说。
  毕竟每次都是她叨叨叨,殿下其实没有说话的。
  可要是别人家的十五六岁姑娘可以,她是不是也可以呢?如此这般想,便越发忐忑起来。忐忑的问,忐忑的等。
  齐观南却误解错了意思。
  ——阿萝这是说自己老了?也是,比起她来,自己确实老了。
  足足大了十岁。
  他沉眸,一时之间心头又被浇了一桶水,涌出些不高兴来,都有些稳重不起来了:“这些年我同意过谁?不娶!”
  折皦玉便难掩失望。不娶十五六岁的啊——其实十五岁出嫁的姑娘不少呢。好在一直低着头,倒是没显现失落出来,只是悲伤的叹息:“老牛不吃嫩草,也不能强按头啊。”
  那她想要求得殿下芳心的路怕是遥遥远矣。
  齐观南都气笑了:“——怎么,总觉得我老?”
  折皦玉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她方才真是失了神志,便甩锅:“怀瑾说的,他说皇叔老了……不是,年岁比我们大,想要找个合心意的就难。”
  齐观南坐在她的身边,心里将账记在了怀瑾的身上,而后静心沉气好一会,告诫自己这是自己养大的姑娘不能打,这才心静下来,道:“别听他胡说,我根本没有打算娶她们为妻。”
  他在回京之前,也没想过要娶妻的问题。一个人过久了,确实不曾想成婚的事情。
  阿萝是个例外罢了。他对她的情意来得又快又急,似乎是一见钟情,在回城那个晚上,在手扶住她往后倒入他怀里的腰身时,可能就有了意。
  但这份又快又急的一见钟情又跟其他的人不一样。
  他曾在八年前就夜夜梦见过她长大的模样,曾日日揣摩过“他”看她的眼神,所以即便确定自己要夺阿萝为妻的时候,他也依旧揣测自己是不是受了“他”的影响。
  或许,他从阿萝的身上在探寻“他和阿萝”。
  他在怀疑自己的情意并不纯粹。
  所以即便对阿萝,他也不是完全的一心一意坚定不移,何况是对其他的人。
  作者有话说:
  睡到一半想起来还有些稿子能用。
  发了心安呜呜呜
  继续睡,明天我一定努力。感谢在2023…08…08 22:40:29~2023…08…10 21:59: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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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辩论(1) 总有人信她的神通。
  对阿萝的情意; 齐观南觉得更像是临时起意,又像是蓄谋已久,说不清道不明,索性不再去想。而小姑娘也似乎还在忧愁做“春梦”的事情; 看一下他; 又看一下他; 最后讨好的道:“殿下,你别说出去啊。”
  齐观南:“真害怕?”
  那是自然的。她还是要脸的。她点头; “多难为情啊。”
  齐观南没好气的拍拍她的脑袋; “对我就不难为情了?”
  折皦玉:“殿下不同嘛。”
  齐观南就不知道这份不同是好还是坏了。他站起来,“你不常出门; 我也刚回来,对曲陵不甚熟悉,咱们一块去街上看看?”
  折皦玉摇头,“不去了; 下次吧; 我今日想去接两个妹妹回家。”
  齐观南这才想起她还有两个妹妹在王家读书。他迟疑一瞬,“我跟你一块过去?”
  折皦玉本是想点头的,但想到王家也有女儿想嫁给殿下; 便赶紧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
  齐观南的目光停在她脸上顿了顿才点头,“好; 那我先回去。”
  阿萝真是长大了; 都不愿意他在身边了。
  以前可不是这般的。从小不是; 梦里也不是。
  无论是她年幼还是梦里; 他从来都是阿萝的第一个选择。
  他转身; 似乎是迟疑又似乎是别样的惆怅道了一句,“我走了?”
  折皦玉郑重点头,“走吧。”
  她心乱得很,还没理清,还是先别跟殿下在一块好,免得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两个人以后难见面,连关系也维持不了了。
  她很怕她和殿下会变。
  两辈子了,变了多不好。
  等殿下走了,她撑着小脑袋叹息又叹息,直到去接琬玉和十三娘的时候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到的时候,各府已经有马车到了。折府的马车并不显眼,便没有引起人注意。折皦玉在马车里面等,但眼见已经过了时辰还没有等到人出来,便好奇的撩开马车帘子问春草:“怎么回事?往日里这个时辰已经快到家了。”
  春草便道:“姑娘宽心,奴婢去看看。”
  折皦玉点头,没一会儿春草就回来了,道:“说是六公主今日在王家,正在女学里面跟姑娘们一块读书。”
  是六公主啊。折皦玉常年混迹安王府和皇宫,不仅跟太子和皇帝熟悉,还跟五皇子和六公主也熟悉。其中,怀瑾不愿意让她跟五皇子说话,认为五皇子是个碎嘴巴,总是告状。但是六公主不涉及什么东宫之争,怀瑾对她虽然也颇有微词,但并不阻止她跟六公主交好。
  而六公主性子有些冷,也有些暴脾气,喜欢打打杀杀,用怀瑾的话来说,便是路过的狗都要挨她两巴掌,实在是厉害,跟个炮仗一般。
  可六公主跟她倒是合得来。虽然不曾很要好,但碰见了也会坐在一块说会话,能够心平气和的插插花。因为这个缘由,王贵妃对她也不错,认为她身上带着“天地精华,花草之灵”,这才让能镇得住这位公主。
  阿姐就曾写信回来说:“王贵妃恨不得让六公主狠狠吸你几口灵气,好让她变得文文静静的。”
  但是同样尚武的阿姐对六公主很是欣赏,“文文静静有什么好,乱世之下,女子更该要握紧长枪和大刀。”
  但阿姐打仗去了,跟六公主鲜少见面,没有交情,否则两人一定会一见如故。
  折皦玉就有些纠结,“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六公主了,不知道要不要进去打声招呼。”
  还在纠结,便见六公主身边的嬷嬷笑着过来了,“方才有人见了春草姑娘,便知晓折二姑娘来了,我们公主听闻二姑娘来,便请您进府一见。”
  折皦玉哎了一声,“我也刚得知公主来了,正想进去拜见。”
  这位宫嬷嬷她也是熟悉的,于是下了马车,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道:“徐嬷嬷,你咳嗽可好些了?我叫人给你送的枇杷膏可有用?”
  徐嬷嬷笑意更浓,“多谢二姑娘挂念,老奴自从用了您送的枇杷膏之后晚间就不咳嗽了。本是想谢您的,结果这些日子里没来宫里,老奴便一直没有机会谢你。”
  折皦玉:“不用谢的,正好我有罢了,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
  又问:“王贵妃娘娘最近身子可好?”
  徐嬷嬷:“好,好,上回用您给六公主的蜜梨果熬了汤喝之后,贵妃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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