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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江山为簪-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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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芸已足足在马车里躺了十多日,何三当家日日都让人送汤药过来,他医术不错,不过数日功夫暮芸便好得差不多了,天气晴朗的时候,甚至能跟着柳四娘骑一会马。
  姚谅压低声音哦了一声:“可是云姑娘做什么要这样说自己?”
  暮芸垂下眼眸:“你不懂,他是很讨厌我的。”
  姚谅心说,应该不是吧。
  若是讨厌,大帅何必又是送药又是送马车地上心?要知道在殿下出现之前,别说是坐马车,便是谁走慢了都要挨鞭子的,便是那位美若天仙的裴当家也不行。
  而且殿下脾胃娇弱,吃不惯军营的饭,病总也不见好;还是顾大帅在回了中原地界之后让人去打了只山鸡熬汤,殿下这才缓过来些。
  但姚谅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大帅搜集来的草药鸡汤,却非要以何三当家的名义来送;明明是大帅暗地里吩咐让马车慢着点走,前天却还要故意打马过来大声喊一遍“谁也不许慢”。
  难道这就是成熟男人吗?
  少年姚谅表示不懂。
  ………………
  “成熟男人”已经先一步到了山寨,他听了一上午驻守副将的汇报,待人都出去,累得掐了掐眉心:“何三。”
  旁边埋头公务的何三道人一抬头,险些将头上的道士冠摔下来:“咋?”
  顾安南往后一趟,两条长腿险些把椅子支翻了:“去把‘白羽’送过的信都拿出来,全部。”
  何三道人脸色一僵,哎呀哎呀埋怨道:“那不都是阅后即焚吗?早就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顾安南侧头看了他一眼。
  “好吧,”何三道人苦兮兮道:“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那字儿太好看了,这这,你也知道我爹以前是字痴,我也喜欢,就是留着临摹临摹而已……”
  他一边絮叨,一边十分宝贝地从书房最上一层的书架里拿出了本厚厚的“菜谱”,翻开来,却是个假盒子,从里面掏出了一张张被仔细展开的细绸条子。
  那些细绸只有拇指那么宽,都是夹在信鸽腿上送过来的,其上字迹鲜明,笔笔出锋,单从字迹就能看出主人的野心勃勃。
  这些字顾安南都看过,如今却又在脑海中,同张鸿给他的那一沓羊皮纸一笔一笔地对照起来。
  不一样。
  虽然都是瘦金体,但确实不似出自一人之手。
  “妙,真是妙,你看看这灵动风骨!”何三道人点着其中一笔道:“花文居士隐退之后,当世之中,真想不出还有谁能写出这样的字!”
  顾安南猛地抬头:“你说谁?”
  “花文居士呀,”何三道人拿起其中一张绸缎仔细欣赏,啧啧有声道:“他还当过翰林学士呢,当年你在长安城八成见过……哎呀,可惜啊,当时要是能讹他一两本字帖,如今咱们军费就更充足啦!”
  确实认识。
  花文是大荆开国以来,唯一一个连中三元的天才,他二十四岁中了状元,入翰林院做讲学学士,后又短暂地入过内阁。其后因与当时的首辅白秉忠政见不和,一气之下就隐退了。
  但花文在离开之前,还有一个身份——
  他是大荆朝一众皇子皇女们的……讲经师。
  ………………
  “殿下殿下,你教我写字好不好!”姚谅压低声音求道:“那日车马中我都瞧见了,殿下会用两只手写字呢!”
  暮芸想了想,回金鸾车里拿了本书出来丢给他:“就剩这一本没烧坏啦,你先拿回去看。”她在少年头顶轻轻一敲:“你殿下师承严谨,不轻易教人。除非你能把这一本背下来,那我才教。”
  姚谅虽然也觉得为难,却很高兴,和暮芸拉勾道:“谢谢殿下!殿下放心,我嘴严得很,必不叫别人知道你的身份!”
  暮芸笑吟吟地摸了摸他狗头:“那就好,不过小谅呀,你为什么这么期待回寨子呢?”
  “因为只要回寨就可以上名册!”姚谅大声道:“大帅说过,只要上了名册便不算奴了!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一个兵!”
  周围的兵将们终于能回“家”了,各个脸上都泛着愉快的红光,闻言都笑了起来。回来的路上,顾安南还带着他们去扫了几个匈奴部落,几乎所有士兵身上都挂着两三条皮货,兜里揣着奶酪肉干,明明也没多少东西,却一副很是满足的模样。
  人真是很奇怪的存在,从前她给那些武将封侯,文官拜相的时候,他们也只是带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跪伏在她脚下,一个个都将额头皱出深长的纹路,仿佛他们不是要位极人臣,而是要行将就木。
  难道掌握着生杀号令之权,不比拿着个肉干快乐吗?
  或许是姚谅声音大了些,旁边的士兵们都看了过来,有些年长的还笑骂了几句:“傻小子,当兵有什么好的?那是要卖命的嘞!”
  姚谅立即梗着脖子反驳道:“只要是跟着顾大帅,就是卖命我也甘愿!”
  “说得好!咱们大帅连大单于都能抓住,咱们脸上也跟着有光啊!”
  “就是,这年头跟着谁不是卖命?要是跟着那楚淮,说不定还得干杀老百姓的活,哎呦喂那可是要损阴德的啊!”
  暮芸闻言也来了兴趣,盘膝坐在马车的边沿同他们攀谈:“顾大帅之前就没伤过老百姓吗?大伙打打杀杀的,总得有那么误伤的一两个吧。”
  “一个都没有。”其中一个老兵斩钉截铁地说道:“小夫人,大伙也是吃不上饭才去劫道的!便是早些年,顾大帅劫的杀的也都是些朝廷狗官!那可都是恶人!”
  作为朝廷狗官们的头子,暮芸略略有些不服:“朝廷有律法,为何不去告?”
  作者有话说:
  芜湖,芸妹的第一个马甲要保不住啦!
  (字数有点少啦,见谅见谅!V后全都给大家补回来!)


第15章 打下那座城(五)
  “小夫人,我原是牧州陆县人,知州符盈虚的妻弟要拓建宅院,我不肯,他就派人将我全家一十三人杀了个干净。”另一人冷笑起来,握拳在自己鼻子下面一擦:“我之所以跟着大帅,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亲手宰了那畜生,大帅能做到的,律法可做不到。”
  符盈虚。
  你可真是给朝廷长脸啊。
  大荆一共有三十三州,占地十分辽阔,但细数起来,由于地形地貌的缘故,通常是几个大州府攒在一处。若按老百姓的说法,便是分成“东南西北中”五个大部——
  在她出京之前,北面被楚淮占据,西面由世族陆家把守,中部则由大荆朝还在坚持的朝廷坐镇。楚淮誓取江山,相当于北面已经沦陷,西面虽然没明着说要反,但陆家掌握着中原之地最适合种植的沃土,代代相传,已经熬死了好几代的朝廷。
  至于中部的朝廷,现在也已经没了。
  唯有东面和南面,总共有十七个州,其中各色势力星罗棋布,各不相同;有些州府已经被打着各种旗号的起义军占领,有一些则还由残余的大荆知州们掌管。
  细细想来,牧州应当还是由几年前她亲自任命的符盈虚掌握着。
  不过……
  符盈虚虽不是个东西,他辖下的牧州到底也还勉强算是朝廷的地界;若想脱离顾安南的掌控回京都去,大抵也只有趁乱进入牧州这一个机会了。
  她心里拿定了离开他的计划,却仿佛想起了那两块小小的红糖饼。
  “只是为了哄你画堪舆图罢了,”暮芸在心里鄙夷自己:“还有那么大的仇在,人家肯定讨厌死你了,你到底是在期待什么呢?”
  她这么想着,便要撤回马车里,却突然碰到了一个圆圆的滚轴,正是她这几日帮顾安南绘制的南境堪舆图。
  “等等,”暮芸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坐直了身体:“既然顾安南要去牧州参加会盟——那现在又回他这个寨子里作甚?”
  “作甚?自然是走投无路了!”
  牧州城中,最繁华热闹的一处戏楼里,一人嗤声笑道:“姓顾的以前就是个给人打架卖命的拳奴儿,竟还妄想要符大人您的牧州,这不就是个笑话吗!”
  戏楼里喧嚣吵嚷,接天红绸从楼顶披挂下来,将整个楼子都映出一片暧昧的红影,戏台上扮虞姬的角儿正自咿呀呀地唱,一双含情目横波流转,不住地往二楼远台上瞧。
  被她瞧着的人摸了摸嘴唇,头也不回地摆手道:“嗳,也不要这样说,毕竟是刚擒了蛮子头领的英雄人物——这个唱得好,去,叫上来我瞧瞧。”
  符盈虚亲自开口吩咐了,一旁候着的戏楼老板二话都不敢说,立即下楼去叫那旦角上来;符盈虚身后奉承的人半跪在他的椅子旁边:“符大人是抬举那姓顾的啦。”
  这模样比狗还谦卑的人姓陆名禄,乃是符盈虚元配夫人的亲弟弟;数年前符盈虚的元配夫人不明不白地病故了,一众亲信都等着陆禄这个妻弟倒台,不料此人的阿谀功夫十分了得,竟能“圣宠不衰”,直到今日,他依然是符盈虚身边最得力之人。
  陆禄目光一转:“不过大人,听闻那顾奴儿已经握了南境九郡在手里,那些郡守早在他打匈奴之前就已经向他投诚了。而且……”
  符盈虚摸了摸怀里娈童的小手,不悦道:“而且什么?”
  陆禄压低脖颈抬脸道:“而且‘那位’也送了信过来,说是这些个郡守承诺帮顾安南把您的牧州打下来,还要在此地会盟!算算日子,顾安南的大军也就该在这两日到啦!”
  话音落下的同时,那个戏台上的角儿也被“请”上来了,符盈虚慢悠悠地在娈童的搀扶下站起了身,一双有些肥厚的手便摸上了美人的脸颊。
  符盈虚大笑起来,那美人下意识一躲。
  “陆禄,瞧瞧你那没胆色的样子!”符盈虚当即不高兴了,嫌恶地收回了手:“南境九郡的守官都不是吃素的,难道他们真就服了顾安南么?”
  陆禄膝行上前:“您的意思是?”
  “九郡守君,里面总有些不齐心的。”符盈虚重新坐回椅子里,示意娈童继续给他捶肩:“再者说,这里面不是还有一个跟咱们关系不错的吗?”
  陆禄一怔,而后大喜道:“是是!我这就着人备上一份厚厚的大礼,马上给零州那边送去!”
  符盈虚慢声道:“着人?”
  陆禄连滚带爬地起身,谄笑道:“我亲自去!”
  符盈虚这才满意地转回了目光。
  陆禄当即便要出门去置办厚礼,冷不防脚下踢到个什么东西,往下一瞧,竟是刚才戏台上那个娇滴滴的美人,此刻正跪伏着打着冷战。
  戏班老板颤声道:“陆爷,昙幽是咱们班子的当家花旦,烦请您给符大人说说情吧,便是叫她当牛做马也愿意的!”
  陆禄的脊背直起来了,不耐烦地啧声道:“你懂不懂事,只要是符大人召见过的人,便是他瞧不上,将来也不许别人玩,速速带下去处理干净了,别让大人闻到血腥气!”
  言下之意,是要直接杀了。
  牧州守君符盈虚有个怪癖,他爱玩漂亮女人,玩腻之后,却不许这些女子活着。
  花旦的腰一塌,脸上浮现出绝望的神色,可她却优雅地推开了那些要来抓她的壮奴,自己抓着栏杆从地上站了起来。
  “符大人,昙幽走之前,还有一句话要问您。”她凭栏而立,窗外钻进了一缕清风,将她散落的鬓发轻轻吹起:“大人可曾见过帝姬暮芸?”
  符盈虚在听见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眉头紧皱,眼睛也危险地眯起,而后他眼中不知怎地,竟浮现出一丝回忆之色,紧跟着露出了淫邪之光。
  “帝姬高义,为家国和亲匈奴;”昙幽抚上了自己的鬓发:“虽然昙幽只是一届贱奴,却也想为牧州城的百姓做点事。”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突然拔下头上的发钗朝着符盈虚狠狠扎去!那发钗不同寻常,尖端竟是格外锋利,朝着眼睛扎过去的时候,符盈虚几乎看见了上面闪烁的寒芒。
  然而符盈虚连躲都没躲。
  暗处的武士瞬间出手,一掌打在了昙幽的胸口,将她直接打飞了出去!
  这一刻仿佛变得无限长。
  二楼的看台原本就是半空的,昙幽的身体就像一朵被秋风吹落的花,层叠华丽的戏服在空中轻盈地唰然开散,戏院顶棚的阳光落下来,终于照亮了昙幽的脸。
  真是一双含情横波目,似悲似喜,似爱似怒。
  “唰——”
  芬芳的血夜绽开,惊慌了一众看客,唯独台上仍在唱戏的新角不敢走,即便是被滴滴殷红溅上了脸,脚下也还是一步也不能乱。
  新角眼里含了泪,兰花手发了颤,婉转的唱腔里却多了许多难为人知的决绝:
  “唱不尽兴亡梦幻,弹不尽悲伤感叹,且待那肃肃秋风杀彻遍,芳魂且尽看,只等着大厦倾来天下安!”
  —— 番外一 ——
  数年前。
  小帝姬很喜欢鸟雀,此事长安城中人尽皆知。她亲哥暮苑贵为帝王,在溺爱幼妹这件事上却从来没个节制——他甚至放着照州的海防与宁州的大旱不管,专门拨钱给他的妹妹建了一座“慕羽园”。
  园中是举全国之力进贡的珍奇鸟兽,空中以细到看不清的银丝结网,辅以琉璃碎片做顶。白日里看,琉璃墙犹如一道天幕中披挂而下的纷彩;夜幕中看,银丝会将宫灯的光华片片撕碎,就好像有一整座波动的星空罩在夜幕之中。
  小帝姬经常让人搬一张椅子放在园子正中,自己在那里呆着,看被剪了羽尖的孔鸟在高高的穹顶上盘旋,一看就是一整日。
  除了照料鸟雀的侍者,她谁都不让进,就连她的皇帝大哥也不行。慕羽园是芸殿下的秘密花园,宫中甚至曾有传闻,若敢擅闯那处,便会被削皮剥骨。
  但世上就是有那么一些不要脸的登徒子,越不让进的地方越爱进!
  彼时十九岁的顾安南刚混进金吾卫没多久,旁的新人都老老实实地贴在墙根底下听师哥们的教训——唯有他,上不服天下不服地,仗着有些轻功身法,没事儿就在皇城里头摸黑到处飘。
  说出来都没人相信。
  他之所以干这种缺德事,一不为财二不为色,怀里成天揣着一纸包小鱼干,就为了能趁着夜色偷偷去撸皇城里到处乱跑的小猫!
  这一天,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夏日夜晚。
  十五岁的帝姬刚刚按照流程完成了她盛大的及笄礼,隔壁的祈年殿里是专门为她举办的盛会,然而这场大宴的主人却穿着一身华丽繁复的礼服,屏退下人,只留零星的几盏宫灯,安静地坐在慕羽园中。
  她孤身一人,坐进萧萧繁华之外。
  玄裳缟衣的鹤飞过满天星辰,发出悠长的唳声,兄长在极盛的乐声之下问她的话,仿佛还回荡在耳畔。
  “阿芸,你成年了。”那时他们站在繁华的中心,接受着所有人艳羡敬畏的目光,兄长仍含笑看向众人,却低声问她道:“别听别人瞎说——你哥宁可亡国,也不会用你的婚事做筹码。”
  青年帝王阴狠的目光柔和下来,他对着她时,总是柔和的:“所以阿芸想嫁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不知道。
  所以她坐在这里想。
  长安的俊俏少年她都快见个遍了,春风得意的状元,温柔明秀的探花,芝兰玉树的世家嫡子,骄烈张扬的戎马侯爷。
  各有各的出彩,也各有各的平平无奇。贵女择婿不就那么回事么?或者不嫁也行,反正她还有一整座钱庄,大不了就每样找一个,轮班养着玩,这又不是养不起。
  就像她的慕羽园一样,收集天下“奇珍”,岂非乐事一场?
  天地间独一份的青鸾鸟一左一右落在她身上,一个去叼她金灿灿的钗环,一个去啄她肩膀上点缀的珍珠,发出清脆又欢快的“嘟嘟”声,仿佛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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