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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江山为簪-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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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青看起来像是要捉刀杀人了。
  暮芸却不紧不慢继续道:“再后来,你父便被因此被打发去了礼院抄书,不想又在祭天的准备文书上抄错了字,因此获罪流放,去图州做了个城门吏。”
  “不过是五谷轮回,誊抄写错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朝廷便抹杀了他一辈子。可怜我那老爹直到死还抱着给别人立的长生牌位,便是这么良善的人,也被逼得没有活路了。”
  孙青手中刀尖在地上打了个旋,垂眼冷笑道:“像你们这样不三不四的朝廷,亡了也是活该。”
  暮芸安静了一瞬:“孙青。”
  孙青抬起凶戾的眼。
  暮芸:“那长生牌位的名字没写全是吧?只有一个草头。”
  孙青一怔,而后目光霎时凌厉起来。
  “因为那就是你父立给我的,我当然知道。”暮芸:“先帝喜洁,你父犯了他忌讳,本该当场便被杖责而死,是本宫拦下了。”
  十二岁的小帝姬拦住了金瓜武士,问那穿绿衫的儒生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本宫听闻,读书人最爱骨气,颇以被皇帝打死为荣。”身材细瘦的小女孩已初露了妩媚的模样,好奇地笑问:“怎么偏你如此真性情?”
  儒生哭道:“非我软弱,实我不甘!今死此处,幼子何依!”
  “啊……”小帝姬垂眼揪了揪自己的衣角:“如果我的父亲能像你一样,能知道心疼他的孩子们就好啦。”
  她话还没说完,金瓜武士已然跪作一片,齐声高呼殿下慎言。小帝姬这才回过神来,问了是因为什么事才非要打死此人,待听明白了,笑得直打跌。
  “这算什么大事?”小帝姬挥手叫人把他放了:“别放在心上,本宫去同哥哥讲一声就是了。”
  那一日也是细雨绵绵,同样潮湿的空气里,已经国破家亡的帝姬伸手感受了一下飘进廊下的雨丝:“你父临行时说要给本宫立长生牌位世代供奉,现在看来,你这做儿子的是不怎么听话了。”
  孙青挥刀,大吼着砍断了一扇门梁:“你当我会信?!这他娘的都是什么鬼话!”
  他口中说着不信,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孙青越是这样发怒,就意味着他心里越慌,就意味着他越是相信。
  可他又怎么能不信呢?
  父亲饱读诗书,却只能做个日日吃风沙的看门吏,他亲就是个死读书的老实头,常常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却经常将那个小小的长生牌位拿出来擦拭。
  每当自己问他上面的人是谁,他也不说,只是指着这块破木头教训自己将来一定要好好报效朝廷。
  去他娘的朝廷。
  就是无能的朝廷将父亲害成了这样,便是酸书腐文毁了父亲的前程!他才不要做这样的人,他偏要学武,偏要祸乱,偏要凭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片天!
  可他终究没有那个机会证明自己给父亲看。
  就在他举旗造反的那天,父亲便在寂静的雪夜里悄然去了。这些年,有时夜深人静,他回想起父亲的好,只觉得年轻的时候自己怎么就那么混,就顺着父亲说两句又能怎么样呢?
  那么现在,又能给父亲做点什么呢?
  孙青没怎么读过书,能想到的报答也不过是给钱,想着要么就将父亲那个“恩人”找到,给他堆山码海地送几箱银子过去,也算让父亲能闭得上眼。
  可是这个人,怎么能是她呢!
  怎么能是刚刚被自己骂做“贱|人”的暮芸呢!
  孙青疯了似地乱砍,将几个木几砍得粉碎:“绝不可能!”
  “说这些事,也不是要你报恩,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暮芸淡声道:“毕竟这天下也乱了,没必要非得在此处矫情——孙守君,拖了这许多功夫,其实我不过是在等人帮我取点东西过来。”
  外堂的大门开了。
  风雨之中,铁三石山一样的身影闯了进来,他远远地朝着暮芸行了一礼,而后将手里提着血肉模糊的一团东西猛地往堂前一扔!
  “坐下君”吓得跌了一跤,他儿子惊疑不定地上前去看,后撤几步,指着孙青惊呼道:“这这,这不是孙守君你豢养的巨狼么!”
  孙青瞳孔骤缩,他呼吸开始发颤,无意识地踉跄退了几步,却依然梗着脖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这头狼是经过精心驯养的,多年谋划,为的便是在今日放进山林里绝顾安南的后路!可怎么又突然死在长公主手里了?!
  那顾安南呢?!
  难不成他还活着?!
  暮芸立在风雨之末,雷电的光辉将她绝美的面容照出一丝灿灿寒意:
  “孙将军,你的爱宠有些顽皮,本宫已代你教训过了。”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孙青:“没文化又怎么了?!我是个武将!难道纸上探兵?”
  “坐下君”:“是纸上谈兵哦~”
  孙青(摔):“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22章 打下那座城(十二)
  孙青静了。
  打从他二十二岁杀了郡守占地为王起,先后经历了九郡搏杀,匈奴叩边,海扣侵扰等几件大事,无一不是惊心动魄,充满腥风血雨。对内,要平衡压制手底下心思繁多的各色势力;对外,还要谨防其他八郡派来的各路沿线。
  这些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除了顾安南杀入零州断了他一条腿那次之外,自己还从没有感受过像这样的压迫感。
  不愧是大长公主,从前竟是小瞧她了。
  “既然谈到这了,咱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孙青一抖袍袖:“是,是我埋人在密林子里射杀顾安南的,便是他逃脱了我的箭阵,也逃不过我的狼。”
  暮芸掩鼻,朝庭院里那堆血肉扬了扬下巴:“你也瞧见了,狼在这。”
  “那又怎么样?”孙青嗤道:“暮芸,你就没想过顾安南为什么非要赶在今日去登那座峰,我又为什么算准了他一定会往那边去?”
  官祜杰那儿子官兴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一拍掌道:“大帅去的是飞将峰?”
  孙青哼声点头。
  官兴道:“飞将峰刚好横在此处与牧州之间,此次大帅得胜归来,下一步就是要取牧州。莫不是……先去看地形的吧。”
  “不止于此,”孙青用他那条铁腿在地上一划,金属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那铁棍的末端将地上积聚的雨水从中间狠狠划开:“飞将峰下便是愿江,眼下正是暴汛之期,顾安南只要落峰,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四个字掷地有声,何三慢慢地抬起眼,若不是怀中的拂尘在发出轻微的颤动,他都不知道自己正在抖。
  何三道人趁着孙青和暮芸对峙的功夫,悄然从后堂绕了出去,兜了一圈找到了刚刚“送狼”回来的铁三石,压低声音急道:“我不是让你在外围等着令花么!你怎么?!”
  铁三石不及回答,那边孙青负手又道:
  “顾安南就是个活牲口,我本就没指望箭阵和巨狼真能彻底弄死他……不过,那也不要紧,我放狼出去,本就是为了将他逼向另一个方向。”
  暮芸静静地看向他,灵动的眼中裹挟杀意。
  何三道人彻底急了:“老三,你说话啊!”
  铁三石也烦得厉害,干脆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指着廊下的暮芸让他接着听。
  “你真是蠢啊,孙爱卿。”暮芸口中贬损,眼中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顾安南会水,便是落了江也未必就死。”
  孙青上前一步,将他那长刀当个拐杖一样双手拄着,他深深吸起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去,仿佛是终于能呼出一口今日在这堂上被憋住的郁气。
  “我要他死,他就得死!因为——山下愿江之内,还有符大人数以千计的伏兵,正在等着他呐。”
  愿江。
  大江之内,舳舻绵延,符盈虚的妻弟陆禄在主船的甲板上走来走去,一双眼不停地望向头顶的飞将峰以及两侧沿岸。
  以他为中心,数以千计的水军手执利器,都在紧张地听着周围的动静,微恐那个让他们等了一晚上的“大物件”从上面掉下来,他们却没听见。
  陆禄奉牧州符盈虚的命令,带着牧州水军倾巢而出;他出城时已收到了死令,今日是要配合着零州孙青杀了那个人的。
  杀了那个他们甚至不敢直呼其名的人。
  以数千人,杀一人。
  暮芸双眼大睁,呼吸急促。
  “怎么,你不知道?看来你只是找见了我的狼,却并没碰见顾安南本人啊。”孙青笑了:“数月之内,守寡两次,殿下感觉如何?”
  暮芸:“这不可能!”
  “也轮到你说这句话了!”孙青陡然激动起来:“暮芸,这都是你的报应!是你们暮氏皇族的报应!也是顾安南的报应!我本已在零州立足,顾安南非要打将进来!他非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断我的腿!”
  “我只想堂堂正正做一个人!”孙青吼道:“不是城门吏的儿子,不是任人踩踏的浪荡子!可你们偏偏不让!”
  他鼻子里喷着粗气,捶打着自己的胸膛:“那好啊,你们都去给我死——我偏要让你们遭世人唾弃!偏要让所有人都踩住你们的脊梁!偏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暮芸踉跄几步,向后坐倒在椅子里,摇着头恍惚着轻声道:“这不可能——愿江沿线如此之长,便是安南落水,水军得在什么位置才能保证一定能截得住他?!定是你在扯谎!”
  孙青大笑起来,几乎连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今日是符盈虚符大人的妻弟陆禄亲自带队,数千精兵良将,务求一击必杀,暮芸,我的好殿下,你到底有什么不信?”
  暮芸唰然起身,语速飞快地叱问道:“就凭本宫对大荆地形地势了如指掌,知道愿江湍急,绝不会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存住这么多船舰!”
  “人的力量十分有限,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孙青高声鄙夷道:“飞将峰下三里外,有一处名唤‘水盐湾’的弯曲河道——符大人将此处当做牧州水军的秘密演武场,便是其他几个南境守君都不知道,你远在长安,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还有这样的所在!”
  暮芸始终提着的那口气,终于散了。
  只这么一个瞬息,就好似纯然变了个人,方才那情绪激动心绪紊乱的竟像是个临时上了她身的小鬼,眼下倏忽离去,又露出其下暮芸的本色来。
  她掸了掸衣裙上被迸溅上的水珠,施施然落回主座,悠然地再一次捧起了她的小酒盏。
  这一次,终于能安心喝口酒了。
  孙青心里咯噔一声:“暮芸!你又耍什么花招?!”
  “铁将军,你都听见了吧。”她对着外堂眼冒精光的铁三石招手笑道:“是水盐湾,快去吧。”
  “当啷——”
  是孙青手中的兵刃落了地,他双眼大睁,心下剧震,这万般皆输的瞬间,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主母真是神人!”铁三石两手狠狠一抱拳,满脸兴奋得直发红,扑通一声给暮芸跪下磕了个结结实实的响头:
  “从前我老石还觉得大帅找这么漂亮娘子做主母太显轻浮!真是我狗眼看人低了,今后除非大帅发话,老石全听殿下的!殿下这主母我老石认了!今后再有谁敢跟我家主母大小声,老石第一个上去踹死他!”
  暮芸点头笑道:“铁将军是个体面人。去吧——”她睨了一眼孙青,淡声笑道:“将那陆禄活捉回来,也便是将功折罪了。”
  铁三石风一样地卷着离开了,呆若木鸡的孙青终于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样的蠢事!
  “暮芸,你诈我?!”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正在收服零州的顾哥:“什么?她说她是主母?!”
  飞速收拾东西跑路回家。jpg
  ………………
  稍后十一点还有一更,顾哥拉风出场!(圣诞节辽,更个大肥章嘻嘻)


第23章 打下那座城(十三)
  孙青狂怒之下,竟是疾奔数步挥刀而起,似要生生将暮芸身前的案几同她一道劈碎!少年姚谅瞬间出手,手中长绳灵蛇般锁住了孙青的腰,“坐下君”的儿子官兴反应也很快,用手托着刀背挡在暮芸之前,死死抵住了孙青的长刀!
  他们两人合力,也只堪堪暂时拦住了孙青!
  然而暮芸连眼都没眨一下。
  “嗳嗳,这是做什么,好歹把话说清楚再打呀!”“坐下君”看儿子顶得吃力,在旁边转圈劝架:“这,莫不是顾大帅神机妙算,一早便知道牧州那边有人在愿江设伏?这是去将计就计的?”
  暮芸微笑道:“官爱卿猜得不错,不过倒也没有那么神——孙青,今日你既败了,我与你父又有旧,我不妨便在此处将今日始末给你说个清楚。”
  她拿起酒盏起身:“首先,顾安南出兵匈奴之前,已将南境九郡尽数打了下来,你们也答应称臣。不过,出于各种考虑,他暂时腾不出手接管,于是便与你们九人立下盟誓——让你们在他回程之日,一同打下牧州献上,也算是给他这个大帅一份投名状。”
  方才何三一听见“水盐湾”三字,便快步走至侧屋,提笔飞速写了几个字,又出门叫人去送信;再折返回来时刚好听见暮芸这番话,他站在外堂门口,不由得暗暗心惊。
  顾安南账下之人各个口风谨慎,不得到上面授意,此事绝不会有任何人胆敢私自透露给芸殿下。
  然而她仅凭着今日所知所见得到的蛛丝马迹,竟能将整个大局推算而出,这,可比他这个军师不知强上多少了。
  “南境九郡各有心思,当然是不会照做的了。”暮芸俯身看向困兽般的孙青:“你呢,又一向巴结牧州符盈虚巴结得紧,他自然便要指使你来做这个‘先锋官’,来这场宴席上试探顾安南的虚实,同时与他打个配合——你驱顾安南入死地,符盈虚的人则暗中补刀,不声不响料理大敌,计谋虽简,却也算得上是得宜了。就连你今日带兵过来,也是为了在事成之后,以最快速度接管顾安南的人,我说的对也不对?”
  孙青目露震惊。
  这一松神,手上便卸了半分力,苦苦支撑的官兴猛地向上一掀,孙青总算是暂时被他震开了。
  官祜杰赶紧将儿子扯到一边,查看他是否受伤:“那么,那么就是说,孙老弟事先在飞将峰上设了伏,弄出动静吸引顾大帅过去?”
  “是。”暮芸颔首:“剑阵巨狼,都在飞将峰的南侧,目的只是为了逼迫顾安南从北面跳崖,落入愿江之中被急流冲走。”
  何三听到此处,忍不住恨恨骂了一声阴毒。
  孙青咬牙道:“此计并无错漏!”
  暮芸:“诚然。顾安南固然中了剑阵的招,却并没全中——其实你只是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性,在箭阵的威逼下,他也可以选择不落崖。”
  “坐下君”已猜到了,难掩震惊之色:“顾大帅莫不是将整个箭阵的人都除了吧?就他一个人?!”
  暮芸笑道:“也没有那么神武,铁三石铁大哥大抵也帮了不少忙。”
  这番话原本极为正常,偏偏又带着一股子显摆的味,到好似暮芸这位主母高高兴兴地将顾安南展示给旁人瞧似的——‘看我相公多厉害!’
  孙青闭了闭眼,将涌到嘴边的血沫咽下:“你又将我的巨狼除了,那么顾安南要做的就只有下山。”
  “可如果只是这样,你也不必在这里含恨了。”暮芸微笑道:“你逼他落崖的目的实在太明显,那么他当然就会想,山崖之下的愿江里到底有什么呢?”
  水盐湾中,众水军忽然感到头顶一阵灼热,待得震惊抬头之时,只见头顶的山崖上终于落下等了一夜的“物件”来了——
  只不过不是一个人,而是难以计数的点火箭!
  万千箭雨沾了火油,在黑夜中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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