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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江山为簪-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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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芸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有些落寞地问:“白溪音。”顾安南的声音听起来有种刻意的“不在意”:“喜欢他那样的?”
  暮芸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映过来,冷笑道:“楚淮跟你说我们订过亲是吧。”
  顾安南不说话,暮芸抿着唇道:“不是订亲。楚淮第一次攻长安城的时候,白溪音为了哄他们白家的家主出钱犒军,说他要聘我,这才以聘礼的名义从他亲爹手里套出了五万两白银。与其说是订亲,还不如说是我俩联手诈骗。”
  照理说这消息除了暮芸和白首辅,外加他那个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白家家主,不该有任何人知道才对,也不知道楚淮是从哪打听的。
  “你如今跟我闹,就是因为白溪音?”暮芸觉得不可置信:“要是你说为了咸阳那一刀,又或者是白虹别庄诓你做饵,再不就是海……就是因为那位,这还像话——但是这关白首辅什么事?人家夙兴夜寐左支右绌地守着洛阳,他容易吗?”
  顾安南静静地看着她,唇畔的温热仿佛还在,但他情不自禁地想,这温度不会永远在的。
  “当时打下牧州,你曾与我约法三章。”顾安南不动声色地缓缓吐出口气,身上的暗伤仍在作痛:“我只是不想……”
  “主母!主母在吗?主母你看看这个啊啊!主母!主母你老看着孩子干什嘛!”
  他话没说完,院里突然传来“哗”地一声,显然是院门被冲开了,本该很清净的何三道长很不清净地冲了进来,急得就差在屁|股上绑个窜天猴飞进来:“咱们家要揭不开锅了啊!”
  后边还有另一个笑盈盈的少年音色,清澈干净得像一把刚调好的琴,一听就是张鸿:“何三哥慢点跑……哎呀你看,被门槛绊倒了吧?”
  门内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好气又好笑的神色。
  何三已经冲进来了。
  这屋一直是正在调养身体的顾安南住,如今顾家军的番号扩大了不知多少倍,往来人杂,几个军师加上亲近武将不放心让外人照顾他,就轮班在这守着。
  但如今顾家军中哪有闲人?赶上谁在这“值班”,谁就在这办公,完全没人考虑过牧公他老人家养伤是不是需要清净。
  也难怪顾安南一醒过来就失了智——接受的信息实在太!杂!了!
  张鸿就是过来轮岗的,他抱着一大摞东西艰难地跟进门里,左右摇摆地试图看着脚下,手里捧着的纸片邋邋遢遢掉了一路,徐青树那家伙左右开弓提着两篮子奏报,跟在后头一路捡纸片捡了进来。
  三个球球蛋蛋活似马戏团一样热闹,噼里啪啦地冲散了屋里暧昧又紧张的氛围,徐青树一进门,咬着唇老老实实问了声主母好,然后啪啪啪将一溜窗户全部打开——
  一回头见顾安南还站着,二话不说横着将他一抱,嗖地扔回拔步床里,也不管他脚上还有靴子,兜头将被面一罩,很不走心地哄道:“大帅乖,睡觉觉!”
  顾安南:“……?!”
  “……作甚?!”顾安南都懵了:“狗道士!是你说出去的?!”
  何三已经将手里的奏报在桌上铺开恭敬地请暮芸看了,头也不回地敷衍道:“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牧公开始撸袖子。
  张鸿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公务文件都妥妥当当地放在桌上,拄着文件摞喘气,一抬头看见顾安南正在做战斗准备,扬声唤道:“青树!我让你带的东西呢?”
  徐青树很利落地应了一声,从怀襟里掏出个不知道从哪儿搞的布娃娃出来,啪叽一下扔到顾安南脸上,全然不顾他家牧公恶狠狠的目光,竟然还脸红起来:“这是胡樱姐姐做的,拿去玩吧。”
  顾安南恶狠狠地掐住布娃娃的脖子。
  行啊小子。
  拿你大帅寻开心就算了,还借机亲近小姑娘?!
  他开始四处找刀。
  暮芸一声轻咳,艰难地把笑意忍住,带着翠玉扳指的手在奏报上点了点:“账目做得不错,嗯,缺口是大了点,不过等晚上须卜抄了温家回来,应该能缓解一二。”
  “也就缓解个一二了。温家固然是个巨富,但咱们如今有三十万人了!”何三拍腿:“如今牧公又傻了,嗳。贸易圈的现金流至少得五个月才能彻底供上来,这中间咱们也得过日子啊!”
  傻了的牧公找不到宙沉,决定徒手战斗,他翻身坐起,一把揪住正在傻懵懵整理文件的徐青树,三把两把用被子将他裹成个大婴儿,将布娃娃怼在他脸边。
  张鸿惊了一下,而后瞬间明白过来,二话不说拔腿就走,边走边道:“哎呀天要黑了我好害怕我要去找须卜大哥带我回家……”
  正在忧愁财务问题的何三忽然发现桌上一个杀气腾腾的人形阴影缓缓出现,逐渐笼罩在了自己身上。
  何三:“?”
  温馨宁静的公主府沐浴在温柔的夕阳中,正院里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嚎叫。
  须卜思归刚一跨进西院大门就听见了,正好碰上从里面跑出来的张鸿,一把捞住他问道:“何三嚎啥,咋回事?”
  “没啥没啥,你先别去了,有事明天早上再说!”张鸿笑眯眯地被她搂着腰,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你这是刚抄了温家回来?”
  须卜从善如流地挎着他原地转了半个圈,晃晃悠悠原路返回,边走边从脖子上摘下一个大得夸张的金项圈套在张鸿脖子上,啧啧有声道:“是呀,亲娘长生天,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金子!中原老头儿可真有钱!”
  少年军师笑得像个小傻子,明明个头和须卜差不多,却被他带得也跟着乐乐呵呵地乱晃。
  归云公主府的园子修整得非常大气漂亮,巷道宽宽的,一抬头就能看见夕阳中粉金色的天幕。塞外的天比这更红,也更开阔壮烈,匈奴汉子们敞开衣襟,骑着烈马高声大笑着去追逐落日,直追到太阳完全隐没在地平线之下。
  张鸿第一次见到须卜的时候,她就是在追落日。
  傻兮兮的,笑起来张扬热烈,像一团火。
  张鸿刚到匈奴时,王庭里的人都对他将信将疑,他们不信任柔弱的汉人,要他去旱地狼的狼窝里掏一只狼崽,活着回来,才算真正的自己人。
  “掏狼崽?”逐落日的须卜思归将近乎昏死,满身是伤的张鸿从地上捞起来:“就凭你啊,中原弱鸡。”
  当时张鸿已经根本顾不上去问她是谁了,那时须卜头发很短,就头顶上密密的一层,他以为她是个俊俏的匈奴汉子,靠在她身后,发岔戳得他脸直痒。
  “闯了一遍,”少年张鸿伸出手,无奈道:“只掏出两根狼毛。”
  须卜思归大笑,她的同伴打马围着他们绕圈,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匈奴话,他们都以为他听不懂,也不避讳。张鸿辨认出其中一人正在说:“须卜,你要替这小子打狼?”
  张鸿愕然。
  “我知道他,他头脑很好。”须卜用匈奴话回了一句,回身呲开一口白牙对他笑,明烈的五官浸在暗影里,发丝被太阳勾勒出浅浅金光:“呀,咱们南音草原,就缺个脑子呐!”
  那天她果然摸到了一只小狼,在草原上远远朝他跑来,身上裹挟着自由自在的风,匈奴汉子的散角衣裳在风里烈烈挥舞。
  “呀!中原人!”她举起傻懵懵的小狼对他招手:“送你了!”
  河西张家人人都是儒生,人人都板正守礼,行走坐卧,每一刻都要动静成章;明明是一院子家人,却漠然的一年也说不上几句话。院子里立着高墙,连日光都是模糊的,世界总是那么安静,张鸿小的时候甚至还以为是自己耳朵不好用,不然为什么天地之间如此冷清?
  他从没见过须卜思归这么鲜活热烈的人。
  明明脸上血线还没止住,却笑得好似全然不在乎,张鸿看着她朝自己跑来,一颗心跟着大地一起,从深处发出缓慢却有力的震颤。
  ‘完了,’少年张鸿目光发直地想:‘我喜欢上匈奴男人了。’
  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而慕少艾。张鸿以前不知道自己可能有好男风的倾向,是碰见须卜思归以后才知道的。
  但他不敢说。
  他怕须卜思归打死他。
  再后来,他帮栾提顿收拾了匈奴十八部,成了他最信任的“伊稚訾鸿”;须卜思归也在栾提顿手下屡立战功,保住了自己的部族被和平收编,而没有像其他部落一样死伤惨烈。
  须卜曾喝得醉醺醺的,带着满身酒气,对他的族人大喊“伊稚訾鸿是我最好的安答!”
  好安答。
  张鸿想,也许这就够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顾安南这个老流氓拐带的,少年军师也开始不要脸起来了。此刻他被哼着荒腔走板小调的须卜挎着,咬咬下唇:“既然咱们牧公没事了,明天八成是要去归云关祭英烈。”
  须卜思归跟路上碰见的其他将官热烈地打招呼,嘴里吹了声口哨算做应答:“顾是个有情义的汉子,我知道。”
  “嗯,既然明天要赶路。”张鸿以平生能装出的最自然的语气说道:“……不如今天,一道洗澡?”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看看你们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何三(拍大腿):“鸿啊,搞什么暗恋?!说!给哥说出来!”
  “我不敢!”鸿鸿惊恐:“我怕她掏出来比我还大!”
  何三:“……?!”
  # 鸿鸿暗恋记之全天下只有我不知道媳妇是真女人。jpg


第76章 聊赠一枝春(八)
  第二天; 正午。
  何三批了一上午公文,脖子酸得像个假肢,这会儿正抱着碗坐在公主府西院里的小饭堂里等开饭。这小饭堂是花厅改的; 三面都是琉璃墙,被日光一照; 纷彩剔透,煞是好看。
  他正转着脖子欣赏; 忽然瞧见张鸿进来了:“嗳?眼睛咋了嘛?”
  张鸿抬起乌青的右眼。
  他歉然地扁了扁嘴,想说却没说出来,抱着碗老老实实地坐在何三旁边。
  “竟然有人敢欺负你?!”何三勃然大怒:“是不是又是兵痞子闹事?走!去城门口迎牧公去,叫他给你讨公道!”
  张鸿对正在上小菜的侍女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拉何三袖子:“哎呀; 没事。”
  “你别怕,”何三激动道:“我就没见过世上还有什么牲口能打得过老顾; 有他撑腰你怕谁?!跟哥走!”
  “……好了好了!”张鸿赶紧拉住他,正打算老实交代,外面却突然闹哄哄的; 好像是一群人在唱歌。明明是七八个人在唱,竟然没有一个在调上的,也是奇了。
  唱得乱糟糟的; 却好似很快乐。
  何三眼睛一亮:“太好了; 肯定是老顾他们祭军回来了!走走走!”
  归云公主府本来就离崖州比较近; 顾安南昨日夜里便带着武将们从摘星栈道上穿了过去; 几个时辰就能到归云关。
  他们赶着在天亮的那一刻上了香,祭了酒; 英灵随着朝阳升上天幕; 从此化作忠烈的人间星辰。
  “回程时必定走的是水路; ”何三的手指在虚空中拨着不存在的算盘,嗨呀一声道:“回头有钱了再盖个码头,那就更方便了。”
  顾安南带着众将军呼啦啦地坐下,小小一个花厅里登时热闹得像是菜市场。他们纵马跑了一晚上,全都饥肠辘辘,厨房连着上了四大锅粥,小咸菜还没上齐,粥已经喝没了。
  张鸿小心翼翼地瞥着须卜思归的神色,见她好像没再生气了,热情又歉然地小幅度招手叫她到自己身边坐。
  须卜眼睛一眯,大踏步走过去,拿脚尖勾出凳子,抱臂道:“干啥,想通啦,不想看老子洗澡啦?”
  小鸿军师闹了个大红脸,武将们哇地一下笑开了,纷纷上来拍张鸿的后背:“行啊鸿!你长大啦!”
  “哈哈哈哈干什么看自家兄弟!看你那没出息的样!明儿个哥哥带你去我们崖州最好的抱月楼听琵琶!”
  “听什么琵琶?带孩子看点火辣的吧,这个我懂!”
  张鸿快把手摆出虚影了:“我不是想看姑娘!我是觉得自己兄弟看看也没事……”
  武将们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唯独顾安南听着有点不对。他搓了搓手焐耳朵:“嗳,大帅问你。”
  张鸿乖乖抬头。
  “要是我和须卜,同时脱光跳进水里。”顾安南手指在他和须卜思归之间打了个来回:“你觉得谁更好看?”
  “那当然是须卜大哥!”张鸿脸红红骄傲道:“我须卜大哥是最英武的男人!”
  最英武的……啥?
  花厅里登时一静,只剩煮粥的锅还在咕嘟咕嘟冒泡,发出噗噗噗的响声。
  顾安南终于知道张鸿在误会什么了。
  这小子时至今日仍然没发现须卜思归是个女人!所以他才觉得跟人家一块洗澡没什么大事!
  在场唯一的老实人章厘之的勺子啪嗒掉进粥碗里,艰难地开口道:“鸿军师啊,你是不是误——”
  “都别说!”顾安南突然坏心眼地吼了一声,看着章厘之,然后环视一周嘿嘿笑道:“让他自己悟吧。”
  武将们立即心领神会,目光交汇间满是“你懂我懂大家懂只有小鸿军师不懂”的快乐,一边喝粥一边噗呲噗呲笑,铁三石那粥碗都快让他笑得抖掉了。
  张鸿茫然:“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没有没有!”铁三石的破锣嗓子热热闹闹地吵吵起来,兴奋异常地转移话题,对何三张鸿道:“你俩今天是没去,”铁三石一边吹着粥皮一边唏嘘:“那崖州百姓见了大帅,尊敬得跟什么似的;比起当时进牧州那会儿,那受欢迎程度是有增,有增……哎呀就是更热闹啊!”
  刚刚走到花厅外的暮芸站住了脚,拿出本子记上了“武将扫盲”四个字。
  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打入文盲行列的铁三石稀溜溜一口喝了大半碗:“要不就说还是咱们大帅会娶媳妇,那有了帝姬,现在是谁看咱们顾家军都亲切!娘嗳,帝姬可是天仙似的人物,又好看又有本事,大帅,你配不配得上啊!”
  何三也跟着笑:“叫牧公!”
  “嗨呀叫什么都一样,感觉还是大帅顺口!”
  铁三石说者无心,顾安南听者有意,本就压在心里的念头又被添了把柴火——
  说得是啊。
  他自嘲地想。
  现在自己现在就是个造反的丘八,赶明儿脑袋丢在哪儿了还不一定,这要搁在以前,长安城里哪个正经人家敢把女儿许配给自己?
  也就是几年前的自己没脸没皮,又被海老头儿纵得无法无天,攀在皇宫的房檐上就敢捞暮芸这个天上地下独一份的月亮。
  如今他见得太多,经历得也太多了。
  就好比这次崖州的事,暮芸为了救自己,连不怎么稳当的飞鸢也坐了,从那么高的地方冲下来,稍有不慎就得划破着什么地方。
  换了白溪音,会让她遭这份罪吗?会带着她遍天下地跑,去危险的地方吗?顾安南眼风在自家武服上一扫,心说就连她如今用的锦缎,也比从前差得远了。
  再说……
  如果真的走到了最后那个位置,她也是一定会离开的。
  “我的牧公嗳,配得配不上你也得努努力!”铁三石揶揄地撞了一把旁边顾安南的肩膀:“弟兄们还指着主母发月俸呢!”
  众武将嘻嘻哈哈起哄,笑得快把房顶都掀开了;外头的暮芸眼角微弯,小本上多了一行字:“铁三石,月俸提升十两。”
  顾安南滚咸鸭蛋的手停了停,扑通一下将剥好的咸鸭蛋丢到铁三石碗里,笑骂道:“少□□老子的闲心,吃你的吧,老光棍!”
  武将们笑作一团,经过归云关与淮雍河一战,别管是顾家军本部的,牧州的,又或是新编进来的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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