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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江山为簪-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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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别在这儿同你大帅磨牙。”他提起缰绳,很不要脸地忽视了是他先挑头磨牙的事实,碎碎叨叨地嘱咐了几句这次跟着一块儿去吴苏的几个副将的事,语气平整,当真是和对着别的军师一样:“若真遇到什么事也不要硬扛,送个信回来大伙儿一起想法子,知道了没有?”
  暮芸负气不肯说话。
  顾安南将马鞭卷成一个团,轻轻在她肩头点了点:“嗳,大帅同你说话呐。”
  “须卜同我有旧,张鸿只是个书生。”暮芸倏忽抬眼,一下就识破了他背后的那点小心思:“你想我放我走是吗?”
  顾安南不料她竟然就这么直接揭穿了,摸了摸鼻子道:“那你会走吗?”
  暮芸真是服了他了。
  先前在牧州那会儿,她一有机会就准备回长安,顾安南恨不得叫八百个人看着她不让走;在白虹别庄里听说自己要离开,这厮还喷了口血——如今两个人之间已经有同盟关系了,他反倒大方起来了?!
  什么毛病!
  她知道了,这跟狗屁的天下大势根本没关系,用何三道长的话说,就是他那要命的“恋爱脑”犯了。
  “我不走,我得去吴苏要饭,把你的顾家军养起来,你还得履行约定去救我的皇侄。”暮芸让他气得头疼,一手指着禾府的月亮门道:“你快点滚吧,我不会纠缠你了——看见你我就生气!”
  顾大帅压着一肚子暗戳戳的伤感,依言要滚。
  “等等!”
  他飞快转回身来。
  暮芸被他气得扶额:“我问你件事,你老实说——你有记忆以来就在周业到处跑是吧?对自己的生身父母有印象吗?”
  顾安南:“……嗯?”
  牧公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开始查户口,脑子里却不着边际地想,要是白溪音那文绉绉的狗东西,说不定能当场背出长安白家那好几千字的家谱。
  他奶奶的。
  我背不出。
  “没有,长安四郡天生地养的小崽子多的是。”顾安南将宙沉系在马上,自娱自乐地哼声笑道:“当初在乌衔纸的时候,那群仇家想刨我祖坟,去周业找了好几圈,愣是连个坟头都没摸到呐。”
  暮芸若有所思。他们两人都得赶着今夜出发,两边的人迟迟不见主子出来,都在外头小心翼翼地催。
  他们对视一眼,各自别过头。
  而后两个人从两边离开了。
  只剩下月亮孤零零地挂在天幕上,显得有些冷清。它在上头看了好几千年,知道有些话不得不说开,有些话则永远也不能说开。
  哎呀,烦呐。
  ………………
  三日后,千梦山。
  此时正是上午,日光干净澄朗,千梦山上的机关尽数收起,山下仪仗正在热火朝天地备船,山顶的竹屋却分外温馨安静,一老一少在小亭中隔着一个摆着飞鸢的石桌对坐,院中一个杏黄衣衫的小童正在咕嘟咕嘟地煮茶喝。
  这里天地宁静,日月悠长,即便山下已然天翻地覆,竹院依旧如同桃花源一般安静宁和。
  “他奶奶的!”院子的主人发出了不大宁和的动静,甩开了手里精巧的小锤:“挺轻的一个丫头,怎么就活生生把我的木鸢踩断腿了?!”
  这一手捞着飞鸢的老者满头白发扎成三个角,嘴上两道长长的白胡须向上系在了耳后,他一边手上还缠着根墨线,身上的白麻布衣裳全是横横纵纵的鬼画符,都快看不出原本是什么颜色了。
  老者身姿挺拔,高腰长腿,虽然年近古稀,一双眼却依然亮得跟星星一样。他要是再年轻个四十岁,说不定就算站在顾安南旁边也是输不了的“美色”。
  此人姓花名文,正是当代墨家第一机关手。
  “茶好啦!”院里的小童欢呼一声,操纵着两只木头仙鹤来给两人送茶,白嫩的小脸上喜道:“芸殿下,这会自己煮茶的炉子是我做的,你看好不好?”
  小孩正是当日牧州城里被假符盈虚豢养的小男宠姜然,后来顾安南在千梦山上被围困,还多亏了他代花文提前下来拖延时间。
  “好得很,”暮芸接过茶,对他眨眨眼:“比你师父做得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实用多啦。”
  小姜然红了脸:“那殿下常来玩吧,上回殿下来得匆忙,连口茶都没喝上呢!”
  崖州大战当日,暮芸一接到战报就猜到楚淮必定是要在秘密水道上下功夫,因此立即带着铁三石往千梦山赶。但当时要阻击楚淮已然来不及——
  好在山上仍有个天下第一怪的花文,他并非偶然隐居此处,而是当年真符盈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请来护着水道的。
  花文手上的飞鸢可以从高处乘人落下,再加上可以驭兽的昙心,也够楚淮喝上一壶。因此暮芸当机立断,先让姜然在山腰处以旧事拖住楚淮脚步,自己则趁机上山准备杀他个出其不意。
  事实证明,也确实奏效了。
  “常来玩?!你当她是来咱们这破地找乐子的啊!是你能接客还是我能接?!”花文好不客气地啪地抓过茶杯,又烫得倒吸了一口罗圈形的凉气:“她是来挖你师父下山的!”
  暮芸垂眸轻笑,浓密的睫羽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一小片勾人的阴影,拍拍手道:“拿上来吧。”
  她这次从牧州去吴苏,准备走水路,从水道出来刚好就到千梦山,便上来拜会拜会她这位脾气古怪的老师。
  在外面等候多时的顾家军听见她唤,立即送上了两大袋“土”,花文人还在亭子里叉腰站着,鼻尖却狗似地动了动:“伏火雷?”
  “正是。”暮芸右手轻抬,做了个轻盈的投掷动作:“当日在归云关下,楚淮带来的宁州军把我们事先埋在地下的伏火雷挖出来了——这东西,在空中竟然也能炸。”
  花文掐了个拇指大小的空间:“这么大?”
  暮芸手指在石桌上点了点:“不,有这么大。”
  花文的眼睛立刻又亮了一层。
  “我是在想,”暮芸一手撑在自己下巴上,莹润白皙的右手在阳光下流连翻转。她的目光妩媚幽深,看起来像一片暗藏波涛的海:“有没有可能,能把伏火雷装在一个细长的管子里。嗯,或者装在一个铁球中——只要一扔出去,或者被打出去。”
  她那只翻转着的右手往上一抬,在花文震惊的目光中用平淡而又残酷的语气说道:
  “能一下扎进人的血肉,让伏火雷在人的身体里炸开……唰啦一下,一道血花,你想,那岂不是很好看吗?”
  作者有话说:
  新导师花花居士上线!


第82章 风云出我辈(二)
  半日之后; 一脸兴奋的花文终于和施施然看风景的帝姬从山上走下来了,早就备好了船只的须卜思归已经等了好半天。
  张鸿倚在岸边的松树上看书,须卜仰面躺在大船上睡觉。
  “前日你找我帮得忙已都办了; 东西也送走了。”花文送她到了附近,对着行礼的张鸿点了个头; 便没再往前走了,啧啧有声道:“不过你还真打算去吴苏找那钟婆娘要钱啊; 疯了不成?”
  暮芸不置可否:“当时你在我父面前赌咒发誓,说这辈子绝对不教小孩,最后还不是做了我的讲经师?”
  其实不单单是讲经师。
  很少有人知道,花文除了是天下第一机关师之外; 更是天下第一的琴手。他的琴当世之中无人能比; 只是在他夫人离去后便再没有弹奏过了。
  一身本事,全都教给了暮芸。
  可惜暮芸也不爱弹。
  “我手底下有个会驯兽的小姑娘; 前些日在你这驭鹤的时候你见过。她教了我一点用琴音逗鸟的本事,”暮芸笑吟吟道:“等我回来给你弹着玩玩。”
  “教你弹琴你就搞这些没用的?”花文摸了摸鼻子,一巴掌把一个差点将他误认为敌人的机关打回去; 小声骂骂咧咧道:“小鬼头太也奸诈!教琴也是被你骗的!再让你骗我就猪狗不如!”
  暮芸微笑:“花师父,戒赌吧,这世道都要变天啦。”
  “爱怎么变怎么变; 和我花花居士有什么关系!”花文两手将他那长得不像话的胡须同时一捋:“事先说好啊; 谁当皇帝我没兴趣——就是楚淮当我也没有意见; 叫我下山跟着你男人混是不可能的!”
  暮芸哦了一声:“真的?”
  花文拍了拍肚子:“哈!我花花居士说一不二!这次绝不食言!”
  “唔; ”暮芸提着裙摆上了船,趴在船舷上笑道:“看来师娘的下落也是不必告诉你啦; 不过也是; 漂亮老头千千万; 何必非得让她老人家再受这份罪——开船吧!”
  花文:“……?!”
  老头开始跟船跑:“你啥时候知道的!小没良心!嗳!说——话——啊——”
  无奈淮雍河水十分湍急,船锚一起,整艘船瞬间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只剩下花老头的声音一道湮没在风里。
  暮芸披着件白色大氅坐在甲板上晒太阳,看着山色水色飞一般从身边掠过,心情终于好了不少。
  负责行船的顾家军上前来报:“主母!照着这个速度,咱们三日后便能抵达吴苏!”
  “好,”她嘴角勾起一个浅淡弧度,妩媚的眼中寒光一闪:“那咱们就去拜会拜会这位钟夫人。”
  ………………
  吴苏。
  钟夫人在她的密室里。
  说是密室,其实是完整的一栋楼,足有三层那么高,中间却没有楼板,全都是空的。人一走进去就如同进了巨大的网麻雀的罩子,所有窗户都已经被黑色油纸紧紧地封上,只有一层又一层的烛火,幽幽地挂在高高的墙壁上。
  钟夫人就在密室的中心。
  三层楼中挂着密密麻麻无数画像,最大的足有一层楼那么高,最小的却只有巴掌大小;有些精巧得如同真人再临,有些却只有一个草草的轮廓。各种画技笔法不一而足,显见不是出自一家之手,但万千色彩勾勒之处,画得却都是同一个人。
  一个男人。
  画上的他什么年纪都有,从十五六岁的温柔少年,到三十五六岁的儒雅文士,他跃然在那些或昏黄或簇新的宣纸上。最底下那层的几个木质大箱子被翻了个底朝天,男人的画像散落得到处都是,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献祭仪式。
  钟夫人就坐在其中一个大箱子之外,覆着黑纱的手缓缓展开了里面最后一幅画像。
  画中人正在漫天柳叶中舞剑,嘴角噙着浅笑,玄色衣袂翩翩,手中一点寒星,双目森然冷厉。
  “卢子晋,太久了。”钟夫人背对灯火坐着,黑纱下看不清面容,手指拂过画中人的唇角,声音暗哑:“我都快记不得你的样子了。”
  门外突然传来丫鬟们的惊呼声,似乎在阻拦着某人不让进入,对方却全然不听,脚步飞快地冲了过来,然而到了门口却戛然一停,恭恭敬敬地将密室的门敲响三下。
  “母亲,暮氏皇族的船马上就要靠岸了。”门外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难掩兴奋道:“母亲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钟夫人将手中的画轴卷好,慢慢站起身:“储儿,你去办吧。”
  门外的年轻人应道:“母亲放心,我都省得。暮氏皇族明明与咱们有血仇,竟还有脸到咱们吴苏来要钱,我一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门外声音渐消,钟夫人看向了地上的画轻声叹了口气:“子晋,我就要给咱们的儿子报仇了,你高兴吗?”
  画上的男人仍在春日里安静地读他的书,对画外幽暗的天地一无所知。
  “等我杀了帝姬,”钟夫人语气温柔地抚摸着画纸:“就用她的血给你点睛,好不好呢?”
  ………………
  碧波百年横翠,繁华千里吴苏。
  天幕将暗,一艘二层礼船从天一方来,破开碧波荡漾的息水江面,引得无数波涛浮动。远远看去,吴苏的渡芳渡口上已经倾伞如盖,摩肩接踵,无数挂着彩绸的小楼隐没在温柔和暖的江南和风之中,风吹过处,软语暗香。
  外面中原大地已经进入了乱世,被逐鹿的群雄折腾成了一个破草窝,吴苏却始终在各大世家的保护下安然无恙地继续着它的繁华。
  吴苏本就四季如春,崖牧两周虽然早已被大雪覆盖,这里的人们却依然都穿着薄锦轻纱,就连扑面而来的风都是暖的。此地上至世家领袖,下至渔家贩夫,人人往来繁忙,当真是三千弱水空濛,波光潋滟浮春。
  “殿下你瞧!”
  昙心扑在大船的围栏上,目不暇接地看向沿岸的热闹风光,岸上丝竹细细,人人着锦,她简直怀疑自己又回到几年前没打仗的时候了:“岸上有个年轻公子,他是吴苏这边派出来接咱们的吗?”
  船板上临时搭建了一个小阁,里面传出一道清贵又妩媚的女子声线,叫人一听就无端想到天上月,山中云。
  “年轻公子啊,长得俊么?”
  昙心一边兴冲冲地脱下棉衣,一边回船舱里取了个千里望递过去,嘻嘻笑道:“怎么不俊?我看比大帅还俊呢!殿下,要不您把牧公踹了,咱们就在吴苏过吧,这地方也太暖和了!”
  阁中伸出一只莹莹如玉的柔荑,将千里望接了过去,天地在她视线里变成圆圆的一方,从热闹繁华的街面转过,最终果然见到了那个渡口上等着的年轻人。
  春衫轻薄,赤绶垂腰,一双点漆目亮比晨星,满身峥嵘说不尽,一见便知是骄矜。
  他手中折扇唰然开展,像是将整个江南的春花秋月全都抖开了,这天下风流被他衣襟兜走了一半,另一半都在似笑非笑的嘴角噙着,眼波过处,羡煞吴苏。
  比起铁甲沾花的顾大帅,这青年更有一种柔韧的“软”,一个人就顶得上一个江南。
  “草民钟褚。”岸上青年负手而立,右眼微微一眯,声音清亮对对着大船笑道:“闻听殿下驾临,特来恭迎。”
  昙心眼都看直了。
  “天爷,我长这么大除了大帅还没见过这么俊俏的人物!大帅太凶,这个钟褚刚刚好!”昙心嗖地一下跑到暮芸身边,抱着她腿道:“主母想个法子把我嫁给他吧?”
  暮芸被她扯得一阵晃,摸着她狗头好笑道:“他?我劝你再等一刻钟。”
  这位钟褚钟公子是吴苏钟夫人唯一的继承人,当年她同先夫卢大公子生下的长子早亡,白手起家之后才又得了一个儿子。
  此子生父不详,却从小长在钟夫人身侧,得她亲自教导。如今只要不是泼天的大事,吴苏的账目都从公子钟褚手里边走,也算是个能人了。
  “啊,”昙心喜滋滋道:“那他岂不是像吴苏的太子爷一样?”
  “自古以来,太子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暮芸垂眸淡声笑道:“当储君比当帝君难多了,能坐稳太子位的,一个一个,阴得很呢。”
  就好比今日,渡芳渡口是吴苏的大港口,平日里往来交易的货船须得以千计数。然而今日竟是风平浪静,除了前来瞧热闹的,竟然没有任何一个小老百姓在进出货——
  显然是上边提前给了指示,微恐接不着他们这些“外来人口”。
  钟家之所以要来这一手“坚壁清野”,一是怕暮芸提前拍奸细混进吴苏打探消息;二则是要展示他们钟家这个土皇帝的威势给她暮芸看——
  瞧瞧,只要我们钟家一道命令,从上到下所有人都得乖乖听着,说了不许让他们在渡芳口出船,就没有任何人胆敢“违逆上意”。
  就是要让你这个帝姬看看,谁才是吴苏的真皇帝!
  昙心恍若未闻,只觉得岸上的小青年人又漂亮,说话又体面,实在是个好夫君:“我才不后悔!殿下你等着瞧吧,以后我就在吴苏驯几条江豚玩!”
  暮芸就笑。
  柳四娘手里抱着两只信鸽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对暮芸点了点头。暮芸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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