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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江山为簪-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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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安南动作一顿,暮芸察觉到了,便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游不动。”
  她想推开他自己往岸边靠,却骤然被他收拢了回来,顾安南伸手往下一探,便知她方才是小腿没力才沉下去了,便十分粗糙地将她往上“提”了一把,让她挂在自己身上。
  “长安城确实已被楚淮占了,你那皇帝侄子也被抓了。”顾安南仔细观察着夜里的动静,继续带人在水中向前潜行:“但是荆庭没有亡。”
  暮芸倏忽抬头。
  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抱住了他的脖子:“你再说一遍!”
  顾安南低头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充盈着被他一句话点亮的希望:“从前你那个姓白的幕僚,唤作白溪音的——他带着有孕的琛妃和泰半朝廷南迁了。”
  琛妃?那个今年才十七岁,被她那个做翰林的老父亲强行塞进宫的琛妃?!
  暮芸心思电转,几乎只用了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将局势琢磨出了一个大概——
  她的皇帝侄子亲征遭俘,剩下的这一半朝廷不能受此挟制,因此必定会另立新帝;然而除了她暮芸以外,其他姓暮的早就在早年的清洗中被先帝杀了个干净,又上哪里去临时搞个皇帝出来?
  但如果此时有宫妃怀孕,那就不一样了。
  琛妃是不是真的怀孕,那不要紧;这个孩子是男是女,也不要紧,要紧的是朝廷需要扯起这一面旗,再把另一半山河重整起来。
  暮芸冻得牙齿打颤,却仍觉心口重新充盈起了一团火:“南迁,南迁好,在哪里?”
  “洛阳,还能有哪。”他感到暮芸在往下滑,只得收紧手臂把她圈得更紧,不耐烦道:“怎么,千里迢迢跑出来嫁人,你那‘夫家’却连这点事都不说清楚?”
  “我不想听别人说,”暮芸鼻音重了,说话带着嗡嗡的声,声音却一下小了:“我只想听你告诉我。”
  顾安南不言语了。
  个狗东西,也不分分场合,不分分现在他俩死仇的身份——难不成如今她和谁都这么撒娇?方才她是怎么和栾提顿谈的?该不会也是这一招吧!
  他奶奶的。
  顾安南阴着脸想,今天非打死栾提顿那“假驸马”不可。
  他打着手势指挥众人继续戒备,不肯再理会她了。暮芸心里重新有了那么丁点的指望,觉得身上都有劲了,便挣扎了两下想脱出他的束缚。
  “做什么,”顾安南狐疑道:“你想给栾提顿报信?”
  “我做什么要管蛮子的生死?”她湿哒哒地扯住他胳膊,稀奇地小声道:“你看啊,现在我拉着你的腰带,万一一会儿扯掉了怎么办?到时候你光着两条腿去打架,我只怕蛮子笑出声来。”
  “噗呲。”
  他们身后的武士发出闷闷的笑声,被顾安南眼风一扫又都闭了嘴。
  暮芸无辜地看着他。
  顾安南额头青筋直跳,他沉默半晌,还是妥协了。
  他用一种“收拢”的姿态把湿漉漉的暮芸扣在了怀里,让她能够抱住自己的脖子浮着;在触碰到顾安南温热肌肤的一瞬间,暮芸怔了怔,而后半点不矫情地把头埋在了对方的颈窝里。
  从前他没“死”的时候,暮芸就很喜欢这样窝在他的怀里,顾安南身形高大,肩也很宽,环着她的时候身体总是很暖。
  就像这世上最后一个可以放心哭泣的港湾。
  明明刚才还能游刃有余地开玩笑,这会儿她却有点想哭。
  “谢谢你。”
  她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管对方听没听清楚,就继续埋在他肩头不言语了;顾安南用臂弯扣着她,手掌攥成了拳,也不知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究竟要避嫌给谁看。
  他耳朵动了动:“知道了。”
  副将游到他身边,低声问:“大帅说什么?”
  “滚,”顾安南:“……时候到了,按原计划登岸。”
  夜幕下,水岸上突然多出了一群疾行的黑衣武士,他们像是山林里的猎杀者,在这沙漠边缘的绿洲里秘密前行。
  林外篝火耀目,乃是一处营地,此刻安安静静,只有小股人马在附近巡逻;比之正经的匈奴王庭,这个营地小得就像是给最下等的游牧者住的。
  但这规模不大不小,刚好可以容纳三百人。
  “这是栾提顿那些亲兵的驻扎地?”暮芸跟着顾安南埋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心思微动:“他竟然敢将老巢筑在塔汉山的另一边,离何三他们那么近,世上也没几个人敢玩这么一手‘灯下黑’了,栾提顿果非常人。”
  而栾提顿如果没在他们后方的围攻战场上被堵死,必定就会绕回自己的老巢,然后再换路逃回匈奴十八部。
  顾安南这是专门来堵他的!
  顾安南看了她一眼:“闭嘴,一天天比雀儿还聒噪。”
  暮芸明明还冻得发抖,却不知怎地,一到他的身边,那些属于帝姬的端庄优雅似乎都褪了个干净:“干什么,听不得我夸他呀——那可是我千里迢迢赶来要嫁的相公,夸两句又怎么了?”
  顾安南从背后抽出一支长箭,半跪在地,手中箭开如满月,倏忽对准了营地另一侧的暗处;那里有一条脱木尔河的小支线,此刻暗影憧憧,暮芸顺着看去,却发现什么也看不清。
  箭羽发出的瞬间,那暗处便传来了一声忍着痛的闷哼。
  “大帅得手了!儿郎们随我冲!哈哈哈哈他奶奶的,果然百发百中!走!我们去抓匈奴单于!”
  顾安南带来的亲卫副将们如同虎豹一般,虽然都是步兵,却各个悍勇无畏,纷纷朝着那营地冲了过去!
  顾安南本人看起来则没什么表情,仿佛满脸都写着“老子算无遗策就知道铁定能赢”。
  他从前便是这样,只要是算定好的局势,就绝不会出现任何一点偏差;胜了又或败了,都无一例外会在他的计划之内。
  唯一一次败,就是败在她的手里。
  顾安南最后一次评估了形势,再次弯弓引箭。那箭顶端带哨,只要释放出去,便会发出极为尖锐的一声响;说来也是命运作弄,这东西其实还是栾提顿亲手造出来的,当年他便是以这鸣镝为号,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今晚的夜色黑得过分,也不知是不是有亡魂正在天上垂询。
  顾安南手中响箭唰然而出,穿云箭带着尖锐的嘶鸣划破夜幕,原本便在四下里蛰伏着的武士闻令而动,齐齐从暗夜里扑了出来!
  同一时间,营地两侧也同时响起了震天般的喊杀声,何三和铁三石的两处人马听着号令,竟是同时派人往此处发动了攻势!
  外面喊杀震天,顾安南看了暮芸一眼:“你在此处等着,敢跑就打断你腿。”
  他说完之后却还不走,暮芸忽然明白过来,他是在等自己的回答。
  暮芸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指着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裳和正在渗血的伤口问道:“顾大帅,你看我现在还能跑得动吗?”
  顾安南提刀要走,暮芸忽然道:“等等!”
  他眼看着她扶着大石头站起来,无比坚持地朝他走近,而后伸出了手。
  顾安南一眼看过去,发现她手臂上没束着臂弩,腰间也没有尖刀,应当不是想偷袭自己。
  那是要做什么?
  顾安南戒备着,却没有躲,只是在暮芸伸手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挡住了她。
  暮芸腮帮鼓了鼓:“你领子翻过来了。”她单手握住他的手腕:“真的。”
  她温热的掌心触碰着他,细嫩的手指挨在他受过刀伤的手腕,仿佛有条有生命的藤蔓正从她手心延展出来,磨得顾安南心里发疼。
  暮芸将领子翻了过来,总算满意了。
  她松开手,对他眨了眨眼:“你知道我看不得这个,得罪啦。”
  顾安南深深看了她一眼,提刀带着亲卫赶往了前方战场。
  暮芸就靠在那块大石头后面安静地听着。
  耳边是喊杀声,痛吼声;鼻端是血腥气,焦糊气;暮芸活了快二十年,恐怕这块脏兮兮的石头后面,就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恶劣的“睡眠环境”。
  可她还是睡着了。
  身后国破家亡,身前前途未卜,然而不知是因为实在太累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人,她竟然睡得无比安心。
  因为暮芸知道,真正的绝境还没有来。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便浮现出了一副大荆地形图——洛阳距离长安也并不如何远,逆贼楚淮既已破了长安,又为什么没有一鼓作气把洛阳也拿下来?
  楚淮狂暴,自然不是因为他想歇一歇,缓一缓,而是因为他有不得不停下来的理由。
  地形图上,一条汹涌的大河如同金线,从东到西奔涌而来,在洛阳和长安之间刻下了一条波涛澎湃的长线。
  是洛河。
  眼下正是夏季,河水暴汛之期,楚淮的兵马都从北面来,他没有水军,无力攻伐,所以只能等到河水退汛才能彻底拿下洛阳!
  暮芸唰然睁开眼,万千星辰落入她精致的眼眸,仿佛一盘棋局,已在她眼中开了场。
  “三个月,”她喃喃地说:“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必须赶在暴汛期结束之前,带兵回援洛阳!”
  然而——
  兵在何处?将在何处?钱在何处?粮在何处?
  她通身之下,除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几乎一无所有。
  不过这也没什么。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是她暮芸的道!
  ………………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等到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一大摞草垛上面。
  身前是熊熊燃烧的火堆,身边则是大刀金马坐在人家饭桌上的顾安南。
  “醒了?”顾安南收起了正在擦的刀,朝着前方点了个头,淡声道:“那就和你的前夫道个别吧。”
  被捆成一个粽子的栾提顿横躺在地,他被堵着嘴,只能很费力地勉强抬了个头看向暮芸。顾安南起身将他提起来,嗤声叱道:
  “老子要送他上路啦。”
  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V前可能要隔日更了55,要不然V前的榜单字数可能就不够了TAT;
  以后V前想每周一三五日更新,宝子们可以关注下我的vb; 更新了就会在那里告诉大家的!(vb@陈浮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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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公主与悍匪(九)
  暮芸看向被破布堵住嘴巴的栾提顿,一时间有些恍惚,还走上前去确认了一下,发现确凿就是刚才想挟持她做人质的大单于。
  她微微仰头看向旁边的顾安南,表情十分茫然,似乎在无声地问:“你真的抓到栾提顿了,还是活捉?”
  这个瞬间,暮芸第一反应是应该赶紧祭天祭地祭告祖宗,再找礼部和翰林院写上个百十来篇大胜颂文,甚至还要再用最快的马,最好的驿兵,走最平顺的大道,将胜利的消息送到大荆朝的每一个角落去。
  生擒匈奴单于,那是什么样的功绩?
  若是让先前那些在长安城头殉了国的老士大夫知道,肯定各个都要将老泪洒满阴曹地府,便是大荆皇朝那些不正经的先帝们知道了,也是要痛哭流涕扑在地上说一声好好好的。
  在这个瞬间,她甚至已经忘记,大荆已经亡了。
  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
  即便已无宗庙可供奉告,也是天上人间的一场大胜。
  这种激动的情绪浮动在整个大营中,暮芸也不能幸免;顾安南的帐下先锋名叫铁三石,刚刚好抓了一圈匈奴残兵回来,十分爽朗地大笑道:
  “美人不必惊讶,咱们顾大帅战无不胜,将来可是要打京城睡公主的!眼下不过抓个单于,那不就跟抓猪一样轻松吗!”
  栾提顿:“……呵。”
  “确实是和农家过年抓猪一样高兴了!”暮芸回身看向铁三石,鼓掌笑道:“我瞧先锋官身形健硕,不似常人,从前莫不是做宰生的人物吧?”
  “美人好眼力!”铁三石十分骄傲地笑道:“我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屠户,南境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些南境九郡的小诸侯来我们帐子拜见大帅的时候,见了我都要叫一声石大哥的!”
  暮芸袖子下面的手指微微一动。
  顾安南蹙眉道:“废话恁多!滚去领军棍!”
  “好嘞好嘞!”铁三石乐呵呵回头去看:“嘿嘿,又是哪个小兔崽子惹大帅不高兴啦?来来,哥哥带你领罚去!”
  他快快活活地来回瞅了一圈,见下面的小子们各个挤眉弄眼,终于反应过来这个“小兔崽子”就是自己,遂瞪圆了一双眼:“大帅!我可刚打完胜仗回来啊!我又说错什么话啦?”
  何三军师实在看不过去,终于从营帐里走了出来,抬手便跨住了铁三石的胳膊,压低声音碎碎念道:“大帅好不容易找见个小娘子,你跟这瞎掺和什么?”
  铁三石一听这话,愉快地哦了一声,一边走一边扭着头朝暮芸欣慰地点头微笑:“老石去领罚了!美人回见!”
  暮芸笑着朝他摆摆手。
  何三带着铁三石一走,旁边围观大单于的士兵们也便都压抑着激动离开了,各自去找各自的建制,等着领大帅给的赏金!
  场面终于没那么乱了,暮芸压了压自己的激动,伸手准备将栾提顿口中的破布扯出来,边扯边对顾安南道:“便给他些尊严吧——你还真想将他四蹄捆起,弄成猪猡样子烤了不成?”
  “巧了,正好缺头犒军用的猪。”顾安南一把攥住她手腕,不让她碰栾提顿:“他带人肆虐大荆边境的时候,考虑过荆人的尊严吗?”
  暮芸甩不脱他,干脆换了个说法:“我是心疼你,提着多累啊。”
  顾安南看了看她湿透的衣服,口中轻声一嗤,而后松了手;栾提顿瞬间如同破布般落在地上,只能狼狈地用手撑住地面,这才勉强稳住身体。
  “多谢殿下。”他单手擦去嘴边的血迹,半坐在地,有些戏谑地笑道:“说来也巧,上次咱们三个人在一处时,也是殿下帮我解的围。”
  顾安南抱臂站在旁边,冷眼看着暮芸自己搬了个小脚凳坐在栾提顿身前:“这么久远的老故事,你很不必再记得了。”
  何三送铁三石去打了军棍,自己刚刚走回来,闻言大感诧异,小心地问道:“你们之前认识?”
  三人同时一默。
  自然是认得的,只是那情形着实不大体面——
  因为那是一次反盗反娼的事件,用老百姓的话讲,就叫“扫黄”。
  那还是栾提顿少年时流落大荆时候的事,他阴差阳错地被卖进了长安城最红火的南风馆;长安城的勋贵都爱豢养胡奴,年轻的栾提顿鲜活俊秀,自然就成了馆子里的上等货。
  他被当成“新倌人”卖初|夜的那天,帝姬暮芸带着一万两银票登了楼子,力压多位色中饿鬼,十分豪迈地做了这个冤大头的嫖|客。
  说来惭愧,顾安南那时初入禁军,正是代表官方前去“扫黄”的。
  他依稀记得十七岁的自己穿着玄底金绣的飞鱼服,在盛怒下踹开了南风馆顶层内厢的大门——
  本以为会亲手捉个奸,不料里面两个人虽然都是一脸惊愕,衣服却都还好好地穿在身上,小帝姬甚至还有意地跟着人家保持着一段礼貌的距离。
  “你来做什么,不是说不理我了么?”小帝姬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才分开半天就来求和了?”
  “芸殿下,”少年顾安南走到近前,猿臂抄着她膝弯轻巧地一兜,将她整个人都抱进了怀里,简直气笑了:“您老人家去京城里问问,旁的贵女同相好吵架以后,左不过是撒娇生闷气,像你这样出来嫖|娼的还是头一份吧!”
  他嘴上嫌弃,抱得却紧,大踏步就要走出房门去,那架势简直像条叼着宝贝的大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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