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同人电子书 > 江山为簪 >

第79章

江山为簪-第79章

小说: 江山为簪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这么一说,顾安南也想起来了,海老头儿虽然很少提及他年少时的事,却经常聊到他那个没谱的爹。有一次自己下值回来,看到海汝峰一个人佝偻着脊背在灶房炒饭,忽然问他:
  “怎么不娶亲?”
  那时老头儿沉默很久,出神出得连饭都炒糊了,直到把那一晚黑黢黢的炒饭端到了饭桌上,他才嘿然一笑:“我那个爹给订过亲……但我配不上。”
  十九岁的少年金吾卫不能理解,世上还有什么他海圣人配不上的好娘子,但此刻他却忽然明白了那语气中难言的意味,以及深藏的哀伤。
  “当时我还没成亲,被家里送进宫中做过几年女官。手里帮后妃们掌着一些生意——其中就有秘密从匈奴进牛羊的买卖,后妃们靠着这些货在长安卖拨霞供,很是挣了一笔。”
  顾安南的思绪被打了个岔,摸着鼻尖笑道:“嗯,我家那个殿下也有店面。”
  “你这娘子也不简单,小心些吧。”钟夫人知道他情根深种,虽然对这个过于厉害的儿媳妇有些忌惮,但也知道自己这个半路杀出的亲娘不好多说:“所以当时我从自己的商道得知,那时匈奴诸部之间纷乱迭起,如果朝廷能选其中最强的一支联姻,说不定能解决大荆边患。”
  后边的事情其实也不必再多说了。
  少年钟薇不过一介女官,本来没必要理会这种国家大事,但当时她已经和卢家订亲——卢家是立场坚定的二皇子党。太子与二皇子的党争如火如荼,她之所以开口,不过是为了让日子更好过罢了。
  “但那时并没有适龄公主,”钟薇:“所以我向皇后保荐了始终‘养在道观’中的慈阳王幼女——她去匈奴和亲前获封公主,赐名松懿。”
  松懿公主。
  这名字刚刚才听过,实在熟悉得出奇。
  顾安南不料自己这位没过门的“师娘”竟也如此大名鼎鼎。如若异地处之,有人要在自己和暮芸成婚之前非要将她弄出去和亲,叫她在外头受辱,又叫自己一辈子都不能与他相见——
  “着实有些缺德。”顾安南中肯地点评道。
  钟夫人叹气。
  “后来我派人暗访,才知道当时海汝峰和松懿二人可能不是订亲——而是已经成亲了。只是他们住得远僻,婚事没有张扬,知道的人也就不多。”
  钟夫人没有再说了。
  多少红尘旧怨,说是说不清的,各人都有各人的不得已——比如松懿嫁给海汝峰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又比如当时卢家遭逢大难,如果不是钟薇献策,只怕根本就保不下来。
  时间已经过得太久了。
  不会再有人提起,闻名天下的海圣人,为何总是南望而立。
  但顾安南天生就不是个爱矫情的人。
  他目送钟夫人上了船,站在渡口想了一会儿,得出了一个很混账的结论——既然那个松懿——如今应该叫大阏氏了,是自己未过门的师娘,那怎么能葬在外头呢?
  不像话。
  生不能同衾,死也得同穴,大不了将来他亲自去匈奴挖回坟,回来埋在海圣人的坟窝窝里,说什么也得让老头儿在地底下高兴一回。
  要不怎么能算孝顺?
  “我看这比给他报仇强多了。”准备挖坟的缺德大帅高兴起来,招来亲卫道:“须卜思归呢?叫她来!”
  亲卫一脸为难:“须卜将军从下午就不见踪影,不知去哪了。”
  顾安南翻身上马:“张鸿也去过匈奴,那就叫他。”
  亲卫:“……”
  亲卫一脸为难:“说出来您可能不信,但鸿军师也不见了。”
  然后亲卫就心惊胆战地看见,大帅先是一愣,而后展露出了一个帅气又微妙的笑容。
  “没事了,别去打扰他们。”他策马回城:“正好我回家吃个饭!”
  然而这顿晚饭注定是要难以下咽了。
  因为当他回到和暮芸暂住的雍州园林时,就发现满地清辉之下,拱桥暖灯之中,暮芸正和钟褚对面而立。
  刚刚新婚的钟褚满脸不解,而暮芸背对着自己,只留下一个决绝又清瘦的背影。
  “给我准备一条海船,越结实越好。”她拿出一张自己画的图纸递过去,声音里几乎是笑着的:“最晚不过今年立秋,我就要乘它离开啦。”


第105章 生前身后名(五)
  这一晚; 暮芸不知为何,顾安南将自己压在光线黯淡的内室里,一遍又一遍凶蛮地亲吻。
  这一晚; 在黑暗中等待已经的南山,终于捉住了属于他的这朵云。
  娇美的云朵被欺负得气喘吁吁; 被山峰缩在隐秘的极乐地,云朵被迫仰头承受着山峰蛮不讲理的冲撞; 被撞出细碎如珠的白沫,云与山的相接处,云中化出的蜜汁沾湿了山的衣裳。
  山风裹挟夕阳,将云朵压在粗壮突起的老树上; 云朵如照夕阳; 变成一块飞着红霞的软玉。
  云朵几乎失去意识,小声请求山峰的怜惜; 却只换来更加凶狠的撞击。山间唯一的昏黄光亮被割裂成碎片,落入云朵的眼中,又被山峰撞成一片灿烂的涟漪。
  山峰表情漠然; 手上却更加用力,云中的花瓣再一次瑟缩起来,蕊心颤动; 软成一滩任他施为的烂泥。
  山峰仿佛被欲念和清醒彻底被分成两份; 一半在理智中俯视; 一半在云朵中沉沦。
  他追求半生; 终于将这朵可望不可及的云团在了怀里,这朵云不堪承受; 最终化成一片娇柔的泥泞。
  “我得想个办法; ”他咬住她颈侧; 磨得怀中人不住哭泣求饶,顾安南却仿佛中了什么被恶鬼附身的咒,近乎疯魔地喃喃重复道:“我得想个办法。”
  ………………
  受了一整晚折磨的人不止一个。
  翌日清晨,小鸿军师赤着上身乱七八糟地抱着被子坐起来,开始呆滞地怀疑人生。
  因为赤着的不只上半身。
  作为一个男性,身体残留的感官在很清晰地告诉他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整个夜晚只在他脑海中留下一些残存的片段,而这些内容无一例外都很疯。
  他只隐约自己去街边小酒家买醉,一直喝到人家打烊还没走。之后……
  自己,好像,被当成一匹马,一个木桩——
  骑了。
  更可怕的是,他隐约记得自己哭了。
  不仅如此,还抱着对方又哭又叫地说着什么,无论对方对自己做了什么事,就是不肯放手。他克己复礼了小半辈子,除了跟着顾安南造反,还从没有尝过这么极致的癫狂……和快乐。
  “说什么了?”小鸿军师奔溃地咬着被角疯狂抓头发:“到底说什么了啊啊啊啊!”
  结果头发这么一抓,倒是有一段过分鲜活的记忆蹦出来了。
  张鸿:“……”
  在雍州地界上,没有第二个人会叫自己“伊稚訾鸿”,只有须卜思归在固执地使用这个名字,仿佛在期待着他会在某一日回到那片广袤的草原上。
  而她也确实驰骋了一整夜。
  于是在这一天,所有人都看见小鸿军师鬓发散乱,疯了似地到处跑去找须卜将军,那模样活脱脱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媳妇,等找到的时候,这位小媳妇就更惨了——
  因为成了个弃妇。
  须卜思归依旧穿着身烈烈红衣,只不过春衫轻薄,比冬日里更多几分洒脱飘逸。她手持绞金马鞭走在出征的行伍之侧,显得格外英姿勃发。
  ……就好像现在腰疼的只有张鸿一个人一样。
  “你去哪?”小鸿军师第一次生了气,捉住须卜思归的辔头:“你就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须卜思归顶着满身炽烈的阳光,笑得张扬又热烈,她的马鞭如有生命般在他面颊上轻轻扫过:“你没猜错,就是我——我把你从酒摊上捡了回去——你们中原人不是说了吗?捡到的东西,不能算是偷。”
  被捡了的张鸿一时间简直不知该如何反驳这番歪理邪说,平日里的镇定自若运筹帷幄全都丢到狗肚子里去了,好半天才抓住问题的关键:“昨天你我……你今天就要走?!你去哪啊!”
  他声音陡然弱下来,唇角紧紧抿着:“回匈奴吗?”
  另一人跃马而出,是谢川流:“不,我等回南境驻守。是大帅今早临时下的令——他似乎有些着急。”
  谢侯爷实在没有管人家被窝问题的兴趣,把该点的话点到,他便纵马向前替须卜暂时顶着了。
  “须卜,你知道我是回不去草原的。”张鸿轻声说:“我背叛了栾提顿,又是汉人的军师,大帅不会放我走。”
  所以他才刻意地远离她,躲着她,强硬地想将这点似有还无的暧昧扼杀在故事还没完全开始的时候——只没想到对方是个不亚于顾大帅的臭流氓,竟然直接把最后一道工序也走完了!
  须卜思归笑了起来。
  “嗳嗳,谁要你回去了?”她用匈奴话说道:“我阿大没儿子,你知道的,以后我就是霍其霍思部的首领,我想要个继承人。”须卜认真地说道:“你脑子好,生出来的孩子也会聪明,就这么简单!”
  张鸿好半天都没能说得出话。
  真是好一个……去父留子啊。
  感情她来中原这么长时间,就学会这点糟粕了是吧?!
  作为一个曾经的外交军师,张鸿有一肚子的外交辞令和说服技巧,可是须卜思归从来都是目标明确,单刀直入,任凭你说破大天,她也坚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于是在这堪称人生中的关键一刻里,被后世称为“有荆一代文臣之宗”的张鸿说出了这辈子最有水平的一句话:
  “只来一次,能确保揣得上崽吗?”
  由于来自长期缺乏基本生理知识的匈奴,须卜思归狐疑道:“……不能吗?”
  张鸿心说稳了。
  他们那边治病至今还靠大巫跳舞,崖州那会儿银烟大师把大帅毒傻了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担心,只有须卜一个人在赞叹。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安静的治病手法吗?!
  “银烟大师去北方布道了,等他回来让他讲给你听。”张鸿迅速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小心又精准地下了个饵:“而且昨天我喝酒了——可能会生出智障啊。不如等我修身养性调整一段,等我状态最好的时候你再来发挥,你看如何。”
  须卜思归眯起眼,她的骏马绕着张鸿踱了一圈。
  “成交。”她从马上俯下身来,亲昵地贴了帖他的鼻尖:“那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呀,伊稚訾鸿。”
  张鸿的心飞速跳动起来,直到如火般热烈的身影消失在天地尽头,他才终于想起自己昨晚说了些什么。
  “曼斯子尼,苏亚门。”
  是匈奴话里‘我心悦你’的意思。
  “等等!”不忍直视的小鸿军师终于把正事想起来了:“谢侯爷怎么回南境去了,那今天是谁去接的吴苏商队?”
  显然是没有人接。
  就在谢川流带着顾安南的密令从北城门离开雍州的同时,心事重重的古嫣站在吴苏的商队掌事人队伍中,从水路抵达了雍州码头。
  像两条流畅却平行的线,沿着偌大的雍州擦肩而过。
  吴苏众人在码头等了小半个时辰,最后还是等着看“重逢大戏”的主母打发人来问了一句,才将众人迎进驿站。
  而古嫣见到暮芸的第一句话就是:“牧公决定要反攻楚淮,消息准确吗?”
  暮芸整个人都懵了。
  因为她不知道。
  作为顾家军的战略军师,顾安南在正事上一向对她十分平等,既不会不让她这个“前朝帝姬”参与讨论,也不会先于何三张鸿提前把什么消息透给她,可是像提前开启决战这样的大事,自己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暮芸赶往议事厅的路上,满脑子都在想古嫣说过的话。
  “钟夫人用自己的门路给顾家军重建了消息网。现在所有网络里的自己人都在散播同一个信息——南境王顾安南要倾其所有,举全部人马在丰州与楚淮会战。”
  倾其所有,丰州会战?
  暮芸挥退了所有试图阻拦她进门的侍从,没有人敢真的违逆她这位主母的意愿,守卫们如潮水般退避,为她浅金色的裙角让出一条通途。
  “说是如今顾家军士气正盛,有攻城神兵,也有能臣力将。而楚军方败不久,正是应该趁热打铁的时候。”
  这说得倒是没错。
  就算顾安南自己不提,暮芸本来也打算在一两个月之后提醒他抓住这个机会——但她不知为何,总觉得从这次“不通知”中琢磨出了一点天翻地覆的味道,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惴惴不安。
  她几乎可以确定,顾安南是很仓促地做下了这个决定。
  不是不可以提前决战,问题是干什么要这样大张旗鼓。只为了士气吗?士气已经够高了。再者说花文手里的火铳本应该作为底牌绝招出现,这么早亮出来又是为了什么?
  这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促使他做下了这个决定。
  这个契机究竟是什么?!
  议事堂的大门被侍者从两边打开,她身前是背对着自己而坐的顾家军的一众将军谋士,他们全都是一道道黯淡的影,唯有朝着自己的顾安南站在光明之中,他是如此清晰……
  却也如此遥远。
  “每一次都是楚淮率先出击,我们仓促应对——诸公,你我已经被动了太久。”
  他显然也注意到了她,下面群情振奋,所有人都跟着他的话音振臂高呼。他透过人群,遥遥地与她对视:
  “天下莽莽,史海沦亡!”
  顾安南低沉的声线响起,如同天命的预言,点燃起所有眼眸中的火光:
  “这场中原逐鹿的大戏,已轮到你我上场。”
  —— 番外·初见与离别——
  长安是一座很繁华,也很琐碎的城市。
  一身褴褛的少年从黑暗中走出了那个隐秘的巷口,竟然觉得天光有些刺眼。他抬手在眼前挡了挡,透过手指的缝隙,看到了巷口那辆华丽的六角金鸾车。
  旁边站了个杏黄衣衫的小少女,正抱臂骄傲地与旁人说着话。
  “黑将军输了又如何?那是因为他有伤!”小少女哼声道:“回头叫我哥哥再送几个好手来,咱们再比试过!”
  刚从乌衔纸脱身的顾安南认出来了,这就是方才给自己赎身的那个人。
  仍然是那种惊心动魄的美,还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他有心上前道谢——毕竟是对方帮自己赎得身,但刚迈出一步,他就惊觉自己脚下落出了沉重的血痕。
  他满身血污泥泞,脏得很。与那种光明里的小少女,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嗳?哪去?”背后传来一声清甜的唤:“你带子还没解开呢!”
  他讶然回身,就看到对方哒哒哒地跑了过来,伸出如玉的手,也不怕脏,竟然仰脸将自己脖颈上的项圈解了下来,随手扔在一边。
  她杏眼澄澈:“黑将军,你要去哪?你有家人吗?”
  顾安南手指在自家脖颈上摸了摸,垂眸看着眼前这个只到自己胸膛那么高的小少女——他这辈子仅有的欲念空前爆发,平生第一次有了想要玷污云朵的愿望。
  “我没有。”他就在此刻做下了一个决定,看着她眼睛认真地说道:“但我会有的。”
  小暮芸不明所以,然而身后陆金蓝那家伙快要追过来了。她往巷口走去,临要离开时,随手将夜明珠丢在他怀里:“拿着!去换点好茶饭!”
  彼时暮芸并不知道,这于她而言弹珠一样的小夜明珠,竟然跟了“黑将军”整整一辈子。
  当然,夜明珠除了用来照明,也有很多特别的用途。比如在崖州城里的这一夜……
  “顾安南?!你把什么东西……嗯……塞进去了?!”
  作者有话说:
  105章已经修改过啦,但因为修改后字数不得比原来少,所以多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