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皇后-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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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听见浴间传来些许动静,两个人又快步走向浴间。
虞瑶已自行换下那件太过妖媚的轻纱裙。从浴间出来,见流萤流月面有忧虑,她温声说:“酒菜让人撤了,你们下去罢,不用伺候了,我想自己待一会。”
流月本以为虞瑶在为皇帝陛下离开的事忧心。
见她面容平静,似根本不以为意,哪里有伤心忧虑的模样?
“陛下这般匆忙去往昭熙殿,娘娘便什么也不做吗?”
流月忍不住道,“娘娘可知此事严重?”
流萤听言,立刻不满呵斥:“流月!你莫在这煽风点火。”
流月不理会流萤,只对虞瑶说:“忠言逆耳,良药苦口,望娘娘体谅太后娘娘一片苦心。”
“我也想让陛下留下来。”
虞瑶走向罗汉床,自顾自坐下,“可是我央陛下别走,陛下仍是走了。”
“下去罢。”
“我想自己静一静。”
流月犹欲开口,被流萤拽着退下去。
虞瑶独自待在殿内,她推开窗户,任由徐徐夜风拂面,拿起那本未看完的书册子继续翻看起来。
陛下已经离开,多想无益。
这些年令人心灰意冷的事太多,倒渐渐麻木。
都习惯了。
……
乘坐御辇离开凤鸾宫的楚景玄在去往昭熙殿的路上却始终阴沉着一张脸。
大太监常安留心他神色,心下暗忖不知凤鸾宫发生什么事。
能让陛下如此心绪焦躁的也唯有皇后娘娘了。
可才在凤鸾宫待得那么一会儿……
“霍贵妃没请太医?”
楚景玄声音响起,常安收起思绪,连忙回答:“说是已经命人去请,想来太医该到昭熙殿了。”
口中问起贵妃霍雪桐,然楚景玄眼前、脑海、心底晃动的无不是虞瑶的身影。只越想虞瑶方才穿着那身软烟轻纱裙的模样,他便越心口闷堵,憋闷得厉害。
御辇到得毓秀宫昭熙殿外。
常安恭敬立在一旁,等着楚景玄从御辇上下来,但楚景玄迟迟未动。
直到常安觉察出更多的不对劲,想小心询问,忽听御辇上的人沉声道:“去让太医出来回话。”
“是。”常安应声让个机灵的小太监进去殿内请太医。
小太监一溜烟地去了。
目下瞧着皇帝过来昭熙殿,不下御辇,不进去看霍贵妃,常安暗暗认定在凤鸾宫,只怕当真确发生过一些事。
来为霍贵妃看诊的太医未几时跟着小太监出来,与楚景玄行礼请安。
楚景玄问道:“霍贵妃如何?”
太医躬身谨慎说:“回陛下的话,贵妃娘娘乃是有些肝虚血少,经脉失养,故而胸闷燥郁,脉细无力。微臣待会为贵妃娘娘开好药方,只要贵妃娘娘仔细服药调理,过些日子应能好转痊愈。”
楚景玄几不可见颔首,示意太医退下去开药。
他抬眼看一看不远处的昭熙殿,常安从旁谨慎询问:“可要奴才进去同贵妃娘娘问声安?”
楚景玄手指轻摁眉心。
少倾,他语声淡淡吩咐:“回宣执殿。”
本以为回到宣执殿会有所好转,偏偏虞瑶的身影依旧在眼前不停地晃动。
楚景玄心口那一股闷堵不减反增。
耳边犹似能听见虞瑶追在他的身后喊他,一声又一声,带着些许急切、哀求与渴盼,仿佛真的不舍得他离开,如同问他能否留下——今日的虞瑶实在反常。
她从前根本不在意他去不去凤鸾宫也不会央他留下来。
那一身轻纱裙更莫名其妙。
难道她准备用这种法子勾引他不成?
当年连嫁他都倍觉委屈的虞瑶竟也会愿意对他卑躬屈膝、曲意逢迎?
楚景玄想着嗤笑一声。
虞太后久病不愈,担心自己撑不住,对皇嗣一事定然着急,虞瑶变着法子想怀上孩子不无可能。
把他当什么了?他怎会让他们虞家如愿?
楚景玄冷笑,眉目森然,又慢条斯理取过一本尚未批阅的奏折。
堆积的奏折批阅完,已过亥时。
一面放下手中的朱批御笔,楚景玄一面喊大太监常安进来。
快步入得殿内,常安躬身问:“陛下可是要安寝了?”
沉默一瞬,楚景玄道:“摆驾凤鸾宫。”
……
皇帝陛下去而复返,守在廊下的流萤和流月双双吃惊。
但楚景玄没有让她们进去通禀。
凤鸾宫的正殿寂然无声,他独自入内,在罗汉床上寻见捏着本书册子、不小心睡着过去的虞瑶。
此时虞瑶身上的衣裳不是之前那一袭轻纱裙。
她穿着一件月白色寝衣,一张不施粉黛、素净莹白的小脸孔,柔软的唇是如桃花般的粉色。
乌鸦鸦的发散落在肩头和身后。
也有几缕调皮的发丝凌乱贴在她的侧脸,衬得她肤白胜雪。
看着虞瑶恬静的睡颜,楚景玄自她手中抽出那一本书册子,略翻两页,发现她在看的是一本讲经商的书。楚景玄挑眉,又看一眼虞瑶,这才将书册子放在一旁。
见她未被吵醒,楚景玄也不喊她,只一撩衣摆,在罗汉床的另一侧坐下。
睡梦中的虞瑶双眼紧闭,卷翘的眼睫在眼底投下淡淡阴影。
楚景玄端详片刻,伸手拨弄两下虞瑶的睫毛。
大约不舒服,她将脸转到另一侧,以躲避那点儿不适。
见状,楚景玄收回手,索性站起身。
他把仍在睡的虞瑶横抱起来,走向床榻。
虞瑶迷迷糊糊感觉到不对。
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细缝,发现自己被人横抱着,而当视线触及到楚景玄的面庞,她一怔,犹以为置身于梦中,反倒闭上眼,转过脸不自觉往楚景玄胸前埋一埋。
楚景玄低头去看虞瑶睡眼惺忪、迷糊乖巧的可爱模样,又想起她今日哀哀戚戚央着他别走。
默一默,他轻笑一声。
正是这一声笑令重叫闭上眼的虞瑶僵住,继而打了个激灵,刹那变得清醒。
清醒过后反应过来自己此刻的处境。
意识到自己当真正被人横抱着且抱着她的人是楚景玄,虞瑶猛然睁开眼。
错愕中,楚景玄已将她放到床榻上。
虞瑶仰躺在锦被上,想要起身,却碍于楚景玄俯身凑过来不敢动作。
她一双眸子看着楚景玄近在咫尺的面庞,思绪很混乱。
不是去了昭熙殿么?为何会又折回来凤鸾宫?
虞瑶不知离开的楚景玄为何去而复返,亦不知他为何体贴将在罗汉床上睡着的她抱来床榻。
但,同样在这一刻,她迅速醒悟自己得抓住这个机会。无论楚景玄为何回来凤鸾宫,既然他回来,只要他今晚可以留下不走,她仍能交差,仍有希望见到妹妹。
“陛下……”
念头转动不过几息时间,虞瑶心底一面小鼓在敲打,低声唤楚景玄。
楚景玄却看出她方才微微失神。
手指轻捏住虞瑶的下巴,楚景玄望住她:“皇后在想些什么?”
他口吻随意,一双眸子却依旧锐如鹰隼。
一句话隐隐带着逼问之意。
虞瑶自然不可能对他说出实情。掌心覆上楚景玄的手背,她弯一弯唇,眼底有小小的欢喜和雀跃,似为他的去而复返后知后觉感到欣喜:“殿下回来,是不是霍贵妃的情况尚可,没有大碍?”
手背传来温软触感,楚景玄静静盯住虞瑶一双带笑的眸子。
只是不提霍雪桐情况如何。
半晌,自虞瑶掌下抽回手,也放过她的下巴。
楚景玄从头到尾顶着一张肃然的脸。
“起来伺候朕沐浴。”
立在床榻旁的楚景玄语声不带一丝温度,对虞瑶说道。
作者有话说:
楚狗:呵!骗朕龙种的把戏罢了!
但还是回来找老婆。
第3章 服侍
虞瑶这会儿也算是有求于楚景玄,自然对他言听计从。
只担心不顺从他,他一个不悦又离开凤鸾宫去别处,她见妹妹的念想再一次轻易化为泡影。
宫人很快在浴间备下热水。
寝衣、巾帕与香胰子之类的东西亦一应准备妥当。
虞瑶动作小心伺候楚景玄宽衣解带。
待楚景玄入得浴池,又半是跪在浴池边拿帕子替他细细的擦背。
自进来浴间,楚景玄一言不发。
虞瑶向来认为多说多错,且有些拿捏不准楚景玄的心思,识趣保持沉默。
但这样的沉默只持续片刻。
在她浣洗巾帕时,楚景玄侧眸忽问:“之前那身衣裳呢?”
虞瑶手一抖,险些叫手里的帕子掉进浴池里。
攥紧那块湿漉漉的巾帕,她脸颊滚烫,声若蚊呐:“陛下若想看臣妾穿,臣妾便去换上。”
楚景玄却又不谈这个,转而问:“你让人备了酒菜?”
“是。”
虞瑶继续帮他擦背,“不过那些酒菜已经撤下了,陛下若是要用宵夜,臣妾让人去重新准备。”
停顿几息时间,没有听见楚景玄的拒绝,她道:“臣妾出去吩咐一声。”
“很快便回来。”
放下手中的那条巾帕,虞瑶欲站起身,却骤然被握住手腕。猝不及防之下不察那握住她手腕的宽大手掌添几分力气,立时将她拽得身形不稳,跌入浴池中。
池中热水顷刻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夏日的寝衣本也单薄,湿漉漉贴在身上,勾勒出婀娜曲线。
虞瑶艰难从震惊中回过神,顾不上在意这些。
尚未猜出楚景玄的举动因由何在,她已被欺在池边,后背被迫紧贴着浴池坚硬的池壁。
身后如此,退无可退。
身前同样是犹如墙壁般、楚景玄的坚硬胸膛。
虞瑶脑袋嗡嗡的。
然后一个属于楚景玄的吻没有任何征兆地落下来,落在她唇上。
唇上传来柔软、温热的清晰触感。
虞瑶心口猛然一跳,虚虚攀在楚景玄手臂上的双手下意识收紧手指,但是那个吻没有停下。
想开口。
可所有的话被堵住了。
她入宫两年。
已做楚景玄两年的皇后,他们有过夫妻之实,她晓得这是要发生些什么。
大约……
他今夜当真准备留下在凤鸾宫。
这不是一件坏事。
虞瑶想着,慢慢放松紧绷的心弦闭上眼,一双手臂绕到楚景玄的身后,回应般抱住他。
翌日天未亮,楚景玄如常醒来,起身洗漱,准备去上早朝。
被折腾一夜至筋疲力尽的虞瑶依然在睡。
楚景玄起身时没有吵醒她。
只虞瑶惦记着自己身为皇后的责任,蓦然惊醒,发现床畔无人,有一刹那的慌神,连忙拥着锦被坐起来。
“醒了?”
刚洗漱好的楚景玄注意到床榻传来些许动静,两步走过去。
瞧见楚景玄尚在凤鸾宫,虞瑶眼眸一亮。
她掀开锦被,一面从床榻上下来,一面微笑说道:“臣妾为陛下绾发。”
楚景玄昨夜在凤鸾宫待得一整夜,姑母那边有交待,和妹妹见面的事有着落,虞瑶怎会心情不好?她尽心帮楚景玄绾发,又帮他整理衣摆,始终嘴角微翘。
其实昨夜的皇帝陛下不知为何狂悍异常。
自浴池出来,非让她重新穿上那件轻纱裙的举动也令人摸不着头脑。
可是这些已不要紧了。
身为皇后,是站在他身侧的人,自有一份服侍陛下的责任。
何况他折返、宿在凤鸾宫,对她无不是好事。
半年没有见过面,妹妹定然又长高许多……等见面便晓得,高了矮了胖了瘦了,都会晓得。
垂眼去看俯身为他抚平衣摆皱褶的虞瑶,楚景玄目光轻掠过她螓首微垂时露出的一截白皙脖颈。
雪肤上错落一点红痕,是昨夜两人亲密过后所留下的痕迹。
错眼又望见她被裹在寝衣下不盈一握的腰肢。
回想起昨夜的云雨,楚景玄眸光微闪,移开眼,沉声道:“好了。”
“是。”
虞瑶重新站起身,微笑看着楚景玄。
不一会儿,她送楚景玄至廊下。
直到目送御辇离去,虞瑶方才缓缓松下一口气,折回殿内。
流萤跟在虞瑶的身后,待入得殿内,忍耐多时的她笑道:“恭喜娘娘。”又说,“陛下昨夜既回来,又留下,想来其实也将娘娘放在心上,是看重娘娘的……”
虞瑶依旧不知楚景玄为何会回来凤鸾宫。
不过,那或许没那么重要。
“我心里有数,你也犯不着拿这些好听的话来哄我。”
虞瑶轻声细语说着,无意多聊,只是吩咐流萤让人去准备热水。
流萤见状,自觉噤声。
她是跟着虞瑶从虞家到宫里来的贴身丫鬟,对虞瑶在闺阁中的许多事比旁人更为了解。
若非被陛下伤透心……
记起一些旧事,流萤暗暗轻叹,与虞瑶一福身,听从吩咐出去交待事情。
虞瑶今日在浴间待得许久才出来。
仔细看看,满身红痕,要遮掩也费许多功夫,脖颈与锁骨处不得不扑上一些脂粉,衣裳专门选了件领子高些的。尽管如此,仍旧多少遮掩不住,难以见人。
妃嫔们晚点儿会过来请安。
虞瑶一面任由流萤为她绾发梳妆一面想着,正考虑免去妃嫔请安,楚景玄身边的太监常禄过来了凤鸾宫。
常禄手中提着个食盒。入得殿内,见到虞瑶,他规规矩矩行过礼,躬身道:“陛下怜爱皇后娘娘,特吩咐奴才为娘娘送来一碗补药。陛下说,娘娘务必喝下。”
虞瑶隐约知道常禄口中的补药实则是避子汤。
皇帝陛下不喜虞家更不喜她,如何会允许她诞下皇嗣?
“有劳禄公公费心走这一趟。”
虞瑶眉目温和,微笑说着,仿若不知这碗汤药藏着的秘密,示意流萤去将食盒接过来。
当着常禄的面,她没有犹豫把那一碗汤药喝了个干净。哪怕她将汤药喝下,常禄也未离开,又吩咐候在殿外的宫人送早膳进来。这些早膳也是楚景玄御赐。
一直耐心守着虞瑶用过早膳,他才似功德圆满行礼告退,回去交差。
常禄退下离去,流月却咬牙:“陛下未免欺人太甚!”
倘若刚喝下那避子汤,尚且可以催吐,饮下的汤药待吐出来便少了药性。
偏偏今日让常禄守着用早膳,便是不允这种事情发生。
流月一心为虞太后和虞家着想。
堪破帝王心思,连谨言慎行也一时忘在脑后。
虞瑶倒认为这样不错。
一个不被期待的孩子若降生在这世间,比起美好,大约会看到、经历更多的痛苦。如今的她,要保护自己尚且吃力,哪里有余力照顾和保护好另一个孩子?
“慎言。”
虞瑶瞥一眼流月,平静道,“让来请安的妃嫔们回去罢,便说我身体不适,今日的请安免了。”
……
虞太后不是楚景玄的母妃。
只是楚景玄自幼养在虞太后膝下,又得虞太后扶持坐稳这个万万人之上的位置,故而待虞太后异常恭敬。
楚景玄七岁登基。
他登基后,虞太后垂帘听政,把持朝堂,直到他十五岁那年,才渐渐收回一些权利在手上。
虞瑶入宫那一年,楚景玄有过一次大选。
今年春,有了第二次大选。
经历过如是两次大选,楚景玄的后宫纵使仍谈不上佳丽三千,也算充盈。
每日来凤鸾宫请安的妃嫔不在少数。
在虞瑶免去请安之前,贤妃、德妃、淑妃等人已经到了,唯有昨夜身体抱恙的贵妃霍雪桐缺席。
昨天夜里凤鸾宫发生的事已传到妃嫔们耳中。
对于陛下离开凤鸾宫去昭熙殿看望霍雪桐又折回凤鸾宫一事,众人无不存着几分好奇。
帝后不和乃是妃嫔之间的一种默契共识。
但有虞太后在,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