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皇后-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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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萤看着虞瑶斟酌问:“小姐是有灵河县的打算吗?”
虞瑶道:“灵河县是你的家乡,你若想留下来,酒楼和宅子便送给你。”
“小姐不要我了吗?”流萤诧异。
又是眼眶微红,“我家中早已无亲人,小姐若也扔下我,那我当真是孤零零一个人。”
虞瑶忙抬手轻拍流萤后背:“哪里叫扔下你呢?你陪我经历过那么多风浪,倘若没有你,我也不知能不能撑到今日。只是不想你一直受累,你若不想留下,自然同我们在一处,绝无扔下你之说。”
流萤破涕为笑:“小姐不扔下我便好。”
“小姐去哪里我也跟着去,只要小姐不赶我走,我绝不离开小姐身边。”
两个人便都像听虞瑶的决定。
虞瑶轻唔,又听虞敏问:“他日离开灵河县以后,姐姐有何打算?往后我们去哪里?回京城?”
“暂无回京的打算。”
虞瑶轻摇了下脑袋,“只顾虑着诸般牵扯,或许选择也不多。”
“当初碧珠想留我们在阙州城,担心一旦有事,轻易将他们牵扯进去,便不曾应下,于是来了灵河县。而今陛下已然知晓我们的事,我也不想带你们东躲西藏。若陛下不强行带我们回京城,不如我们届时去阙州城。到得现下同碧珠见面不必遮遮掩掩,在阙州城想与碧珠往来也多几分方便。”
流萤但笑:“小姐说得不错。”
“且阙州城终究比灵河县热闹得多,往后想做点什么想来便宜,即使单过日子,也比灵河县来得舒坦。”
谈及阙州城,虞敏想起先前住的那一处宅院。
那宅院是祁寒川置办的,思及此她又觉得不方便提,只道:“确也不错。”
虞瑶微笑:“如此便暂时这么说定了。”
“待过得中秋,陛下离开灵河县,我们也着手此事。”
虞敏听话里话外,自己姐姐谈及将来的事,都把皇帝陛下排除在外。
她心有所觉,却在夜里按捺不住悄悄问虞瑶:“姐姐……当真无心再与陛下坠欢重拾么?”
作者有话说:
高烧了两天,今天终于好点了,勉强写了一点出来,大家不要嫌弃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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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忐忑
虞瑶原本坐在床榻旁。
见妹妹眼巴巴不睡觉却来寻她; 又谈论起这些事,索性拉着虞敏在床榻上并排躺下来。
烛光幽幽,虞瑶凝视虞敏; 有一刹心神恍惚。
仿佛回到她入宫之前; 她们姐妹散漫躺在一处笑闹着说体己话。
虞瑶的目光越发温柔。
她记得之前妹妹也问过她类似的问题,但那个时候毕竟尚未真正做决定。
一再确认……
说到底是妹妹仍在为她和皇帝之间的事歉疚。
虞瑶想一想; 该说的话已经说过了; 有些道理也得让妹妹慢慢领会。
这会儿便只对虞敏道:“待我们离开灵河县以后,大约是不会再开酒楼了。敏敏; 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没有得到正面回答,答案反而变得清楚。
虞敏微怔; 掠过这些事不提,摇一摇头道:“我都听姐姐的。”
“认真考虑下。”
虞瑶伸手摸一摸虞敏的脸; 微笑; “左右得费些时日,考虑清楚也不迟。”
虞敏心下怅然; 垂眸低声道:“我只会给姐姐添乱。”
“没有的事。”虞瑶轻握住虞敏的手; “何况我们姐妹两个相依为命; 哪有添乱不添乱之说?”
“前些日子发生那些事; 敏敏觉得我给你添乱了吗?”见敏敏迅速摇头否认,虞瑶一笑,温声道,“那些事若你不觉得我添乱,便是一样的道理; 我也不会觉得你给我添乱。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我们往后要相互扶持; 不要再有所欺瞒。”
听着虞瑶这些话; 虞敏便感觉自己总纠结那些事才叫添麻烦呢。她顺势抱住虞瑶的胳膊往姐姐身边凑; 却沉默过良久,方轻道:“姐姐,我不想嫁人了。”
如此一句话说得不容易,尾音也带着颤。
甚至低头将脸埋在虞瑶的身侧。
虞瑶朝虞敏看去,视线落在妹妹发顶:“那便不嫁。”虞敏抓着她胳膊的手颤一颤,又感受手掌落在发顶轻抚,听她温声说,“倘若遇不到良人,不嫁的好。”
“可以吗?”虞敏抬眼,有些怯生生看虞瑶。
虞瑶回望她道:“当然可以!”
虞敏看着虞瑶毫不犹豫给出这样的答案,继而听虞瑶说:“当年我自己身陷囹圄时,我便想过了,你的婚姻大事绝不能潦草糊涂,不能让你受同样的苦楚。只没有来得及,你先遭了他们的毒手。”
“故而在这件事上,敏敏,你不用担心也不用顾虑。”
“你若不想,那便不做。”
虞瑶当然知道妹妹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从未细细过问,也不会去揭开妹妹心底的伤疤,但她知道妹妹心中所想。
“我们女子于这世间本便艰难。从前许多事,我们没有办法自己选择,如今既然有机会,自然可以认真的选一选。这又不是什么杀人放火,见不得人的勾当。”
虞敏怔怔看得虞瑶半晌,扑向她怀中,呜咽出声:“可我还是怕,怕拖累姐姐,怕变成姐姐的负担,怕自己自己没用,什么忙也帮不上……”
“前些日子,不是幸亏有你帮我照顾宁宁和昭儿吗?”
虞瑶微笑着轻拍虞敏后背,“且若有这种顾虑,方才所说更该好好考虑。”
“我们也都是读过圣贤书的。”
“虽无法考取功名,但做一些别的事情总归做得到。”
虞敏一面点头一面哭。
哭到最后,窝在虞瑶身侧睡着过去。
如此又过得片刻。
待到虞敏睡熟,虞瑶悄悄下得床榻去拧帕子来小心翼翼帮虞敏擦脸。
重新躺下之后便也有几分释然。
前些日子恢复记忆,再到楚景玄醒来,最开始,她确实没有想清楚往后要怎么对待他。
冷静下来慢慢重新捋一捋,便一样想得明白。
倘若没有荣王、崔方旭这些事横插一脚,她原也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同楚景玄说清楚一些话的。而那些想说的话,在心底重新反复咂摸一遍又一遍,又觉得与她有没有旧时记忆并无太大关联。
她与楚景玄,在冷宫的那一场大火过后合该彻底断了。
如今这般纠缠不清,要闹到什么时候才收手?不如快刀斩乱麻,免得拖泥带水,叫大家都难受。
不知不觉,隐隐约约有梆子声传入耳中。
虞瑶枕着这点响动也沉沉睡去。
翌日,用过早膳,虞瑶见了崔方旭一面。
这也算是自蚀心散一事发生以后,她与崔方旭头一回正经见面。
崔方旭在虞瑶面前依旧局促不安。
他深深埋首,不敢靠得太近,主动同她保持几步距离。
两个人在院子里说话。
不远处,祁寒川与暗卫们严阵以待,几双眼睛盯着虞瑶和崔方旭的动向。
崔方旭面容有些消瘦,往日在他脸上温煦的笑容已是瞧不见了。
虞瑶看着他,默一默出声道:“崔大夫……”
才喊得一声便见崔方旭抬起头看她一眼。
那眼神里闪烁着不可置信与惊喜,似未曾想她当真依然愿意理会他。
虞瑶微抿唇角,继续说:“冤冤相报,难有穷尽之时。起初醒来得知真相,我也因你之举而心中介怀,但后来想一想,你我立场本不相同,自会做出不同的选择。你身上背负着那样的伤痛,说怨与恨都显得轻飘飘了。且他们不曾注意到昭儿,是崔大夫始终不曾透露与昭儿有关的事吧?”
崔方旭瞠目,重又低下头。
虞瑶说:“无论如何,此事当谢过崔大夫。”
她身边一直有楚景玄的人暗中护着,荣王倘若不想打草惊蛇,便不会派出陌生面孔接近她。
但崔方旭谈不上陌路。
在此之外,崔方旭见过昭儿,也见过楚景玄,在与荣王有所接触以后,知晓她与楚景玄真实身份,也免不了想到昭儿这个孩子又是什么身份。倘若荣王知晓这件事,不会不拿来做文章,□□王俨然不知,自是崔方旭不曾透露过口风。想清楚这一点,方才有那样一句话。
崔方旭听言心中愈发羞愧懊悔。
眼见虞瑶与他福身道谢,崔方旭忙避开两步慌张道:“万万不可!”
他背过身去,不敢再看虞瑶:“分明相识三载,知你与人为善,却仍利用你的信任谋害你。分明晓得那时你尚年幼,不可能参与其中,却仍迁怒于你。分明幼时学医是想治病救人,却以此害人……我愧对父母,愧对你,愧对天地良心……”话说到最后,只剩下深深的自责。
正因相识在先方才落得如此尴尬的境地。
有些话却是不必反反复复多言。
虞家已不再。
始作俑者早便人死如灯灭,多少的怨与恨不过一场空。
崔方旭的歉疚亦由此而来。
纵然他心有悲愤,想为父母报仇,也不该冲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去。
何况,那日楚景玄的话点醒他。
倘若亲生父母希望他报仇雪恨,如何会叮嘱养父母不向他透露分毫?
他便知自己不过被人利用。
莽撞糊涂以致险些酿成无法弥补的大错。
虞瑶看着崔方旭背影,静默片刻道:“中秋之后,我们会离开灵河县。”
崔方旭身形一僵。
到得如今是不必畏惧什么。
这样的计划与安排告诉崔方旭便也无妨。
虞瑶慢慢说:“大抵从此山水不相逢,崔大夫珍重。”
听着告别之语,崔方旭回过身,对上她平静的双眸,终于仍是低下头,喃喃说:“珍重。”
他们两个人中间隔着家族仇恨。
往后确实不见面为好,免得一见又勾起那些痛苦回忆。
太阳静静高悬于天幕之上。
秋日暖阳洒落,却照得崔方旭的一颗心滚烫。
他朝院门的方向走得几步又回过头。
看着虞瑶往廊下去的背影,他忽而开口喊她一声:“瑶姐姐。”
虞瑶只停下脚步,未回首。
崔方旭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道:“那个时候,我原本想用我的命换你的命,但他怕你醒来知晓真相要自责懊悔,并不允……他应是极爱护你的。”
虞瑶立在原地许久,终侧眸对崔方旭说:“我知道。”
崔方旭愣住,话音落下的虞瑶已抬脚继续往前,身影很快消失在院子里。
虞瑶同崔方旭见过一面之后便将此事放下了。
其余那些自有楚景玄会吩咐人去办。
既然决定离开灵河县,要料理的琐事繁多,她也转眼忙碌起来。
趁着中秋未至,虞瑶将原本在酒楼里做事的小二、厨娘们悉数喊来,各自给些银钱遣散了。
预感到离别,几名和虞瑶亲近一些的厨娘纷纷落泪,几多不舍。
连带着阿福也在旁边呜咽。
虞瑶温声安抚过他们几句,微笑道:“明日便是中秋,想来你们家中有许多事,我也不多留你们,都回吧。”复与流萤一道分送些给事先给他们准备的月饼,算是祝贺佳节,继而送他们离开酒楼。
人一遣散,要离开灵河县的实感也愈发强烈。
生活过三年的地方,总归有感情。
虞瑶心中轻叹,正要同流萤回后院,又见一辆马车缓缓在酒楼门口停下。
楚景玄轻裘缓带从马车上下来,气色瞧着很不错,几步至虞瑶面前,语声温柔喊她:“瑶瑶。”
虞瑶一点头,没有同他客客气气寒暄,只转身进酒楼。
流萤连忙跟上去。
楚景玄望向虞瑶的背影,眼中落寞一闪而过。
这种疏离的感觉于他已不陌生,但越印证他心中猜测,便越发叫他刺痛。
太像了。
像极了当年她一面抗拒他一面在暗中筹谋离开他身边。
然而那个时候,他从不曾想过她会离开。
如今却能感知到她会不要他……
来时精神几分振作的楚景玄,同虞瑶一个照面过后已陷入颓唐。
又忽听虞瑶的声音传来:“不进来吗?”
楚景玄抬眸。
虞瑶平静道:“酒楼今日不开张,若不进来,我们便关门了。”
“我帮你。”
顾不上再想那些的楚景玄立时重新振作,两步入得酒楼,连忙挽起衣袖,乖乖帮虞瑶干活。
酒楼大门关上,流萤悄悄先一步回后院。
大堂里只虞瑶和楚景玄在。
因为这会儿门窗紧闭,酒楼大堂的光线难免昏暗,大堂里桌椅又多,楚景玄体贴朝虞瑶递过手去,温声说:“略扶着我些,免得小心磕了碰了。”
虞瑶径自往前走,含笑道:“陛下对这儿不熟悉,确实该小心些。”
楚景玄微怔,复见虞瑶轻车熟路穿过大堂走到往后院去的门边,哪里像是有可能磕了碰了?
发觉自己弄巧成拙,他讪讪收回手。
楚景玄看一看站在门边的虞瑶,不无低落说:“瑶瑶,你如今是不是觉得我其实很没用?”
虞瑶道:“陛下乃一国之君,怎么会无用?”
楚景玄朝她走过去:“除此之外呢?倘若在你眼前的只是一个……”
“陛下说笑了。”虞瑶觉出楚景玄的话不对,强行截断,她看着楚景玄,正色道,“陛下肩负着天下安定的责任,若无太平盛世,海晏河清,焉有百姓安居乐业?单说这些年我能在灵河县过得安稳和乐,便必然有陛下的功劳。”
她一本正经,落在楚景玄眼中说不出的可爱。
待虞瑶的几句话说罢,楚景玄轻叹一声道:“瑶瑶,你不知,你不在我身边这些年,我什么也不想了。”
“唯一记得你似曾在我耳边说,让我要做一个为百姓谋福的明君。”
“我日日夜夜莫不敢忘。”
楚景玄卖起乖,虞瑶倒是不戳穿,甚至附和道:“陛下确实做得很好。”
虞瑶附和,楚景玄反而变得不安。
“瑶瑶,你是在夸我吗?”他不禁小心确认。
其实楚景玄更想问虞瑶,为什么今天突然夸他,又感觉不妥才换一种问法。
虞瑶只无声一笑,越过那一扇门,走向后院。
楚景玄被她的笑容闹得愈忐忑,却唯有沉默随她一道回去。
原本雇来照顾宁宁和昭儿的那个奶娘,在更早些的时候便被辞退了。
这会儿是虞敏带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闹。
他们手里正挥动着楚景玄之前亲手给他们做的小木剑。
不用来做别的,用来给墙角栽种的花木松土。
楚景玄失笑。
虞瑶冲虞敏招一招手,等虞敏走过来又牵起她一道去往廊下,留下楚景玄和两个孩子在院子里。
被撂下的楚景玄老老实实带着宁宁和昭儿在院子里玩。
两个人之前日日被虞瑶带去见楚景玄,且每一次去都有好吃的糕点、糖果,小孩子天性单纯,一回生二回熟,很容易对楚景玄生出好感,也变得近亲一些。
后知后觉发现楚景玄的存在,再看一看手里的小木剑,宁宁和昭儿齐齐将手背在身后,心虚中笑嘻嘻瞧着他。
见状,楚景玄心下好笑,本想板着脸假作训斥,又担心会吓着他们。
未曾想宁宁丢开手里的小木剑,走上前仰头轻扯一扯他的衣袖。
昭儿有样学样,也凑上来扯他的另一只衣袖。
楚景玄嘴角微弯:“怎么了?”
宁宁便笑着松开小手,从袖中翻找出小巧的糖盒,卖力冲他晃一晃。
糖盒里装的似是硬糖。
这么晃一晃,便叮当一阵乱响。
昭儿盯得宁宁手中的糖盒几息时间,想起自己也有,马上不甘落后将糖盒掏出来,继续学着宁宁举起那糖盒冲楚景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