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火葬场实录-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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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沈润在,胡珊兰是不是就会将心事说给他?
郑蔚笑了笑,自嘲冷漠。
胡珊兰失魂落魄的往回走,东大街的喧嚣让她心烦意乱,就选了一道背街小巷,清净的独自走着。忽眼前一暗,她抬头看过去,就对上了郑蔚淡漠的双眼。
那一刹那,她竟然想起安王妃问她的话,你是不是心里有人?
“胡珊兰。”
胡珊兰飞快的低头,她确实曾经心里有他。
“告诉我。”
“大人想知道什么?”
胡珊兰嘲弄。
“让你失魂落魄的原因。”
“大人看错了,我哪来的失魂落魄?”
胡珊兰笑了笑,错身要离开,郑蔚又道:
“你去南怀王府做什么?”
“与大人无关。”
郑蔚没再出声,胡珊兰慢慢走远,却听郑蔚又道:
“如果是沈润,是不是不用问,你就告诉他了?”
胡珊兰嗤笑:
“大人管的太多了。”
郑蔚看她背影,他已经查出来,胡珊兰的忽然反常,与胡泰的到来有关。
胡珊兰回去后,面对白姮希冀的眼光,只得扯谎道:
“娘娘说,她再思量思量。”
白姮略略安心,既然能听进去,总还是有希望的。她也叫沛青去清源洲寻胡青羽,看看有什么法子能从胡泰那边拒婚。
年关将近,胡泰越发逼的紧,布庄关张,郑蔚也得到了答案。
在得知竟是南怀王要纳胡珊兰做侧妃时,郑蔚惊怒之下,竟然气笑了。
这日夜里,人都入睡后,院门被敲响。展婆子没多久来找胡珊兰:
“姑娘,郑大人在外面,要寻您说说话。”
胡珊兰本要拒绝,又怕他不依不饶再做出什么不妥的事,只得出去了。才出门,就听郑蔚道:
“所以,你愿意给他做侧妃么?”
第四十九章 拒绝
胡珊兰转头就要回去; 郑蔚一把将她拉住: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
“愿意!自然愿意!他位高权重身家丰厚,生的好还痴情; 我为什么不愿意?”
“那沈润呢?”
胡珊兰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郑蔚; 郑蔚却忽的笑了。他伸手; 将她晃到脸前的一缕头发理到耳后:
“胡珊兰; 你如果愿意,那天从王府出来就不会是那副神情了。既然不愿意,我来处理。”
他松手就走; 胡珊兰道:
“你怎么处理?你得罪不起。”
胡家在清源洲,胡泰都不敢说一个不字。更何况郑蔚就是泽安州的同知。
“大人是要毁我良缘?”
胡珊兰冲口而出,她不能让郑蔚再为她冒险,还不起的人情。
郑蔚顿住脚步; 胡珊兰又道:
“我真的愿意。”
过了好一会儿,郑蔚的声音才传过来:
“那我为你添妆,送你风光入王府。”
胡珊兰就觉着嘴里挺不是滋味的。她看着郑蔚僵在巷子里的身影; 重重呼出口气,扭头回去了。
如果不是她有心病; 进王府确实是不错的结果。
但胡珊兰脑海中就是不断的浮现郑蔚的背影,他说给她添妆,送她风光入王府。
郑蔚图什么呢?
图她?还是图她高兴?
胡珊兰想; 明日还是得去寻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毕竟南怀王也不是陶知州; 捏不住把柄; 也扳不倒; 反倒惹怒了南怀王还会把自己个儿填进去。
既然了断过往了; 就只是寻常邻里; 总不能叫不相干的人为她寻死路。
胡珊兰想着,一大早就出门,往巷子深处去郑蔚家。谁知才敲门,阿瓜就出来了,一脸茫然:
“姑娘?”
“你家大人呢?”
“不知道啊,不到卯时就走了,说要去清源洲一趟,三五天就回来了。”
要去找胡青羽?有什么用,胡青羽哪能做得了胡泰的主。
见他没与南怀王作对,胡珊兰也算安心,缩缩脖子回去了。
隔日除夕,胡珊兰强作镇定,欢声笑语安顿人做席面,只想让白姮安心过年,只是席面才做成,就听有人敲门,阿平片刻进来,惴惴道:
“姑娘,王爷请您去说话。”
胡珊兰愕然呆住,白姮不安道:
“说话?说什么话?”
胡珊兰宽慰她:
“或许娘娘同王爷说了我的心思,王爷是要问问。”
白姮就要去换衣裳,被胡珊兰拦住:
“阿娘,我自己去。”
“那怎么行,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阿娘,您想着,要拒绝的事,您要是也在,多一个人,王爷都会觉着脸面不妥。”
白姮这才不安的应下了。
胡珊兰换了衣裳,出门就见一个等候的内侍,巷子口一乘小轿。
“敢问大人,这是去哪?”
“没多远,不碍着姑娘与家人守岁。”
内侍语调和善,胡珊兰略微宽心,冬儿要随着,却被内侍驱散。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姑娘不必恐慌。”
内侍的笑容有些轻慢,南怀王还犯得上对一个民女使坏心思?那么多姑娘心甘情愿,王爷还多瞧一眼的。
胡珊兰惴惴不安上了轿子,也不知往哪去,更不知走了多久,等轿子一停,她更慌了。
内侍掀了帘子接引,胡珊兰就见是一处宅子,虽不算太大,但进去就见假山流水,院子修建的极其雅致。她被引着一路往里,等进了屋,迎面而来的暖香,以及悠扬清越的笛声。
屋里炭火烧的旺,南怀王只一身宽松的单衣,正在吹笛。
不过再动听,胡珊兰也没心思听。
一曲终了,南怀王道:
“好听么?起来吧。”
胡珊兰这才起身:
“好听。”
南怀王往碳炉里丢了两颗香饵:
“能与我说说,你不愿进王府的原因么?”
胡珊兰就想起那日安王妃的话,王府不是不能受她搪塞的。
“民女,民女不愿成婚。”
这话听起来就觉着是搪塞的话,但南怀王却一点都没有意外,也没有生怒,他看向胡珊兰,赏心悦目的眼光,语调也是一如既往的柔和:
“因为沈侠士?”
“不是。”
南怀王笑了笑:
“那就是郑同知了。”
胡珊兰诧异了一下才道:
“不,不是。”
“你的反应已经说明了,是因为他。”
“王爷……”
“我不愿意强人所难。”
南怀王截断胡珊兰的话,让局促的胡珊兰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道:
“我自认为,还不是个需要强人所难的人。不过能过王妃的眼,又能叫我觉着不错的,你确实是头一个。”
他沉了沉,很好性子的样子:
“不如提个折中的法子,你不想进王府,那就不进,只要你给我生个孩子,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金银财宝,或者你看上了哪个男人,我也可以让他娶你做正妻。”
胡珊兰就觉着气息立刻不平起来,但眼前的人并不是个她能生得起气的人,只能自己死死压制。
“我想你生的孩子,王妃应该是可以接受的。我会把孩子记在王妃名下,哪怕是女儿,将来招赘,孩子会是下一任南怀王。”
“王爷金尊玉贵,可民女也……”
“也什么?”
南怀王的眼神柔和,可柔和之下却有淡淡的冷厉:
“本王要纳侧妃,难道会不查清这女人来历?胡珊兰,你一个败坏了名声的女人,难道还在乎清白?生个孩子而已,对你往后没有丝毫妨害。”
胡珊兰顿时如遭雷击,南怀王满意的看她的反应:
“本王甚至也知道,郑同知是为着你,才自断前程,从翰林院撵出来,跪求了昴城的官位。”
他笑着摇头:
“啧啧,让沈潇打的皮开骨裂,跪了整整一夜,才求来了泽安州的同知。他对陶知州是为了你,去长宁镇也是为了你。盛京的事让你存了心结,难道不是因为他?但你在本王面前,连句实话都没有。”
胡珊兰浑身发抖满嘴苦涩,所以那么隐秘的事,南怀王都查的清清楚楚了。他眼角眉梢的轻贱,仿佛在说她一个给郑蔚做过通房,又损了名节的女人,他肯让她生出他的子嗣,已经是莫大的恩惠。
胡珊兰深吸了口气,挺直背脊:
“王爷说的对,民女不堪,更是不配。所以民女不愿入王府,也不能为王爷诞育子嗣。”
南怀王的笑容越发的冷:
“还是回去好生想想,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
他挥手,胡珊兰憋着满腔的气被人带出去,但才转身,南怀王又道:
“王妃若是不高兴,本王就会非常不痛快。”
曾经她以为的神仙眷侣,但当将威压砸在她身上时,原来也是这样的面目可憎。
胡珊兰被原路送回去。
郑蔚在除夕夜,由胡青羽带着去见了乔夫人。
胡青羽内心还是不安的。
胡泰去泽安州前,已将事情都与他们说过,胡青羽也觉着胡珊兰能进王府是件不错的事情,他甚至也想不明白胡珊兰为什么不愿意。
毕竟这是一件名利双收的事情。
所以郑蔚找过来,说明来意的时候,他只以为是郑蔚想要刻意破坏。所以郑蔚废了几日的功夫才说服胡青羽。
乔夫人确实是个能左右胡泰思想的人,但乔夫人却不可能为了个庶女去出头。胡珊兰嫁给谁如何嫁,对她而言都无所谓。
乔夫人是正经的南方佳丽,年少时也姿色动人,甚至如今也依旧袅娜娇媚,只是神情冷淡,也并不会因为郑蔚是官,她就会给几分好脸色。
毕竟大过年的,不请自来,还是有求于人。
“大人还是回去吧,胡家的家事,大人不要参与的好。毕竟胡珊兰已经离开郑家,也不再是你的通房了。”
乔夫人只一句话,就要送客。郑蔚只从容道:
“当初郑家出事,胡老爷入京去郑府,郑尚书说胡珊兰坏了名声不能做郑家儿媳,若胡老爷还想与郑家结为姻亲,就再选一个嫡女送来,与我为妻。”
乔夫人睁开眼。
“彼时胡家二女三女已经送往盛京,再下一个,该就是夫人所出的五姑娘了吧。”
“他敢。”
乔夫人咬牙,郑蔚笑了笑:
“我不知道胡老爷敢不敢,我只知道,胡老爷没有拒绝。因为当时我就在场,是因为我拒绝了,这件事情才没有进行。”
胡青羽紧张的看着自己的亲娘。
乔夫人却心里恶心的很。
倘或当初这件事成真,那么胡璎兰就要嫁给胡珊兰用过的男人,还得姐妹共事一夫!
“夫人,胡家二姑娘三姑娘送走的时候,您是没拒绝的。这在胡老爷看来,您是默许的。既然为了胡家荣耀,女儿可以送出去,那么是哪个女儿又有什么干系?倘或这回南怀王要的是五姑娘呢?”
乔夫人冷冷瞥他一眼:
“若真是如此,这门亲事也还不错。”
“夫人大概不知道,南怀王与安王妃鹣鲽情深,王妃坏了身子不能产育,这么多年南怀王都不曾纳妾,通房都没有一个,除非王妃喜欢,他也瞧的上眼的,才会收房。但既然二人情深如此,那么收进房里的女人又要如何?其实不过是为了子嗣,什么生下的孩子能做世子,将来可以做太妃的荣耀,南怀王既然与安王妃情深,又怎么会不为之考量往后?我猜着,大抵是会去母留子的。”
乔夫人顿时一阵恶寒,却还是道:
“我的儿女,我自然会护着。”
“夫人纵容至今,胡老爷早已没有顾忌,倘或真到了算计夫人这一脉的时候,夫人想护也晚了。”
乔夫人脸色阵青阵白,这时候才睁眼看向郑蔚:
“你为了胡珊兰,费心可不小。”
第五十章 乔夫人
乔夫人想了想; 她还有连个女儿待字闺中,此事若不干预,保不齐下回又要联什么姻; 就把她的女儿祭出去了。但这回的事情确实不好处置:
“南怀王可不是寻常官宦世家; 不好得罪。”
“是不好得罪; 但南怀王总不能强纳已定有亲事的姑娘。”
乔夫人冷嗤一声; 对胡青羽道:
“去把你爹找回来。”
胡青羽不敢。乔夫人瞪他一眼:
“出息!”
她感慨道:
“看来这个年,总是不好过的。”
她自然知道南怀王派来的人说了,择了过了年二月的吉日要下聘; 这事还真不能多耽搁。于是她吩咐下去,叫人整理了,过了年初二往泽安州去。
郑蔚是不能等的,出了胡家; 他就策马往昴城赶回。
等初二一早进城,路过胡珊兰家时,还是忍不住敲了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 一点过年的高兴劲儿都没有。没多久冬儿开门,两眼通红; 见到郑蔚,眼泪就下来了。郑蔚皱眉:
“你家姑娘呢?”
“我家姑娘自那日回来,就一句话都不说; 这都好几日了,把夫人都急死了。”
冬儿开门前惴惴不安; 生怕是南怀王府的人; 却又盼着是沈润; 等看见是郑蔚; 多少还是有点失望的。
“我能见见她么?”
冬儿踟蹰着去回禀白姮; 白姮迎出来,想了想,还是叫他进去了。
胡珊兰背对着门坐在屋里,冬儿在屋里拢了炭盆,倒是不冷,只是胡珊兰眼神虚无,仿若一眼能看到心里,她的心也一片虚无。
郑蔚心疼,又无比后悔。
倘或当初不是因为他,他们如今必定好好儿的过着日子,胡珊兰又何必经历这么许多?
“胡珊兰。”
他轻轻的叫了她一声,胡珊兰立刻回神,仿佛睡的久了初初醒来,带着惺忪迷惘:
“大人?”
他蹲在她跟前:
“我有件事,想同你商量一下。”
“什么?”
“我们定亲吧。”
胡珊兰的眼底慢慢浮上惊恐,她的神情让郑蔚心底一阵苦涩。
“搪塞过去,你愿意,它就是真的,你不愿意……就不做数……”
胡珊兰还是怔怔的看着他,从眼底浮现的惊恐。郑蔚忍着酸楚轻声道:
“你不要想沈润,哪怕他在,也绝不能出头。”
胡珊兰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提沈润,郑蔚想了想,还是道:
“其实出发前,我就已经收到晏深信。沈……沈潇对平章公府下了狠手,平章公告了御状。”
沈潇御前伺候,又是在潜邸就跟随皇上的旧人,对皇上的性情不可谓不了解。郑蔚毫不怀疑的想,沈潇对平章公府下手,必然也是参透了皇上想打压平章公府的心思,毕竟权势太盛,又于社稷无功。但沈潇向来手段酷烈,难免失了分寸,余家是累世的世家,声望不浅,朝中权势极大,除此之外,闻圣大长公主还是皇上的亲姑姑。
世家也好,皇族也罢,沈潇这回都伤了他们的脸面。所以为平息,皇上贬了沈潇的官,让他在家禁足思过。
郑蔚缓缓与她说了,又道:
“所以,沈润回京是因为这件事,胡老爷发昏也是因为这件事。”
沈家的失势让胡泰惶恐,刚好这时候南怀王派人来说了纳胡珊兰的事,他自觉着是雪中送炭恰当其分的好事,哪怕硬逼着,也要把胡珊兰送到南怀王府。
“那,那……”
“你二姐没事,如今只是禁足。只是沈潇在朝中得罪不少人,瞧他一落势,年前参他的折子雪片一样呈上御前。但如今年里休朝,总还是好些。十来天的功夫,沈家兄弟该就想出对策了。”
其实形势并不乐观,但眼下这档口,郑蔚还是说的缓和了些。
胡珊兰寥落的点头,心还是慌的。难怪她生辰那天,沈润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珊兰。”
胡珊兰又回神。
“发生了什么事,能告诉我么?”